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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四年在飘飘扬扬一场大雪中悄然来到,等早上余诚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还好昨天就将火炉全部安装好了,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可真不好挨。
看着屋檐上好似棉花一般的积雪,余诚一时诗兴大发,口中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侍立在一旁的李河赞叹道:“原来东家也是饱读诗书啊,难怪说要亲自教晴儿小姐识字呢。”
余诚经这一提醒,才想起还要给晴儿教识字这事儿。打发李河他们一起去厨房给李兰芝打下手包饺子,余诚则抽空回了趟现代,将自己外甥当初用来识字的小卡片和刻着字的积木一并带了过来。
余诚原本是打算从汉语拼音开始教起的,可要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那些汉语拼音自己念起来勉强也能记得齐全,可要成系统的按声母韵母教给别人却总是卡壳。最后余诚也只能用了笨办法,从最简单的汉字开始,要求晴儿每天要记住十个生字。
晴儿的悟性不错,等到饺子下锅,十个字虽然还不会写,但是已经记住了外形,可以将对应字的卡片从一堆卡片中找出来了。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的,余诚兑现了自己的许诺,李河等人个个吃的肚皮溜圆。食量最大的果然还是要看樊虎,配着辣椒蒜泥的蘸汁一人消灭掉了满满六盘。余诚不禁感慨,樊虎这饭量放到现代当个吃播,妥妥的能火啊!
吃过饭后,晴儿没有回房继续认字,而是眼巴巴的看着余诚。余诚被看得莫名其妙,看晴儿眼睛不停的在自己和厨房两处逡巡,于是问道:“怎么,晴儿还想吃什么吗?”
晴儿扭捏了半天,口中轻轻道:“馒头……”
余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晴儿记挂着的是昨天自己答应过她去给难民施舍饭食,于是问李兰芝道:“厨房里还有多少馒头?”
李兰芝答道:“还有六七十个。”
余诚吩咐将馒头用背篓装了由李河三人背着,只留李兰芝看家,然后牵着晴儿出了家门。
因为下雪的缘故,路上行人稀少,间或有上前乞食的乞丐或者流民,便每人舍给两个馒头。原本余诚还想着这点馒头不过杯水车薪,没想到走完两条街才全部舍完。随意找了个乞丐问了,才晓得今日官府组织城内富商在上方寺施粥,流民中能动弹的基本都跑去上方寺了,还留在街上的要么是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要么就是已经冻毙在风雪中了。
听到有人施粥放赈,余诚便吩咐李河道:“以后每天给粥棚捐五十斤粮食,省得樊虎媳妇还要费力气蒸馒头。”
李河道:“东家府上都是精米白面,捐给粥棚太浪费了些,不如换成粗粮,还能多活几个灾民。”
余诚赞许道:“你说的对,就这么干。”
带出来的馒头施舍完后,余诚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带着几人在街道上信步走着,观察着街道两旁的店铺。
粮食生意毕竟太过麻烦,所以余诚才答应了徐记只承担有限的供货。市面上究竟什么卖得好,余诚还要好好侦查侦查。另一方面单纯靠着黄金兑换来钱太过显眼,余诚也想找个性价比更高的货物,希望可以带回现代卖钱。
因为是大年初一的缘故,街上店铺大多已经闭门歇业,只能从招牌上看店铺的主营业务。像什么饭店、香末店、杂货铺、巾帽铺、当铺、成衣局等等,可以看出放在平常开封城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繁华所在。
走到一处还开着的店铺前,余诚停下脚步。这家店铺招牌上写着“刘氏瓷器”四个大字,里边博古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瓷器,柜台后边掌柜包裹的严严实实靠在椅子上正在打瞌睡。
明清什么最有名?余诚知晓的也就是明清的小说、家具还有瓷器了。从这儿带点瓷器回去,那不妥妥的是古董吗,一定能卖得上大价钱!
走进店铺,脚步声惊醒了掌柜,看到有人进来急忙起身上前招待:“客官想买什么,小店各式的瓷器都有,全是从景德镇一路运来的,保管是货真价实。”
余诚随手拿起一个香炉翻来覆去的看,他对于瓷器一窍不通,不晓得这物件放现代能卖多少钱。不过有一点余诚能看出来,这些瓷器都太新了,一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把这些瓷器拿回去说这是明朝的,别人只会哈哈笑着说你仿的真好,至于说几百年前,几天前还差不多吧。
如果有办法做旧就好了。别人做旧是想把假的当真的卖,余诚却要反其道而行,把真的做假的卖。
“老板,你这儿有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吗?”问这个单纯就只是因为余诚只听说过这么一个瓷器,听说当年拍卖了两亿多的天价,着实让余诚流了不少口水。
掌柜看傻子一样看着余诚,道:“客官说笑了,那可是御用之物,小店哪里会有。”
余诚看掌柜的表情就知道大抵自己是问了一句外行话。这也难怪,余诚又不知道这成化斗彩鸡缸杯的来历。
据说当年成化皇帝见到一幅母鸡带领小鸡在外觅食的场景,不禁触景生情,就想按此情景制作一套瓷器,正好成化当年就是鸡年,在多种有着美好寓意的情况下,制作出了一批鸡缸杯,成为了皇帝的御用酒杯。由于鸡缸杯烧制极其困难,导致出品率很低,在微微够满足皇帝使用后就不再生产。即使后来的明清皇帝都曾下令仿制,却因为技术失传已经烧制不出那样的效果了,可以说是真品仅此一批。就连后来的神宗皇帝手头也只有一对,当时每只就价值十万贯。可以说即便这掌柜手里真有,余诚也是绝对买不起。
给李河几人发过工资后,余诚身上还剩下不到二十两银子。这两天又是置办家具又是准备年货,如今只剩五两银子。余诚挑选一番,最后花一两银子买了一套白瓷茶具附带一只青花象耳瓶。
又在街上转了一圈,一行人才回到家中,就看见李兰芝倚在门口翘首相望。看到余诚回来,李兰芝忙迎上来说道:“东家,有位姓孙的掌柜上门来访,听说东家不在也没走,现在还在门房里等呢。”
“孙掌柜?”穿越过来认识的姓孙的掌柜只有一人,就是六陈行那位。当时樊虎李兰芝夫妻两个还没入伙,自然是不认识。
进了大门,果然见瘦巴巴的孙掌柜在门房里坐着。余诚笑着拱手道:“孙掌柜消息当真好灵通。余某搬进来没两天,自己都还记不清家门呢,孙掌柜就能找过来。”
孙掌柜笑道:“做生意嘛,耳朵不灵光银子就从手边溜走了。”
将孙掌柜延请入堂屋坐下,问道:“孙掌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啊?”
孙掌柜道:“前番从余老板手中买的那批粮食,可是解了敝行的燃眉之急。原以为余老板生意做完是要回乡,哪知道余老板是要在开封定居啊。”
余诚答道:“如今年景不好,外头实在太乱。余某是不敢在外乱跑,只能先在城内熬个一两年了。”
两人随口讨论了两句时事,孙掌柜才问道:“余老板既然要定居开封,可想好了要做何营生?”
余诚一听就知道这孙掌柜的来意和徐记米行的东主一样,道:“实不相瞒,余某打算在这开封城内开上一家商铺,专门出售一些机巧之物。”
孙掌柜错愕道:“余老板不是做粮食生意的吗,怎的又要开杂货铺了?”
余诚不急着回答,说道:“孙掌柜且看我屋里这炉子如何?”
孙掌柜道:“孙某也正想问,这火炉极尽巧思,颇为实用,不知是从何处买来?”
余诚笑道:“不忙,再请孙掌柜看一物。”说罢起身从卧室取出自己用来喝水的玻璃保温杯展示给孙掌柜,道:“用此物盛装热水,便是几个时辰之后打开,依然滚烫,谓之保温杯。”
孙掌柜拿着杯子翻来覆去的看,保温不保温不知道,光是透明的玻璃瓶身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
余诚道:“粮食生意难做,孙掌柜久在此行,自然清楚。还好在下年幼时跟随家师拜访过几位能工巧匠,才能拿到这些器物,做安身立命的本钱。”
孙掌柜正襟危坐道:“孙某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技艺高超的匠人。尊师能够与这等人物结交,定然也是世外高人,敢问尊师名讳?”
余诚面露难色,实则脑袋飞速运转,在给自己莫须有的师父起名号。无崖子?嗯,不是和尚,人设不符。无花?不行,这名字就透着股邪气,不像是隐士高人啊。
孙掌柜只当他是不方便,忙说道:“余老板若是不便说也无妨。”
脑海里终于想出一人,余诚道:“孙掌柜既然问起,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家师法号晦明,很少见外客,知晓他老人家名讳的人恐怕不多。”
孙掌柜搜肠刮肚想了好久,实在是想不出来和这名号有关的人物。想来以大明疆土之辽阔,有一二奇人异士隐居山野不传名姓也是正常。
余诚还在那儿拼命丰富晦明禅师的人物形象,如果李河刘二牛这会儿站在旁边,一定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家师性好铸剑,我年幼时曾带我遍访名家匠师,才有现在我手中的这些奇巧之物。他老人家铸有七把宝剑,分别起名为游龙、青干、莫问、日月、竞星、舍神、天瀑……”
孙掌柜起初还有些将信将疑,可看余诚说话娓娓道来,脉络清晰,不像是作伪,又很快被余诚讲的故事吸引了全部心神。
“……南山巅上火麟烈,北海潜深雪饮寒。家师眼见火麟剑雪饮刀这两把神兵,为之神夺。于是远赴天山,想要寻找传说中的天外陨铁,铸造出一把不下于这两把神兵的绝世好剑。时间已过了五年,也不晓得家师是不是已经到了天山,有没有寻到那天外陨铁。”
孙掌柜听得如痴如醉,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这会儿反过来安慰余诚道:“尊师世外奇人,必有无上机缘,余老板不必挂怀。”
又攀谈了一番,见余诚确实没有插手粮食生意的意思,这才带着满脑袋的故事兴尽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