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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你要说的恐怕不只这些吧?”薄刺心看向迷月的眼睛,想从她眼睛看出异样的情绪来。
迷月跪在地上往前跃跪走了两步,她离得薄刺心近了些,这才说:“阁主,你为什么不杀我?”
薄刺心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迷月道:“我违背了阁主的命令,而且还在凤禅面前现了身。”
薄刺心听迷月这样说,猛得想起了自己还在做杀手的时候。她每一天都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的。恐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组织灭了口。
不论她为组织立下过多大的功劳,也不论她在组织里会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当他们这些杀手知道的东西多到一定程度时,他们就会被灭口。
她还记得她的一个师兄,组织说要他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就像自己一样,只要完成了那个任务,他便可以脱离组织。
师兄高兴的去了,满怀期待的。但是他却不知道那个任务就是让他跳进组织为他挖好的坟墓。薄刺心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一开始就如她的师兄一样天真。
她以为她完成了那个任务,她会脱离组织,不,那不是最后一个任务,那是让她永远都闭上嘴的方式。
所以当她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会离开那个杀手组织时,她便想错了。她像她的师兄一样满怀期待地去了,然后等待她的是死亡。
她在这里呆的够久了,早就忘了身为杀手的感觉了吧?
而迷月,恰恰如自己当初的感觉一样吧?
薄刺心向迷月伸出了手,迷月一怔,随后将手放在了薄刺心的手上。
“风月阁以后会制定一条规定,除了因任务死去之外,同门之中任何人不得随随便便互相残杀。”薄刺心冷声道。
迷月红了眼圈,她点了头,然后放轻了声音说:“阁主,你知道我是喜欢凤禅公子的。我不敢奢望……”
“你不敢奢望什么?”薄刺心打断了迷月的话。
迷月咬了咬嘴辰:“不敢奢望再与他见面……”
薄刺心突然心就软了。兴许是她有了孩子的原因,兴许是她好几年不作杀手,那股戾气被消磨了的原因,也兴许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冷血,回归了最原始的样子的原因。她突然不想让迷月失望。
迷月似是还有话说,可是她却犹豫了。
薄刺心冲她挥了手说:“好了,你下去吧。”
迷月起身转了身,在走之前,她又冲薄刺心道:“阁主,也许凤禅不会相信我的话,不过请阁主转靠凤禅,他并没有什么好救别人,他还是带着他的妻儿远走高飞吧。这句话,也是对阁主你说的。”
迷月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了薄刺心在原地发怔。
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在说凤禅,怎么又说上自己了。薄刺心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猛然想到自己也是中了盅毒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中的盅,她只知道在漠国的时候想杀她的人不只一个。只是从漠国回来后一切都断了线索。
还好,也许那个给她下盅的人已经死了,也许那个人暂时还没有找到她。她的盅并没有发作过,否则她都不敢象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受到危险。
一时忘了迷月对她说的话。薄刺心叹了口气,感叹起世事无常来。
连珠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支玉簪。薄刺心扭头看她,连珠将玉簪递给了薄刺心说:“娘娘,这是迷月给您的。说来,那个迷月也奇怪的很,明明是有东西给您,可那会儿又不当面交给您,反而是在走到门口时,故意撞了我一下,偷偷塞给我的。”
薄刺心接过连珠手里的东西,她问:“她没有再说什么吗?”
连珠想了想说:“没有,不过她的脸色很奇怪。”
薄刺心怔了一小会儿,她突然着急地说:“快,去把迷月叫来!”
连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薄刺心这样着急,见她紧张成这个样子,连珠也不敢怠慢只管快点差人去叫迷月了。
就在薄刺心担心着迷月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时,风月阁另一个女子来了。她叫重月。
重月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子,如果不是连珠第一次见重月,她一定会将重月看作是赤碧。
重月在薄刺心面前跪下道:“请阁主恕罪。”
薄刺心问:“出事了?”
重月道:“回阁主,迷月死了。”
薄刺心心里一动,果然如她想的,迷月出事了。
“怎么回事?”薄刺心问。
重月回道:“迷月回到重月那里时,双唇已经发紫了。属下来不及为迷月运功逼毒,她便毒发身亡了。”
薄刺心心里一惊,她立刻意识到了迷月是别人在风月阁安插的眼线。而且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迷月会去见凤禅,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所以才想在临死前见他一面。
薄刺心的眼里充危险。什么时候风月阁里面也混进了别人的眼线呢?
薄刺心看看迷月给自己的那个玉簪,她越发地认为这个玉簪里就藏着迷月的遗言。
“让尉迟风好好清理一下风月阁,风月阁里怎么能让别人混进去呢?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薄刺心眯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狠意。
重月沉沉地应了一声:“是。”
“连珠,我们还得得去凤禅那里一趟。”薄刺心一想到迷月的死就感觉生气。因为好种没有将一切掌握在手里的感觉太不好了。
连珠立刻起身,与薄刺心一起往凤禅的宫殿去。
凤禅还在为迷月的话而不得其解。见薄刺心来,他忙带着明容与凌儿出来相见。
薄刺心开门见山,她见到凤禅便问:“一个叫作迷月的女子可来见过你?”
凤禅一怔,随后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可是云妃娘娘派来盯着凤禅的?”
薄刺心忽视了凤禅的不高兴,她只是说:“迷月死了。”
凤禅一惊,看着薄刺心说不出一句话来。明容却忙说:“我们没有对她怎么样!”
薄刺心一挑眉毛说:“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来提醒你,你最好相信她死前说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好自为之吧。”
凤禅看着薄刺心说完就离开了。
凤禅看看明容,她也是如自己一样一脸惊讶。明容问凤禅:“夫君,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凤禅摇了头说:“没什么意思。我们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求,我们只是来求皇兄为凌儿寻能人异士看病的。我们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明容靠在凤禅怀里,一时没了主意。
薄刺心也为迷月的死难过,可是更令她生气的是,她居然不知道风月阁什么时候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薄刺心连续好几天心情不好。连珠很是为她担心,只是不停地劝说她,可薄刺心是个硬性子的,她哪里就会因为连珠的话就想开了。
薄刺心越想越生气,就在迷月死后的第七天,薄刺心终于忍不住了。她要再见一次尉迟风,她要对风月阁来一次大整顿。
因为近些日子薄刺心心情明显不好,连珠做事也小心翼翼的。
正值深夜,薄刺心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薄刺心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这是快生了。当下她立刻大声叫着连珠与赤碧。
连珠一听薄刺心叫的声音都变了,立刻往屋里跑来。薄刺心在看到有人进来后反而镇定了下来。她轻声说:“连珠,我可能要生了!”
薄刺心的话把连珠吓了一大跳,连珠立刻叫了赤碧说:“快,找人去叫皇上!还有产婆!快快快!”
赤碧被连珠的叫声都吓到了,她人还没反应过来,可身子已经往外跑了。连珠在这边安慰着薄刺心:“娘娘,你一定要挺了!产婆和皇上很快就要来了!”
薄刺心笑出了声说:“我刚刚开始肚子疼,还不是那样疼的厉害!”
连珠一听,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娘娘,您吓死奴婢了!”
凤魅本来在在御书房与吴将军商议事情,一见到公公来报说云贵妃要生了,凤魅几乎是立刻丢下吴将军往薄刺心这里跑来了。
当凤魅急急跑到了云杉宫时,连珠正在扶着薄刺心在屋里走动。凤魅要上前,赤碧忙撞拦了他说:“皇上,您身上带风,还是在外屋休息一下吧。”
凤魅看了赤碧一眼,又往屋里看了一眼,这才有些焦急地坐了下来。
连珠在屋里已经知道凤魅过来了,她忙出屋向凤魅行了礼并说薄刺心还没有疼得那样的厉害。
三个产婆早就在屋里等着了。凤魅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后也便没有之前这样紧张了。虽然说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但薄刺心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们的孩他自然会紧张了。
直到天明,薄刺心的痛还是一小阵一小阵的,薄刺心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生了。
凤魅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可他却也不敢离开这里。
到了下午,薄刺心开始疼的厉害起来。一开始她还能忍受得住,甚至会打趣连珠几句,可到了晚上她便再也忍受不住了。
屋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连珠婆子的鼓励声。凤魅在外面越发地着急了起来。一会儿里面的婆子突然跑来了外屋道:“皇上,请皇上召太医来候着吧,娘娘这一胎怕是要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