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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请放心,曹某虽然不敢自称是光明正大之人,但也绝对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曹季礼保证道。“县主这次助我度过难关,他日我必定会还县主这个人情。”
听到曹季礼这番话,林雅菡心中的石头居然放下了一块,这可是未来大圣朝的第一权臣!也是权势煊赫的内阁首辅!若是能得到他的一个人情,几乎无异于拿到一块“免死金牌”。而且相较于皇家给的那块名不副实的铁牌子,曹季礼的承诺或许更有用点。
“其实曹大人所提出的平价粮计划是可行的,只是执行的细节上有不少问题。”林雅菡说道。
曹季礼其实对自己的平价粮政策是有些耿耿于怀的,毕竟这可是他想出来的计划,但没想到最后是一地鸡毛。
“县主不妨指教下官一二?”曹季礼非常谦虚地问道。
“这里的最大问题就是曹大人没有将粮食发到需要的人手里。”林雅菡回答道。
曹季礼并非蠢人,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所在。
“没想到居然是百密一疏!”曹季礼苦笑道,“只是下官又该如何保证将粮食发到需要的人手里?”
“曹大人或许没有法子,但是里长、耆老呢?他们出身当地,或许也会贪婪,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胆子将自己的左邻右舍给饿死。”林雅菡说道,“只要曹大人与他们联合起来,那至少能保证平价粮中的大部分是流入到老百姓的饭碗中。同时曹大人还要严厉惩处那些敢对平价粮动手的人。平价粮乃是朝廷财物,擅动者可按抢劫论处。如果曹大人用重典处理,这些人会如何?”
“最少也是杖100并徒3000里。”曹季礼回答道。
衙门的杖刑也是有讲究的,这100杖下来的最好结果是下半身瘫痪。但紧跟其后还有徒3000里!徒3000里和流3000里可不是一个意思。
流放只是将你赶过去居住,只要你家族还有钱,你还是能活得好好的。徒刑则意为你被赶过去之后还要充当免费劳力,当地最辛苦的劳役都是由你负担。可以说对于判徒刑的人来说,死在路上反而是一种解脱。
“乱世就要用重典!”林雅菡提醒道,“若是曹大人不想自己的政策半途而废,那这些阻力就必须清除干净!”
林雅菡知道此时的曹季礼还不是后世那个杀伐果断的首辅大人,因此她才这么说。
“县主请放心!若是下官第二次倒在同一个地方,那不劳县主上奏章弹劾,下官自己就挂印求去。”曹季礼说道。
听到曹季礼这番话,林雅菡忽然发现自己身为县主也是有上奏的权力。只不过前世的林雅菡被封县主之后就因为与梅家的关系而被私底下褫夺封号,自然也就没有了解过这份权力。
而且林雅菡现在也在心底暗暗揣测皇帝是不是也不希望自己上奏?否则县主也是有资格配备长史等官员的。长史算是朝廷官方安排给皇室成员的管家,同时也是负责沟通皇室成员与朝廷关系的那个人。
“平价粮不过是一时之计,我这还有一世之计。”林雅菡又放出一个诱饵。
曹季礼心中苦笑一声,但嘴上还是说道:“请县主指教。”
林雅菡于是将建立官方粮仓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也说了如何利用官仓平抑粮价的措施。
曹季礼想了一会,随后有些遗憾地说道:“县主,本朝律法禁止地方官员在地方建立粮仓储备粮食。”
林雅菡自然晓得这条律法,但她同时也找到了一个规避的方法。
“如果这个仓库不是用来储备粮食呢?”林雅菡问道,“官府不过是出钱在粮价较低的时候收购粮食,再在粮价较高的时候以平价出售,然后官府从中赚取利润。”
大圣朝的商人地位虽然不高,但大圣朝并没有在律法上“抑制商业”。皇帝的内官监有皇商,朝廷的户部、工部也有对应的商业机构,甚至地方衙门也会有官商。大圣朝利用这样的政策鼓励地方衙门创业,这样才能减少对朝廷的拨款。
朝廷通常只会支付官员的薪酬,但是所谓的皂隶及官员的师爷那都是要地方衙门乃至地方官员自己掏钱的。地方官员如果没有商业收入,那自然只能盘剥老百姓。因此大圣朝才在律法上留了这么个空子,希望能避免对老百姓的过分压榨。
听到林雅菡的建议,曹季礼想了一下就觉得太妙了,同时他看向林雅菡的眼神也不同了。
曹季礼虽然出身读书人,但是他觉得只有熟读律法的读书人才能算是有用的读书人。曹季礼一身信奉的原则之一就是“尊重规则”,因此对于林雅菡这种合理利用规则来做事的态度还是非常高兴的,甚至有引为知己的感觉。
曹季礼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件事还是需要上奏朝廷。若是可行的话,那自然是全国推行。”
林雅菡也赞同曹季礼这种老成的做法,说道:“那是自然。如果能因此造福更多老百姓,那也不失为一个善举。”
“县主请放心,届时下官定然会在奏折中将你列为首功。”曹季礼并不是那种贪墨他人功劳的人。
“哦?那我如果还有一功,那又该如何算?”林雅菡半开玩笑地说道。
说完,林雅菡又拿了一沓文件给曹季礼。
看完这份文件后,曹季礼彻底坐不住了,哆嗦地问道:“敢问县主,天下可真有这般神物?”
“其实曹大人打发人去外面打听下也能知道一二。”林雅菡说道,“玉米、土豆与红薯等物早就进入我国。只不过没有多少人重视,于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它们是耐寒耐寒并高产的作物。”
曹季礼仔细地将文件又看了一遍,随后躬身道:“县主,本官觍颜代天下百姓感谢您!”
曹季礼未来能够担任首辅,那就表示他的政治眼光还是有的。
这样的高产耐寒作物对于大圣朝是太关键了,这不仅可以让大圣朝的北方边境变成粮仓,进而解决大圣朝的粮食问题。同时还能储备更多军粮,毕竟战争打的就是后备力量,尤其是大圣朝心心念念的可是要将西戎和北狄给灭国。
除此之外,这些作物可以在灭掉西戎和北狄后在北方国土上播种,进而促使北方游牧民族转为农耕文明。只要能够将北方变为农耕文化,那就意味着可以将他们给彻底同化过来,从而使得大圣朝没有北方边境之忧了。
曹季礼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林雅菡这里谈一下就能捞到这么多功劳,哪怕这些功劳和林雅菡比起来不算大,但是累积起来也足够自己在下次考核的时候往上晋升了。
林雅菡和曹季礼谈妥条件后,曹季礼是心满意足地回到知府衙门。
这次曹季礼知道自己不能太心软,所以只和吴铎进行细化。
吴铎知道曹季礼的这次收获后,也是喜上眉梢,叹道:“此次少爷只怕是能调回京城了。”
曹季礼自然晓得京官比地方官更尊贵,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叹道:“只怕是三皇子的嘱托就没有办法了。”
吴铎安慰道:“西北军如今一团混乱,想来也是陛下出手了。此时咱们抽身而退反而能不被牵连其中。”
曹季礼想了想,也认同了吴铎的想法。
“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这般毫无顾忌地安插人手,难道他们真的当陛下年老可欺?”曹季礼摇摇头道。
曹季礼背后的曹家可是大圣朝的安乐侯,虽然权势不大却一直位列中枢,所以对于皇帝的性子和手段还是非常了解的。西北军、北军和南军虽然战斗力卓绝,但皇帝手中的御林军更是精锐。何况皇帝还在京城附近驻扎了新训练的禁军,这更被认为是皇帝的最后底牌。
就算大皇子或二皇子能掌握西北军,可西北军入京的路上还有北军的阻拦。若是再算上京城里的御林军和禁军,那是完全可以等到南军北上及地方武装进京勤皇。因此曹季礼其实并不看好掌握西北军这个方案,只是三皇子那边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也只好执行。
不过自己若是有了这些功劳,那估计皇帝大概率会调任自己去户部。如果能够进入户部,那对三皇子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别看皇帝现在放任皇子们乱斗,但是皇帝对于内阁和六部还是看管得非常严。
就曹季礼所知,大皇子和二皇子名下的人在六部最高也就是员外郎而已,而且还是相对冷门的工部。而像户部、吏部这样的关键部门,皇子门人几乎就没有能进去的。
“先生,你说陛下会对我破例么?”曹季礼忽然问道。
吴铎自然晓得曹季礼现在的心思就是入六部,而且最好还是户部这样的关键部门。
“知晓少爷是三皇子之人的人并不多。”吴铎回答道,“即便皇帝知道,他也不会故意揭露出来。按照陛下现在的做法,他就是只旁观而不参与。既然你能想办法摸到户部的门槛,只要未来你不过多倾向于三皇子,皇帝应该不会为难你。”
曹季礼点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在与林雅菡商议后,安西知府又开始放平价粮。
听闻这个消息的粮商们纷纷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叫嚣道:“这不是给咱们送钱么?”
只是这次粮商们没有料到的是,平价粮发放是与里长、耆老们合作。没有里长领队,旁人是领不到一点粮食。
这一招让粮商们有些措手不及,但有些粮商铤而走险安排歹人去抢劫那些领粮的百姓。
结果却被衙门抓了个正着。
“知府衙门居然审都不审就判刑了?”粮商们惊讶地说道。
“衙门那边贴了公告,按照《大圣律》给他们定了罪并说明此后这样都会如此。”
粮商们这下沉默了,他们知道就算自己去找人说情也没有用。既然曹季礼用《大圣律》指出了触犯律条,别人说情也是自讨没趣。何况自己还不占理,尤其是那些安排人去抢劫的更是担心,不晓得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不过他们也没有担心多久,曹季礼很快就顺藤摸瓜抓到了这几个嚣张的粮商。
“家产抄没!流1000里。”曹季礼冷冷地给出了自己的宣判。
如果是在中原或南方判处流放1000里还好,顶多是到边境州府。可从安西府流放1000里,那绝对是最苦寒的边境前线。哪怕不用去做苦力,但能够在那里活下来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从粮商那里抄没的粮食被曹季礼放到平价粮中,这下每日发放的粮食可以多一些,至少能让老百姓从喝稀粥变成喝稠粥。
而曹季礼的新奏章也在半个月后出现在皇帝的御案前。
前几日,皇帝还对曹季礼在西北发出的求援奏折感到非常不满。他哪里不知道曹季礼是自己三儿子的得意门人,但他没有料到曹季礼的办事能力居然如此差。
本来皇帝是不打算插手儿子们之间的争斗,可他发现如果老三折了曹季礼就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之后,只能暗暗做好救援安西府的准备。
不过这些救援还没有安排下去,曹季礼居然在安西府逆风翻盘。重要的是,曹季礼不仅非常顺利地解决了粮荒问题,同时还给出了未来可以完满解决粮荒的官粮储备制度。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三种粮食作物。
“大伴,你吩咐人去调查下玉米、红薯和土豆这三种作物。”皇帝吩咐道。
“遵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立刻隐入阴影中。
过了一会,老太监又回来了,答道:“奴婢已经安排人去了。”
皇帝未置可否,而是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曹季礼居然说这都是那静安县主的功劳?”
老太监没有搭话,仿佛皇帝从来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皇帝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老货,难道没听到一些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