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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哈良长城,进入荒石郡后,地形渐渐变化,脚下的道路起伏,越来越陡。
这里的山不高,却都是石头山,长不了多少植物,因此显得特别荒凉,和荒石郡的名字一样。
荒石郡的农夫,都躲在远远的山头望着独角兽军队。
里奥看到仆役兵想去为军团弄些淡水,但是农夫们一看军团的人过来,惊慌失措的跑到更远的地方。
与黑港郡不同,这里的农夫非常惧怕贵族的士兵。
由此可见,荒石郡伯爵的士兵,一定给这里的农夫留下了糟糕且深刻的印象。
这里的土地非常贫瘠,这里的人精神状态同样糟糕。
这些躲闪的农夫,增加了士兵们离乡后感受到的生疏感。对于绝大多数黑港人来说,只要出了哈良长城,便有种出了半岛的感觉。
作为一个速咒法师,哈里森的视觉很出色,他疑惑着问到:
“为什么这里的农夫见了我们要跑?真是奇怪的很,我们不是来保卫他们的吗?”
与不善思考的布莱德和非常听话的小洛克不同,哈里森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
里奥用望远镜看着远处,几名农夫扛着锄头,紧紧挎着篮子,翻过了山顶,迅速消失在了山包的另一面山坡。
放下望远镜后,里奥想起了芒廷·曼彻尔子爵一头花辫,肖蒙堡子爵迥异的发型显示了他草原人的特点。
荒石郡伯爵,波廷格·曼彻尔伯爵,也是曼彻尔王室成员。
里奥叹口气到:
“我小时候,听一位路过黑港的吟游诗人说过:
如果两个人不是同一族群,那么两个人不可能成为朋友。
曼彻尔王族来自草原,他们始终将这里视为他们的占领区,不是他们的领地。
占领区和领地有非常大的区别。
领主多少会为领地的发展考虑,而占领者只会优先搜刮金银。
荒石郡因为属于半岛公爵领,所以这里的人虽然苦了一些,生活还算过的去。
曼彻尔王国的15个郡,除了半岛6郡外,都直接被曼彻尔王室统治。
王室的9郡里,农夫的生活还不如荒石郡。
这五十年来,独角兽兵团军官最大的军功来源,便是为曼彻尔王室四处平叛。”
想到这里,里奥突然沉默了下来。
那么,现在谁是正义的一方?
里奥沉默后,哈里森也没敢接话。
军团在荒无人烟的高原上继续前进,只在到达奢华的荒石城堡外时,修整了一次。
黑港城是黑港郡的郡城,但是荒石郡却没有郡城,只有一座伯爵城堡。这也是曼彻尔王室直属9郡的常见形式。
荒石城堡是如此的富丽堂皇,足有黑港城伯爵城堡的3倍大。
城堡的屋顶是象征着天空的蓝色瓦屋面,城堡的墙壁都由白色的大理石砌筑,城堡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从城堡内涌出了几百名侍者,还有被士兵驱赶着的农妇,开始为第2兵团和第3兵团准备午饭。
告别干硬的黑面包,能吃上口热饭,算是一次不错的享受。
一支荒石郡小队,驱赶着10名农妇在独立中队旁生活做饭。
那小队长皮鞭抽在一名农妇背上,农妇一边哭泣一边站起身继续摆弄汤锅。
里奥觉得有些心理和生理上的不适,他分明看到,那农妇的泪水落在了汤锅里。
一时间,里奥有些担心,一会的汤会不会有些咸···
如果只是咸点也就算了,惹恼了厨子,厨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一夜七次蹲麻在厕所。
里奥没忍住,攀着荒石郡小队长聊了几句:
“这位小队长,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这些农妇?”
荒石郡小队长看里奥是中队长,脸上针对农妇的凶狠瞬间消失,褶皱堆起笑意,态度不错的回到:
“就得这么治她们,要不她们不听话。
这些农妇是昨天在附近强征回来的。荒石郡伯爵说了,这些农妇都是懒惰的爬虫,必须用刀架在她们脖子上,用皮鞭抽在他们身上,才能让她们老实的干活。”
“这···”里奥再次问道:“这位小队长,您一会和我们一起用饭吗?”
“哦,当然不,我们家就在这,一会我们回城堡吃饭。”
里奥不知道回什么好,只好羡慕着说到:“那可真是干净又卫生啊···不像我们,还得在风沙里解决午饭。”
里奥看着农妇们满手的老茧,已经没有了谈话兴趣。但他犹豫再三,没有干扰荒石郡小队的行事方式,他只是路过这里,并不能改变什么。
眼不见心不烦,他转回了独立中队的驻地,开始盘查确认火药是否安全,这是他最为看重的工作。
里奥看着神色慌张弗瑞学徒,严肃的问到:
“弗瑞,为什么我每次来查看火药,你都眼神躲闪?”
“啊?啊!中队长,我没有,我很正常啊!”
“你正常不正常是次要的,如果火药出了问题,我不介意把你送上独角兽军团的军事法庭。”
“不不不!里奥中队长,火药绝对没问题。”
“最好没问题。”
正在里奥细心盘查时,两名军政官来到了里奥的独立中队。
“里奥少尉,有关于你的嘉奖!”
弗瑞像听到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里奥转头,发现是莉迪娅·默里。他最后瞪了一眼弗瑞学徒,然后转身走向了莉迪娅。
竟然是昨天为第2兵团展示火绳枪后,寒枪郡伯爵给他的嘉奖令。
里奥听完之后,有些不解的问到:
“莉迪娅小姐,只是口头嘉奖吗?就没点别的?”
莉迪娅将羊皮纸递给里奥,说到:
“不然呢?第2兵团的兵团长又不能直接管理第3兵团的事务,能给你嘉奖,还是以寒枪郡伯爵的个人名义送达的呢。”
里奥失望的将羊皮纸递给了小洛克,由他的侍从官小洛克收好。
比起羊皮纸,里奥更喜欢金镑。
不过,好赖也算个荣誉,有奖状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里奥准备送送莉迪娅。
二人出了营区,正看到一名荒石郡士兵正在抽打一名农妇,因为她将一块猪肉掉到了地上。
鞭子挥舞的声音很响亮。
里奥轻轻的叹口气后,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到:
“莉迪娅小姐,旨在推翻贵族统治的曼陀罗组织,是只在黑港郡活动,还是其他地方都有?”
鞭子每抽打一次,莉迪娅的眼睑便跳动一次:
“都有,曼彻尔王国的每个郡都有曼陀罗组织。
曼陀罗的花语是死亡,曼陀罗组织的宗旨之一,就是将曼彻尔王室彻底推进死亡的深渊。
黑港郡的人生活还不错,因此菲尔德先生作为黑港郡曼陀罗组织的负责人,活动并不频繁。”
里奥皱起眉:
“我知道,没有付诸行动的同情,非常廉价且虚伪。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的曼陀罗组织能够成功。
曼彻尔王室的占领者本质,决定了他们不会将这里的人当做子民,这里的人只是他们的奴隶。
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莉迪娅摇摇头,说到:
“里奥骑士,您的同情就是对曼陀罗组织最大的帮助。
从您没有揭发曼陀罗组织,再到您允许菲尔德先生在您骑士领养伤,菲尔德先生和我都能看出,您至少不是站在贵族一边的。”
里奥不想再听鞭打声,他朝那士兵吼道:
“住手!你能用鞭子做饭吗?还不让这女人快点干活?”
那名士兵畏惧的看了里奥一眼,暂时放过了这农妇。
里奥不想再待在这里,沉着脸快步离开,莉迪娅也随后跟上。
莉迪娅离开的时候,说到:“里奥骑士,我想要借一个人。”
“加登·汉克吗?”里奥已经猜到了:“可以,不过晚上他要回营。”
莉迪娅解释到:
“当然,加登是您的领民兵,他不会违反军纪。
黑港郡和荒石郡的曼陀罗组织经常互相支援,来了这里,我们需要去联络一下我们的朋友。”
待里奥回到军营,看到士兵们已经开始吃午饭。
布莱德大口喝着汤,看到里奥后,幸福的说到:
“里奥!快来!这肉汤不错!”
里奥摇摇头:“你先吃吧,我先缓缓,我怕咸。”
布莱德不明所以:
“咸?不咸啊!我还觉得淡呢!”
里奥咳嗽一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准备清水泡点面包,凑活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