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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因着这突如其来幺蛾子闹得里里外外都有些着急上火,可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便就只能怎么稳妥就怎么做,而将时间往前退一点点,另一头正局中延禧宫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眼见着突然来了个姑娘且又跟自家儿子扯上了关系,魏碧涵心里头亦是像十五个掉水桶上上下下忐忑得很——
“天哪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姑娘好端端会中了箭?臣妾听底下人说是永琪不小心射中,这其中可别是有什么误会吧?”
比起坤宁宫置身事外暂时还能稳得住,延禧宫这头显然加慌乱,再加上这事儿发生到现不过半日功夫,知道内情要么如弘昼那般聪明抱手看戏,要么如吴书来这般随着上头举动看一步走一步,全然不多吐露一个字,要么就如永琪这般六神无主根本分不出一丝心神来多做解释,如此几几相加之下,魏碧涵自然闹不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能依着本能察言观色,看着弘历对这丫头这样上心上眼跟着满脸担忧,顺便想要用几句话功夫将自家儿子摘干净,顺便探一探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这围场重地向来是皇家派了重兵设防地儿,臣妾不才,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好端端闯入了个姑娘,这姑娘瞧上去白白净净,眉间亦是有着股子英气,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平民百姓,难不成是哪家大人女儿?”
“哦?”
魏碧涵虽有心且将话说得很是漂亮周全,可是这会儿弘历却是压根就没得功夫去深思太多,一听这话,竟是只瞅准那几个字眼抬了抬眉——
“你也觉得她看起来不像一般平民百姓?”
“这是自然,臣妾虽对围场发生事儿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听着底下人话大概却也知道这姑娘孤身一人进了围场且受了伤也不慌不乱,能有这份胆量和气魄又怎么会是一般升斗小民呢?”
“是,正是这么个理儿,还是你懂朕!”
魏碧涵向来比较得弘历心,可谓是用浑身解数将其哄得很是熨帖,弘历便也愿意将一些无碍前朝事儿与她说上一些,如此,再加上因着小燕子突然出现,宗室王亲和前朝大臣有志一同反应,几番对比之下,弘历就是觉得魏碧涵贴心,也没等对方满是疑窦再问上什么,便自发自觉主动叙说了起来——
“哎,说起来也是朕亏了这丫头,乾隆六年那会儿原本是瞧着前朝太平民间和乐而想要去南边体察体察民情,顺便也松泛松泛,朕还记得那一日微服出巡身边没带几个人,可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大雨,将朕困个小亭子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就是那时雨荷出现了,那样温婉动人那样善解人意,见着朕浑身湿透了竟是好心带朕回她住所沐浴换衣且还煲了姜汤,着实是让朕感动极了,原本朕也许诺她等回京之后一定会向两宫皇玛嬷提及此事然后接她进宫,可偏偏那个时候前朝又生出了乱子,左右一忙活竟是耽误了,若不是这丫头突然出现朕还真险些忘了这一茬儿,说起来,朕真是亏欠了这孩子,也不知道雨荷现下里还好不好,会不会怨朕……”
“什,什么?”
弘历说得动情,眉眼之间竟是缅怀之意,可这番话听魏碧涵耳中却是犹如一道炸雷,直将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她试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或许这丫头就是个百姓却是得了什么天大冤屈不惜拼得性命也要面圣呈情,或许这丫头是出自哪家高门大户得知上头去西山围猎便一时起了玩心想要参合上一脚,即便弘历这样上心上眼反应让她很是意外,可按照常理而言,她也不过是以为这丫头是哪句话哪个举动投了弘历眼缘,有甚者了不起就是纳入宫中,可是她却是全然没有料到这丫头竟然是沧海遗珠——
“那这孩子……”
“主子爷,嘉贵妃娘娘来了。”
魏碧涵脑子向来转得不慢,过了初那股子震惊劲儿之后,不由得立马回过了味儿来,看着弘历对这丫头着急上火一副又愧疚又心疼模样儿,她有为自家闺女嫉妒憋屈,多却是觉得终于来了一个能分一分坤宁宫那位五公主宠主儿,再加上这丫头又被永琪偏偏带来了自己个儿地盘,可谓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此,便只见她眉眼之间飞闪过了一丝算计,然而无独有偶,还没等她将贴心话说出口彻底坐实这丫头身份,却是只见吴书来不紧不慢走了进来,抛下了这么一句——
“臣妾给嘉姐姐请安,您往日里向来是个大忙人,怎么这会儿得了功夫来妹妹这儿了?”
“令妃妹妹这话说得有意思,眼下里可不比旁时候,皇后娘娘听说围场里头突然闯进了个人又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受了惊,我作为其次位分高嫔妃自然是少不了前来走上一遭看上一趟。”
“姐姐这般可就是多虑了,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而是……”
“欸,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来头眼下里重要都得是将这姑娘伤给治好,我宫里头听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只听闻说是五阿哥看差了眼给射中,皇上担忧妹妹你又少不了事关自身着急上火,眼下里总归得有个稳得住人不是?”
“姐姐你……”
“令妃妹妹别着急,我听说首先为这位姑娘诊治便是你用得惯胡太医,他医术一向了得自是没得什么让人不放心地儿,只是……”
金氏之所以会赶着这乱头走上这一趟,可不是为了与魏碧涵绵里藏针你来我往几句,也不是为了看对方那张憋屈又得装着柔弱脸,想着自己本意和盘算,便也不等其再说什么就直接打断了话头,目光一转看向了弘历——
“只是这横竖好歹总归得有个准信儿,若是醒了那是好,咱们也能问一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能松下心中一块大石,而若是还有得折腾,皇上您也忙活了一整天,再者明个儿还有大朝会,便就还是应当先去休息,不然若是误了大事岂不是不美?皇上,您觉着呢?”
“嗯,*妃说得极为有理。”
弘历原本被魏氏和金氏你一句我一句话闹得烦得很,可是还没等他发作便得了后者这温柔体贴面面俱到一番话不由得又是熨帖又是记起了重要那一茬儿,对方话音刚落便只见他急吼吼让人将胡太医给提溜了出来——
“明芳,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这丫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回皇上话,微臣不敢辜负圣上所托,再加上这姑娘身子底子好又求生意志坚强,虽然眼下里还没醒,却到底是有了点知觉了,只要……”
“有知觉了?好,很好,朕去看看!”
“呀,这姑娘……”
听闻此言弘历不由得大喜,也不等胡太医将话说完便一马当先直接进了寝殿,而魏氏金氏对视一眼自然也不甘落后,一个比一个步跟了上去,而等进了殿看清楚了床上之人眉眼,二人便是心中有了盘算,只是事有先后,还没等魏碧涵联系着方才弘历所说说上几句投其所好话,便只听到一旁金氏惊呼出了声——
“这姑娘怎长得这样面善?这五官相貌不说,只凭眉眼之间这股子英气看起来就看着熟悉得很,奴才进宫进得早,说句逾越高攀,倒还真是与皇上您十多年前模样儿颇有些神似呢!”
“是吗?与朕很是神似?”
“是啊,奴才看着……”
“姐姐看得好生仔细,妹妹也是这样觉得呢!”
被金氏抢了个头且还是自己地盘之上,魏碧涵心里头自然觉得憋气得很,再加上弘历先前话让她心里头有了谱儿,便只见她连上下尊卑都顾不得竟就直接抢过了话头附和了起来——
“这姑娘不光是长得英气还很是大气,您瞧这鼻子这眉毛,活像是跟您一个模子印出来呢!”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
“可不是?臣妾还能……”
“痛,好痛……”
魏碧涵看着弘历面上神色越发柔和,心中不由得暗自得意,而正当她准备再接再厉说上几句什么时候,床上之人却是喃喃出了声——
“扇子,画卷,不,不要抢我扇子,东西我,东西不我,我死……”
“什么死不死?东西都一个都没少,丫头你醒醒?”
“好热,好热,不要,不要撕破我扇子,皇上,皇上!”
“朕,朕这儿,朕说话你听得见吗?”
弘历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面前之人便是自己失散了多年亲生女儿,眼见着其唇口青白一脸憔悴,不由得疼进了心眼里,可是他知道想要补偿这孩子就必是要将该问问个仔细,如此,便只见他一边轻拍对方脸意欲唤醒她,一边急不可耐出了声——
“孩子,你告诉朕,你多大了?”
“……十,十六岁,壬戌年生。”
“壬戌年?那你是几月生?”
“……八,八月初一。”
“那,那你姓什么?”
“没有姓,我没有姓……”
“呃?”
眼见着生辰年月都无一不跟印象中合得上,弘历眼中喜意不由得越发浓重起来,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得不过脑子说出什么,却是被这一答给弄愣了——
“怎么会没有姓呢?你娘难道没说吗?”
“我娘?我没有……不,紫薇说不能说不知道不能说不确定,我有,我有姓,我姓夏。”
“姓夏?”
魏碧涵只盯着弘历神色,弘历又只抓住了其中为关键几个字,然而金氏却是因着‘紫薇’二字眼波闪了一闪,只是即便如此她却也是紧紧闭上了嘴,任由弘历满脸喜意又满脸疼惜帮着对方擦起了汗,一边语气又是惊喜又是轻柔抛下一句——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燕子。”
“小燕子?湖边飞来小燕子,呵,这算是什么名字?”
“皇上,这位姑娘……”
屏气凝神了这么久,陡一听到这样别开生面名字,弘历不由得直接笑出了声,而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再说上什么,魏氏却是看眼里记心里会过了意且下了决断,也不知道是为了一报还一报还是为了抢占先机,竟是直接打断了金氏话头直接抛下一句——
“皇上,这儿都是自家人,看着您这样上心上眼臣妾便也就不藏着掩着了,臣妾虽不知道那位雨荷姐姐是怎样人,可能够进皇上眼那必然少不了是个妙人儿,只是甭管她多么善解人意多么温柔可人,被心中良人遗忘了整整十几年且又无婚有子恐怕个中滋味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而之所以会取这么个听起来不算入耳名儿,想来她一来是为了保全您颜面二来也是心中抑郁无处可诉吧?大概是希望小燕子能够无拘无束做一只开开心心乐乐燕子,不要被世人礼数所拘束也不要被她凄苦哀怨所影响吧,臣妾也是做额娘,很是能够明白其中滋味,雨荷姐姐这番行举当真是用心良苦又对皇上您情深至极啊,即便臣妾从未见过她,也忍不住被深深感动了!”
“是吗?是这样吗?”
魏碧涵是话怎么好听便怎么说,且还直接戳中了对方七寸,弘历自然听得也感受良多,看着床上还未睁眼神色却满足了下来小燕子,目光不由得发柔和——
“哎,她怨朕也是人之常情,一个女人本就生活不易且还要养着孩子,这些年是朕亏欠了她,亏欠了小燕子啊……”
“那您……”
“皇上,这儿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呢?什么雨荷什么亏欠?还有方才这姑娘所说折扇和画卷又是什么意思?等等,难道……”
眼见着魏碧涵得了一次先机不算还想占所有好处,金氏不由得冷不丁打起了茬儿,而没等弘历抬起头来做上点什么反应,却又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双眼——
“几个孩子打猎回来就一直嚷着姐姐啊和诗词几个字,我心里头虽然着急可是宫里头又闹腾却也不好多问,只恍惚记得有那么一句‘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影映朝阳’,再联系这孩子容貌和这雨荷,以及方才所说种种……天哪,难道,难道这孩子是您金枝玉叶?!”
“姐姐!”
眼见着金氏将自己想要说话给说了全,魏碧涵不由得被憋了个满脸通红,也不等弘历应上半句便抢先一步接过了话头——
“姐姐真是天资聪颖这事儿竟是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姐姐这般意外难不成是不相信?您也瞧见了小燕子和皇上模样儿如出一辙,虽然养民间可举手投足之间显皇家大气,再加上那画卷和折扇都是当年皇上和雨荷姐姐定情之物,难不成还能做得假?”
“妹妹这话可就过了,我不过是有些始料未及罢了,毕竟能得皇上这般笃定且你又这般言之凿凿,我又怎么会有不信之理呢?只不过是觉得心疼这孩子这么多年来流落民间,没有享到一日本应该有皇家尊荣,着实瞧着可怜罢了。”
魏碧涵想要借着这番话抬高自己踩低金氏,金氏自然是看眼里心中有数,几句话就将球儿给踢了回去,且还为着将来东窗事发兴师问罪做考虑把所有名头都推到了对方二人身上,将自己摘了个干净,而如此也不算完,话音未落又只见她话锋一转——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孩子娘怎么样了,吃了这么多年苦遭了这么久非议,皇上您是不是也将人给接进宫来,这一来让小燕子身份上有了出处,二来也算是一家团聚不是?”
“这……”
“这话儿倒是不错,还是你想得周到。”
按魏碧涵所想,这个小燕子既然身份还没坐实就已经惹得弘历这样上心上眼,那往后了说必然是个荣宠不衰主儿,若是能被自己拉拢到手,说不定就是对付坤宁宫和永寿宫一大利器,如此之下,听着金氏竟是突然提起了夏雨荷且还要提议将人接进宫来,她不由得顿时着急了起来,只是她反应虽弘历反应却是,还没等她将到了嘴边‘不妥’二字说出口便只见弘历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且还转回视线再度看向了小燕子——
“孩子,你告诉朕,你娘现哪儿?可还好?”
“……我娘?不,她不好,她一点都不好。”
“不好?怎么不好?为什么不好?难道还怨朕恨朕?”
“不,她死了,已经死了……”
“什么?!”
金氏所构想未来实太过美好,夏雨荷那副温婉可人模样儿又一直是他心头好,弘历便也已经做好了将这母女二人接进宫中好生对待以偿十几年来亏欠准备,如此之下,听到这突如其来噩耗不由得直接惊呼出了声,吓得床上原本昏昏沉沉模样儿小燕子也陡然睁开了眼——
“你吼什么?呃?这,这是哪里?我怎么会这里?你们又是什么人?”
“什么你你我我,孩子你可别是被吓糊涂了吧?你难道不记得你即便拼得一死也要翻山越岭闯进西山围场是做什么了?这儿是皇家大院,这位是当今圣上,我是嘉贵妃,她是令妃,你因为被五阿哥不小心射了一箭受了伤才会这儿。”
“西山围场,皇宫大院,等等,你,哦不,您,您是当今圣上,就是皇,皇上?”
“是,朕便是当今圣上,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见朕么?就是受了伤也一丝都不退缩,怎么眼下里倒是扭捏起来了?”
见着孩子醒来了,弘历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身随心动扶起了小燕子,神色之间是满目慈意——
“好孩子,你心意朕都明白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为了见朕还白白受了一箭着实是让朕心疼极了,不过你放心,这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以后朕会量弥补你,让你荣华富贵尊荣体面享之不。”
“什么?我……”
“好了不说这些,刚才你说你娘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是一个人进京?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从济南山长水远过来?你又怎么会爬进了西山围场?”
“我……”
“皇上,您别着急啊,孩子才刚醒你便连消带打问了这么一堆,难道就不怕吓着孩子了?”
看着小燕子神色之间犹疑,金氏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也不等她缓过神来说上什么,便直接抛下一句——
“孩子你不要怕,咱们都是你亲人不是外人,这皇宫也是你以后家,你有什么便说什么,皇上和咱们一定会为你做主,再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皇上,我亲人?皇宫,我家?”
看着这入眼满是贵气奢华,和面前几个她从来不曾想过高攀几个人对自己和颜悦色张口闭口便是好孩子便是亲人,小燕子不由得慌了神,到了嘴边‘紫薇’二字也不由得烟消云散,只顺着心意和私心慢慢点了点头,等同于默认了这一切,而弘历看眼里记心里却是只以为这丫头吃得苦太多了又因着提及到了雨荷触痛了她伤心事而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过来,不由得越发心疼——
“小燕子,你不要怕,朕向你保证一定会加倍疼*,而你娘虽然去了,可她们都是你母妃,还有皇后也是个慈善得不行人,大家都会好好对你。”
“是啊,小燕子你现什么都不用想,重要便是将伤养好,只有身子好起来了才好说别不是?你既然是皇上女儿,那便也是我女儿,以后有什么事便来永寿宫找我,我一定会护着你。”
“啊?”
小燕子面上茫然可心里头却是要喜疯了,当她得知紫薇身世那一刻便知道自己高攀上了贵主儿,自己以后生活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转变,而正是因为这样想她才会拼全力闯进西山围场,而按她初所想,只要皇上认下了紫薇那么自己作为她结拜姐妹一定也有着享之不荣华富贵,可是看着眼前这高高上只话本里头出现皇上真真切切出现了自己面前,且还对自己一句话比一句话来得柔和,以及这宫中尊贵娘娘也对自己满是慈意,她心中天秤不由得立马倾斜了起来,与其当皇上闺女儿结拜姐妹,当皇上闺女儿所享受到尊荣难道不是多?
“永寿宫,你……咳咳。”
惊喜来得太小燕子不由得也激动得很,话刚开了个头竟是被自己口水呛了个正着,直将面前几人急了个手忙脚乱,而看着眼前这幅乱腾劲儿,被冷落了大半天魏碧涵却是找到了机会,连忙忙活了起来——
“腊梅冬雪,还不赶紧拿茶过来?”
“是是是,奴才知错,请姑娘用茶。”
“什么姑娘不姑娘,这可是皇上金枝玉叶,是板上钉钉格格,还不掌嘴!”
“奴才错了,请主子饶过奴才一回,请格格饶过奴才一回……”
“我,格格?”
小燕子不过是京城之中一个下九流混混,从来都只有她被人追得满街打被人看不起时候,从来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这样高高上享受他人跪拜,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而看着她这般反应,腊梅冬雪却是以为自己被惦记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个跟着一个赶忙跪了下来——
“格格饶命,奴才给格格请罪,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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