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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军团回城,各营奉命归建,华自飞会后就带亲卫去了南城,走前对胡立连个招呼都没打。
“郡主,华自飞隐居十余年,死到临头怎会起异心,几十年当大官,要说没银子买棺材,鬼都不相信,犯不着找死。”
“郡主,华老头苦心培养年轻将领,没请示不汇报,是自信您不会怪罪,三名校尉是您亲自提拔,他也没本事收买。”
“郡主,大战一起北城首当其冲,华老头打的仗多啊,留下来统一指挥更有把握,我几十年躲标营偷懒,都快忘记仗怎么打了。”
梅英私帐,胡立搬出各种理由为华自飞求情,嬉皮笑脸没一点军团长威仪,梅英只管添茶倒水就是不吭声,宇文洁和令狐清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坐在一旁别提有多别扭。
“不会打仗?那好啊,你写个辞呈,我照准,凌波标队铁定还是队尾!”
梅英抓住痛脚很捏,胡立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哼哼跳起来:“虎老雄威在,殿下把一营调回来,看谁敢来攻城,他华老头能守住南城,我就敢保证北城坚不可破!”
“当初分兵,你非要让凌波标队编进一军团,这会又反悔了?”宇文洁得理不饶人,话比刀子还犀利:“我明白了,是怕一营在古寨没仗打,战后凌波标营继续当老九吧。”
老狐狸一脸无辜:“我怕什么,习惯了,别忘了凌波标队的旗手是谁,排个末尾实在有损皇家的脸面。”
“军团长,巫兵真要和佣兵合兵一处,你说土城能守住吗?别指望援兵,一兵一卒都不会来。”
梅英冷不丁吐出几句话,帐中顿时静了下来,老狐狸脸上再无嬉笑之色:“巫兵三万,佣兵五万,三个军团几口就能吃掉,怕就怕八万人只是前锋,大队人马紧随在后,到时困守孤城粮草军械接济不上,又无援兵救助,战况堪忧啊。”
“不仅如此,若是两国正规军出动,北守荒漠南守森林,我们就会陷入重围,连个退路都没有,我不说你也知道,草原部落在我们战败时根本靠不上,不定还会反戈一击拾便宜。”
胡立沉默一会忽又哈哈大笑:“我一个军团长,只管守城就是了,大不了战死城下,哈哈哈,天塌下来自然有大个顶。郡主,老将告退。”
送走狐狸,宇文洁抱着梅英胳膊央求道:“示敌以弱,引诱休整的佣兵攻城,好计策,头功归我,准杀他个有来无回。”
“筑城把我累得额头都要起皱纹了,抢头功,你出去试试,看有没有人放冷箭!”
眼看两人又要吵嘴,梅英气得捂住耳朵低喊:“来人,关起来!”帐外的卫兵自然听不到喊声,但宇文洁和令狐清也不再斗嘴,吐吐舌头跑出去各忙各的,战时的军务组和情报组,永远不会无事可干。
“郡主,欧阳轩、刘新栋和方振海求见。”梅英还没安宁多大会,亲卫又进来禀报,她揉着脑袋没好气地问:“人呢?”亲卫忙回答:“会后就一直跪在帐外,不敢打扰郡主议事。”梅英站起来整整衣甲,正待传令三人进帐,想了想又变了话:“没空,爱跪就继续跪着吧。”
让亲卫一打扰,梅英倦意全消,坐到桌前看起一军团的详细战报,亲卫几次进来,见她神情专注哪敢出声,蹑手蹑脚又走了出去,碰到三名校尉饱含希翼的目光,只能无奈苦笑,郡主还在处理军务,无暇接见。
“打得好!敌后袭扰更是妙计,大姐,千万别出事啊,要不全盘皆输。”
梅英终于看完战报,既为学兵的惨重伤亡气怒,又为取得的战果自豪,更有对华岳和六巡留在荒漠学兵的担忧,早忘记了帐外还有人等候召见,掀开帐帘看到三名校尉才想起来。
“饿了吧,陪我一起吃顿饭。”
梅英的私帐,除了军团长和亲卫女队,便是高垣也没进去几次,突然传令将饭菜摆在帐中,亲卫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她不得不又说了一遍,亲卫这才跑去传令。
饭菜摆好,宇文洁和令狐清照例赶来凑热闹,两人也是忙得没听见开饭的号声,亲兵又不敢贸然打扰,所以六人全饿着肚子。
“先别说话,快吃,我真饿了。”
梅英当先拿起刀叉埋头吃起来,宇文洁和令狐清不甘落后,三名校尉心中忐忑不安,但在扑鼻的香味诱惑下终于放松下来,端起碗加入饭局,而梅英三人还不时将肉菜推过来,一顿饭没说几句话,但感情却无形中亲近许多。
饭后,亲卫收拾好帐篷,三名校尉又想跪下请罪,让梅英摆手拦住,淡淡地说道:“兵权,既是皇家的信任,更是荣誉和责任,以后莫再无心做错了事,回去抓紧休整,大战还在后头。”说时走到方振海面前,关心地问道:“伤好了没有?我看看。”
方振海和巫兵交战时中了流箭,在郡主面前怎敢脱衣解甲,红着脸直拍胸脯:“郡主,有您赏赐的软甲和伤药,断骨接上后一点事都没有。”梅英一拳打过去,正落在方振海的伤口上,让他不禁眉头一皱。
“断筋伤骨百日养,你不能再领骑兵去冲锋,但也不能闲着。南北两城隔着清河,相距数里看不清旗帜,敌人围城后,军令传递就靠水上行船,你带上东海标队,我再从护卫营抽出会水性的人,新编两个标队,由你统领起来,把两城间的清河水面牢牢控制住。”
“遵命!”方振海大声应命后又低声请求:“郡主,不要从护卫营抽,部落降兵中应该不乏懂水性的人。”梅英摇摇头直截了当地回答:“除了学兵,其他人我不放心,就这么定了。船,早准备好,就在南城码头,两个标队,军务组调配好后就会来报到。”
“都回营去吧,交接后抓紧休整。”
“遵命。”
三名校尉施礼后大步离开,宇文洁偷笑道:“我敢说,你就是现在下令三人自裁,都不会有人问原因,一顿饭啊,男人真好骗。”令狐清忙使眼色,她真服了这位大几个月的四姐,什么话都敢当面说,而梅英又从来不怪罪。果然不出所料,梅英笑了:“取消总指挥,军务全压过来了,你以后会更忙,亏你还能笑出声来。”
“回来路上就想好了,正要说呢,战时将军务组交给高垣代领,我专心领亲卫队保护你,战后他滚蛋,功劳归我。”
宇文洁明言不但要偷懒还要抢功,倒让梅英和令狐清愣住了,她得意地扬起了头:“高垣立再多功劳有何用?想领兵,门都没有!以后注定有爵位而无实权。咯咯咯,后宫不得干政,帝国铁律。”
自从宇文洁回来,梅英帐中就多了笑声,三人笑闹一阵,令狐清话风一变:“提起高垣,我到想起温轻柔来,她出使翠华,非但未能阻挠拖延,巫兵反意外提前出兵,而她也早该回来了,为何至今不来复命?”宇文洁撇撇嘴:“温家没几天蹦哒了,敢软禁郡主,太子含怒隐忍,陛下绝不会容忍其挑衅皇家威严。”
“别怪教官,在家族利益和个人情感对立时,有几人能真个抛开亲情,而一个冷酷到连家族亲人都不顾的人,又怎能忠诚于朋友与帝国。她做了她该做的,至于对错,就看是谁来评判了。”
令狐清想了想低声安慰道:“你也做了你能做的。是不是把她留在了积翠关,帮着卓越打理商会?”梅英无声点头,令狐清赞同道:“这样也好,战后还有机会将功折罪,给温家留一线生机。”
两城有胡立和华自飞分头坐镇,防御设施的建设顺利进行,军务组调配好人员,各营满编满员都在紧张地备战,两座城池除了学兵和护卫,几乎看不到一个平民百姓,只有军工作坊的叮当声日夜响个不停,换班时会走出不穿军服的人来。
清晨,工坊大门打开,上夜班的军匠三三两两走出来,裹紧大衣后谈笑几句,有人匆匆跑向饭堂,有人打着哈欠直接回房睡觉。
学兵筑城受天气影响,急于完成军事设施,没时间建设营区,更谈不到按图建造官府公房,就连郡主梅英和军团长胡立都仍旧住在帐篷中,但唯一的例外是军匠们,梅英特意关照必须优待,是以全住进了青砖瓦房,一人一间羡慕死了护卫和学兵。
对工坊和库房的警戒,一点不比梅英的郡主帐差,以前是由累倒累病的学兵和护卫充任卫兵,明岗暗哨巡逻队,外人休想靠近警戒线,各营归建后,梅英的护卫营接管了防务,专门抽出一巡人防守,与军匠们还不大熟悉。
土房中走出一名披着大衣的军匠,在门口停下来望向饭堂,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先吃饭再蒙头大睡,几名护卫恰好从远处路过,看见工匠后有人跑过来开玩笑:“钱叔,又熬了一宿?嘿嘿,钱要挣,身子骨更要紧,别拿人肉换猪肉,哈哈哈。”
“你小子筑城时病倒的次数最多,是不是在装病?小心我报告军法队。”军匠显然和护卫熟悉,笑骂几句将手中的饭盒递过去:“是去吃饭吧,又让你沾点光,去我们饭堂,顺便给我把饭领回来。”
军匠饭堂的伙食要比学兵和护卫好得多,以前护卫们没少跟着沾光,接过饭盒晃晃,听到里面有响声,装作不好意思地道谢:“嘿嘿,又多放了几张饭票吧,钱叔,多谢了。”军匠不以为意地笑骂道:“滚吧,下次我多磨蹭会,等你们过去再出大门。”
门口的哨兵见几人很熟络,都是穿军装的兄弟,不好意思干涉,只是扬起枪示意快走,别让巡逻队看见自找麻烦。
军匠走了,几名护卫说笑着跑去饭堂。
工坊内,令狐清躲在暗处将短暂的一幕尽收眼底,皱起眉问道:“这是第几次了?”旁边猫着的学兵低声禀报:“我看见过两次,其他弟兄也有人见过,到底多少次说不上来。”
“告诉你的兄弟,此事不要张扬,以后也别多问。”学兵点头应命后离开,令狐清吩咐亲兵:“派人暗中盯住这几个护卫,特别是拿饭盒的人,看他们都和谁接触,不要惊动了军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