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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薄刺心就开始闭门造车,就是凤魅,也见不到她,只知道每日膳食都是摇风送到云杉宫,薄刺心每日起床便直奔工部,和工部的大人们琢磨。
薄刺心发现无论是大漠还是天朝,都是采取的浇灌法,对于处在东部的帝朝和天朝东部城市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大漠和天朝西部由于处于内陆,雨水本来就不多,基本都是靠夏季冰雪融溶和河流灌溉,用浇灌,不仅浪费的水多,而且冲刷力强,对于原本就贫瘠的土壤更是不利,肥力不容易积攒,自然农作物产量不高,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节水。
薄刺心曾在现代见过滴灌技术,全管道地下运输,将肥料溶在水中,从土地之下直接送到农作物根部,既减少了水分的蒸发又能解决土壤贫瘠带来的肥力不足产量低下。
只是再现在有pvc的管道,在古代,盛水的皆是铜器、银器、瓷器,这些东西用来农业灌溉,显然是不现实的,单说银两,就是举国之力,怕是也推广的,薄刺心和工部的大臣们除了设计管道布线就是天天研究此事。
薄刺心从工部出来,不想早上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却是乌云滚滚,天色暗沉,还有细细的小雨飘着,疾风早举着油纸伞等在工部门口了。
“几日没下雨了,这会子反倒觉得清爽无比。”薄刺心笑道,一头扎进雨中,霏霏细雨打在她的身上轻柔温和,让她疲惫的身子一阵轻松。
薄刺心是舒服了,到吓了疾风一跳,疾风忙撑伞追去,“娘娘,您连日劳顿,若是在淋雨,怕是要风寒的,这春日里本就容易病着,若是您病了,皇上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薄刺心也不回话,顺着疾风的意思走在伞下,那雨细细的斜织着,像是要织出一块遮天阳幕,金瓦琉璃,红墙绿树都淹没在一片雨幕中,如烟如雾的笼着,似有一圈淡淡的光晕。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花都。
薄刺心轻轻的吟道,穿越过来久了,她也渐渐有了这古人的气韵。她抬头想要看看天,却只看见大大的油纸伞,把她头上的天空,遮的严严实实。呵呵,古代丝绸贵,棉布不挡水,便只能用这纸来挡雨,什么时候弄出个尼龙布,说不定耕织耕织,“耕”没解决,到提前把“织”的问题解决了。纸?油纸伞?油纸?!
“哈哈哈哈,好一个油纸伞!疾风,咱们回工部!”薄刺心忍不住大笑道,眼中绽放出一抹精明的光,让人神清气爽。“叫疾月传各位大人都到工部,本宫有要是相商!”
“是,主子。”疾风见薄刺心如此,便知是主子平日里叨扰的事有了突破,也忍不住高兴,匆匆把薄刺心送到工部便马不停蹄的传召各位工部侍郎侍中。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工部侍郎虽见是薄刺心有些疑虑,不过知道皇上对其宠爱,面上仍是恭敬。
“诸位大人,这么晚还把各位传来,还请诸位见谅。”礼不可废,薄刺心虚扶一把,客气的说道。
“贵妃娘娘千金之躯为了我天朝废寝忘食,下官们深感惭愧。不知娘娘传召我等可是有了破解之法?”工部姚侍郎是个干实事的人,也不多言,单刀直入。
“恩,我想,可以用木。”
“木?可是木渗水啊,何况埋在地底下,恐怕受不得虫蚁侵蚀。”最廉价又好刨制的便是木头,只是由于要入地的原因,工部早就将其排出在外。
“你们看看这个,”薄刺心一面说着,一面将疾风送来的油纸伞拿出来,引得这些大臣们面面相觑。
姚侍郎到底是工部的老官员了,一眼便明白了,眼中露出赞许的色彩,原来他对于这个贵妃娘娘不好好呆在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跑到工部来抛头露面还有些想法,现在也一并打消了,他伸手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道:“贵妃娘娘是要将桐油涂满木渠,如此不仅不会渗水,而且,也不怕虫蚁侵蚀,这,确乎是个好法子!”
众人一听,立马会意了,一时间,都对这个深宫里的云贵妃刮目相看。
“那接下来的事,就劳烦姚大人了。”薄刺心浅笑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娘娘放心,臣等定不辱使命。”
薄刺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些日子的劳累总算没有白费,也不多言,转身出去,广袖长裙,金钗玉环,通身贵气,姚侍郎甚至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种母仪天下的风味……
接下来,就要靠阿罗国了……
夜内,云杉宫的烛火还是通明,宫女太监早被凤魅打发出去,琉璃灯下,两个人影相对而坐,一张窄窄的几案上摆着杏仁酥、桂花酥、和形形色色的糕点,以及两盏金杯,内里乘着鲜红的美酒,真真是,葡萄美酒夜光杯。
“心儿,今晚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薄刺心很少主动邀请凤魅来云杉宫,今日,倒是让他“受宠若惊”。
“怎么,请自己的夫君小聚一番还需要缘由么?”薄刺心巧笑嫣然,一双媚眼滴溜溜的转着,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意味。素手拈起凤魅的金杯,迈着轻柔的步子挪到凤魅的身边,柔若无骨的靠着凤魅“夫君,常常奴家给你准备的美酒。”
“哈哈,心儿,为夫怎么觉得有种温柔陷阱的感觉?”虽是这么说,凤魅却十分受用,看也没看酒杯,目光灼灼如火般粘在薄刺心的脸上,“唔?这可是啊罗国使臣带来的酒?”凤魅好奇道。
“正是,皇上觉得如何?”
“嗯,不错,”凤魅品了品,只觉得和平日宫中所用的千日醉还有军营中的烧刀子,甚至是寻常酒楼中的女儿红状元红都大大的不同,入口香甜,吞了下去,还口齿留香。
“皇上,这阿罗国和我们中原的四大国风土人情很是不同,而且阿罗国降水不多,种不出大面积的高粱小麦,更不用说水稻,所以呢,才用葡萄酿出这等美酒。”薄刺心一面解释一面给凤魅又满上了一杯。
“哦?心儿,难不成你要种些葡萄来酿酒?好日日灌醉为夫?”凤魅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打趣道。
“皇上,心儿和您说正事呢,之前心儿问过啊罗国的使者,他们那不吃高粱大米,靠什么过活,啊罗国的女子说,除了玉米他们主要吃一种圣果。”薄刺心故意停了停,一面起身坐回凤魅对面的位子。
“什么圣果?”凤魅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吊起,已然没了之前戏谑的神情。
“据说当年荒灾,平日吃的玉米和小麦极少,百姓饿死的病死的不计其数,这人饿得不行,便是什么都吃的,原本山里长的一种如黄色顽石的东西,平日偶尔长在田地里也被当成杂物除了,有人饿极了,便拿着烤了吃,不想那色顽石烤熟之后竟然香甜可口,最后几乎是救了几座城,所以,在阿罗国被称为圣果,而且,这种黄色的顽石产量极高,也不需要太多的要求就能成活,我像既然在阿罗国能大面积种植,陇西一带为什么不能呢?”
薄刺心侃侃道来,她早调查清楚了,天朝等四国现在还没有土豆,而阿罗国,却早已经普遍种植土豆,只是这土豆不同于玉米,在阿罗国有这不平常的地位,要想得到种子,怕是不那么容易。
“照心儿你所言,这中黄色的顽石的确是个宝贝,只是,既然叫圣果,想来阿罗的人民十分尊崇,若是要她们直接提供给我们种子,怕是不容易。”凤魅的担心和薄刺心不谋而合。
“恩,不过臣妾已经派密探前去了解过了,这阿罗国的人十分信奉雪山圣女,若是能让雪山圣女提出与我天朝互市兴旺,我想便不成问题。”薄刺心巧然一笑,娴静如姣花照水。
“雪山圣女?似乎是为百姓祈福的女子吧,我昔日为王的时候曾听说过,每五年换一次圣女,比琴棋书画或者舞或诗,拔得头筹者便为圣女,圣女居住在雪山之巅,只每年祭祀下山一次,烹羊宰牛祭奠大地之神,护阿罗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上回阿罗使臣来的时候似乎提过,今年正好是雪山圣女选人日子,”凤魅凝思道。忽的眸光一闪,刷的一声站了起来,大步一迈伸手捞起薄刺心,拥在怀中,语气急促道“不行,我绝不同意!”
“皇上!我又不是真的去当这个雪山圣女,不用担心,我还是你的云贵妃。”薄刺心知道,凤魅舍不得,她又何尝不是,做大事必定要有所付出的。
何况自己不是真的去当什么雪山圣女,只要能技压群芳其他,拿到土豆的种子,其他的又算得什么呢。“皇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你相信心儿,心儿一定帮您办成这件事。”
“薄刺心要去阿罗国?”无双皇后褪去了在人前那天真无邪,没头没脑的面具,摘下手上尖利的护甲,揉着僵硬的手指道。“她去阿罗国干什么,本公主还想留着她这个狐媚子霍乱朝纲,难不成,活腻了?”
旁边的若冰朝身边的婢女们招了招手,宫女们便识相的退了下去,偌大的寝宫只余无双皇后和若冰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