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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韶华逝——浮生未歇】
第壹壹章:转调踏莎行
(承上)
心中有咸涩的感觉游走:这样隐忍坚毅的他叫人如何不心疼?
江玉树本来浅眠,在他掀被子的一瞬间醒了。
感受身上细细凉意,他秀眉微皱,旋即摸索起身。
赵毅风看到他全身细碎吻痕遍布,立马将他按回床头。
声音略带愧疚:“昨晚是本王放肆了。”
江玉树手下动作不停,摸索找寻衣衫,只是后腰间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又跌坐榻边。
赵毅风一把接过跌回床榻边的他,眼有疼惜,伸手覆上他腰间,轻轻按压,舒缓。
“这样会疼的好些。”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江玉树有些不适应,他本能挣扎起来,还没走两步,腿上腰上积聚的酸软袭来,双腿不由自主打颤。
无可奈何的坐回床榻边,任由赵毅风给他舒缓腰间酸痛。
似是觉得这样太过暧昧,江玉树有些不自然,伸手扯了榻边衣衫往身上套。“殿下还是早些起来,昨夜殿下与惜月公主洞房花烛,你到清玉这里,外面现在怕是已经翻天了。”
梦碎只在一瞬间,想起那个第五惜月。
赵毅风脸色暗了几分。“玉树,你真是不解风情,昨晚是属于你我……,提惜月公主作何?”
江玉树摸索扣着腰间玉带,似笑非笑:“江某不解风情?殿下可知五十步笑百步?”
赵毅风脸一阴:“玉树,你怎的还是这般牙尖嘴利?”
江玉树冷声还口:“清玉是牙尖嘴利,可殿下是无耻之极!”
“你!……”赵毅风被噎的无话可说,伸手扯了衣衫开始往身上套。
可当看见江玉树披散的发丝还有他清俊的容颜时。
一抹想法油然而生。“玉树,本王有个要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江玉树系好腰间玉带,手持玉箫摸索找寻盥洗之地。好奇一问:“不知殿下有何要求?”
赵毅风走至他背后,眼有温柔的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本王帮玉树束发,如何?”
像所料想的一样,一抹粉色从江玉树脖间蔓延上脸。
他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呆了片刻后,轻轻颔首,算作认可。
赵毅风像得了蜜糖的孩子,将江玉树牵到妆台前。
看着铜镜中的清俊容颜,他缓缓从他背后俯下身,伸手挑起木梳。
两个人贴的很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似是觉得这样的形势有些不正常,江玉树微微偏头错开赵毅风的气息,眼神带着一点茫然,还有一点古怪。
木梳带来轻柔的触感,让江玉树有一些放松,任由背后的人将那长发青丝缠系上发带。
“玉树……”赵毅风的声音有点喑哑。
“嗯?”
“你我结发可好?”
江玉树温和一笑,不答反问:“殿下是想把清玉当女子?”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自古多为男女定情。
倔强如江玉树自是不愿这般。
江玉树怔怔的呆在原地,不知作何讲?
一直以来小心护着他,不想他人伤害他,把他看做女子,却未曾想无意间又伤了他。
喉间黯哑酸涩,静静的看着他。
木木的转动着手上的木梳,他静默安然。
意识到气氛不对,江玉树转移话题:“赵毅风,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在赵毅风的意识里,江玉树从认识他到现在很少求他什么,唯一一次还是抚国公府危机四伏时,他求自己救人。
他坚毅温和,却也清冷疏离。
能让他开口的事,能有何几?
他凝定他:“玉树所求何事?”
江玉树转身,眼带怜惜与呵护的看着他:“不管你爱不爱惜月,请妥善对她。”
“为何?”他犹有不解。“你明知道本王心里只住了一个人。”
“殿下可否答应?”江玉树水袖漫卷,温和清恬,明光照耀下,一股剔透易碎之感,可眉间的傲然不容忽视。
他轻阖眼眸,看起来十分的坚定,非常坚决。
看着这样的江玉树。
赵毅风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改不了,也知道他决定的不后悔。
可是赵毅风有些不懂,为何江玉树对第五惜月这么上心?
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北璃的公主。
就算江玉树是北璃丞相,那也是谋个差事,求个生存。
也换不着为北璃皇室中人如此劳心?
既然不爱一个人,那就疏离冷漠到底;可是爱一个人,他就会为他不顾一切。
这是赵毅风对待爱情的态度。
赵毅风放下手里的木梳,负手而立,在室内来回踱步。突然俯下身,语调阴郁:“那你呢?本王答应你善待惜月公主,你怎么办?”
你让我妥善对待惜月公主,你没有名分,又如何立于世人眼中?
“本王妥善对待惜月。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江玉树淡淡道:“会。江某答应过你,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他国如何看。”
一时静谧无声。
室内有光,光照入室内,浮尘在颤抖。
赵毅风凝重道:“本王答应你,不论何时都妥善对待惜月公主。只是……”
句句清晰,却也无情:“本王可以善待她,但本王不可能爱上她,本王此生只认定你一个。”
他可以善待惜月,可以给她当家大权,可以不纳侧妃顾全她颜面,可以和江玉树都不要名分,隐逸人间。
可他——做不到爱上除了江玉树以外的任何人。
闻言,江玉树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边一丝可有可无的细叹湮灭在阳光中。
这大抵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可是这样对惜月真的公平吗?
爱情里,有何来先后公平之分呢?
他的退让,应该是给那个女子最好的成全吧……
看着少年在阳光照耀下容易幻灭的容颜,赵毅风在江玉树不曾听到的地方呢喃自语:“玉树,你知道的,你的要求赵毅风根本拒绝不了。我做不到拒绝你,可你却从不愿给我一个解释。”
因为深爱,所以相信;因为珍惜,所有包容。
赵毅风你在怕什么?不就是妥善对待一个女子吗?
可是这个女子就像那道礼法一样,生生横亘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鸿沟。
阳光照进室内。
如一层薄薄的光晕。
轻轻镀在两位少年身上……
可,江玉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悲伤。
有种朦朦胧胧的预感——惜月公主可能这一生永远得不到幸福……
**
皇后宫
处理完皇子府赵毅风成亲一事,又应付了后宫众妃的道贺。
顾艳梅怏怏的坐在高坐上,听到有人来报:“顾文成来了。”
顾文成是赵毅风二舅,也是顾艳梅二哥。更是前任兵部尚书,只是因为当年天倭来犯,他被赵清风算计,天帝怀疑,当朝削职,放归兵部尚书职权。现在只是一个闲官活着,养老安然。
看到顾文成,顾艳梅笑了笑:“二哥来了。”
“三妹气色不好。”顾文成眼有担忧。“是不是毅风出事了?”
顾艳梅倦怠的摇摇头。昨晚本想探向两人洞房喜事,谁知被惜月公主房里的丫头私下告知:毅风刺破惜月公主手指,滴血以作元帕,拒绝圆房。
她也知道,赵毅风在收到江玉树的随礼后,驾马离去,不管府里大小事务。
她更知道,赵毅风拿着那把剑还有那枚属于他们彼此的樱环,去找了江玉树。
她知道昨晚……两个人怕是已经月圆花好。
——可她却没有带人去阻止。
是不想,是愧疚,是不愿,还是心疼?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她能做的就是安抚好惜月公主,将所有知道昨晚蛛丝马迹的人全部杖杀掉,然后在今天的宫妃朝见上,护全惜月公主,对元帕一事极尽包容,视而不见。
她只知道,一股逃不脱命运皇家大义的束缚悲戚在她心中积聚。
那是——此生执念求不得的无可奈何。
那是——宫廷帝王束缚下的挣扎解脱。
顾艳梅语气疲惫:“二哥……三妹知道这样护全毅风不对,可毅风这孩子这么多年了……都忘不掉……,你说本宫当年是不是错了?”
“与其逼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宫倒是希望他们两个相守如初,也愿意没有那场皇家荒唐。玉树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他一直护全毅风,却从未要过什么……赵家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
顾文成长叹一声:“清玉公子不是普通人,他既是抚国公府的世子,纵使家破人亡,他也是陛下赐名的清玉公子,更是北璃的丞相。
毅风就更加不是普通人,他深处皇家,此生都逃不脱这份皇家大义。如果江玉树只是个普通人,或者毅风不投身帝王家。
他们两个再渺小一些,不那么出色,不傲世六国,相信所有人也不会把目光投向他们。这样也不会遭受那么多反对,更不会有人知晓……”
无可奈何一笑:“然而……”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站在高位,傲然不甘。这也就导致他们不会平凡安然,必定身处高位,接受世人瞩目。
“三妹。”顾文成眼有悲戚:“他们此生都命不由己啊,就算清玉公子还有选择,可是毅风这般执念,注定了他们至死纠缠。只要毅风不放手,清玉公子就会一直在毅风身边。”
当初在东齐城的时候,江玉树一直陪着赵毅风;现在天倾,江玉树还是在陪着赵毅风,两人分开又相遇,而且一直走到现在,这一次都已经说明,赵毅风不会放手。
顾文成知道自己的外甥逃不脱皇家大义,可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冷傲忠于皇家的赵毅风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行为。
人,真的不能逼太狠!
**
惜月公主的一腔热情被赵毅风活活埋葬了。
新婚之夜,滴血做元帕,这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耻辱,尤其还是他这样出身高贵的嫡公主。
想让他感觉到女性温柔,想用一腔真心温暖他,没想到他这般决绝。
第五惜月已经预料到,她以后会是独自一人,守着漫漫长夜。
可这条路是她选择的,她不后悔。她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抓住赵毅风的心,让赵毅风爱上她。
“夫君且慢——”第五惜月忍住昨晚羞辱,尽量让自己笑的清丽温柔,一声轻唤叫住赵毅风。“夫君既然回来了,就歇会吧,妾身做了银耳莲子羹,夫君来尝尝。”
赵毅风停住步子,凝视眼前这个清丽温柔的女子。脑中是江玉树的要求——“请妥善对待惜月。”
敛了敛脸上疏离的神色,淡淡一句:“有劳公主。”衣摆一撩,阔步去了花厅。
女子脸上的笑一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端着温柔的笑跟上赵毅风。
第五惜月伸手送上一晚银耳羹。“夫君来尝尝,这是妾身亲手做的。”
赵毅风眉头微皱,瞟了一眼在身侧的银耳羹,右手一端。冷漠道:“多谢公主。”
执勺入口,旋即放下碗。他尽量柔和语气:“以后这样的小事,公主就不要亲自动手,府里有的是下人。本王会保全公主在府里的颜面,还有公主也不用担心本王纳侧妃,本王会保全公主一世容华。”
“就这些?那夫君对惜月如何看?”忍不住一问。第五惜月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唇瓣失血颤声:“夫君知道惜月要的不是这些。惜月要的不是……这些……”
赵毅风定定看着他,话里是如刀刃般的决然疏离:“新婚当晚,本王已经说明,本王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除了他,本王不会爱上任何人。”
“那我算什么?”她妆容尽失,失声不解质问。
“本王已经说了,保你一世容华,这是本王能做到的极限。其余的公主还是不要多想。”毫无情感的声音,似利剑一般直戳心灵深处。
气氛一时凝滞,犹豫许久,第五惜月缓缓低声开口:“殿下心里如何看惜月?殿下对惜月可有情意?”
这般直白的问出了,惜月公主惨白的脸上渐渐镀上了一层浅红,她轻咬住薄唇。
赵毅风端坐桌前,字字无情,句句诛心的回:“惜月是北璃的嫡公主,也会是皇子府的公主。你我成亲才不过一天,何来情感?”
冰冷疏离的声音,让惜月公主的温柔雍容化成片片不满的质问与哀怨。“那为何在静水湖畔你又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被歹人杀了我。这难道不是情意?”
“公主嫁来天倾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公主有何必这般楚楚可怜博人同情?”
赵毅风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她:“本王顾全公主,不想抚公主颜面。但请公主知晓,本王六年前娶过的人才是本王此生挚爱。”
“可你们已经废婚了,惜月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她不甘厉声反击。
赵毅风眸光一紧,肃杀气息轻显。
无情的声音响起:“公主要是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金戈相碰的杀伐果决,决然寒心的拒绝。
赵毅风走了,不带拖泥的去了书房。
那碗剩余的银耳羹渐渐冷却,像她冰凉的心。第五惜月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在地。心下泣血自嘲:谁能想象她用尽力气想温暖的男人心里住着另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竟然是……北璃丞相,还是先于她成亲的……这真是一场皇家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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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皇宫
因为和赵毅风那晚的放纵,江玉树回北璃的时间延后了一天,北璃送亲一事完成,他向天帝辞行。
赵毅风刚商议完朝政大事,就看见在前端执萧探索离去的江玉树。疾步走至他身边,牵手玉箫向宫外走去。
路过东宫角门高阶时,一阵靡靡之音夹杂着清透的哭喊声从东宫传来,连带着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
“殿下放小的吧!小的知错了。”
“奴婢知道错了,殿下息怒。”
然后就是赵清风用鞭子抽打的声音以及他的打骂声:“废物,都是废物!本宫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什么用,连个像样的人都找不到!都该死!”
“啪!”的一声,皮鞭落在皮肉上。
江玉树动了动手上的玉箫,示意赵毅风去看看。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赵毅风脸色阴寒,阵阵冷风袭来,他周边的温度瞬时降了几个度。
赵清风手下正在用鞭子抽打的人俨然是个清倌,关键是这个清倌和江玉树眉眼很有几分相似。
衣衫都已经脱了个干净,更让人不能忍的是那粗大的玉势在清倌后/穴撑出阵阵血流,而赵清风忘乎所以的一边来回捅/刺玉势,一边用鞭子抽打,旁边烧的发红的蜡烛簇簇火苗像是要燃烧那个清倌。
周边跪了一地的丫头奴才,个个任他辱骂。
空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还有情/欲的味道。
感受到这一切,江玉树微微挑眉:“怎么又是他?”
闻言,赵毅风压制怒气转身回看身后的江玉树,却见江玉树微微一笑,那清和的笑容乍一看温暖人心,实则冰冷入骨。
“啊~~~~”一声惨叫!赵毅风瞬时从角门的高阶处跌落下来,接着一个花瓶正好砸在他的右手上,尖锐的瓷器碎片将赵清风嘴角割裂开来。
血珠子流了一串!
好大一阵响动!
“咔”、“咔”声响起!
“嘶……你们都愣着干嘛!快来扶人!”赵清风捧着受伤的嘴,看着摔折的右手,心有怀疑的环看一周大吼:“谁!给本宫出来,敢算计本宫!嘶~~本宫叫你不得好死!”
被他处罚的清倌小厮丫头顿时松了口气。
折了右手,够消停几日了。
江玉树早已将自己隐藏起来。
赵毅风紧步跟上,好似见到了不一样的江玉树,在他耳边低声道:“是玉树做的吧?”
江玉树阖了阖眼眸,一派温和从容:“殿下,江某是瞎子,看都看不到,如何下手?殿下哪只眼睛看到说是江某做的?”
“本王双眼所见。玉树还想否认?”赵毅风一语道出真相。“玉树耳力甚好,飞刀功夫连本殿都望尘莫及。一旦出手,百发百中,太子怎么会是你的对手?”
江玉树平静无波,悠悠一笑:“江某真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玉树休要狡辩,本王可是看见了。”赵毅风当时恨不得直接上去打的赵清风满地找牙,好好的清倌不找,非要找和江玉树相似的,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不过他清楚的看见一枚飞刀在赵清风膝盖处一击,第二把飞刀直打他身边的花瓶。这才让赵清风摔下高阶。都是他应得的。
赵毅风有些不解:“他惹着你了?劳烦你亲自出手?”印象中的江玉树性子温和,很多时候总是微微一笑,不触碰他的逆鳞他总是很好相处,像今天这样连用两枚飞刀对付太子,看来情况不妙。
江玉树触摸着手里玉箫,淡淡道:“没有,只是一些小事,他有时候太聒噪。吵的江某耳朵疼。”
“当然!——”江玉树语调一转,温和儒雅道:“太子殿下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有自己的手,就应当做好接受还礼的准备。清玉做事一向公平,礼尚往来,这才算君子!”
心、有、灵、犀。
赵毅风护全他:“你又何必亲自动手,不用你说本王也不会轻饶他!”
江玉树温和道:“你身为皇家人,与他正面交锋不是良策,此次由我做了,他也只是记恨我。”
“不过!——”江玉树话里隐隐有些许清寒:“他迟早自作孽,不可活!”
赵毅风浅浅一叹:“玉树,我发现你其实挺记仇。”
江玉树悠悠一笑,坦白承认:“是啊,江某一直都记仇。他当年可没少聒噪,江某今日才出手,忍了这些年,真是憋坏了。”
他挑眉朝赵毅风淡淡一笑:“殿下知道这叫什么吗?”
“是何?”这么记仇可不像他的清玉公子。
江玉树拧头看向他,沉声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旋即一抹清雅得意的笑:“江某是正正当当的君子。”
君子?这很君子!
赵毅风忍不住一问:“那本王呢?”
江玉树微微一笑,一片澄澈清明,万物祥和:“殿下实乃真小人也。”也不想想当年爬他翠竹一事是多么让人气愤。
赵毅风瞬间明了,凑近他耳边低吟道:“你还在为当年爬翠竹一事记恨?本王都知错了。”
江玉树挑了挑眉,摸着手里的玉箫,如梦初醒:“哦。江某想起来了,那就姑且放过殿下。”
“不过殿下何尝不记仇?”
赵毅风瓮声翁气:“也不看看是谁带的,本王常年可是和你在一起。”
江玉树正了正神色:“殿下,请注意身份!”说着,扣了扣手里的玉箫。
赵毅风:“……”
静默一刹,两人忽的默契一笑。
江玉树不仅仅是容颜清俊出挑,更多的是他的性子。温和中透着一丝寒,寒中夹者烈,却也不似常人,退却他平素温和假想,让人看到他的另一面。
有江玉树,世间一切应当是宁静致远的,也是静谧安然的,可他倔强中隐隐藏着一丝不属于他的东西。也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赵毅风很难想象没有他的日子该是多么煎熬。
“玉树……”他忽然转身看着身侧的人,低声道:“玉树,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
不解询问:“去哪里?”
“去北璃。”赵毅风定定看着他,眼有憧憬和期待:“我不做天倾皇子,也不做定王。你不做北璃丞相,也不做清玉公子。我们就像平常人一样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不问世俗,不管人事。我狩猎耕地,你煮茶持家。什么都不要了,都放下,都舍弃,就此消失。将这些世俗羁绊抛却,真正纵情活一次。”
“北璃一年四季如春,有玉树喜欢的樱花,我们就在那里安个家,一起看樱花烂漫,舞剑煮茶,品酒对诗。要是玉树腻了,我们就一起去赏着万里河山,走遍名山大川,顺带求访名医,将玉树的眼睛治好。这样玉树就可以看遍樱花。”
“玉树也不用担心没有吃食,本王厨艺还是能得到好评的。玉树更不用担忧粮食补给不够,本王再给你种盆瓜。只要玉树你不想做的,本王都可以代劳,只要玉树你开心,一直陪着我,就这样岁月静好的走下去。”
江玉树无华的眸子凝定他,长长的睫毛轻动,眼中有着期待未来的笑意和温暖。
赵毅风无奈道:“当然本王没有银钱,就要劳烦玉树和本王一起吃苦了。”
江玉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他忽的眸光一亮,像想到了什么:“玉树曾说本王厨艺一绝,那本王可以开个酒楼,日进斗金,这样就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当然他也有一些颓败和心酸:“玉树何时把掌家大权还给本王,本王自从治理百邑城开始,就没见到过银子。”
江玉树闻言噗嗤一笑。这人还在想掌家大权呢?这么些年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他温柔凝望身侧的人,松手玉箫,郑重邀请:“玉树,你可愿意?”
江玉树静静站在他身边,
温润恬似玉,泠然似月华。
赵毅风有些担忧、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有些紧张的望着温和的江玉树。
江玉树忽的微微一笑——暖阳融冰,樱红绽放。
将玉箫插/进腰间,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
他浅笑答:“愿意!”
一股热流直冲赵毅风胸间,血液为之沸腾,呼吸为之急喘。
赵毅风几乎想仰天大笑,告诉苍天大地,他的清玉公子终于愿意了。
他可以和他走的更近了。
这样就是一辈子啊!
转身抱住清雅公子,用力紧紧抱住,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所有的激动最终幻化成淡淡一笑。
赵毅风紧紧握住他的手。
两手相握。
共同走出皇宫这座牢笼,走出这个有皇家大义束缚的魔窟。
去寻求另一方属于他们的海阔天空!
江玉树回握他手掌,朝他温柔一笑。
赵毅风心满意足。
手上力道相碰,草环相交,此生不换。
此刻——
我们都不属于皇宫。
离开吧!
真的抛弃一切、放下浮名、挣脱束缚、都忘了!
唯独你是我的唯一和永恒——
我的清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