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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你脸上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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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叠被子的好习惯,她还真没有,自从她不上班后,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后也不叠被子,晚上睡觉,被子又叠好了,盛夏觉得颜楚有些多此一举,却也没说他,毕竟别人的好习惯你不拓展就算了还加以阻止,这也太不厚道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盛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卫生间的开门声响起,盛夏看去,愣住了,颜楚赤着身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了她一眼,淡定的朝房间走去。

    裸奔,还带传达吗?

    盛夏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习惯,不曾想到颜楚也同她一样,亏得只是他们俩住,这要是多一个人,多冒昧啊!

    颜楚穿了一套家居服出来,黑发因刚洗了头有些凌乱,发梢上还在滴水,带着一丝狂狷,一张精致妖治的脸,万千人群中,属于一眼就忘不了,令人沉沦,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华贵,那是一种耀眼的光芒,令人心悸的魅力。

    这样风华逼人的男人,她居然现在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看着犯花痴的盛夏,颜楚坐在她身边,习惯性的翘起了二郎腿,深邃的眸子如漩涡,似笑非笑的看着盛夏。“上药了?”

    “上药?”盛夏一愣,随即羞赧和窘迫席卷而来,斥喝。“颜楚。”

    “想什么呢?我说你的脸。”颜楚捏了捏她的鼻子,暧昧的说道:“我有没有伤着你,我会不知道。”

    盛夏瞪着他,刻意忽略掉他后面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的脸也没上药啊?”

    他有给她药吗?难道上次的药,还能擦脸?

    “没上药?”颜楚蹙眉,问:“你脸上抹的是什么?”

    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后才知道颜楚指的是什么,瞬间怒火中烧,双手叉腰。“你瞎眼了吗?看不出我化妆了吗?”

    “化妆?”颜楚在她没受伤的脸颊上拍了拍。“我还以为你擦了什么药粉,还想说你擦药的技术不行,擦得满脸都是。”

    盛夏有些捉狂。“怎么说话的?不会说话别说。”

    “别人化妆,长相不佳的人,化妆后美若天仙,长相佳的人,化妆后锦上添花,而你呢?咳咳咳,盛夏,说真的,我建议你去卸妆,你这要是出去,别人会误以为诈尸了,有心脏病的会被吓死,从法律上来说,你把人给吓死了,也要负法律责任。”颜楚劝说。

    盛夏怒不可遏,尤其是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都想要灭了他。

    “也不见把你给吓死。”盛夏没好气的说,同时,粉拳挥向颜楚。

    “我心里承受力强,扛吓。”颜楚握住她挥来的拳手,她的手微凉,挑了挑眉梢,放在唇边啄了一下,从他唇瓣上传来的温度,盛夏只觉得有些火热,烫着微凉的手背。

    盛夏沉默,他的话,她反驳不了,没化妆前,她的鬼样子他都能接受,化妆后,比起先前的她,简直不是好一点半点。

    “颜楚,你真不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吗?”盛夏忍不住问。

    “有什么问题?”颜楚反问。

    盛夏再次沉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会承认自己长相不理想吗?不会,无论是美,还是丑,自我感觉都良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丑。

    “我这妆容真有那么难以接受吗?”盛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自己觉得呢?”颜楚把玩着她的手指,别看她个头不是很高,手指白皙又修长,尤其是指甲,比那些做了精致的美甲好看。

    “我觉得还好吧。”盛夏自认,她的化妆技术不好,这个妆容好不好看姑且不论,至少遮掩了脸颊上的红肿。

    玩着她手指的动作一顿,颜楚见盛夏如此自信,也不好直接打击她的自信,委婉的说道:“不亏是入殓师。”

    盛夏彻底怒了,抽出自己的手,狠狠地瞪他一眼,无情的朝卫生间走去。

    死人妆,他居然在嘲笑她给自己化了个死人妆。

    卸掉妆,盛夏感觉清爽多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痛意传来,盛夏皱了皱眉。

    真将妆给卸了,颜楚让她卸,她就卸,什么时候她如此听话了?

    这要是在叶家,母亲让她卸,她还偏不卸,不仅不卸,还要跑出去吓人。

    盛夏看着空空无物的手腕,目光闪闪,瞬间脸色一变,玉镯?外婆送给她的玉镯呢?从外婆戴在她手腕上,她就没取下过,玉镯什么时候不见了,盛夏完全想不起来。

    “颜楚,颜楚,颜楚,完了,完了,完了。”盛夏心急如焚的从卫生间里跑出来。

    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叫声,颜楚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怎么啦?”

    盛夏抓住他的手臂,脸上血色尽褪,整个人神情紧绷着。“怎么办?我把外婆送给我的玉镯给弄丢了。”

    闻言,颜楚松了口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她紧张成这样,满不在乎的说道:“丢了就丢了。”

    “什么叫丢了就丢了?玉镯耶!那可是帝王绿翡翠手镯耶!”盛夏真想一脚踢死他。

    “帝王绿翡翠手镯又如何?”颜楚将她搂进怀中,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她居然知道是帝王绿翡翠手镯,看来她很懂玉。

    以他对外婆的了解,她将玉镯送给盛夏,绝对不会告诉盛夏玉镯的价值,只当送出去了一件普通的首饰。

    盛夏在颜楚的脚背上踩了一下。“你到底懂不懂玉?金有价,玉无价,外婆送给我的又是帝王绿。”

    “外婆告诉你的?”颜楚问,对她不痛不痒的踩,没有制止,也没有避开,看着卸了妆的她,即顺眼,又舒服。

    “不是。”盛夏摇头,又踩了他一脚。“我都快要急死了,真要是丢了,卖房卖车卖你卖我也赔不起。”

    “外婆既然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丢了就丢了,赔什么赔?”颜楚轻描淡写的说道,手指挑起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了嗅。

    盛夏见他处之泰然,严重怀疑他不懂帝王绿是什么概念,盛夏正准备给他科普一下,颜楚却放开了她,弯腰从茶几下面的抽屉柜里拿出了玉镯,趁她惊愕之际戴在她手腕上。

    “不逗你了,玉镯没丢。”

    凉意从手腕处传来,盛夏才感觉到了真实,松了口气,瞪着颜楚,怒不可遏。“你居然逗我玩,难道我的担心与害怕没展露在脸上吗?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在负罪感侵吞理智之下,做出让你后悔终身的事吗?”

    面对她的灵魂拷问,颜楚不以为然,反问:“你要做出什么让我后悔终身的事?比如?”

    “比如跳楼,比如跳……嗯……”

    颜楚低下头,用力的吻住了盛夏的唇,阻止她胡言乱语的话。

    颜楚只是想惩罚她,吻着吻着就变了,缱绻地厮磨,缠绵悱恻。

    许久之后,颜楚才放开她,紧紧地将她的身子楼在怀中,盛夏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胸膛上,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传入耳中,嘴角忍不住勾起甜蜜的微笑。

    无论她的情绪处于什么状况,只要他吻她,她就会弃甲投戈。

    “不许胡言乱语。”颜楚霸道的警告,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听到盛夏用她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心脏传来窒息般的痛意。

    盛夏咬了咬下唇,在他怀中嗯了一声。

    颜楚这才满意了,抚摸着她的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顺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你什么时候把玉镯从我的手腕上取下来的?”盛夏好奇的问,玉镯明明在她的手腕上戴着,颜楚什么时候取的,她居然完全没察觉,甚至还放进了茶几下的抽屉柜里,害她以为弄丢了,白担心一场。

    颜楚揽着她腰际的大手一紧,亲昵的俯在她耳边,性感的薄唇开启。“在你……”

    盛夏耳根发烫,脸颊上的表情是尴尬和羞赧,她后悔问了,这不是明罢着吗?他们在客厅里忘情的索取彼此,她深深地沉沦其中,他居然还分心的取下她手腕上的玉镯,还放进了茶几下的抽屉柜里,是该责怪他不够专心,还是夸赞他的体贴入微呢?

    玉镯本就是易碎品,红木沙发又硬,万一大力之下磕碰坏了,她又该要追悔莫及了。

    盛夏推开颜楚,朝颜楚的房间走去,坐在床边,取下玉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小心翼翼的将玉镯放在里面,先暂时就这么放着,她要去买个首饰盒,放进首饰盒里才不会碰碎。

    “怎么不戴着?”颜楚倚靠着门边。

    “我怕被抢。”价值上千万的玉镯,盛夏可不敢戴出去招摇,打心底盛夏最终的决定是要还给外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说服不了自己欣然接受。

    “就你那身手,谁敢抢你?”颜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敢抢她的东西,不被揍得满地找牙才怪。

    “这东西可开不得玩笑,小心谨慎为好。”盛夏小心翼翼地关上抽屉柜,生怕大力之下里面的玉镯碰坏了。

    “你就不怕家里进贼。”颜楚故意调侃,嘴角的笑有些腹黑。

    “不怕。”盛夏摇头,贼贼的笑容里划过一丝狡黠。“你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

    “谁跟你说我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笑意凝结在嘴角,颜楚挑眉看着坐在里面的人儿。

    “你啊!”盛夏不解。“不是你跟我说的,你的房间里安装了监控吗?”

    每次他们欢爱时,想到房间里有监控,几次欲提醒他,可是在他高超的技术带领下,她跟着沉沦不可自拔,监控的事瞬间抛之脑后。

    颜楚沉着脸回想,好像他是说过这句话,那次是他下班回家,撞见她洗完澡,在家里裸奔,见他回来,她惊慌失措之下躲进了他的房间,她难道听不出,他是故意乱说吗?

    “你在房间里放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需要安装监控来防御?”盛夏好奇的问。

    颜楚扯了扯嘴角。“我骗你的,没有安装监控,整个家里都没安装什么监控。”

    “啊?”盛夏撇了撇嘴,庆幸的同时又担忧起,目光锁定在床头柜上。

    “所以,还是戴在手上安全,以你的身手,保护好它绰绰有余。”颜楚继续调侃。

    盛夏没理睬,他取下来时,她就完全不知情,戴在手上除了有被抢的风险,还有磕碰碎的风险,保险起见还是放在家里。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颜楚,你该不会惦记上了吧?”盛夏一脸戒备的看着颜楚,她能防备别人惦记,却防不了颜楚。

    “切!”颜楚不屑,送她一个白眼,这玉镯他还真看不上,他也不缺那点儿钱,转身朝客厅走去。

    “喂喂喂,你“切”是什么意思?”盛夏跟在他身后追问。

    客厅里,盛夏靠在颜楚怀里看电视,颜楚在手机上看一份文件。

    盛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德文?”

    “嗯。”颜楚回应。

    “你看得懂德文?”盛夏很惊讶,会英文不奇怪,会德文就有些过分了。

    “很意外吗?”颜楚笑着反问,楼着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

    “你是医生,不是翻译官。”盛夏低语,一个骨科医生,连德文都学,也是令人佩服。

    颜楚笑而不语,医生是不需要会德文,颜家继承人需要,颜氏不缺各各国家的翻译,但是翻译是翻译,他是他,你可以不精通,却必需要学。

    他不说话,盛夏也闭嘴,为了不打扰他,特意把电视的声音调低,德文她略懂一二,颜楚看的那份文件与医学无关,是份商业利润报表。

    颜楚看完后,手机丢在一边,双手搂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嗅着清爽的洗发水香,薄唇开启。“想不想学?我教你。”

    学什么?德文吗?

    “不想。”盛夏直接拒绝,她需要学吗?完全不需要。

    “我教你。”颜楚再次重复。

    “你教我,我也不学。”盛夏拒绝地果断。

    “为什么?”颜楚低眸,映入眼中是她乌黑的秀发。

    “学以致用,我对翻译没兴趣。”盛夏并没告诉他,她会,她又没兴趣当翻译,会点皮毛就行了,没必要精通。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颜楚问,盛夏不语,不是在想他的问题,单纯的不想搭理他,颜楚又开口。“对尸体感兴趣?”

    盛夏整张脸都黑掉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谁对尸体感兴趣了?我只是喜欢入殓师这个职业。”

    盛夏说谎了,当初选择殡葬专业,纯粹是为了给母亲作对,若说她对什么感兴趣,十五岁之前,生活太借据,一心想着等她长大了就赚钱,赚很多钱给奶奶花,十五岁之后,叶家最不缺钱,还舍得给她挥霍,她就成了纨绔养女,兴趣就是四处闯祸和母亲作对。

    自从她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决然来这座城市上大学,母亲对她失望透了,彻底不管她,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她才浪子回头告别了以前的生活。

    盛夏有时候在想,如果叶家人依旧给她钱挥霍,母亲依旧顺从着她,她会不会变本加厉,更加的荒唐?

    “你为什么喜欢入殓师这个职业?”颜楚问,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个职业,当然,职业不分贵贱,只要喜欢,做什么都值得被尊重,颜楚只是奇怪,正常情况下,没有那个小姑娘会喜欢这个职业,除非有隐情。

    如果盛夏只是单纯的喜欢,他会支持她,若是另有隐情,颜楚想要知情,没爱上她之前,颜楚不会想要知晓,爱上了她,他想要走进她的心里,想要了解她的过去,乔柯跟他聊过盛夏的过去,那时候的他没兴趣,乔柯又说得极其隐晦。

    他得到的总结,母亲抛弃,父亲离世,从小跟奶奶和盛天佑相互依存,十五岁时,奶奶病故,她被她的母亲接走,她跟她母亲的感情不是很好。

    “我母亲不喜欢。”盛夏实话实说。

    颜楚一愣,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你母亲……”

    “我饿了。”盛夏突然起身,头顶狠狠的撞到颜楚的下巴。

    “啊!”剧痛传来,颜楚忍不住叫出声,捂住自己的下巴,他感觉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盛夏愣住了,见颜楚痛得额头都布满了汗,她的头顶也被撞痛了,可见刚才撞得有多狠,愧疚溢满心中。“你……有没有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颜楚话都说不出来,庆幸她只是撞着他的下巴,这要是撞着他的鼻子,不被撞断,也会被撞歪。

    “颜楚。”盛夏紧张了,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出。“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别哭,我没事。”颜楚见她哭了,忍着剧痛安抚,盛夏有多能哭,他是领教过的。

    “呜呜呜,你吓死我了。”盛夏指控着,眼泪怎么也收不住。

    颜楚捧着她的脸颊,指腹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她,尤其是看着她红肿的脸颊,更是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