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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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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样轻快的日子不是总有。生活中难免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让人惨痛不已。

    “你们这群庸医,这群侩子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陆军总医的上空。

    紧接着,警车,救护车纷纷出动,“乌拉乌拉”的响声此起彼伏映着沸腾的吵闹声,人群的议论声好不热闹。

    警员们拉网,扯警戒线。医院的负责,大夫,护士,护工,保安,病人,还有路上的行人黑压压的集聚了一大片,被拦在警戒线之外,目含焦急议论纷纷地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此时,身处医院高干病房的纳兰队长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他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小护士问,“什么情况?怎么连警车都出动了?”

    小护士也正担心着,目露焦急。可她确实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含含糊糊地解释,“是闹事!好像是有人要跳楼,还劫持了一个病人....”

    “跳楼?还劫持?”职业的敏锐性让他立马认识到事情严重,并不是护士说的那么简单。

    他轻哼一声一把掀起身上的被子,招呼着照顾他的小兵,“走!去看看,没准儿能帮上忙!”

    此时,救治大楼楼下已是哄乱一团,警长一边拿着喇叭在底下训话,一边安排几个身手敏捷的武警从另一边上去,悄悄接近那人。

    而天台上则聚了一大群护士和医生。

    那位患者家属挟持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站在拦边,他双眼通红,面部扭曲,“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们凭什么做医生?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他手指发抖地指着那群大夫们,声音惨烈,眼神带着死一般的惨绝,“是你们把他活生生的治死的!你们还我儿子来!”

    而他手里拽着的小女孩则吓得小脸惨白,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望着他们哭。

    “请你冷静好吗?你不要冲动。对于您的儿子的病情,我们已经尽力救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痛心!”米萱在一旁小心翼翼,语重心长地劝着这位情绪失控的男人。

    说实话,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人伦残剧,谁也不愿发生。可这男人的儿子被查出病情时已经是白血病晚期。被送到医院后他们也曾积极地尽力救治过。然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几轮的化疗,手术下来,还是没能挽留住孩子的生命。

    米萱听说过,这孩子是家里的几代单传。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经是倾家荡产,可最终还是人财两空。昨晚,他们告知孩子的父亲,孩子已经没有呼吸时,这男人就像疯了似的嚎啕大哭,更没想到他今早会更疯狂地冲进儿科病房挟持女童,而当时米萱正准备去儿科病房里看望一位骨折的孩子....

    “你们尽力个屁!”这男人明显更加愤怒了,神情极度扭曲,声音歇斯底里,“我儿子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住了你们的医院就死了?都是你们害死他的,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一旁的一位年轻大夫看不下去了,“你儿子送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治愈的可能性本就很小....”

    “是啊是啊,你不能不讲理冤枉我们啊!”另一位年轻的大夫也插话,“况且你之前欠了医院医药费我们也没追究,还继续给你儿子治病,你怎么不讲理呢!”

    “你们就是不想承担责任!你们这群畜生!”很显然,刚刚那两个大夫已彻底激怒了他,伴随着一群女护士的尖叫声,这男人又往栏杆边缘靠去,“我花了那么多的钱,你们不但没有治好他,反而让他命赴黄泉!你们都是侩子手,你们赔我儿子的命来!”

    此时米萱的神经也是高度紧张。她手心密密的全身汗,心脏也快速的砰砰跳个不停,可她还是努力的劝道,“您别冲动好吗?您放心,如果是我们医院该承担的责任,我们一定追究还您个公道,该赔该偿的我们保证一个不少。您先放了这个小姑娘行吗?您也做是家长的,你想想看,若是你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此时该有多着急!”

    米萱刚走进两步,只听又是一阵尖叫声,那男人像崩溃般嘶吼,“你他妈一个小大夫算老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你们医院领导叫来,快点!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着,我是怎么带着这小女孩一起死的!黄泉路上寂寞,我得让她给我儿子作伴....”说着疯狂的大笑起来......

    众人正是焦急时刻,只听一声“好样的!说得好!”,打破这边的沉寂。

    声音低沉而有力。纳兰淳于缓缓上前。

    也不知怎的,这种情形看到他的出现,像救星般,米萱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咬着唇面露焦急地与他四目一视。

    纳兰淳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精光一闪,像安抚,像暗示。

    他缓缓地接近那名男子,像对待老友般笑语嫣然,“你别怕,你别怕。”他轻声安抚道,“我和你是一样的想法,我也是来报仇的,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战线.....”

    他的出现像是打乱了男人的布局般,让他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无所适从,有些傻愣的望着他。

    “你看,我也是这里的病人。我也跟你一样,好好的身体让他们给治坏了,要找他们讨说法。”说着,他缓缓拉开裤腿,露出身上刚包扎好的层层伤痕,“你看,我之前也是健健康康的帅小伙,可让他们医院医治的,现在都瘸了,都不晓得以后能不能讨到老婆!大哥,我也要和你一起找他们报仇!”

    人群中,有不认识纳兰淳于的大夫和护士,显然被这半路杀出的“陈咬金”搅乱了头脑,一时间如雪上加霜般焦急不已。

    “这谁啊?怎么回事?这家伙哪儿窜出来的?”场面顿时炸成一锅粥,一时间大伙儿乱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

    而在一旁的米萱则清晓他的身份,他这么胡乱一说显然已明白纳兰的意思。于是也配合着“演戏”,上去拉扯他,“这位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人命啊,不是儿戏,孩子是无辜的....”

    两人一边拉扯一边缓缓靠近。而那男人,似乎真的被他们这番举动吓住了,张着嘴有些惊恐地望着他。

    正当两人要接近时,那男人突然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一脚踏出栏杆,眼里煞气肆意,“都他妈的站着别动!”

    四周又是“啊——”的一声尖叫。

    闻声两人顿时一顿。

    此时纳兰恨不得夺过他手里的女童一脚将他踹下去!压下心底的烦躁,一边悄悄倾身上前,“你别怕,我只想和你一起跳,这样我们还能做个伴,你儿子也不孤单不是?你别怕,你别怕,我和你是一起的.....”

    他温和细语,笑语嫣然,那男人像是被他说动了似的,眼里的寒气渐渐松动。瞅准时机,纳兰正要一把上去将女孩夺下,只见天台那头迅猛地爬上几名身手利落的武警来。

    看到警察,那男人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大叫一声作势就要抱着孩子往下跳。

    而纳兰淳于早就做好了随时扑上去的准备。一毛腰猛的向那男人冲去。于此同时,一旁的米萱也扑上去抢孩子。紧随其后的还有那群警察和几个年轻的大夫。

    混乱中,那孩子也本能地挣扎着,纳兰和米萱同时一把抓着孩子往外拉。推搡之中那本就一只腿已经迈出栏杆的男人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一闪腰地向后倒去,慌忙中他一把拽住了跟前的米萱。

    重力加重,身体迅速下垂。混乱中的米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天旋地转,身子下倾,被那男人紧紧抓住带了下去,一头栽下,两人双双跌落下去....

    “啊---”的一声楼上楼下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还伴随着“米大夫---”的大喊声。甚至已经有胆小的护士捂着眼睛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