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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姑娘挽着一个妖艳的少妇进了门槛,不用说,这少妇便是所谓的三夫人,眼珠子相当灵活,转动之间便有一种撩人的魅力,脸上不但毫无病容,反而散出艳光。黄玉心中微微一动,手指旁边的椅子道:“三夫人请坐!”三夫人款摆着就椅坐下,每一个动作都表现浪荡的风情。尤其那一身细皮白肉,看了会叫人眼睛发花,天生的尤物,真正的女人,非怪她会在邹公子面前得庞。但与她站在身旁的乡下姑娘相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类型,一个艳如桃李,一个清若幽兰。青衣少女一本正经地站着,她当然也是个美人,美中带野,是另一个类型,三个女人各檀胜场,互有千秋。三夫人足以勾魂的眼珠子在青衣少女身上嘀溜溜转了几转,然后移到黄玉身上停住,先笑了笑。她这一笑。就会使人感受到春天里百花怒放的情景。真正是为男人而造的女人,便是女人中的女人,任何男人只要—接触到便会心授魂予,想人非非。黄玉也是男人,但心中没有异念,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先生,你这么年轻,便有这么好的医道,真是难得。”软绵绵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与她的人一样诱惑。“夫人过奖!”黄玉正了正脸色:“夫人什么不适?”他只想看病,不愿扯及以外的。“我……”她轻咬了一下下唇,侧顾了乡下姑娘一眼,才柔柔地道:“对先生我不得不说实话,话得从头说起,邹公子急盼着一男半女,但我们三房都不争气,大公子想收第四房,便是这丫头抵死不从,一意寻短,是我得到消息救了她。”乡下姑娘垂下头去。三夫人眸光一闪,又接下去:“我跟邹公子定了约,把这妞带在身旁,以一年为限,如果我在一年之内能替他生……”三夫人这时羞怯地笑笑,又道:“他便打消收房的念头,否则就要收这妞,这点这姑娘也答应了,在我听说先生医术如神之后,便特别前来,务望先生能凭神技,使我如愿。”
黄玉脸上微微发烧,这是不孕之症,他没正式医过更不用说替女人看过这种病,但既然挂了牌,病人也上了门便非看不可。“先看看脉象,请,夫人……”“唔!”三夫人捋起袖管,把一段玉藕放到桌上。黄玉伸手搭上腕脉,接触的刹那,一颗心几乎跳出腔子,但他随即稳定下来,闭上眼,接指急察,好一会才收手闭眼。黄玉道:“三夫人是否有月经不调的现象?”“有!”三夫人点点头:“看过不少名医,吃过不少药都不见效。”黄玉道:“夫人在平时是否常服一些滋阴……提神的偏方?”黄玉问得很含蓄,他已经察出这尤物平时纵欲过甚,而为—些所谓宫廷秘方伤害,以状元阳亏损而不纳。三夫人的粉腮突然泛起了艳红,久久才点了下头。“这就是了马上停止服用那类偏方,注意保养,在下开一帖药方,夫人自己派人去配,三帖之后保证见效!”黄玉说得极有把握。“这太好了,谢谢先生。”三夫人徐徐收回了玉腕。黄玉立即提笔开方。三夫人向乡下姑娘示意,乡下姑娘立即把手中一个重甸甸的小包放在桌上,口里说:“先生,这是一点小意思,作为诊费,如果先生的药方见效,还会有重谢!”黄玉没吭声,迅快地开好了药方,向前—推,道:“其中几味一般药铺子可能难找得另外费神去配。”乡下姑娘笑笑道:“除了天上的玉液,仙山的琼浆,想来都不会有问题,只要人间有,就可以办到。”说着,把药方拿在手中。三夫人扭了下水般的腰肢道:“我们走。”娇躯缓缓离开椅子。
蓦地,一个锦衣人出现门旁,赫然是留有山羊的老者。黄玉为之一怔。留有山羊的老者锐利的目芒扫了室内一遍,然后举步跨人。“二总管!”三夫人的脸色突变。“三夫人不是说到庵里烧香么?”留有山羊的老者的神情很冷漠紧接着道:“邹公子一向不喜欢听人说白话。”他在邹家是什么身份,敢对三夫人如此态度?“二总管!”三夫人低垂粉头:“请您包函,我……是听说这位郎中医术高明,特地来求医。”
留有山羊的老者道:“没听说三夫人生病?”三夫人道:“这……是妇人的暗疾。”留有山羊的老者对着乡下姑娘道:“噢!快送夫人回去!”乡下姑娘应声道:“是!”乡下姑娘恭谨地应了一声,扶着三夫人的手臂,双双举步姗姗离去。黄玉站起身来对着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先生光临有何指教?”“这位姑娘是……”留有山羊的老者目注青衣少女。“我是郎中的助手。”青衣少女自我介绍。“唔!助手……”留有山羊的老者犀利的目光有如霜刃,直照在青衣少女脸上,略不稍瞬,久久才移向黄玉道:“她真是你的助手?”“不错!”黄玉只好硬着头皮应承。留有山羊的老者道:“你们搭挡了多久?”“这不干阁下的事!”黄玉心头火起,他不愿接受问口供似的盘诘。留有山羊的老者道:“这可说不定!”黄玉道:“什么意思?”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她夜探邹府,意在何方?”黄玉心头一震,青衣少女探谷府,,真的她有什么企图?对了,她救乡下姑娘是在邹府,留有山羊的老者说的当然不假,心念之中,侧顾了青衣少女一眼,很严厉地带着探询的一眼,他一时无法回答留有山羊的老者的话,他先已承认了青衣少女是他的助手,自不能又当场否认。“这没什么!”青衣少女神色自若地回答:“我不偷不抢,只是从邹府后花园墙外经过,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一时好奇,进去看看,发现刚才那叫乡下姑娘的正在上吊,我救了她,同时暗地通知了三夫人,就是这样。”“可是你杀了人!”留有山羊的老者如刃目芒似要刺穿人心。
黄玉心中又是一震,青衣少女杀人是家常便饭。“我……杀人?”青衣少女指着自己鼻子。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对,邹公子的心腹侍卫,肋巴上挨了一刀。”青衣少女道:“你阁下看到我杀人?”“哼!”留有山羊的老者冷笑了一声:“坦白告诉你,跟看到没两样,你救人是事实,但你在府里游走了一圈也是事实,你的身法很高明,但逃不过区区的双眼。”青衣少女道:“那你为什么不当场逮住我?”留有山羊的老者道:“为了要明白你的来龙去脉,是否有别的党羽,所以放你的长线,现在逮你并不迟!”目芒一扫黄玉。黄玉现在已成了青衣少女的党羽,要洗也洗不清,连辩解的余地也没有,死者肋下挨刀,不用问也知道是青衣少女的杰作。她进邹家必有意图,救乡下姑娘是碰巧,因为她曾救过她一次,双方已有了关系,熟人,她不能见死不救。青衣少女道:“我否认杀人。”留有山羊的老者道:“光凭否认两个字就可抹消—切?”就在此刻,店小二匆匆跑了进来,急呼呼地道:“郎中先生,很多病人等在门外,可以要他们进来了么?”黄玉道:“今天到此为止,不看病了。”小二道:“可是……他们等了老半天,这……”留有山羊的老者冷冷地道:“病家求治心切,做医生的必须观察病家的心情。”说完,朝小二挥挥手“小二去叫他们进来”“是,二先生。”小二的腰几乎弯折,抹转头,象奔丧似地标了出去。留有山羊的老者又道:“晚上山中凉亭见。”黄玉“哼”了—声。留有山羊的老者转身离去。黄玉瞪着青衣少女道:“晚上一道去。”青衣少女笑道:“当然奉陪。”病人已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