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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情况，远比戏文里更叫人觉不可思议。
想当年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九千义军对王莽号称的百万雄师，却因一颗天降陨石反败为胜，诸葛丞相想尽办法杀死司马父子，火烧上方谷却不料天降大雨。
今日这场雨不知道保护的是谁，还未等赵微君反应过来，便见到宫人匆匆将赵熠抬出来，死了几个禁军，赵熠也受伤了此刻奄奄一息。
“快！快去请御医——”
……
后宫的嫔妃和太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的冒着雨赶来，李玥妍如今月份已经大了，在宫人打伞下瞧见昏迷不醒的赵熠。
“圣上，圣上？您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娘娘，那陈长敬是个疯子！他是个疯子！”
李玥妍听不懂，看着赵微君等人从宫殿处出来忙问，“阿爰，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微君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只是安慰她，“别怕别怕，老天爷还不想让他现在死呢。”
赵熠被抬到了福宁殿，李玥妍和太后，赵嫽跟着进去了，御医匆匆赶到，忙被刘康推着进去。
柳于苓估计被吓的不轻，此刻还没有回过神来，抿着发白的唇独自站在落雨的屋檐下，眼角的泪痕未干。
湿漉漉的回廊上，蒸腾着土腥气伴着远处睿思殿烧焦的木炭味道，赵微君侧头看了一眼晏俍，几乎快小半年没见，此刻竟然多了些别扭的生疏，曾经她们那么亲密，自己愿意哄他高兴，看他抛弃廉耻取悦她，说过不少如今看来可笑的承诺。
头一次被卢少安作假的和离书尚且伤他不浅，如今那一份是她亲自写给他的，黔州路遥苦寒，刚见时就能感觉他是生过几场病的，可能现在还未好全。
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开口，显然晏俍也并未有想说话的意思，他走下去去看柳于苓，询问她的状况。
赵微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踮着脚看了两眼又玩弄了两下腰间的宫绦，伸出手在回廊的柱子上抠了两下柿漆，颇为不自在。
她眼睛直勾勾的，倏地对上转过身来的晏俍，赵微君一愣，尴尬地挤出一抹笑来，“呃……”
“一路辛苦了。”
说完赵微君又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啊？这是什么话啊？怎么这么别扭奇怪呢？
晏俍微微低头，廊檐上落下的雨水啪嗒打到帽翅一边，溅起小小水花，他声音很低，回了句，“不辛苦。”
外头没有人，赵微君还是清晰的听到了晏俍的声音，如同清凌凌的山涧清泉淌出，她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酸，想起了当日拉着他去瓦舍胡闹，他在纸上写下，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过她不喜欢外露情绪，转眼又收敛道，“我知道以你的才干肯定能回来的，以前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雨已经停了，廊檐上滴答滴答的往庭院里落水，晏俍没有直面她的目光，听到她的话喉结上下滚动一下，鼻音轻轻的，“嗯。”
赵微君这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他骂她两句或者冷嘲热讽也好啊，嗯是什么意思？默认她的道歉？
不是……
行吧，接受也挺好的。
反正她也累不到他了，日后他的前路还敞亮着呢，爵位没有了，自己只能给些金钱上的补偿了，送他两套宅子什么的，就当还情债了。
“未曾送王爷一程，实属抱歉。”
赵微君释然勾了勾唇，“跟你没关系，我爹知道你孝心，他记着呢。”
晏俍抬头看她，不自觉的已然靠近她几步，“我知道不该提起，只是……”
“无妨，你提起无妨。”
她总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有没有经过考虑，总是让他觉得她对他很特殊，可事实却相反。
晏俍抿了抿唇，“你对圣上……”
赵微君倒是直言不讳，“我想要他死，我想现在他不治身亡，死在床上。”
她以为如此的话语会吓到他，没想到他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现在不会。”
赵微君愣了一下，侧头看他，觉得他现在说话倒真是谜语人了，“你什么意思？我不敢杀他？”
他摇头，“你现在不会。”
赵微君盯着晏俍看了半晌，他睫毛长，此刻沾了些水汽有些湿润，存在感更强，估摸是清减了些面部轮廓更显。
“晏兰时，我倒真的想现在杀他，趁他虚弱的时候，最好的机会。”
“可惜，”她咬牙，“我做不到。”
北边打成那样，眼下国无君王，那得乱成什么样？赵微君不敢想象，她好恨好恨自己心里装着国家。
随后她又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他，“太懂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微微弯唇，没再说话。
殿内赵熠已经醒了，头一个就找李玥妍，见到李玥妍安然无恙才摸着她的头肚子道，“妍儿，妍儿，你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李玥妍点头，握着他没受伤的手，“臣妾会的，臣妾会的。”
看着李玥妍好好的，赵熠才猛烈的咳嗽几声，虽然有禁军护着可他到底知道自己或许伤到了根本，他才而立之年啊！
闭了闭眼，赵熠收敛住悲痛伤怀的情绪，“去，传朕的旨意。”
“叶诏麟贬到两浙，叫他去当个知府，同样他推举的那几个人一并贬谪，交由中书拟旨。”
“卢升恢复原先位置，叫他即刻启程赶往延安府，不得有误，晏，晏俍，知枢密院事，同何江共同处理北面，河西房事宜，叫，叫他们尽快拟出去将领名单。”
“还，还有，三司的官员给，给朕叫来。”
刘康忙不迭地出去传旨，赵微君看着他道，“去忙吧，要辛苦你了。”
晏俍点了点头，带着柳于苓离开了福宁殿，赵微君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才长舒一口气，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平息了一会儿。
……
——
ps，
阿爰：晏兰时，我真想杀了他balabala
晏哥（此刻内心）：她果然还记得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