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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即使是受一点小伤,所有的人也是紧张的不行,只有薄刺心,一次也没有来看过他。凤魅也拉不下脸面过去,那天闹得动静着实大了点。他告诉自己,只要薄刺心来道歉,他立马就原谅她。
陆羽宁日日提来炖好的补药,凤魅好笑的告诉她,再补下去就的上火了。这宁昭仪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端来的汤汤水水换成了好吃的小零食。
云杉宫那边,底下的小丫鬟最喜欢议论,哪一天,宁昭仪又给皇上送了什么去,哪一天,那两个人一同在御花园里结伴而行,哪一天皇上又赏赐了多少给宁昭仪。皇上对宁昭仪越来越好了,怎么怎么的。
出去转转的时候,也能听见那两个人的消息。北边那位昭仪娘娘现在宠冠后宫,肚子里又怀有龙种,只要一旦下孩子,若是皇子,不是太子都难。就算是位笑公主,照着皇上对她的喜爱,那也是极好的。
薄刺心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议论,不开口说话。等他们说去,她对凤魅的心越发凉了。只有看到凤凉的时候,她才能开心的笑起来。原本以为,日子就要像现在这个样子慢慢的过下去。
后宫里却炸开了锅,无忧王爷出门遇刺,身边的太监,好像是叫什么小福子的,冲上去为他挡了一剑,一命换一命。薄刺心心口动怒,脚步一踉跄,旁边的疾风及时扶住了她。
“快,疾风,快去打探,看这消息是否属实。”疾风难为情的站着不动,因为王爷,主子才和皇上闹成这个样子,不然陆羽宁有什么办法能捆住皇上。
“还不快去,别忘记了,王爷是公主的恩人,就凭这一点,我们就不可坐视不理。”薄刺心说的是实话,她的情绪波动大,是最近身体本就不好。对于凤无忧,她的愧疚太多了,无关爱情,只关情义。
凤魅故意弄出大动静,就是想要薄刺心来闹一场,那样他才敢确定她心里还有他。可是,薄刺心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云杉宫。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趁着晚上的时候去看看她。
凤魅从窗户翻进去,月光下,能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紧皱着眉头。凤魅慢慢给她展平,却摸到了热热的液体。叹了一口气,和衣上床,抱着她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未亮,他又从窗户翻出去。
传到凤魅耳朵里的时候就变成了贵妃娘娘听见王爷遇刺的消息,担忧过度,差一点晕了过去。
那天是这样的。
凤魅照往常一样,例行去宁昭仪那儿,在路上,就听见有人在私下里非议薄刺心,他原本想走出去把他们抓出来,重打,然后送出宫去。
结果听到的就是薄刺心为了凤无忧晕倒,身后的李德海出去,把那几个宫女抓出来,仍在地上。
“你们私下议论主子,该当何罪。”
几个人一看是大内总管和皇上,吓得不轻。
“皇上,奴婢只是从云杉宫那边出来,想到贵妃娘娘身体不适,适才在这里说起,商量着准备让御膳房做点补品给娘娘。”
几个小丫鬟吓得牙齿抖动,脸上的肌肉蹦起,不敢再多嘴一句。
“罢了,罢了,放他们走。”
“李德海,你说无忧王爷遇刺,贵妃娘娘却比朕先知道,这是何道理,他不曾派人通知,朕还要从几个偷听的宫女那儿知道。朕是不是对无忧王爷太恐怖了,以至于他都不敢对朕这个皇兄坦露一点点事情了。”
凤魅的声音难得的低沉,凤无忧和薄刺心,是他的两大禁忌。
“皇上,这件事不可听人一语,宫里的事真真假假,连奴才都分不清。他们很有可能夸大行事。”李德海知道他们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感情,如果再遇见误会,两颗心会越来越远。
王爷遇刺不是什么小事,凤无忧有心不告诉他,凤魅偏要去查探。
有人从凤魅那边拿了一套衣物过来,让薄刺心换上,然后随她一起过去。
薄刺心不明白凤魅这是做什么,这衣服颜色鲜艳,不是水红色是什么。穿这么艳丽的颜色,宫里面有什么大事?难道她真是太久不闻外面的事了。
“娘娘,和您这么一比,外面的花都瞬间失了颜色。”
这个丫头是风无忧派过来的,知道薄刺心的喜好,夸了一句就住口了。来之前,陛下亲自吩咐过她,娘娘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让她少说一些。知道近距离接触了这个名动一时的贵妃娘娘,才知道那句话果真不假,而且不是造作出来的,他们这位娘娘大多时候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
薄刺心出来的时候,凤魅觉得只要薄刺心再也不多管其他人,只安心给他做皇妃,就算是这天下最宝贵的东西,她若开口,自己也定当双手奉上。
“皇上。”薄刺心稍微弯腰行了一个礼。
凤魅拦着她的腰,把她打半个身子拦在自己身上。在外面这么走,薄刺心有些不自在,挣扎了几下。凤魅眸子一沉,手上的力度更大了。
越走她越发现不妥,这条路是去宫外的。
薄刺心识得这条路,不是去大殿的,是通往宫外。
“贵妃,你是真不关心还是假不关心。我们这条路是去看朕的三弟。”
薄刺心的手捏着衣服的布料,这喜庆的颜色,大红的布料,原来是去看一个伤心的人。
小福子一直以最是贪生怕死的,遇见什么事,就躲在凤无忧的背后,而且很爱耍小聪明。那天,任何人都没有想过,那支箭射过来的时候,站在凤无忧身侧的小福子最先反应过来,推开凤无忧,两只眼睛圆鼓鼓的张开,不可置信的看着血水从身上流出来。
偷袭的人第一次没有成功,不敢再恋战,火速走了。林子里只有人藏过身体的痕迹,箭是那种最普通的,看不出属于谁。
凤无忧两只眼睛猩红。
“王,王爷,小福子,福薄,不能再,再陪着王爷了。我,我姐。”小福子说几个字就吐出一口血水。
“小福子别闭眼睛,王爷听你说过你姐姐,你要自己回去接她,万一王爷忘了怎么办。休息一下,再说。”凤无忧白色的衣服上全是血迹,小福子的血越流越多,凤无忧知道他回天乏力了。
小福子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王爷。
凤无忧眼睁睁看着小福子瞳孔失去焦距,身体逐渐变冷。这个他回来后一直陪在他身边,逗他开心的小太监,就这么没了。
他还谢他,谢他什么,如果不是他,小福子也不会丧命,他竟然还谢他。
“去,一定要把今日行刺的人给本王找到,如若不然,你们也不必跟着我了。”凤无忧爆喝。
“是!”
凤无忧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皇宫那边还是府里的管家派人去通知的。小厮进宫的时候,遇见了那位最近备受瞩目的昭仪娘娘。她说皇上在云杉宫,让他直接过去便可,这位娘娘温柔大方,又不摆架子,怪不得皇上会这么宠着她。
去了云杉宫,才发现皇上根本不在那儿,遇见里面走出来的宫女,问他何事,一一相告。宫女给了他赏钱便叫他回去,他还在担心皇上那边未曾通知到位。
“回去吧,皇上那边云杉宫自有人去通知。”
他不敢得罪这些人,领了赏就走了。今天看见皇上携了贵妃娘娘过来,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府里的人看着薄刺心那一身的红,漂亮是漂亮,今个儿穿出来,倒有些不合时宜。薄刺心明白凤魅的用意,只管跟着他往前走。也许,能够断了凤无忧对她的念想也不错。
“王爷,皇上和贵妃娘娘来了。”
管家走到凤无忧的屋子,打开门,里面酒气熏天。想来便知他这几日是怎样过来的。凤魅拉着薄刺心的手更加用力了,薄刺心另一只在他手背上轻轻拂过。凤魅僵硬的头转过来,看见薄刺心在对他笑。
多日聚集的阴霾,顷刻间就在这笑里化为了灰烬。
凤魅也不想过多的刺激凤无忧,只要他能断了对薄刺心的念头便好。故,今日他命人送去这身衣服,让他的伤口被撕裂在他们的喜庆身上。痛极则断。
凤无忧胡子拉碴的,眼里的情绪重重翻滚,他的眼里倒映出两抹鲜红的身影。凤魅没有穿龙袍,和薄刺心一样,穿得是血红的衣衫,薄刺心像待嫁的新嫁娘,凤魅是要挑起她盖头的新郎。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些画面,他又想到了小福子的血染红他衣服时的情景。
凤无忧心里疼痛,还是要撑起来问安,每开一次口,说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割在他心上。凤魅是最有可能伤害他的人,不是吗?
“嗯,怎么样了?可知道是何人要行刺你。”这句话凤魅是真心问的。
“臣弟不知。”
凤无忧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说过多的话,凤魅今天为了什么而来,他也不想做过多的揣测。
薄刺心进了屋子,自始至终没有卡扣说话,凤无忧看见她的眼里,心痛,无奈,痛苦,这热烈的情感她承受不来,也要不起。
“这件事情朕也会详查,查出幕后的人绝对不会姑息。”
“谢主隆恩。”
凤魅领着薄刺心回宫,让凤无忧不必出来相送。十指紧扣,但愿这一路可以无限伸展,仅以此心为注,薄刺心回宫后在纸上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