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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手往下移,用力卡住了桑晓细细的颈脖,神情又疯狂起来,眼神嗜血而迷离,用力摇晃着呼吸困难的桑晓!
桑晓被他的大手掐得几乎无法呼吸,再加上他不停的摇晃,眼睛都已经模糊起来。桑晓紧紧抓了他的手,试图脱离他的禁锢,神志却已经开始了涣散起来……
她苦笑一声,难道这回,真的要死了吗?可是,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
脖子上的禁锢却突然消失,桑晓不停咳嗽着,贪婪的呼吸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的空气,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杜子皓小小的身体挂在邱一鸣的手臂上,小脸通红,正使劲的咬着邱一鸣的手臂。邱一鸣吃痛,低头看着手臂上挂着的小小身体,杀意在他眼里一闪而逝。
用力一挥手,杜子皓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桑晓眼睁睁的看着杜子皓小小的身体撞上不远处的木箱,如破布娃娃般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她沙哑着声音尖叫出声,残破的嗓音凄厉得恍若厉鬼。
止不住全身筛糠般的颤栗,她手脚并用的朝杜子皓爬去,泪水倾巢而出:“小乖小乖,你千万不能有事……小乖……”
邱一鸣漠然的看着桑晓的举动,许久后,才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小乖……”桑晓颤抖伸手,屏息放在杜子皓的鼻端,有浅浅的气息拂过她的手指,她这才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哭又笑的将杜子皓搂进怀里。
欣喜若狂的抱着杜子皓,她胡乱亲着,语无伦次:“小乖,小乖……真好,你没事就好……妈咪差点被吓死了……小乖,呜呜……”
她哭得难以自已,哭得狼狈难看,一直不停的哭,仿佛要哭尽这一生的眼泪一样。被她紧紧搂在怀里的杜子皓却动了动。
她连忙松开一些,紧张的看着他,迅速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惊喜的看着杜子皓慢慢睁开的眼睛:“子皓,小乖……吓死妈咪了,你没事就好,不要怕不要怕,妈咪在呢……”
杜子皓轻轻咳嗽一声,有些吃力的开口:“妈……妈咪……”
桑晓不敢置信的瞪圆眼睛,看着怀里虚弱的杜子皓:“小乖?小乖是你在叫我吗?妈咪是不是听错了?呜呜……”
“妈咪——”杜子皓又唤了一声,纯净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桑晓,懂事的安慰道:“妈咪别哭,子皓会保护你的……”
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桑晓粗鲁的用衣袖擦掉,然后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妈咪不哭,妈咪不哭了……小乖,你终于,又肯叫我了……”
莫朗接到杜天祈电话后,刻不容缓的赶到了他说的地方,见到他时,他正满头满脸冷汗的从车里跨了下来。
用纸巾捂着的左手,一片血红,且还有鲜血,顺着纸巾不停的往下滴。
莫朗心下一沉,立刻大步走了上去,关切的问道:“天祈,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杜天祈有些虚弱的冲他摇摇头:“不碍事,告诉我,桑晓和子皓找到了没有?索菲亚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人带回来?”
“天祈,你放心!”莫朗连忙扶了他的肩膀,安慰道:“索菲亚在追踪这一方面是最厉害的,你放心吧!倒是你的手,似乎伤得很严重,要上医院包扎一下吗?”
旁边有肌肉男恭敬的地上一卷被血染红的纸巾,杜天祈看也不看,淡淡道:“留着无用,扔了吧!”
“等等——”莫朗出声唤道,伸手抢过那卷纸巾,一节手指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天祈,你……是邱一鸣伤了你?”
“他只是提了条件,是我自己剁的,没关系……”他难得温和的笑着,神情有些迷离:“只要桑晓没事……”
下一秒,神情突然变得冷厉阴狠起来:“索菲亚将桑晓和子皓带回来之时,就是邱一鸣丧命之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莫朗,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莫朗叹口气:“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你还是赶紧去医院把手指接上吧,要不回家叫令狐医生弄也行……至少先把血止住,别到时吓坏了嫂子……”
杜天祈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渐渐苍白的俊脸上有懊悔和自责:“都怪我一时大意,明明知道邱一鸣动机不纯,却还是让他有空子可钻……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天祈,你别太自责。”莫朗将他往车里塞:“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怪只能怪邱一鸣那王八蛋太狡猾了,我们这边的套还没做好,倒先钻进他的套子里了……”
“莫朗——”看着莫朗大力甩上车门,杜天祈连忙出声唤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们母子俩平安的带回来,邱一鸣这边……我会想办法拖延住他——”
莫朗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往另一边的机车跑去。
杜天祈坐在车里,看着莫朗风一样的离开,这才放松身体,背靠着椅背。被砍掉左手小指的手很疼,可是再疼,也比不上他心里的疼。
桑晓落在邱一鸣的手里,他甚至不敢想象,她会得到什么样可怕的对待?一想,心便会痛得无以复加。
他都是怎样做她的丈夫的啊?说会保护她,说不会让她再受到一丁点伤害,可是,从嫁给他开始,她便一直在受伤,身体上的,心灵上的……
正想着,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他条件反射般伸手接起,低沉的嗓音很是沙哑:“是我……好,我马上过去……”
豪华的酒店套房里,轻柔的音乐泄了一室,邱一鸣斜倚在柔软舒适的大沙发上,轻轻叩着手指,和着音乐的节拍轻哼着。
看着杜天祈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咧开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很准时,不过,迟到了两秒……”
杜天祈屏退了随行的保镖,径直走到他面前,沉声道:“邱一鸣,你还想怎么样?”
落在他手里,杜天祈早就有了任他宰割的心里准备。但是,要他在这个人面前卑躬屈膝放低身段他却真的做不到。
“迟到两秒,再剁两根吧!”邱一鸣懒洋洋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道。
有人递上了刀子,杜天祈顺手接过来,看也没看就要砍下去……
“住手——”一抹火红的身影扑了过来,抢了他手上的利刃,回头瞪着沙发上的邱一鸣:“邱一鸣,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桑晓是你的,杜天祈他是我的……”
“啧啧——”邱一鸣端起茶几上的红酒,轻轻摇晃了下,凑近鼻端深深的闻着,陶醉般的闭上了眼睛:“丛书媚,我是这样说过,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桑晓和杜天祈,我两个都要!”
“不可能!”丛书媚手持利刃一步步的走向邱一鸣,坚定的说道:“邱一鸣,不要试图惹怒我!”
“丛书媚,这样一个眼里心里完全没有你的男人,你到底要来干什么?”邱一鸣不解的挑了挑眉,讽刺的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丛书媚:“他甚至,为了驱逐你出境,对你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丛书媚冷哼一声,握着尖刀的手紧了紧,深吸口气才回头看着杜天祈:“因为我知道,那天晚上,那些男人并没有对我出手……我知道,他对我手下留情了……”
“是吗?”邱一鸣闻言浑身一震,却又诡异的勾了勾唇角,浅笑道:“我从来不知道,我们的杜大总裁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呢!对你这样恶毒的女人,都会手下留情?”
丛书媚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谁恶毒?谁恶毒了?”
杜天祈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他们激烈内讧,却时不时的将眼神往手腕上瞟去。
“我说的当然是你!”邱一鸣正了正身子,看向丛书媚的眼神慵懒而迷离:“难道不是吗?若非当初你坚持要破坏桑晓与杜天祈,我也不至于被你连累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话凭良心!”丛书媚冷笑一声:“当初你拿到那张支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有可能会遭到的报复?连累?是我连累了你吗?若非你心怀恨意,若非你贪图金钱,你会与我联手吗?”
邱一鸣但笑不语,握酒杯的手抵上了额头:“那么今天,你是非要护着他,是不是?”
丛书媚高高扬起下巴,美丽的眼锐利的扫向邱一鸣:“不错,有我在,你别想再动他一根手指头!”
邱一鸣不怒反笑,那笑容似乎比刚才的更愉悦了些:“那好吧!不动他就不动他!但是呢,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很想见到人血流不止的模样……既然这边看不到了,那么——”
他表情愉快的看着杜天祈,耸了耸肩膀,似乎很无奈的感觉:“我就只好去到另一边,让另一个人的血来满足我此刻的愿望了……”
他话音未落,杜天祈已经风一般的上前,从丛书媚手里夺下那柄尖刀,看也不看的剁上左手中指。
“不要……”关键时候,丛书媚眼明手快的抓了茶几上的酒杯,胡乱砸了过去,却刚好,砸在那把刀下面,而杜天祈用力挥下来的刀子,险险的,砍在玻璃杯上。
“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丛书媚红着眼睛走向他,紧紧逼视着他的眼睛:“你竟愿意为那个女人自残……杜天祈,我原本以为你的心是冷的,是冰冻而成的,是怎么捂也捂不热的。我用尽全身力气,也走不进你的心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桑晓?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那个长相算不得漂亮身材也算不上好的女人,凭什么是她?”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非我不可?凭什么是我?”杜天祈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问道:“为什么是我?”
桑晓抱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又哭又笑的看着怀里的杜子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正在悄悄的降临。
先前那些守在外面的男人,突然间全部涌了进来,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桑晓怯怯的抬眼,看着眼神不善的这些人:“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其中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看了她缩成一团的模样,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迟疑,抬眼看了看桑晓左手边的男人,瓮声瓮气的问道:“大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那男人冷眼一扫,淡淡道:“怎么,你有意见?”
壮硕的男人低了头,嗫嚅道:“可是,她……她是个孕妇,我们这么做,会……”
桑晓的心猛地揪紧了,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不会是——她惊慌失措的捂了自己的嘴巴,不会是想要将她先那什么再那什么吧?
“老六,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拿钱做事的人!”那看似领头的男人咳嗽一声,颇威严的说道:“既然收了人家的钱,事情也要办得让雇主高兴满意才成……我教过你多少遍了?”
“可是大哥……”另一名瘦瘦的男人也不忍的看了眼桑晓:“对孕妇……我们会不会遭报应呢?”
带头男人两眼一瞪:“你他X的,做了那么多坏事,也没见你遭报应呢?好了,谁都不准说了,现在,谁先开始?”
一圈人你瞪我我瞪你,然后纷纷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那带头的悻悻的呸了一声:“一群龟蛋!竟然这样,我就先来了——”
说着蹲下身子,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裳扣子:“女人,对不起了,实在不是我非要那什么什么,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肯定能理解的……”
其实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还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做这种事,他的良心也不会不安的啦!可是这种时候,兄弟们都不上的状况下,他不起个带头作用,以后老大还怎么当?
完了,桑晓看着那人的举动,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果然是要将她先那什么再那什么了!
情急之下她急忙喊道:“这位大哥请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男人抬眼,淡淡一瞥,便又伸手解皮带:“这个时候你再说些什么,都是没用的!”
“我我我我……我有很多很多钱!”看着那人将皮带抽出来,桑晓急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了:“只要你们放了我和我的儿子,我保证,我会给你们很多很多钱,是邱一鸣给你们的数目的十倍……只要你们放了我们——”
“来不及了!”那人摇头缓缓走近她:“我们已经收了邱一鸣的钱,在这一桩事情上,便绝不会倒戈相向,这是我们的规矩……好了,不要挣扎不要乱动,或许我还会温柔一点……”
他说着,伸手拎了虚弱无比的杜子皓,随手扔给身后的人:“带一边去,别打扰老子办事……”
“你要干什么?”见杜子皓被他那样随便提着,桑晓一急,顾不得害怕,拼命捶打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们这群混蛋王八蛋,把子皓还给我,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仓库大门被人猛地撞开,有人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住手,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我奉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梁屹然?”桑晓停下动作,愣愣的看着门口匆忙而焦急的男人:“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趁着众人愣神的当头,梁屹然已经冲了过来,长身立于桑晓之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他的手里握着一根婴儿臂般粗细的木棍:“桑晓,别怕,我不会让这人伤害到你的!”
桑晓微一怔,随即苦笑。梁屹然是傻子吗?自古便有双拳难敌四掌之说,更何况,现在眼前这么多的掌,他怎么敌得过?
“梁屹然,你……”桑晓深吸一口气,诚恳的说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现在走,我绝不会恨你的……”
“可我,会恨我自己!”梁屹然回身,坚定的望着桑晓的眼睛:“我曾经视而不见过一次,这回,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了……”
“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带头男人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扑了过来,欲抢夺梁屹然手上的木棍。
险险的闪过,梁屹然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身子便教人从后面抱住了,紧跟着,‘武器’也被抢了过去……
几乎没有悬念的,他被打倒在地……桑晓焦急而无助的叫喊着别打了停手之类的话,却没有一个人理她。梁屹然,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他到底图了个什么东西啊?
孔武有力的男人们像是发泄般,冲着蜷缩在地上双手抱了头的梁屹然拳打脚踢,他已经不动了,但是,那些人依然奋力的发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