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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半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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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曜得逞地一笑,唇齿交缠,分离时,暧昧的拉出了一条银色的丝线。

    千泠雪只感觉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那熟悉的味道丝丝缕缕缠绕着她,微微阖上的眼眸让人迷离而娇媚,软软地靠在他坚硬厚实而充满安全感的怀里。

    红肿的粉唇水波潋滟,微微亲启。

    夜色朦胧,

    月光如水,

    凉丝丝的夜风晃动着树影的斑驳,这一刻无比的暧昧而醉人。

    之前的浪漫告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全部散尽。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千泠雪久久地才缓过神,心里懊恼,祸水啊祸水,说好的坚定到底呢。

    唇上的痛意一点点的消散,但是不久前深吻的情景如录影带,不停地在她的眼前回放……慢放……再循环……

    本已恢复平静的脸色不由的又泛起醉人的胭脂色。

    左曜抱着她,揉了揉她黑亮顺滑的长发,“在想什么呢?”

    思绪被打断,千泠雪立刻反应过来,低垂着眼眸,遮住眼底那抹羞涩的难堪,“没想什么。”

    左曜看着小女人模样的千泠雪,漆黑深邃的眼眸中若有所思。

    人们总是,度过了高考,到了大学就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苦逼的学生时代终于可以开始了甜蜜蜜又潇洒的旅程,不能说全对,也不能说是错的。

    整个大学四年下来,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大学的课程轻松,随处可见都是一对对校园情侣,美好而单纯的爱情啊。

    那四年,你问千泠雪给她的感觉是什么,很美,很纯。同时她也很庆幸很感激。

    世间上真的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的,他们在高中相识、相恋,到了大学又一起守护的了四年的美好时光,偶尔的拌嘴任性,都有对方的包容和宠爱,她说,她真的很幸运了,她拥有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在大四那年的一次学校组织的深入乡村助教的大型实践活动中,她脑袋一热,报名了。

    结果很快就下来了,她如愿的成为了其的一员。并在一个星期后就要到一个她从来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助教。

    她只知道那个地方很偏僻,交通很不发达,应该是在一个大山里。

    那一次的决定,她完全没有和左曜商量,只是在事后的时候,她说起这件事,左曜真地生气了,大四的时候,左曜基本上都不在学校里,他在高中的时候就有着自己的公司,千泠雪后来和他说的这件事让他很生气却又很无奈。

    那一年,爸爸说让他和哥哥一起接触家族的事业,他没有办法。

    爸爸老了,即使是他以后不接手家族的生意,但是他多少还是要辅助哥哥,这是他身为这个家族人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千泠雪这一去助教就是半年,半年时间,还在一个通讯不通的大山里,他都能想象到这半年自己要如何艰难的在相思中度过。

    虽然他很生气,可是面对着千泠雪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千泠雪跟着一起的十个同学往大山去,心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的时候,心里还是被震撼到了。

    在距离她们要到的那个小山村还有几十公里的路,可是交通不便,她们在县里面就只能全部徒步走着去。

    还好学校有安排,那个大山里唯一的一个老师已经在县城里等着她们,一路上有他带路,倒也不至于迷路。

    甚至还特地给她们叫了一辆小驴车,不过即使是这样,山路崎岖不堪,又颠簸,她还是遭了不小的罪。

    远离城市的大山里。空气特别清新,青山绿水。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有的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和安然。

    朴素,宁静,大自然的味道。

    一条条弯曲如泥鳅的小径,几乎不能称之为路,真的是太小太小,小径边上碧绿的小草几乎要将这条小径完全覆没。

    大约走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小水村。

    走进村里,一路上都可见有老人带着善意的目光看着她们。倒是李老师一一打着招呼,看起来应该很熟稔。

    “刘家阿婆,你这是要去哪啊?”

    “李老师啊,我这去看看村口家的老孙,找她唠唠嗑。”老人左手拄着一根棍子的拐杖,看起来就是路边上随手捡来的棍子,苍老的手如树皮紧紧地抓住。脊背弯曲,灰黑色的麻布衣服看起来很破旧,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那刘家阿婆,你慢着些走。”

    “好。”刘家阿婆点点头,随后把目光放在了她们十人的身上,语速缓慢但吐字很清晰,而且地方的口音很重,“李老师,你这是怎么带了这么多的女娃娃呀。”

    千泠雪几乎听不太懂,其他的同学估计情况也差不多。

    “哦,这是新来的老师,会在这住一段时间。”李老师笑着解释着,他怕老人听不懂,说话也是特别的慢。

    老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欣慰起来,嘴里叨叨着,“好,好呀。”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李老师才笑着说道:“是不是听不懂?”

    同学们点头。

    李老师说:“是这样的,这个地方很偏僻,地方口音很重,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说的基本上都是这里的方言,你们今天刚来,慢慢习惯就好了。”

    千泠雪无奈地苦笑,既来之则安之吧。

    走了一段距离,她们在一座矮小的泥土房子面前停下,李老师转头看着她们,“知道你们要来,乡亲们都很开心,争先恐后的愿意在自家的屋子里腾出一个地方来供你们住宿,你们有十个人,所以会分别住在十户人家里,你们自己决定好,然后适应一下,明天我会带你们到村里的小学历看看情况。”

    千泠雪所借宿的一家民宿里,也是一家泥土房,占地虽然不小,但一走进去显得很低矮很拥挤。

    这是一个泥房院子,主人家的主屋是正面朝北的。两边分别是侧屋,屋里的主人是一对农民的中年夫妇,刚见的第一面,把两夫妇都看愣了。

    许是没想到住在自己这简陋的家里竟然是这么精致漂亮的姑娘,他们世世代代都住在这大山里,漂亮的姑娘见得很少的,而且他们还听刘老师说人家还是从最大最繁华的大城市来的。初次见面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千泠雪看着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人,面带微笑,礼貌的说道:“叔叔阿姨好,这段时间恐怕要麻烦你们了。”

    刘家两夫妇立刻笑意融融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还担心你会煮不习惯呢。”这妇人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花布衫,外面还套着一件围裙,看起来倒是很整洁。

    男人看起来忠厚老实,身体挺壮的,听见她们说话,他也不答话,应该是不善言谈的那种。

    千泠雪笑着说谢谢。

    那妇人领着千泠雪到她早就收拾好的房间,走进去,里面很小,空气也不是很流通,光线也很暗,里面的摆设也是特别简单,只有一张黑漆漆的大木桌和一张已经严重掉漆的凳子,桌子的旁边就是一张小木床。

    说是小木床其实也不是,因为这张床很简单,是由两张长长的木凳子平行放着,然后上面放上了两块大木板子。

    那位妇人一进去就给她看着,语气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老师啊,这条件很简陋,委屈你了。”她让千泠雪坐下,指了指那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板床,“我想着你们城里人可能不习惯睡这么硬的小床,所以啊我特意给你铺上了一层稻草,这样你晚上睡着会舒服些。”

    千泠雪也不介意的坐下来,虽然环境挺差的,不过让她比较有安慰的是整个小空间收拾得还是很干净,心里是有点落差,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

    “谢谢您,麻烦您了,这样已经很好了。”是的,真的算好的了,至少现在看上去还是很干净的,虫子什么的她没有见到。

    那妇人见她没有嫌弃,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她就担心这些城里来的小孩住不惯她们这种,“那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准备晚饭。”

    千泠雪微笑着送走了刘阿姨,走到自己的小床边,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一边,再一次四处打量着这个即将要陪伴她半年的住处,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果然是一点信号也没有。

    没信号,没有一点的娱乐活动,那么现在她要做什么呢?

    “阿妈,我回来了。”一道清脆的童音伴随着蹦蹦跳跳的声音响起。

    千泠雪耳朵一动,却仍然躺在小木床上,说实话,她现在真的挺想睡觉的,累了一天,她的腿都很酸,不过现在的她肚子更饿。

    “阿木,你小声点,别吵到姐姐。”一道刻意压低的劝告声音传来。

    千泠雪知道那是刘阿姨的声音,双眼瞪着黑压压的瓦顶发呆。

    虽然她们的声音压低了,不过房子的隔音不太好,而且她的听力很好,所以她们的说话声,她就断没有刻意去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姐姐,是新来的老师姐姐吗?”女孩好奇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对呀。”

    然后有些细碎的类似桌碗凳子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是女孩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好耶,老师姐姐住在我们家喽。”

    那充满童真的笑语也感染了此刻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的千泠雪,她一下子坐起身来,眼里早已没有了睡意。

    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听到有浅浅地脚步声正向她这里走过来,然后就是轻轻地敲门声。

    “姐姐,快出来吃饭啦,阿妈煮了好多好吃的菜哟。”

    门外半哄半炫耀的声音传来,听得千泠雪嘴角弯弯,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聊的嘛,

    千泠雪应了一声,打开门,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仰视着她。头上扎了两个漂亮的羊角辫,圆圆的脸蛋有些黑,不过看起来也是相当的可爱。

    “你就是小木吧。”千泠雪打开门,蹲下来看着她,一件印着小猫咪的黄色小T恤,看起来很童真。

    “咦?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木,姐姐你好厉害。”小女孩咬着手指头,灵动的双眼崇拜地看着她。

    千泠雪揉了揉她软软细细的头发,呵呵笑道:“姐姐当然知道了。”因为她刚才都听见了啊。

    “姐姐,快去吃饭,阿妈阿爸阿奶在等着我们呢。”小女孩拉着她的手就往主屋去。

    千泠雪一进去,果然大家都已经坐下了,就等着她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大家久等了。”

    “哎呀,小木的老师姐姐,在我们这村里说话不用那么客气,我们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俺们都是粗人,不讲究那些的,这么一会不算什么的。”然后递给了她一碗饭。

    千泠雪还是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谢谢”。

    老师姐姐?呃……名还挺长的。

    “刘阿姨刘叔叔,你们叫我小雪就好了。”

    “好呀。”

    小女孩拉着她就坐在她的身边,小小的人刚好能够到桌子。

    “阿妈,阿奶呢?”小女孩坐下,朝四周瞅了瞅。

    “我在这咧。”撩开门帘,老人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那妇人立刻上前搀扶着。

    “阿婆?”千泠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往门口看去,真是巧了,这不就是今天在村道上李老师叫的那位刘家阿婆吗,还真是巧了。

    老人慢慢抬起头顺着声音看过去,浑浊的老眼很亮堂,一眼就认出她来,“你不就是我在村道上遇到的那个姑娘吗?”

    千泠雪笑着点点头。

    “阿奶,原来你认识老师姐姐啊。”阿木小姑娘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眉眼笑得灿烂。

    老人笑呵呵地坐下,看着自己的乖孙女,声音温和:“你的老师姐姐长得很漂亮,所以阿奶呀就记住了。”

    “就是呀,刚刚我去叫老师姐姐吃饭,看到她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仙女了呢,好美。”阿木一脸煞有其事的认真点点头。

    千泠雪“噗嗤”一笑,这嘴抹了蜜了,小小年纪嘴那么甜。

    桌上的菜很简单,一小碟辣椒酱,一碟大白菜,一碟酱酸黄瓜,和一碟清水豆腐。菜色单一,味道也很清淡,里面出了一点盐一点都没加。

    她想起阿木说今晚有很好吃的菜,这样就是好菜的吗,千泠雪余光看着阿木,小姑娘吃得很香,正大口大口的扒着饭,一言不发。

    吃到一半的时候,刘阿姨忽然放下碗筷,向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手上端着一个小碟子。

    从空气中飘出的味道,千泠雪分辨出这是一道荤菜,因为有肉香味,不过很淡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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