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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杰安更恼火了,见他总在电脑上捣鼓,一气之下,直接伸手把电脑给摁了下去,拍着脚咆哮:
“沈司晨,我是来让你帮我的,不是来听你训斥的。睍莼璩晓你要搞明白,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真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会把你的事捅出去,让你也做不了人,那个史蒂芬和你妈的丑事,会成全城的笑话。”
沈司晨揉了揉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抬眼看着他,满脸淡漠地问:“你要多少钱?”
“五千万。”
许杰安伸出一手,本想说个五百万,可见沈司晨脸色不善,索性再加了个0攴。
沈司晨轻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打电|话,接通之后,他沉默了好几秒,才低低地说:
“联络一下几个股东,我要钱周转,把酒店的股份全给他们,我要现金,五千万。”
许杰安在一边听着,神色渐变了,沈司晨这是要拿钱买断和他的事?他一双阴鸷的三角眼紧紧地盯着沈司晨,直到他挂断了电|话,才抬手指了指他,又狠狠地一抹脸,哑声说辶:
“好,沈司晨,你做得好,你我兄弟也就走到今天了。”
沈司晨没出声,只冷冷地看着他。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钱进帐,今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到时候别说我不讲情面。”
许杰安抛了几句狠话,摔门而去。
沈司晨盯着门看了好半天,才用双手捂住脸,轻轻地揉了一会儿,疲惫地放下双手,继续看电脑上的视频。
视频画面很暗,只看到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侧对着镜头,一个背对着镜头,甚至连男女都分辩不清。
不过声音一出来,沈司晨的身体就立刻往前俯去,紧盯着屏幕,把声音开大,耳朵竖得很高,生怕错过了放出来的每一个字。
这就是罗晓鸥手里的那段录相!
冉宋武见面的最后一个人,确实是女人,但是不是任何一个漂亮姑娘,而是苏怡芳!
两个人的声音听上去都非常激动,是用家乡话在吵。
沈司晨勉强听懂前面一段,苏怡芳在质问指责他当年的负心,他在辩解反驳当年为何要那样做,两个人还不时站起来,急促地表达些什么,苏怡芳突然站了起来,狠狠地打了冉宋武一个耳光,冉宋武捂着脸坐下去,急急地喘着,居然是在哭。
因为他们语速太快,方言又实在难懂,沈司晨没能听懂后面的一大段话,他立刻叫进来秘书,让秘书在公司找找,有没有来自那个地方的员工。
秘书才点头转身,又被他给叫住了。
“沈总?”见他久久不语,秘书犹豫了一下,小声叫他。
“算了,你出去。”他挥挥手,让秘书退出去。
想了好一会儿,他拔通了冉蜜的手机,可惜手机响了许久,接听的人却是秦方,为了不打扰两个人的清静,他们的手机都在秦方的手中。
秦方虽然客气,还是听得出有几分讥笑之意,心上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他,对男人来说,多少是个打击。
沈司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明明苏怡芳就是最后一个见冉宋武的人,可是他们却从未承认过,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冉蜜是不是被他们一家人给骗了?
他眼神一沉,索性拿了电脑就往外走,他要去叶知岛亲自见见这两个人,弄清楚这件事,冉蜜不应该像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
————————————————————————莫颜汐:《强占新妻:老公别碰我》——————————————————————————
小旅馆只住了他们两个人,黎逸川打定主意要过一段安静的日子,所以包下了整间小旅馆。这里旅游设施不完备,也未做过宣传,所以游客甚少,旅馆是家庭式的,好在已经专门整理过了,收拾得干净整齐。
院中种着一大丛凤尾兰,大片碧绿的叶片承载着暮光,雪色花束蓬勃地高song。院子里充盈着淡淡的海风和花香交缠的味道。
几天住下来,还算舒服惬意。
黎逸川和冉蜜安静地坐在院中的小桌边,两杯茶已经热汽散去。冉蜜捡了好多贝壳,用水洗干净了,一枚一枚地选出来。
还有一大碗的玻璃小珠子,都是从岛上的工艺品店里买来的。
黎逸川借来工具,在贝壳上钻孔,再看着她用小玻璃珠子和红绳子一起串起来,做成一只贝壳风铃。
以前的生活,他每天在忙,隔着一墙,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想方法给自己打发时间。黎逸川现在能明白她每天有多无聊了,没人说话,也没人陪她吃饭,他若晚归,她只有那只小猫在她脚边绕,不玩手机游戏能做什么呢?他甚至连电视也没装上一台。她有电脑,却又怕再出了事,又惹来他的怒火,平常没事都不去上网,只求个清静。
黎逸川看她低眉顺目的满足样子,心里突然愧疚极了,忍不住就说:
“冉冉……你……快乐吗?”
“啊?很快乐啊,怎么了?”
冉蜜抬眼看他,满眼春光明媚,微笑盈盈。
“呵……没什么。”他揉了揉脸,觉得自己才像个傻子。
她低下头,认真地串着珠子,小声叨叨:
“黎逸川,我们什么时候去新房子看看,我好想去,你连位置都不告诉我,床单是什么颜色,窗帘是什么颜色,你有没有给我种上蔷薇花啊?有没有泳池的?我家可是有泳池的,我想游泳,可以保持好身材。”
“从这里直接回去,都是你喜欢的颜色,浴室装了彩色玻璃,浴缸都是彩色玻璃的,窗帘和床单都是粉色的,冉公主,知道你想当公主。”
他又在贝壳上钻了一个小孔,慢吞吞地说着,可能是用力过大了,贝壳裂开,钉子划到了他的手指上,顿时有血珠渗了出来。
他拧拧眉,举着手指看着,好半天都不动。
“你干吗举着手不动?”
冉蜜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滋……你没看到流血了吗?”
黎逸川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还真是能做到视而不见啊!
冉蜜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丢下手里的东西,拉过他的手指,用纸巾给他擦指肚子上渗出的血丝,小声笑着说:
“黎逸川你现在也娇气了呀,多大个口子啊,你擦擦不就好了。”
黎逸川咬着牙敲她的额头,不满地说:“冉蜜,你哪里疼疼,我可急死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
“你皮厚啊,再说流这么一点点血算什么,我还流过好多血。”冉蜜耸耸肩,不置可否地一哂。
“是啊,你还每个月都流血。”他瞪她一眼,讥笑着说。
“讨厌,看你说的什么话!”冉蜜抬手就打他,嗔怪了一句。
黎逸川抓着她的手指往嘴里一塞,牙在她柔软的指肚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让她微痛,又有些痒,咯咯地笑了起来,连连往回抽着手。
他咬了好一会儿,拿出来看看,又放到嘴里用力吮了一下,舌尖在指肚上转了一圈儿,才慢吞吞地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知不知道。”
“才不,就和你一起享福,才不想和你一起同难。”冉蜜笑着把手指往衣服上擦。他低低地笑了笑,从桌上拿烟来准备点上,打火机利落地一声响,火苗儿窜进来,印进他的眼中。
“黎逸川你不戒烟吗?我们不要做计划吗?”冉蜜托着腮,微拧着眉,看着他的动作。
黎逸川想了想,还真把烟放下了,认真地点头,“嗯,戒烟。”
“真乖,会是个乖爸爸的。”冉蜜笑了起来,眼儿弯弯的,像两只柔美的月牙。
远远的传来汽笛的声音,劳累一天的渔夫归家了。
暮色如潮涌进眼中,从屋子里透出来的灯光染在两个人的脸颊上,这种亲昵和安静的感觉,万金难求。
冉蜜跪坐起来,俯过身子,在他的额上亲吻了一下。
“怎么,白天没享受够,还想再一次?”
他扶住她的手臂,长指捏在她的下巴上,嘴唇迎上去,潮湿的舌尖在她的唇上轻轻地舔着。
冉蜜摇摇头,轻笑着坐回原处,继续她的手工。
她未能为新家做任何事,所以要把这件他们一同完成的风铃挂在屋檐下,和他们一起见证日出日落,月升月下,成为他们岁月长河中最忠实的见证者。
“老板,电|话,有人找你。”
房东快步进来,冲着黎逸川招手。黎逸川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过去接电|话。
冉蜜看着他出去了,又勾下头继续串贝壳。
“冉冉。”沈司晨有些急促的声音传过来。
她愕然抬眼,只见沈司晨就站在前面,满头大汗,手里抱着一台电脑。
“给你看一个东西。”
沈司晨大步过来,把桌上的东西统统往旁边一扫,碰翻了黎逸川辛苦打好孔的那一小筐子贝壳,心疼得冉蜜连连用脚踢他。
“你干吗呢?把我东西弄坏了。”
“看完这个,多少我都赔给你。”
沈司晨把电脑放下,直接打开视频给她看。
“又有什么好东西来祝贺我,不能让我清静一点吗?”
冉蜜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好好的来扰她的蜜月之期,可她才抬手往他肩上揍了一拳,视频里传来的声音就让她猛地转过了头。
这是她极其熟悉的声音,熟到只要一个呼吸,她就知道是谁!那是她思念至深的爸爸。
而另一个声音,仅在听了几句之后,她就听出了这声音那骄傲的拥有者——苏怡芳!
冉蜜看了一眼沈司晨,没问他这是什么,只是安静地坐下来,认真地听着视频里的每一句对话。
视频里的声音有些嘈杂,那两个人非常激动,一直在争吵,语速又快,不时又有音乐声传进去,导致声音断断续续的,加之冉蜜平常听冉宋武的家乡话也很少,听得不是太明白。不过,在苏怡芳一巴掌打过了冉宋武之后,冉宋武的声音终于大了一些,冉蜜反复地放了几遍,终于听清了两个说的那段话。
“如果不是你放的火,你为什么要承认?”
“我不顶罪怎么办?我反正已经是有罪的人了,干脆是我一个人背了算了,我总要让我两个女儿好好活下去吧?我的冉冉,一直没有妈妈照顾,她已经很可怜了,我现在就给她留了个房子落脚,一毛钱也没能剩下给她……她是我最亏欠的人,脑子里的伤还没好……”
又是一阵哽咽和沙沙的声响,冉蜜的眼睛有些红,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地抚过。
她就知道爸爸没那么坏,是别人放火……
但是苏怡芳明明知道,还要装成不知道!她是在掩饰什么吗?
她吸了吸鼻子,把视频又倒回去,继续听没听清的那几句。视频里光线暗暗的,只见冉宋武站起来,又跪到了苏怡芳的面前,一手搭在她的腿上,小声说:
“你当是可怜我,我是对不起小芹,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行,冉冉和小萌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们两个有事,你帮帮我,那个孩子现在很有钱……”
“你有毛病啊,我恨不得你死!”苏怡芳用力推开他,一杯水直接浇到了他的头上,冷冷地骂:“我们一家人被你害得这么惨,我恨不得你女儿也过那样猪狗不如的生活,你还想我帮你?你白日作梦,也不怕扇了腰!”
冉宋武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往地上一坐,不出声了。
若不是逼到了绝路上,他怎么会向苏怡芳开口?冉蜜看不得爸爸这样狼狈的模样,别过了脸,双手在桌上紧紧地扣着,盯着墙边的凤凰兰,脑中乱成一团。
“沈司晨,你来干什么?”
黎逸川回来了,听着电脑里传来的沙沙声,眸色猛地一寒,紧盯着沈司晨。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我爸的车祸是不是和苏怡芳有关?”
冉蜜站起来,指着电脑问他。那天许安杰想给他看的东西一定就是这个,可惜被黎逸川给换走了,成了那首歌。
黎逸川慢步走了过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冷冷地看着沈司晨,手掌把电脑给合上,沉声说:“沈司晨,请你离开。”冉蜜抓住了沈司晨的胳膊,急促地说:
“沈司晨你不要走,你从哪里来的这个,这个是真还是假?这段对话是合成,还是真事?我一定要弄明白!”
她说完,转头看向黎逸川,手指了指电脑,语气更急了。
“如果火不是我爸放的,我爸道德上是有亏欠,但罪不致死,他后来一直赞助福利院,难道不是他在补偿吗?否则怎么偏是你们那家福利院?苏怡芳如果知道这件事,而她还要在车上动手脚,致我爸于死地,那她就是杀人犯!”
“够了,什么杀人犯!只是见了一面而已,用得着大惊小怪吗?要杀也是我杀,她怎么会这样!”黎逸川转过头,一声喝斥,打断了冉蜜的话。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说?还非得让我背着这负罪感?”冉蜜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冲着他大声嚷。
“沈司晨,怎么,觉得你能达到什么目的?”黎逸川冷冷一笑,转头看着沈司晨。
沈司晨收起了电脑,迎着他的视线,低声说:“我要什么目的?我看不惯你们一家人把冉蜜耍得团团转,若是光明正大,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黎逸川的眼神更冷了,盯着沈司晨看了几秒,对冉蜜说:“收东西,回去了。”
“就这样?”冉蜜愕然,他就想把这件事一手抹掉了?
“路上说。”黎逸川显得有些烦躁起来,一挥手,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冉蜜跌坐下去,手掌在电脑上压着,她心里乱极了。她从来都没有把苏怡芳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那老太太一直给她义正言辞又光辉伟大的感觉,简直像圣母一样。
可现在怎么办?黎逸川看上去是一定会护着苏怡芳的!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她把电脑抱在怀里,抬头看了一眼沈司晨,快速说:“你先走,我有事再找你。”
“你坐我的车吧。”沈司晨小声说。
“不,免得给人落下把柄口舌,说我背着人偷|情。”
冉蜜大步进屋,跟着黎逸川一起收东西。
只短短的几分钟,他们就把东西收好了,做了大半的风铃就孤零零地躺在桌上,开始还热情满满的两个人似乎都对它失去了兴趣。
坐着快艇回岸,来时充满了美丽的梦想,回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尤其是冉蜜,一直紧紧地抱着那个笔记本电脑,直直地盯着漆黑的海平面,牙齿紧咬着下唇,好像咬的不是自己,是黎逸川的肉。
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她像个罪|犯一样在他们面前低着头,充满了负罪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结果是他们一家人把她当傻子一样。
快艇到了,黎逸川伸手扶她,被她一巴掌打开。
“别碰我。”她自己跳下了快艇,大步走向码头上方。
秦方已经赶来接他们了,冉蜜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谁也不理。
黎逸川坐到她身边,伸手拍她,又被她给掀开了。
“我说了,别碰我。”她转头看来,满脸的忿然。
秦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开玩笑。
“怎么,黎总又惹大嫂了?罚他跪贝壳啊,不是说正在做贝壳风铃吗?我看应该做成贝壳搓衣板,他不听话就跪!”
冉蜜冷冷地笑,又闭上了眼睛。
秦方这才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当看到沈司晨的车缓缓从车边过去时,才惊讶地问:
“奇怪,这个人来干什么?”
“来做好人好事。”黎逸川面色不善,也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视频的事,他确实是在枫树湾的那天知道的,这件事说不清,又临近婚礼,让他怎么跟冉蜜说?难道还在婚礼之前吵一架吗?
苏怡芳承认见过冉宋武,她发觉苏艺涵和一个叫齐梓商的男人谈恋爱之后,特地找苏茜问情况,苏茜打听之后,居然说齐梓商是冉宋武的女婿,于是她决定回来看看,摸摸这个齐梓商的底。
为了不让艺涵发现,她便从渡假的地方独自赶回了国。她的护照上不是用苏怡芳的名字,而是英文名,沈司晨调查的时候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她约见了冉宋武,想问齐梓商的事,二人争起了当年的事,可冉宋武和她分手之后十几分钟,居然就出了车祸,她不想惹上麻烦,便瞒下了这件事。
在另一个程度上,苏艺涵能把冉宋武女儿的男朋友夺过来,何尝不是一种心理上的快慰呢?她便放任了苏艺涵和齐梓商的交往,想着只是谈谈恋爱而已,现在的女孩子不会那么快定性,尤其是在国外长大的苏艺涵,耳濡目染的都是恋爱自由观,不一定会想结婚。
在黎逸川心里,他压根就不信任警|察,他们若可信,为何当年纵火的人现在还逍遥法外,当然不会打算让警方知道苏怡芳就是最后一个和冉宋武见面的人,那无疑于自找麻烦。
冉蜜生气,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已高价买下了视频,却没料到这视频还会传到冉蜜这里。
车速很快,和沈司晨的车不时超过彼此。
大风砸着车窗,路灯的光匆匆地掠过车中,两个人的脸色都明明暗暗,阴晴不定。
冉蜜坚持晚上就要见到苏怡芳,去新房的事不了了之。她固执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
话说回来,这事搁谁身上,都让人生气。让她白白当了这么久的替罪羊,每天低头弯腰,觉得在这一家人前面抬不起头,苏怡芳还能大言不惭地在病床前面指责她……
她当时在病床上,怎么没被苏怡芳给气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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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芳和苏艺涵住在一个清静的公寓小区里,二楼,有一个大大的平台,搭成了玻璃花房。
都这时候了,她还一个人坐在玻璃花房里看书。他们是临时前来,也没打电|话通知,苏艺涵挺着大肚子开门的时候,一脸愕然。
“外婆,小舅舅来了。”
她扭头冲着花房叫了一声,扶着肚子去了客厅里坐着,没理冉蜜。
苏怡芳惊讶地从花房里出来,看着二人问: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有事问你,这个给你看。”
冉蜜语气不善,直接了当地说出目的,就用手托着电脑给苏怡芳看。
苏怡芳看了半截,脸涨得通红,随即摆手说:“不看了。”
“真是一家人哪!”冉蜜一看她这阵势,便明白过来,冷冷一笑,转头看黎逸川,“黎先生,你要给我什么样的解释?”
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黎逸川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
“先回去,弄清楚会告诉你。”
“怎么,嫌我当傻子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吗?”冉蜜又讥笑起他来,伸手就在他的口袋里掏他的手机,“我要报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难怪手机也不给她,让秦方扣着,说什么要过安静的生活,原来是怕她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
“够了,冉蜜。”黎逸川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给拖了出来,甩到一边。
他的力气再小,也是一个男人的力气,冉蜜被他甩了好几步远,电脑也掉了,砸到她自己的脚上。
她快速抬头,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眼眶渐渐红了。
黎逸川有了些悔意,捡起了电脑,沉声说:“我说了,会弄明白的,你不要这么急躁。”
“黎逸川,你恨了我们家人十多年,你现在让我不要急躁!”
冉蜜哽咽着说道。其实意思挺含糊的,但黎逸川听懂了,他十多年过去了还在恨人家,现在让她当成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可能……死的那个对别人再坏,那也是她亲生父亲,拿她当心肝宝贝公主的父亲。
苏怡芳在一边着着,脸色渐渐平静,冷冷地说:
“我见过他,你想报警就报警,就算那火不是他放的,他也知情不报,是共犯,冉宋武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死了,是为民除害。”
冉蜜转头看她,忍不住就反问:“那你死了呢?我是不是也要多放几个烟花来庆祝?”
“你说什么?你有没有家教?”苏怡芳一怒,盯着她就问。
“我为什么要和杀人犯讲家教?”冉蜜针锋相对的,热血冲头,寸步不让。
她在这家人面前低头的时间够长了,却原来是一窝的骗子!可恶的骗子!
“别吵了。”
黎逸川一手扶额,往墙上一靠,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弱点就在这个家里,他的敌人分明抓准了,抓得又狠又准。
“我恨你。”冉蜜狠狠丢下一句话,夺门而出。
黎逸川看了看苏怡芳,沉声说:“这几天不要出门。”
“你还软禁我呢?”苏怡芳本来就对他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作风恨得牙痒痒,听他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再和我闹腾,我还真不登这个门了,还嫌不够乱?”
黎逸川脸色一黑,摔门出去。若不是她隐瞒了那件事,他会这样被动吗?女人有时候做事,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糊涂得让人抓狂,你又无法责备她,谁让你要叫她一声妈呢?
苏艺涵喝着牛奶,看着电视,就像没听到这里的动静,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看着苏怡芳说:
“外婆,我们回美国去吧。”
“不回,我偏要在这里住着。”
苏怡芳恨恨地一跺脚,回屋睡觉去了。
苏艺涵又倒了杯牛奶喝了,这才躺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隆起的肚皮能看到小宝贝活动的节奏了,左侧不时鼓起一下,又收回去。
她直直地看着电视屏幕,好像看得入神,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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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蜜冲出来,又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她抱着摔裂的电脑踩着路灯的影往前走,心里充斥着各种情绪,又气又怒又愤又悲又哀……眼睛很痛,却哭不出来。
她这才快活了几天呢?早点让她看这东西不好吗?非要狠狠地给她来上一棒才高兴?
这里离颐美中心并不远,黎逸川开着车赶上了冉蜜,放下车窗,低声说:“上车,先回去再说。”
冉蜜步子加快了,头也不回地说:“黎逸川,你们一家人怎么那么可恶呢?看着我在你们面前低声下气,很有快|感对不对?”
“你明知道不是……”“不是什么?黎逸川,是不是你们恨我就理所当然,而我就得摆出感恩戴德的模样来接受?”冉蜜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那段时间心里的折磨多难受啊,可他们一家人就白白地看了去,说不定心里还在拍手。
她心里堵得慌,摇摇头,夜风很凉,直往她的领子里钻,乱发被吹得零乱飞舞。她站在路灯下,纤弱的肩高song起来。
黎逸川从车上下来,发狠一样地抱住了她,直接往车上塞。
“作什么、作什么、作什么……”冉蜜蹬蹬腿,连问了好几遍。
“回去休息,明天再说这些。”黎逸川抓着她的手,试图让她平静。
冉蜜盯着他看了会儿,轻声说:“我知道你会怎么处理的,遇上你家人的事,一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黎逸川,我说得对不对?”
“你也不能证明就是她做的,你现在发什么脾气?不是又白气自己一次啊?”黎逸川抹了一把脸,低声哄她。
“可是她也知道那火不是我爸放的,还要在我面前装出圣洁的样子来。”冉蜜扭开头,不客气地说。
“什么叫装出圣洁的样子?”黎逸川的火又开始往外冒了。
“你说呢?”冉蜜看着他渐渐不善的脸色,讥笑着反问他。
黎逸川深吸了一口气,甩上了车门,绕过来上车,一面往前开,一面沉声说:
“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们明天再谈这件事。”“骗子。”冉蜜冷笑。
黎逸川薄唇抿紧,不出声,长眉简直拧成了一个愁字。
“黎骗子,明天是不是悄悄把这电脑砸了,把视频给删了,再把沈司晨也杀了灭口了?到时候我没有证据,又是我的错?”冉蜜盯着外面的灯火,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一连串的质问。
他的车猛地刹住,冉蜜往前一栽,只见他往前一俯,趴在方向盘上,低低地说:
“冉蜜,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如果你现在能保持平静,给我一点安静的空间,我会感激你。”
冉蜜把嘴闭上了,腿缩到椅子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也埋了下去。
黎逸川推了推她,给她扣上了安全带,这才重新往前开去。
他的对手心理强大,不仅了解他的弱点,也了解沈司晨的弱点,沈司晨一向是冲|动的人,得到了这个,一定迫不及待地给他看。
罗晓鸥的事一定和这个人有关,罗晓鸥一定见过了他,所以才在出租房里出了事,至今还未苏醒。
猫汉子还在外面散步,电梯一停,就冲着二人喵呜地叫。它有好几天没见到这两个人的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瞪着两个人,警惕地打量了会儿,才慢步踱开。
冉蜜很羡慕猫汉子,有猫粮和小鱼的生活就是天堂。
可是她不满足于吃好喝好,她还想心灵平静,爱得没有负担。
黎逸川先去办公室了,冉蜜独自回了房间,把电脑放下,又听了一遍,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露台上去看星星。
泳池在星光下静静地闪着银光,像落进了无数的银月碎片。
她看着甜蜜庄园的方向,暗自苦笑,她这是被人诅咒了吗?一旦看她快乐了,老天爷就会放几只妖蛾子出来,把她的快乐啃出几个大洞,四处漏风。
“冉冉,风大,进来了。”
黎逸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冉蜜转头看他,他靠在玻璃门上,眉眼深沉,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冉蜜已经平静下来了,抱着双臂缓步过来。
黎逸川能放下心底那么大的怨和委屈,她也不想把上辈人的事扯到她和他的感情里来。她现在只等他一个态度,他要不要给她一个交待。
她从他身边走过去,安静地去了浴室,开水,洗刷刷自己。她的脚背有点青肿,是被电脑砸的。
她没用浴缸,就用花洒冲了冲,然后坐在马桶上,扳起了脚看脚背上的淤青,都砸在大脚趾下面那一块儿。她从壁橱里拿出药油,轻轻地往伤处涂抹。辣辣的感觉钻进皮肤,一直辣进心中。
她的手停住,又忍不住想视频里的对话。不是爸爸放火,是谁?他替谁顶了罪?
门轻响了一下,黎逸川进来了,闻到这药味儿,怔了一下,随即看向她的脚。
冉蜜看他一眼,勾下头,继续往脚背上擦着。
他慢步过来,蹲到她的面前,一手托住她的脚,一手拿过她手里的棉签,轻柔地往上面涂药。
冉蜜没动,只安静地看着他,雪白的脚被他捏得有些发红,他的呼吸渐渐重了,突然就往往前一俯,亲吻在了她的大腿|内|侧上。
他是用牙咬着的,好半天都没松开,他的头顶已经触到了她的腿中间。
【还有一更哇……码完就更上来。相爱容易,相守容易吗?爱情最大的敌人,恰恰是自己……下一节《你为谁脱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