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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一整夜就要过去了,我们已经不间断地在这附近的山里摸黑行驶了将近一个晚上。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天就要亮堂起来了。
陈暮似乎是觉得我们所找到的这些阵脚,已经差不多能够解开母符的所在,于是,陈暮一转方向盘,直接就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地图给我看一下。”陈暮说道。
我赶忙将地图递了过去。
陈暮看着那标满了密密麻麻阵脚的地图,不由得眉头一皱,他心中只怕也是为有这么多的阵脚,而感到吃惊吧。
陈暮拿着那地图,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而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越来越阴郁了。
“这阴阳阵法难不成……”陈暮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陈暮似乎是从这这些阵脚之中,看出了某些端倪。
我赶忙问道:“师父,这阴阳阵法怎么了?”
陈暮并没有回答我,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地图之上。
我看到,陈暮那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在那地图上面,沿着某种特殊的轨迹在摩挲着,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推测。
我疑惑地看着那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却是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的玄机。
原本,这些阵脚,我们也都只是标出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并没有太过准确,偏差很大。
而且,这些阵脚,跟我们之前所知道所见过的任何的阵脚都是不同的,以为,其他那些阵法的阵脚,全部都是固定的。
而这个阴阳阵法,所有的阵脚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每时每刻都会运动,而且,他们中间,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比如有些被裹上人皮的阵脚,他们或许是因为想要治疗,可能会直接走出了大山,又或许,他们根本就是像几十年前的那个疯女人一样,因为根本无法承受这被裹上了人皮的痛苦,还有其他人的嘲讽,他们或许直接就会想不开,而直接送掉了性命。
如果这样一来,那阴阳组辛辛苦苦布下的这个阴阳阵法的大局,岂不是就要变得不完善了吗?
那这阴阳阵法,又如何能够按照他们之前既定的想法,来发挥作用呢?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阴阳组究竟要如何,来掌控这个充满了变数的阵法,究竟是要以何种的形式,来进行下去。
而此时,陈暮看着那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地图,他的脸上竟然是露出了极少见到的震惊之色,显然,他已经从这些杂乱无章的阵脚标记之中,发现了某种特殊的东西。
我在一旁看着焦急,再也忍不住了,急切地问道:“师父,这阴阳阵法,究竟是怎么了?”
陈暮抬起头来,看着我,声音低沉地说出了三个字:“转阴阳!”
这三个字,却是让我一头雾水。
“转……阴阳?”我口中重复这三个字,可是却仍旧没有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三个字跟这阴阳阵法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我只能再次问道:“师父,什么是转阴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暮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张开了口,刚要说些什么。
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寂静的车厢里,忽然传来了“叮铃铃!”的巨大的响声,吓得我一个激灵,身体都为之一颤。
原来,是刚刚一直沉寂的追影铃,竟然是突然之间重新被触发了!
而且,这一次,这追影铃的铃声,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大,铃铛的颤动,也更加地剧烈。
整个追影铃,此刻简直就像是一条恶犬一般,极力地拽动着那拴着他的绳索,想要向着一旁飞行过去。
如果不是陈暮的这绳索结实,只怕此刻这追影铃已经是将绳索给挣断了。
我惊呼道:“怎么回事?”
陈暮眉头一皱,说道:“难道是……母符?”
我不由诧异,母符?岂不是就是那个蜘蛛式神?
难不成我们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不用我们去找,那母符就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可是,陈暮脸上的愁容,却依旧是没有散开,似乎,即便是这母符出现,对于他来说,也远远没有到了事情可以完全解决的程度。
我的脑子里,在这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奇特的想法,难道说,在这母符的背后,还藏着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吗?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随即,我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部都放在了眼前。
我问道:“师父,怎么办?”
陈暮一把把地图扔给我,略显激动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追了!”
说罢,陈暮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彪悍的吉普车,立刻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斗牛一般,直接就窜了出去。
追影铃上面显示的方向,按母符就在我们的东面,而我们的东面,此刻却是一片田地。
而此时,陈暮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转方向盘,吉普车立刻就从路上,直接窜入到了田地之中,一路向着东面的方向,径直追了过去。
我被陈暮如此彪悍的开车方式给惊呆了,车子行驶在田地里面,剧烈地颠簸,我赶忙抓紧了一旁的把手。
陈暮却是面容坚毅,他的眼神时而看向那悬着的追影铃,关注着那母符的动向。
我发现,那追影铃上面,所显示的母符的方向,竟然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这说明,那母符是在不断地移动着的!
陈暮一边注视着追影铃,一边快速地驾驶着车子。
之前,我坐马平川车子的时候,已经觉得马平川的车技够厉害的了,可是,马平川跟陈暮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黑灯瞎火的,田地里面到处都是桩子,坟包这一类的东西,陈暮竟然都是轻而易举便躲了过去。
这田地里的土壤很虚,陈暮只有一直保持很快的速度前行,让整个车子几乎是处于一种特殊的惯性之下,就如同是打水漂一样地,才能够保证车子不陷入到泥土之中。
我这一路上都是心惊胆战地,唯恐那片田地里蹦出一个大坑出来,那我跟陈暮可就要栽了。
还好,片刻之后,追影铃显示的方向再次改变,陈暮一转方向盘,立刻就冲出了田地,向着一旁的偏僻的省道之上追了过去。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这省道之上,此刻来往的车子依旧很少,半天都看不到一辆车子。
一上了省道,陈暮立刻就把油门踩到了低,我只觉得上半身猛地向后一倒,直接撞在了靠背上。
而此时,我听到车厢里那追影铃的铃声,响动得更加剧烈了,那铃声十分刺耳,简直是振聋发聩,整个车顶,都快要被这声音给掀翻了!
我知道,这追影铃如此巨大的反应,那母符一定是就在这附近了!
我赶忙向着四周看了过去,这时,我忽然看到,在前面弯道那边,一个散发出温润白光的巨大的东西,此刻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前方奔袭而去。
我心中已经,赶忙指着那东西,惊呼道:“师父,它在那里!”
陈暮转眼看去,右手立刻是如同闪电一般,快速地提升了一个档位,脚下油门一踩,车速竟然是再次加快,向着那东西便追了过去。
吉普车在国道上一路急速狂奔,我的心紧张得简直是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可是陈暮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情,简直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
我们离那个温润的白光越来越近,转眼之间,那东西已经是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