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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萧羿所说,昨晚是他将我抱回来的,由于天气热,他听到我在睡梦里哼哼唧唧,一早就醒过来了。
我肚子饿得快,天刚放亮,就跟萧羿洗漱好,下楼觅食。
出门的时候,主卧的房间紧闭着。
我猜慕彦还没起,不忘提醒萧羿,让他记得给慕彦带早餐回来。
当天早上我吃了很多,萧羿看着我吃,嘴巴微微张大,从原本的笑容满面,过渡到现在的吃惊诧异。
“夫人,你慢点儿吃,我真怕躲得慢了,你把我也给吃掉。”
我嘴里含着小混沌,心情大好。
萧羿帮我吹凉第二碗混沌,同我聊些琐碎的事情。
比如昨晚我没回去,我妈打来电话,是萧羿接的。他跟我妈聊了一会儿,具体聊了什么他却没跟我说。
又比如,一会儿工人就要送家具过来,我们吃完还要回去想想具体该怎么布置。
我终于填饱肚子之后,工人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一整套的实木家具摆在房间里,奢华又大气。
我在心底又感谢了一遍了夏朱颜跟leysin。要不是他俩的话,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买家具。
萧羿不让我帮忙,他只让我坐旁边指挥。
家具都摆布好了以后,他又开始进行扫除。
地砖儿山有一层浮尘,需要进行清扫。
好在房间里有空调,原房主直接赠给我们了。
饶是如此,一番忙碌下来,萧羿的额头上仍旧挂了一层亮晶晶的汗珠儿。
我刚要起身给他擦拭,隔壁蓦地传来慕彦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跟萧羿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边儿的东西,出门儿看情况。
哐一声,好像是重物砸到门上。
紧接着,慕彦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竟然没穿衣服!
萧羿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我的眼睛。
可他指缝儿没有完全并拢,我还是能够依稀看到一些。
慕彦哭丧着脸,眼泪刷下来,身子都要站不稳了,就好像一个头重脚轻的大婴儿,随时都有可能栽倒。
他还在惨叫,是痛心彻肺那种,就好像后面有个怪物在追他。
“哥,嫂子,你们救救我!”
慕彦扑过来,一个没站稳,就抱住了萧羿的脚。
萧羿也顾不得堵我的眼睛了,俯身将浑身打颤的慕彦扶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有入室抢劫的?”
慕彦犹如处在风雨交加的最中心,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为防止意外,萧羿将慕彦扶进我们的房子,把防盗门儿的三道锁都锁上。
我找了块浴巾给慕彦披上。
他缩在我们的真皮沙发上,身子好像破布片儿一样,随时都会滑下去。
“隔壁到底怎么了?”萧羿眉宇凝重的一遍遍询问。
慕彦作为一个大男人,不停地掉眼泪,他捉着萧羿的手臂,左右摇了摇,“哥,我、我不想活了。”
话音甫落,门外想起敲门儿声。
慕彦‘哇呀’一声,从沙发上弹起来,躲到主卧去了。
我捡起他弄掉的浴巾,跟着送过去。
萧羿去开的门,任君只穿着一条裤子,站在门外,“那个……哥,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萧羿点点头,跟着他走出去。
而我跟赤身果体的慕彦被留了下来。
走到主卧,慕彦缩在床角。
我别开视线,将浴巾重新丢给他。
“慕彦,你到底是怎么了?见鬼了不成。”
慕彦的反应太反常,平常嘻嘻哈哈一个人,就好像青天白日见到青面獠牙的厉鬼一样,抖得都能掉两斤肉。
慕彦冲我张张嘴巴,眼泪又掉下来。
我满眼疑惑地等了他好半晌,慕彦才用又干又涩的声音说道:“嫂子,我被那个了……”
怀孕之后,脑子明显不如之前好使了。“你被哪个了呀?”
回想当时的语气,我都有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也不怪慕彦忽然崩溃,伏在床上痛哭。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似的否认。
不可能啊,应该不会,任君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萧羿许久都没有回来。
我焦灼地坐在床边儿上,脑子里面很乱,想了很多。
慕彦的哭声渐渐低微,我才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任君吗?”
一提到这个名字,慕彦就好像触了电一样。
他又往角落缩了缩身子,哀恸大骂:“任君不是人!”
他还是没有将话说明白,可我已经懂了。
我用手撑着发胀的太阳穴,想起昨天才跟萧晴签的那份儿协议。
我仍心存侥幸,弱弱地问慕彦,“可任君不是直的吗?又怎么会……”
慕彦五官绞着,看起来很痛苦,“我也以为他是直的,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昨天……难道是因为他喝醉酒,把我当女人了吗?”
我没接话,毕竟我不是当事人,也无法揣测到任君的心思。
慕彦将脸埋在膝盖间,哭到开始抽搐,时而骂骂咧咧,恨不得任君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死。
踌躇再三,我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那个……你对任君是怎么想的,我是说过去这么多年以来?”
慕彦猛地抬起头来,猩红的眼睛把我吓得不轻。
“怎么想的,我还能怎么想他?一直以来我都拿他当朋友的,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这么龌龊的人!”
慕彦终于意识到自己衣不蔽体,赶忙将浴巾系在腰上,遮挡住关键部位。
我仍是没觉得放心,甚至是有些恐慌。
慕彦的情绪好一些了,开始断断续续给我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昨晚慕彦高兴,喝多了酒,意识不清。
不过,能够隐约感觉到,是任君将他扶回来的。
家里只有主卧跟一间客卧有床。
我们喝完酒,时间太晚了,回我爸妈那里的话,会影响到一家人休息。萧羿干脆抱着我在慕彦家的客卧睡下。
任君也没走,跟慕彦睡在主卧。
两个人经常同床共枕,之前可从来都没出过类似的事情。
说到这里,慕彦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又开始发抖,“之前从来都没出过事儿的,我只是拿他当普通朋友……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醉酒醉的厉害,还以为是在做梦……我躺在下面,晃啊晃的,被晃的想吐……早上起来,后面疼得厉害,掀开被子,发现任君没穿着衣服……”
掉过眼泪之后,慕彦变得无比气愤,攒着拳头砸着床帮儿。
我赶紧拦住他,一是怕他受伤,二来这床很贵的,砸坏了修补一下都要花上不少钱。
慕彦忽然嘶一声吸了口冷气,疼得脸都扭曲了。
我瞥到他身后的床被染红一片,失色地惊叫:“慕彦,你流血了!”
他缓缓抬头,对上我惊恐的视线。
我们沉默数秒,慕彦张大嘴巴,又一次发出惊叫。
叫声将萧羿引了回来,任君跟在后面。
一看到他,慕彦叫得更凄厉了。
“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慌乱之中,慕彦的视线触及到自己手上的血,竟然厥了过去。
看这情况,萧羿赶紧去隔壁给慕彦取了件衣服来,任君想帮忙,尴尬之下,还是退了出去。
费了好大的工夫,萧羿才帮慕彦穿好衣服。
任君开车,将慕彦送进医院,看的是肛肠科。
慕彦的情况需要住院,他清醒后死活不肯,还是萧羿将他按住的。
任君坐在病房外,更加沉默寡言了,歉意堆在脸上,周身笼着愁云惨雾。
萧羿的面色也很凝重,忖思良久,将任君叫到一边说话。
他们谈了很久,半个小时以后,任君看了眼病房的方向,悻悻地离开了。
萧羿回来,我急忙问他:“你跟任君都说什么了?”
萧羿重重叹口气,“任君说他喜欢慕彦……”
我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