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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笑着攥紧沫蝉挥舞过来的拳头,笑颜如雪融花开,“原来你果然是来这里找我的。夹答列晓”
“我没有!”
沫蝉挥拳,鼓起腮帮来,“我只是,我只是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榭”
才不是因为,那晚的梦里,她即将走进卫生间的刹那,正是他出现,阻止了她的脚步——之前害怕着不敢入内,后来却一鼓作气,心中其实也是一直在猜,他会不会就在洗手间里?一想到他,她就不害怕了。
“随便你。”莫邪也不与她争辩,依旧老神在在抱着手臂,“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听?我说了要你停在门口,不要走进去,你却非要走进去?”
沫蝉想了想,便坚定点头,“小兔她,我不能让她那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坨”
莫邪叹了口气,凤目睨着她,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神情。
“反正你拦不住我的。”沫蝉握了握拳,“就算我会很害怕,可是我也会追查到底!”
莫邪只能再叹口气,“行,我不拦着你了。只是有一个条件:你得叫着我一起来。我不许你单独来查这件事。”
沫蝉狡黠转眸,随即拍掌,“行,就这么说定了!”
拜托,实则她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有他这头白狼坐镇,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刀山火海就都敢趟了!
“那你今天在害怕什么?”莫邪忽然问。
“昂?”沫蝉一时没转过弯来,“我今天在害怕什么?你是说我刚刚在洗手间里么?我是听见有滴水声啊,你也知道,那声音听起来很空旷,很奇异的。”
“不是。”他却否认,“是你来江宁医院之前。”
他再抬头望她,“我又是被你的恐惧呼唤来的。虫,你之前一直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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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沫蝉明白莫邪是在问什么了,她垂下头去暗自对了对手指,“嗯你说得对,我是害怕来着。”
她其实是害怕,如果待会儿周医生给她做检查,又发现她病情好了些,便再问是怎么回事的话——那她该怎么回答?
她更怕事态如果一直朝前发展的话,一旦江远枫发现了是莫邪的舔舐让她活下来的话,那江远枫怎么受得了?到时候江远枫是不是也要跟莫邪为敌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莫邪追问。2
“我,我怕疼!”沫蝉一激灵,顺嘴说个原因出来。
“怕疼?”
“嗯!”沫蝉使劲点头,“要做检查、化验,当然会疼了。”
他便笑起来,将帽子攒在掌心,伸手将压扁了的头发重新耙出空气感,“那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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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怎么也拦不住,他腿长步大,几步就跨上楼来,陪着她到了周医生的办公室门口。沫蝉再扯住他,使劲劝,“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沫蝉不想被周医生看见莫邪,不然周医生那大嘴巴一旦跟江远枫说出去,那可怎么好?
莫邪却不放弃,“不如这样,你进去检查,我就在门口坐着等你。”
沫蝉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小邪,真的不用。”
“啰嗦。”他又不耐烦了,径自找凳子坐下来,长腿交.叠,“你去吧。”
沫蝉无奈,只好赶紧开门进去。心里祈祷,今天的检查早点搞定,这样就不会赶上江远枫过来,也不会让江远枫跟莫邪见面……从前检查,江远枫总是会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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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上次的事,周医生这回言行也谨慎了许多。给沫蝉做检查的过程中,只说了必要的话,别的一个字都没提。
沫蝉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主动问周医生,“您看我的情况怎么样?”
周医生回答得很谨慎,“沫蝉,你是感染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你自身并无狂犬病毒的抗体,可是你却依靠外源性抗体,抵抗甚至杀死了更大部分的狂犬病毒……”
沫蝉知道继续这么下去不行,以周医生的阅历,说不定接下来就能猜到莫邪的存在上去。于是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周医生,那我说实话吧。”
周医生眼睛果然一亮,“沫蝉,你真的肯告诉我?”
沫蝉点头,“其实我是自己拿自己死马当活马医。我上网查过,知道狂犬病一旦发作就无药可医,而且十几天就会死掉了;就算暂时死不掉的也会陷入深度昏迷……最终还是个死。”
“我就想现代医学没有法子的病症,可是大自然里却说不定有克制的法子。这时候不能继续迷信西医了,我得转向中医。我就在外面但凡看见什么花花草草的,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就都捋一大把回家,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沫蝉迎着周医生的眼睛缓缓说,“我想,也许就是其中不知道那种植物的汁液渗进细胞去,阻止甚至杀灭了狂犬病毒吧?”
周医生的大口罩都挡不住他眼底的光,“植物?都是什么植物?”
沫蝉心下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她终于成功地将周医生给拐*阵里了,她这才不慌不忙玩儿无辜,“对不起周医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方才都说了,我是死马当活马医,所以不管看见什么花花草草,就都往身上涂……”
房间内灯光幽暗,沫蝉一双灵动的眼睛独独闪烁光芒,她尽职地跟周医生比划着,“……有时候还不只是一种花草,而是将一起带回来的几种;啊不,是十几种,甚至几十种一起捣碎了涂在身上啊。”
纵然是一向冷静的周医生,这一刻也想要撞墙了,“几十种?到底是哪种起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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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坏了。”
沫蝉稍后出来,莫邪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沫蝉握拳,“你敢偷听?”
“哪里用偷听?”他双手插着裤袋,不屑地耸肩,“就连狗的听力是人的16倍,你猜我的又是多少倍?”
狗是从狼演化而来,狗的听力好就是继承了狼祖先们在野外生存的本领,所以狼的听力就更是可怕……沫蝉咬牙,“显摆呀?”
“嗤,”他笑,“我只是很同情里头那位医生。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很急很乱,我想他现在已经陷于迷乱了。”沫蝉暗自一笑。小时候看《射雕》,西毒欧阳锋后来练成《九阴真经》,谁都打不过他了,众人便只能使邪门歪道,牵动他自己的心魔,将他自己给带进走火入魔里去——她对付周医生的法子,也是化用于此。
周医生若要找到沫蝉治疗狂犬病毒的法子,他就得按着沫蝉所说,爱着样儿地去检验每一种植物——大千世界,植物又有多少种?再加上沫蝉说,有时候是多种齐用,于是他的试验就要又加上交叉的部分……那么估计他这辈子都试验不完了。
莫邪歪头,看她对着手指偷偷笑,就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保护我?”
“哦?”沫蝉转头瞪他,“什什么保护你?我我我是保护我自己罢了!你不知道每次做检查,那个大叔都追着没完没了地问,很烦人的哎!”
“哦。”他竟然认真地点了个头,“那我就不说谢谢了。”
沫蝉瞪眼,“谁稀罕你说谢谢啊!你个奇怪的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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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另一边的长廊,袁盈从医生那里复诊出来,望着感染科前的这一幕,饶有兴趣地抱起了手臂。
少顷,江远枫从一楼药房取药回来,一边看手中的单子,一边跟袁盈说,“药房缺了两种药。回头到外头药店去买吧。”
袁盈病了,自然全程都是在江宁医院治疗的,江远枫出于地主之谊陪进陪出。他原本接下来的台词是:“圆圆你先回家,我到药店买了药之后再给你送去。”
因为江远枫接下来是要到感染科那边去。时间上沫蝉差不多该做完检查了,他得去看看她。
结果顺着袁盈的目光看过去,江远枫就也看见了沫蝉和莫邪。
江远枫不认得莫邪,他也从没见过莫邪,只是看见那个男孩子又高又帅,虽然只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立在那边却仿佛遗世独立,让所有人自觉相形见绌。
而沫蝉在他面前正凶巴巴地握着拳,仿佛不甘身高吃亏,不时还要跳起来。而那男孩子一直在笑,听沫蝉说话的时候都会微微弓下腰来,还不时伸手揉一下沫蝉发顶……
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谁,可是他与沫蝉之间的亲昵,却早已自然流露。
甚至是,他跟沫蝉之间,都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