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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摩挲了一下下巴:
“至于我们伊斯特骑士领的三个法师为什么不一样···
我的觉醒便不说了,那时候我自己对法师的理解还不够,只是浑浑噩噩的觉醒了密咒法师。
而小洛克和奥利弗的觉醒,则完全是有意的引导形成的。
小洛克接触火绳枪后,喜欢上了那种蔑视敌人生命的感觉。
奥利弗本性老实,但被激怒后,反而比其他人更为暴躁。
所以,他们两个不像更多的黑港郡法师,他们的法师觉醒,更接近于本性的释放。”
阿兰听到里奥的描述,低下头开始思索着什么,随后,他抬起头说到:
“领主大人,我从小时候便被父母夸赞,我很听话,我很早熟。
在别人夸奖我时,我能感受到愉悦,因此我便表现的越来越听话。
我只在有机会向一位牧师学习文字的时候,才和家人争吵过一番。
在学习的时候,我知道了更多,这也让我愉悦。
那种通过文字了解新世界的感觉,让我沉迷。
我抓住一切机会看各种卷宗,但是很可惜,羊皮卷太过贵重,我解除到的太少。
现在,领主大人您说的法师世界,同样让我着迷。
领主大人,这些情绪算是欲望吗?”
里奥向阿兰挥挥手,让阿兰来到了里奥的身边。
伸手按在阿兰的前额,灵咒法力敲响了厄难晚钟。
阿兰的手指紧紧扣住手心,他也“听到”了钟声。
甚至,他比其他人的感受要更为细腻一些,他能分辨出,他的耳朵没有听到声音,是声音直接回绕在他的脑海中。
里奥放下了手,有些诧异的看着阿兰。
他以前用钟声影响卡尔和西蒙时,他们二人都只能让厄难晚钟微微晃动。
但是,在和阿兰接触后,厄难晚钟的晃动幅度明显大的多,以较大的幅度左右横摆着。
里奥正准备说阿兰的法师天赋是最好的时,却先被阿兰打断。
阿兰却率先开口:
“领主大人!我可以再听听刚刚的钟声吗?”
里奥看到阿兰的眼中满是渴求,眼神中闪烁的光,比烛火还要耀眼。
再次抬起手,里奥将手按在了阿兰的前额。
钟声再次在阿兰的脑海中响起。
里奥也闭上了眼,这一刻,他准备做一个大胆的实验。
里奥的魂海中,主弦外侧,有三根魂弦盘绕。
灵咒魂弦在里奥的魂海超弦振动,里奥的意识,如同乘坐在波浪的潮头,猛然冲向了厄难晚钟。
厄难晚钟在灵咒魂力中,钟体震颤,发出悠扬的钟声。
灵咒法力伴随着钟声,冲出了里奥的魂海,充斥着里奥的身体,涌向了里奥的手臂。
里奥的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在阿兰的太阳穴两侧。
灵咒法力伴随着钟声,让里奥的手指微微震颤,带动阿兰的太阳穴也在震颤。
就在灵咒法力涌入阿兰太阳穴的一瞬间,里奥看到了阿兰的魂海。
与其他人的魂海并没有什么不同,阿兰的魂海也是有天穹、黄雾和顶天立地的魂弦构成。
里奥先是让钟声回荡在阿兰的魂海,让阿兰适应着这种外界的刺激。
阿兰的魂弦接触到了钟声,然后,他的魂弦被外力影响,开始左右摆动。
这种摆动还远不足以激发阿兰魂弦的超频振动。
里奥的声音传入了阿兰的魂海:
“阿兰!集中精神,回忆最能引起你欲望的事情是什么!”
就在这时,里奥再次敲响了厄难晚钟,让晚钟的钟声再次进入了阿兰的魂海。
里奥的灵咒魂力依旧停留在阿兰的魂海中,他看到了阿兰魂海画面天穹上出现了颜色!
那是一张契约,仔细辨认,那是一张赌博契约。
阿兰的父亲是一名赌徒,阿兰幼年时,最深刻的记忆,便是很多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一张张羊皮契约来阿兰家要钱。
有时候,他们毒打他父亲。
有时候,他们搬走了家具。
有时候,他们拆走门窗。
幼时的阿兰,对那种羊皮纸极为不解,为什么拿着那样的羊皮纸,就能一次次抢夺他家的东西,他的父亲母亲还不能反抗。
最后,他们拿着羊皮纸,砍断了他父亲的一只手。
在冷风瑟瑟里,在没有门窗的家中,他的父亲在大量失血后,死于后半夜冰冷的床榻上。
他的父亲死时,阿兰就站在他父亲身边,手里攥着那些壮汉扔到他身上的羊皮纸。
阿兰的母亲改嫁,他的继父对他很冷漠,不会对他好,也不会对他不好。
阿兰长大后,依旧对那羊皮纸记忆深刻,他想要知道那些羊皮纸上写的是什么。
直到一位牧师在布道时,愿意教授信徒认识上的经文。
一向非常听话的阿兰回家和他的继父大吵了一架,二人几天没说话。
最后,他的继父依然拿着家中一半的铜便士,让他去牧师那学习经文,学习文字,这让他们本不富裕的家庭,连黑面包都要节约着吃。
等阿兰再长大一些,便知道,小时候夺走他家一切的羊皮纸,是赌博契约。
那赌场老板挥舞契约的样子,成为他的噩梦,一次次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他花了很多钱,永阳之主的馈赠并不便宜,他学会了上的经文,但却对他的家庭毫无用处。
在这浑厚钟声编织的回忆中,继父日渐苍老的样子,渐渐取代了他生父死去时蜷缩在薄被下的样子。
他最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是和他的继父和解,想对他的继父说声谢谢。
阿兰的画面天穹,最终定格在阿兰成为领民兵后的那个夜晚,他的继父,在深夜中摩挲着他的胸甲和头盔,在深夜里为他缝补内衬。
烛光里的那个背影,竟成为战场上阿兰最为怀念的画面。
他好想去拍拍他继父的肩膀,和继父好好说说话。
欲望···
阿兰在思索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是什么···
是学习文字吗?
是建立军功吗?
是成为法师吗?
都不是,他心底最深的欲望,是想和他的继父和解!
他想和他的继父说声谢谢···
他想让他的继父为他骄傲···
第三声钟声响起!
这一次,里奥小心的操纵着灵咒法力,让灵咒法力带动着钟声,向阿兰的魂弦荡去。
钟声带着莫名的振动能量,在接触阿兰魂弦的一瞬间,便让阿兰的魂弦也开始慢慢的振动。
像是波浪般,阿兰的魂弦在一阵一阵的翻涌。
突然!阿兰的魂弦在钟声中,超频振动!
顶天立地的主弦,像藤蔓一样散开,属于灵咒的魂弦超频振动,迥异于其他4根魂弦。
其他4根魂弦再次聚合,成为新的主弦,而灵咒魂弦如同盘龙般围绕主弦,超频振动!
里奥的手离开了阿兰的前额:
“恭喜你···我的第三位领民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