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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是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冬暖夏凉,雨水较多,尤其是夏季。连日来都是阴雨绵绵,时而又转至暴雨,就像女人善变的脾气。雨水丰沛带来的结果就是空气里始终充斥着浓烈的泥土清香,对于常人来说,闻起来沁人心脾,但对于琴乐而言却是大麻烦。她的嗅觉在这样的环境里受到成倍的干扰,为此在她感受到元谷的气息突然变弱时,分辨不了他是遇上危难,还是只是雨水作祟,心中的担忧不受控制越来越重,难以入眠。
她不久前和元若兰取得了联系,知道她遇到祝玄息并且安然无恙,众人得知后也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一直颓然的宋宥辰。他数天来总算能安心睡上一觉,却把房间塞满了震天的呼声。
“要不是手机被没收,我一定把他的声音录下来。”卓梓辰双手捂住耳朵又翻了个身,恰巧看到抱紧双膝看向窗外的她。
“你也被吵醒了?”他蹭到她身边。
“不是,我担心他那边出了事。”她一顺嘴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哪个他?”
“……”
“他不是左护法吗?肯定不会出事。”卓梓辰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立刻明白了个中原因。
“真的?”
“真的,你放心吧。”
“嗯。”
“不过,我发现你还是挺关心他的。”
“我……”她一直不是个心里藏得住事情的人,“我找他帮忙的时候,他立刻就答应了,还很激动的样子,不知道在激动什么。”
“呵呵呵,老爸们都这样,平常板着脸,有麻烦了又不能学姑娘哭,只能乱咋呼。”
“你爸爸也这样?”
“是啊。”
她和卓梓辰并肩靠在墙上,他说的有一点和她看到的不同。细想起来,元谷一直就没有对她板过脸,始终都很温和。以前不知道他是自己亲生爸爸的时候,她一去魅影教就会瞒着婆婆去他那里蹭点心,他也总是一脸慈祥问她近况如何。本来以为就是长辈的关心而已,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很想和自己亲近,只是碍于答应了婆婆不透露真相,所以没点破。
她靠在卓梓辰的肩上睡着,发丝淡淡的香气传来,侵入他的心,麻麻痒痒的。他在余光里观察她,从睫毛到鼻子再到嘴巴……少年人正值血气方刚,若不是怕吵醒她,估计已经亲上去了。
“你,还有你,不要睡了!带走!”突然闯进的喽喽破坏了气氛,不顾他一脸臭屁,也不顾琴乐睡眼迷蒙,连拖带拽扭走了他们。句颜晨有心阻止却无力抗衡,宋宥辰则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一点没有醒来的意思。
万蛊门,上圣厅。
元谷喘着粗气看着对面的卓安伟,双方斗了数百回合,体力和功法都到了极限。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结束。趁着对方喘息的时间,他左手打出魂力球,右手射出无数细箭紧随其后。卓安伟见这情形挺起胸膛,闭上眼睛,似乎打算放弃一切抵抗。
只见那魂力球直逼他面前,激起一阵无名风,吹得他眼耳口鼻歪七扭八。紧跟着,利箭穿过魂力球,“嗖嗖嗖”数声之后,狂风戛然而止,利箭连同魂力球一起消失在空中。几秒后竟齐刷刷从元谷头顶设射向他,他在心里默语一句:乐儿,对不起。
琴乐此时正被一群喽喽拖着走向上圣厅,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胸口顿时泛起强烈的恐慌感,她直觉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元谷没有等来料想中的万箭穿心,他周身像被涂上一层红色染料,挡住了所有的攻击。再看卓安伟,他一手横执权杖,一手扶地,压低身子,胸口剧烈起伏,汗珠如厅外连绵的雨水,不停滴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元谷身上的红色逐渐变成玻璃状的碎片,抽离他,聚合成宝石模样,重新回到卓安伟的权杖上。他突然笑起来,眉目松弛,一字一句地说道:
“欧阳宗主,你说过只比功法,不比技法是吧。”
“没错。”
“那看来,我输了。”
“放屁!我也用了技法!”
“我先违规,自然是我输。”
“咱们都犯规了,不然重新比过?”
“欧阳宗主,你是裁判,你怎么说?”
欧阳明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里暗讽一句“老狐狸”,估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眯眼扬眉,笑得抚媚。她抬手接过蛇尾上的坛子,揭开盖子,绿色烟雾炸开一小团蘑菇云,跟着消失无踪。
“我这新研制的蛊本来是要花个一年半载的才能炼好,承蒙二位慷慨相助,几个小时就炼成了,果然是功法深厚的前辈,明月在这儿谢过了。”她欠身行礼,“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两个小娃娃就还你们好了。”她轻摆手腕,身后的小喽喽打开厅上暗门,卓梓辰和琴乐同时出现在门后。
“臭老头!你怎么了?!”卓梓辰挣脱开喽喽的束缚,上前扶住卓安伟。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身上都是大大小小伤痕,唇色苍白,连站都站不稳。
元谷的状况也差不多,琴乐踉踉跄跄跑到他面前,眼泪夺眶而出,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另一边,元若兰尝试将迷情蛊逼出,可惜她魂力有限,两个小时才挪动了一厘米。
“我还是劝你从耳朵把它弄出来。”
“不要不要,丑死了。”
“爱美也分个时候,不知道到耳朵距离最短吗?”
“不行不行,耳朵里到时候粘粘糊糊的,太恶心了!”
“呵,那你准备让它从哪里出来?”
“那个,从人体排泄废物的地方出来。”祝玄息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的脑袋,又绕到背后指向屁股。“这么长的距离,以你现在的龟速,只怕要明年才能……”
“呀!你个色狼,往哪儿指呢!”她捂住屁股,转过身子。“色大叔!”
“吼,就你……”他眼睛上下一扫,“哪里有可以色的地方?”
“你!”
她抬手就要揍他,他挪步闪开,一掌推开她。她顺势从墙壁的破洞处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接着,洞口被封住,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你干嘛!”
“嘘!小点声,有人来。”
她侧耳倾听,果然有脚步声,井然有序、不紧不慢地靠近她房间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