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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碧水边,那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几分哀愁,几分期待,低垂着眉,眼睛里仿佛有淡淡的光辉,似乎在憧憬着什么,看去竟如此美丽。
夜风习习,风过水面,掠过她的身旁,也屏了息,止了声,轻轻拂动她的衣襟秀发,衬着如雪一般的肌肤。
这时,身后走来一貌美女子,若论相貌,与静坐在池边的年轻女子也差不了几分,只是那一身丫鬟装扮,让她不敢与池边女子相提并论。丫鬟来到池边,对那年轻女子略一躬身道:“小姐,您都在这池边坐了一天了,不吃也不喝,夜深风凉,小心坏了身子。”
王雪茹不答,甚至没有丝毫反应,望向碧水的目光有些呆滞。
掐算一下时日,王雪茹回到沁阳城王府已经一月有余。回来之后,王琰将她叫去,好生训斥一番。而后便回到闺阁,周围数人把手,如何也离不开这座小院。
期间,几度想要逃跑,不但没有成功,到让王琰更加小心,又增了一倍的家丁。
逃跑无望,王雪茹这些日子以来整日待在这池边,看着水中的鱼儿怔怔出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道是不想嫁给齐秦。
正在这时,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王雪茹身后,来人正是王琰,王琰脚步无声,静静而来,丫鬟看到王琰那一刻,吓得不轻,忙一鞠身,躬身而退。
王琰站在王雪茹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视如珍宝的女儿,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又上前两步,来到王雪茹身边,就此坐了下来。
“雪茹,为父知道你不想嫁给齐秦。可是,齐秦别管如何,也比那丑八怪强多了吧。”王琰显然从丘山口中得到了什么,也猜出了王雪茹的心思,故而伸手拍了拍王雪茹的肩膀道。
王雪茹闻言,全身大震,猛然转过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王琰,眼神冰冷道:“不许你叫他丑八怪,他是为了我才变成那样的!”王琰虽然没吱声,不过王雪茹早就知道王琰来了,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王琰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正要发出,却被王雪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压下了下去,儿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又有几个不心疼。叹息一声道:“雪茹,即便是他为了你才成那样的,可是他的相貌依然成为了事实,难道你真向一辈子陪在一个不人不鬼的人身边吗?”
“你若再这样说他,我立刻死给你看!!”王雪茹双目通红,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出一柄匕首,在这月华中,散发着狰狞的寒芒。
“你~”王琰大惊,一把将那匕首夺过,沉声声道:“爹知道你心中有苦,但是爹爹何尝不是没有苦衷呢?这个婚不管你愿不愿意,必须得结,这关系着我王府的生死存亡。”
到了此时,王雪茹的泪水已经涔涔而下,面色凄然,大吼道:“爹,难道这就是您牺牲女儿幸福的理由吗?”
王琰目视碧水,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还有比这更是理由的理由吗?”
王雪茹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她的婚事与王府的生死存亡有什么关系,问道:“齐家虽然厉害,但是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您为何这般怕齐家?”
王琰不答,缓缓站起身来,朝外边走去,待走到门口时,略一顿足,道:“有很多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好好准备一下,等待后天的迎亲队伍吧。”说完,便消失不见。
“爹~”王雪茹还想再追问,却见王琰已经没了身影。彷徨无助,像失去父母的小鸟独自伫立在风雨之中,哀伤中带着一丝惊惶,如刀一般刺入了他的魂魄!
月华清冷,映在她的身上。
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甚是孤独。
滴答,透明的泪珠,从脸颊滑落,砸落在青石地板上,溅起一片水花。“后天,你会来吗?”
沁阳城,城中一片繁华。
今日,倒比往昔要热闹上许多,因为城中大多数人都听说王府千金要出嫁,纷纷跑来看热闹,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并蒂花开四季,比翼鸟伴万年。
一道人影躲在人群中,看着王府门帘上的那副对联,喃喃自语,心头却是忧伤莫名!
周围人头耸动,热闹非凡,可他的心中却是如此孤寂,落寞!仿佛心中有股声音在告诫他,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肩上的小猴显然感受不到主人此时的心情!看着周围诸多人群,显得兴奋异常,不停的发出“吱吱”叫声,惹来不少孩童观望。
王琰站在门口,看着人群,一脸兴奋,哪里还有往昔那肃穆庄严样子。“小女今日大婚,大家远来是客,也是卖我王琰的面子,大家里边请!”
众人闻言,大为高兴,纷纷向王琰道喜,朝门内涌入。顷刻间,把那埋在人群中略显孤傲的身影显露出来,顿时成了焦点。
“这位!”那人脸上带着面具,王琰看不出他的真是年龄,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称呼,略一思索,又道:“他们都进去吃宴席了,你为何不去?”
那人不答,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他,他难道是?”王琰微微一怔,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对身后下人道:“快让丘山来见我!”
“是”那人应了一声,快去朝府内奔去。
那离开的人影正是路冬阳,他已经在沁阳城中待了三天,每日除了修炼,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这王府周围闲逛,希望能看到心中所想之人,只是未能如愿。
路冬阳一路向北,周围繁花似锦。
路冬阳那孤寂的身影与这周围的人群似有些格格不入,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前行。
不知不觉中,他渐渐走出城门,护城河水平淡,波澜不惊,倒影着一轮骄阳,似落入水中一般。
良辰美景,美不胜收,只是他无暇欣赏。
他呆呆的站在水边,看着水面,仿佛回忆着什么。许久,他的身子忽然一抖,双手紧握,看上去身痛苦的样子。
“吱吱”肩头的小金似是感受的到主人的心灵,轻叫两声,似是安慰。
和煦的阳光洒在脸上,有几分凄凉。
是不是应该,永远站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别人的幸福,品尝自己的痛苦!
远处,一顿嘈杂声传来,路冬阳下意识的扭头望去。
见是一队人马,敲锣打鼓,舞龙弄凤,好不热闹,正是一队迎亲的队伍。
队伍前方,一人头戴红绫,胸系红花,胯下一头白龙驹威风凛凛。
随着距离渐渐拉近,路冬阳也看清了那人相貌,正是数月前被他断了一只手臂的齐秦。
齐秦神情倨傲,一身枣红长袍,端坐在白龙驹上,目光始终望向前方,看也不看周围一眼。
队伍越来越近,鼓乐之声越来越响,即便是路冬阳对鼓乐不感兴趣,但也能从中听出这群人的奏出的美妙之处,想必是齐秦花了一番心思,找了一帮好鼓手。
鼓声虽美妙,但是传入路冬阳的耳中,倒像是催命音符,令他那颗本不平静的心越发的焦躁不安。
焦躁间,迎亲队伍已经来到路冬阳的身前,路冬阳几番想要阻止,却是忍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那群队伍渐渐走进城门。
队伍刚进城门,顿时惹来万份瞩目,人们纷纷凑了过来,大看热闹,显然这队伍很受欢迎。
路冬阳一人在护城河边,默默的看着队伍渐行渐远,心中有股莫名的惆怅。
“他的手臂竟然又接上了,看来齐府真是不容小觑。”路冬阳暗暗自语,随即收回目光,朝城外渐渐远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