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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一路县衙在何处,赵微君带着芸倩走到县衙击鼓,她敲了半晌没有见人出来,手都被鼓面震麻了,心里不禁腹诽汴京城的登闻鼓怎么那么好敲。
叶诏麟想告阿嫽官家就出来了,而这里的县令不知晓是在干什么,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露面。
反而是那几个衙役冷眼看笑话一般,对她们也毫不理会。
芸倩站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府衙,“郡主,怎么没有人啊?”
赵微君放下鼓锤,询问身边的衙役,衙役瞥她一眼,“等着,有人去通报老爷。”
嗨,她这暴脾气就忍不了了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微君只好在门口站着等,衙役又看她一眼,“下去等,不要站在门口影响衙门人员进出。”
赵微君看了看这门可罗雀的县衙,她是眼睛瞎了吗?何处有人进出呢?
憋着一口气赵微君不得不拉着芸倩站在门口等,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偏着时值正午,有阳光晒下来,找个阴凉的地儿又冷,对着太阳直射的地儿又晒,赵微君在心里已经把着狗官骂了一百零八遍了。
地方上不比京城,一般县太爷的府衙后头就是住所,既是百姓父母官,自然要时刻等着百姓的诉状,为百姓申冤。
虎儿沟隶属潇水县,县里的县令是流官制,也就是说三年期一满便会调任到别的地方,县令名叫张沣,鄞州人士,如今已是他到任的第二年了。
后院里修缮精致,假山连廊错落有致,张县令刚搂着两位美人儿躺下,听到有人进来通传自然是不愿意起身的。
“叫人等着。”
什么没有眼色的东西,大中午的叫县老爷升堂?
他低下头去闻小妾的脖颈处,像抽了鸦片一般,“好香好香,宝贝儿,你今日用的什么香啊?可否叫本老爷尝一口。”
那妾室面露娇色,雪白的肌肤裸露出一大片大,“老爷请吃。”
张沣在里头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个时辰过去,又有人在窗边唤他,“大人,上头今日有人来巡查,您该着准备准备了吧。”
他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偶然嗅到些风声,说是上头会有人来各地州县巡查,不过往日怎么办这回依旧怎么办便是了。
推开两个美人儿,张沣站起身来,丫鬟从门外进来侍候他穿衣净面,他便洗脸边吩咐,“记得要城中福来居空出今晚来,不许任何人进去,还有啊,到杏楼寻几个貌美女子,记得一定要干净一些的。”
“是,大人。”
那差役又试探着,“大人,外头还有人击鼓,等了您好久呢。”
张沣直骂晦气,这个节骨眼儿上又来给他寻什么事儿啊!他夺过丫鬟手中的腰带给自己勒住,官袍松宽,却也叫他撑了起来。
赵微君在门口等了快两个时辰,从正午的天到了日头都快没了,才听到有差役出来的声音,“你们家大人呢?”
差役直接赶人道,“大人今日不在府里,不理案子。”
“什么?怎么可能?他既然不在你不早些说?”
差役把脸一板,“大胆!小小女子竟然口出狂言,对官府不敬。”
芸倩拉着赵微君的衣袖,带着哭腔,“郡主,今日若是见不到县太爷,我们可去何处啊,万一叫那些虎儿沟的男人们寻到了可怎么是好啊!”
赵微君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别害怕。”
她走到那差役面前,亮出身份,“我乃宁安郡主,连你们县太爷都见不到吗?”
差役睁大了眼睛打量眼前的女子,虽是破衣烂衫,却有一种浑然的气势,普通小女子哪敢同官差这么叫板的。
“怎么,潇水县无人听说过睿王殿下?”
自然是不可能,除了官家那就是睿王了,差役见这女子有几分来头,便又匆匆跑进去禀报。
张县令一听,哈哈大笑几声,“我瞧着你在县衙当差也不是头一日了,怎得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了?她说她是郡主,我还说我是皇上呢!”
他一拱手,“睿王爷的女儿乃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怎肯到我们这样的穷乡僻壤来,你是叫猪油糊住了脑子吧。”
那差役拍了拍头认错,“是,是,小的有错,小的有错,小的这就去把那两个女子赶走。”
张沣挥手,“快去!”
没见到人却见到冷着脸出来的差役,“赶快走,再不走别怪我等赶你们。”
赵微君嗤笑一声,真是好人难遇,好官更像是从满地的沙子里都拣不出一粒干净的,“差役大哥,虎儿沟的人正在追我姐妹,那是个一直靠拐女孩子来维系的村子,你们不能不管啊。”
咬了咬牙,赵微君还是这样说了,她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得不求人家。
一听虎儿沟,差役眼神一变,“你们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芸倩慌忙点头,“是啊差大哥,救救我们吧。”
差役有些为难,却见张沣穿戴整齐的出来,瞧见门口的赵微君和芸倩,眉头紧皱,“你怎么做事的?啊!不是叫你把人弄走吗?”
赵微君拦住县令,“大人,我们是从虎儿沟逃出来的,那里的女人全是被拐子拐去的,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沣嫌恶的把赵微君推开,“你是什么东西?谁叫你碰本官衣裳的,本官管你从何处来的,现在本官没有心情理会你这种小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弄走!”
“是。”
差役得令,恶犬爪牙般的变本加厉,拖住芸倩就将人拉走,赵微君的胳膊也被扯的生疼,那狗官转身坐上小轿离开。
“不,不能,大人——您不能走。”
芸倩还要站起来去追,那差役却抽出腰间别的鞭子,赵微君看到立刻眼疾手快的攥住那差役的鞭子,手心立刻鞭打出一道红痕。
“赶紧滚!”
赵微君将芸倩扶起来,这里的官府简直是烂透了,她得另外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