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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迭障,山峦叠翠,林海苍茫。
兴岭的秋季红黄翠绿交错,几经蜿蜒的山谷,缠绵如少女巧手织出的七彩锦缎,这样的自然风光也不叫人产生丝毫的审美疲劳。
一路行来,诸如玉竹、兴安白头翁、鹿蹄草、柳叶绣线菊等多样草药便采颉许多。
俊祎也亲自动手过,举着小锄头,小心地刨出草药的根,听着二师兄和其他伙计们指导他怎样才能挖出完整的草药,怎样根据草药的枝叶花茎去丈度草药的根有多深,该如何下手,什么地方容易长什么样的草药,山林中什么样的地方不能轻易进入,怎样去辨别野兽的足迹等等,俊祎真的受益颇多!
越往兴岭深处走,他们的步伐越慢,听经验老道的老手说这是一年中最后采药的时节了,再晚一些,便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入山。
夜晚搭了帐篷,升了篝火,几人利落地做起了晚饭。起初几人还顾忌着俊祎年纪小,轻易不叫他动手,久了使唤起来也就随意了。
俊祎拎了水回来,在一旁看着他们做饭。前几天这时候他都喜滋滋地数着自己的战利品,不过过了这么些天,能采到的药草也不过那几样,他过了那阵新鲜劲,闲时全都捧着一本书掩护着看《药经》。
前几日寻了个机会,俊祎偷偷进了空间在溪水里好好地洗了个澡,又兴冲冲地带了几株现世有而《药经》中没有记载的草药进了空间。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也种上一种的,哪想到才说了这么个想法,就得到了众多草药的嗤之以鼻。
“主人,这些东西在空间里养不活哟。”
俊祎这倒奇了:“为什么?”他以为据他观察,空间里种植草药应该事半功倍才对啊。
小草药甩了甩枝叶,“他们档次太低了,在这里只能当我们的肥料。”
俊祎吃了一惊。
他有些迟疑地道:“你们还能吃东西?”这么久了,他可没发现他身边这群可爱的草药们竟然有张嘴啊!
草药们无法理解俊祎的惊讶,也没有体会到它们的小主人心中因为想到食人花的‘嘴巴’而有些不寒而栗,只哼哼声道:“再远一点被老主人下了禁制了,我们的根须不能往外边去。这里就这么点养分了,我们平时抢都抢不过,哪能分给它?”
俊祎这才了然。
那晚,朱建国特意又细细和俊祎嘱咐了一遍,让他千万要听话,不能擅自脱队。按照往年的经验,接下来的路就难走了,虽然之前小师弟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可毕竟年纪小,这方面不能不耳提面命几番。
俊祎都乖乖地答应了。
深山雾霭渐渐厚重了起来,能见度越来越低,就是白天也得打着探照灯,几人腰上也都用绳子绑在一起,就怕哪个出些意外其他人却注意不到。
一路上俊祎那小身板不知道跌了几跤,不过每次都很快地爬了起来,就怕拖累了别人,他一声不吭的,就是一直分心注意着他的朱建国都没觉得异样,直到晚上停下来扎营的时候,才发现小孩儿一双腿膝盖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明天我们歇一天。”看着小师弟的伤情,朱建国皱着眉道。其他几人一听,就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不过掌柜发话了,他们这些做手下吃薪水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俊祎摆摆手道:“二师兄,我没事。”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真的,也就看着严重一点,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他这显然是强撑着了,行医多年的朱建国还能看不出来?虽然这样的伤在他们几个身上真也算不上什么,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他一想到这里没条件给小师弟把伤口除疤,待师父看见了,自己少不得一顿骂,就不由得叹了口气。
“大少爷,既然小娃都说没事,你就别再延迟了,再拖一点,都不知道还能走几里路了。”伙计们见状赶紧劝道,又见俊祎附和,朱建国也就点了头。
饭后寻了个机会,俊祎躲到空间里,感受到小主人受伤的小草药们纷纷出声了。
“主人流血了!”
“哎呀,主人快过来,我给你摸摸啊!”
在这些热情的小草药们的‘治疗’下,俊祎这样的小伤口不出一会儿也就好的差不多了。俊祎心想,果然是空间的老主人精心寻得种下的珍稀草药啊,这效果可真不是盖的!
就这么走走停停,他们也总算收获了些珍稀的药材。
俊祎心心念念再遇到二师兄上次挖到的人参,这想法让朱建国看出来了,大肆笑话了一阵,“那东西得靠机缘的,你当那是萝卜啊?”
俊祎窘迫地挠了挠头。
雾霭深深,远眺着,那种磅礴的气概让人也不禁心胸开阔起来。
俊祎慢慢习惯了这样行走的疲惫,也不再和之前一样,到了晚上就累得只管睡觉了。他有时也会从空间里拿出纸笔,将所见所闻画下来,有时就佯装睡着,闭着眼睛和小草药们闲话几句再去看《药经》。
一路重复着枯燥的寻药、采药的事情,也幸而伙计中有一人生性活泼,嘴上能遛马,总说些好玩的事情,否则在一群闷蛋里生活小半个月,纵使有空间里的小活宝们,这一路走来俊祎也觉得抑郁了。
“你道奇不奇怪,那棺木一开,竟然发出一阵银光,差点闪瞎我爷爷的眼……”
“哟,还能叫你爷爷挖到宝贝了?怎么也没见他发达了?”有人听他胡诌,不由得大笑着取笑他,那伙计也不羞,赶苍蝇似的叫他们滚一边,自己乐津津地和俊祎天马行空地说着,那夸张的说法,时不时也让俊祎笑出声来。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俊祎找了个借口往来时的路走了去。
这几天他心里躁动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催促着他。特别是今天经过一个地方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愈发强烈了,甚至胸口的胎记都隐隐在发热,他掀开衣服看了,胸口的花苞颜色竟然鲜艳了不少,泛出微红的光泽来。
俊祎实在忍不住骚动,这时候偷偷回到了那地方,朝着心里隐隐指引的方向走去。
拨开几乎淹没了他的草树,先前他还小心地护着自己不让那些草叶割伤了,后来心脏狂跳地仿佛要跳出心口的悸动让他实在忍不住了,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地狂奔了起来,脸上手上被树叶的锯齿割破了好几处都没顾得上。
一路狂奔,不知道一脚踩到了哪里,一个打滑,整个人陡地在一个小坡上滚了下去。
“啊!”
仿佛只尖叫了一声,俊祎撞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他这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颗大树拦了下来,才慌忙扶着树站了起来。还好穿的衣服非常厚实,否则这一摔一撞还不得内出血?俊祎看看坡头,又看看十几米的长满草树看不清的坡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这才感受到胸口的热度越高了。
近了。
俊祎心想,四处望了望,直到看见右下角一个黑洞洞的缺口,俊祎沉吟了半晌,才小心地朝那里走去。
惯性驱使这快跑了几步才到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个山洞,洞口前长满了树,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又看了看四周,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会儿气,才壮着胆子拨开草树,走了进去。
山洞中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俊祎不由得就有些心跳加速,他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这样的症状应该会有一个奇遇,他不愿就这么退怯了,咬咬牙,还是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挂在胸口的探照灯开了,俊祎先打量了下洞内,挺深的,黑黑的感觉很冷,俊祎本就有些心惊胆战,当灯光照到一处的时候,感觉有些异样的俊祎又把灯光照了回去,这一看——
黑洞洞的骷髅眼也正盯住了他!
“啊!!”
俊祎吓得腿一软,整个人就坐在了地上,直往后爬。
当摸到一双仿佛是解放鞋的东西的时候,回头就见一双脚,俊祎这一吓非同小可!尖叫声把感觉到有东西摸上脚也吓了一大跳的伙计差点吓尿了!
“哎哟我的娘欸!”
伙计大叫了一声,灯光一照才发现吓自己的可不就是把大家伙吓得到处找的小家伙嘛!他惊喜地叫出声,“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立刻又朝外头高声喊道:“掌柜的!在这儿呢!找到了!这小子在这儿呢!”
俊祎知道来人是活生生的熟人,才算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吞了回去。
他捂着胸口,擦了擦才发现自己满脸湿,又是冷汗又是眼泪的,这下把自己也羞到了,赶紧趁着别人没发现的时候把眼泪擦了干净。
“小九!”朱建国没有一刻比现在想拜谢菩萨去,他冲上来抓住俊祎,仔细摸了摸筋骨,嘴上急问:“你没事吧?啊?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啊!”说去解个急却半天不见回来,就够他们吓一顿了,找来了看到那明显凌乱的脚步,更是担心极了!
“对不起,二哥……”俊祎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冲动了,这深山老林的,若是自己不见了,说不得二师兄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呢,低着头任着二师兄骂一顿。
而这光景,几个伙计也都聚了过来,把这个山洞研究了一番。
山洞显然已经废弃很久,厚厚的积灰和遍布的蜘蛛网虫蚁不说,但就一股尸臭的味道就叫人难以忍受了。
几个大男人对着山洞里三三两两的骷髅倒没什么感觉,他们常在兴岭走动,见到这样的骷髅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骷髅大多是动荡的那几年躲到深山里避难的人的尸身。
不过仔细找了一阵,推开一处缝隙,又见到了一个小洞里一张石床上的骷髅,这下不免奇了。那身衣服和歪在头发上的玉簪子可不寻常啊!
“嘿,这玩意倒是值钱了!”
伙计取了那发簪,细细端详了一阵,喜不自禁地道。他把东西递给了掌柜,“掌柜的,这下你可得好好请弟兄们吃一顿好酒了!”
朱建国拿过簪子一看,也奇了。
他们这些年没少见这深山里的死人,自然也少不得从那些骷髅的遗物里顺走些好东西。可这年代看着这么远的东西还真没有。他心想着回头把这东西给自己大师兄瞧瞧,也就小心地收好了。
俊祎看了看那骷髅,到底有这么多陪着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他按捺住心里的骚动,开始打量起这个小洞来。似乎是专门用于起居的,除了石床外,还有一个木桌子和一些零散的用品,俊祎眼尖地看到了一摞书。
那古朴的书样,让俊祎眼睛一亮。
“二哥,你看!”他跑上前把那堆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的书挖了出来,粗略翻了,竟发现是一些早就失传的医书,不由得大喜过望!
朱建国也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这东西可比他挖到十几株人参还来得贵重啊!
两兄弟顿时沉迷在了医书中,伙计们看他二人的模样,要不是怕时间晚了不好走路打断了他们,都不知道要走了。
“等等!”俊祎正看到紧要处,他将手中的书递给朱建国,“二哥你看,这上面写着的,这个人是在这山洞里守着一味草药成熟,上面记录了那药材的样子,不过看样子这个人没等到能采药就死了。”
朱建国也专心看了起来,这古书上的字许多连他看着都有些吃力的,却不知道自己这小师弟居然都看懂了。不过他此时没心计较这些,而是仔细端详上面画着的草药模样,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看着倒像是动物,不像是草药。”
朱建国皱着眉思索着,俊祎也凑过来看,虽然画的有些粗糙,他还是认出来了。
“是赤珠狐草!”
他脱口而出,见二师兄疑惑地看着自己,才想起来这是《药经》上记载着的草药,现世早已失传了!
他只好解释道:“我也忘了我在哪里见到过了,说是有一味草药,可以结出红色的果实,根茎长得像狐狸的模样。”
一小伙计听了,大笑道:“这什么草药我是没见过,不过小娃儿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我也见过一味更神奇的,说是可以有七彩的颜色,百年可成妖精呢!”
朱建国也是失笑,他心想着可不就是这个理吗,否则师父那里的医书他有哪本是没看过的,哪里有这拜师不足一年的小师弟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理?
俊祎见几人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只能仗着自己此时的小年纪缠着二师兄一定要在周围看看是不是有这味神奇的草药,几人拗不过他,只能派了两人回去收拾了帐篷之类,在这山洞里睡一晚,第二天再去看看。
翌日寻了一整天,也不见有任何收获,得了这医书的朱建国在兴岭也呆不下去了,利落地收拾了东西就往回走,也没发现自己那不省心的小师弟又偷偷地消失了一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