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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
冒冒失失说完这句话后,赵微君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言了,不禁有些懊恼,匆匆从屏风后跑了出来,一直到钻进被窝里都在想自己方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分明是不想成婚的,说不定日后还会同他和离呢,不想了不想了,赵微君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头。
晏俍见赵微君跑出去,才缓缓地松开方才抓着衣服的手,说不上是怕失礼还是紧张,掌心攥的发红。
……
次日,晏俍从衙门归家,因迟了一个时辰,早饭又用的过早,故而腹中有些饥饿。
“李伯,郡主可在家?”
李伯点头,“在呢,就是郡主啊把灶房占了,不晓得做什么,现在还没有准备晚膳呢。”
晏俍有些好奇,抬步往后院走去,月见和飞霜两个小丫头蹲在外面,见他过来都站起身来行礼。
“郡主,你在做什么?”
灶房内,迟迟没有归家的宋厨娘搬了一把椅子竹椅坐在灶火旁扇着蒲扇,青梧立在另一边,猫儿悠哉悠哉的走着走着突然蹦上灶台。
“诶呀,你下来,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赵微君卷了一半袖子,小臂修长肌理分明,正在卖力的揉着什么。
晏俍过去一看,竟一时间没有分清楚哪个是小花猫了,“郡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微君用半截袖子擦了擦鼻子上沾上的面粉,“做鲜花饼啊,你喜欢吃吗?”
他看了看面盆里尚不成形的面团,“尚可。”
“只是,你怎么突然……”
她做什么事情全凭兴趣,揉面一半就觉得辛苦了,扭头看向宋厨娘,“宋大娘,接下来呢?”
宋厨娘是烹饪的高手却从未学过果子糕饼的做法,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指导,“嗯……郡主你先揉好面,再等上半个时辰。”
赵微君揉面揉的手都红了,掌心还痒痒的,面盆盖好后,晏俍从怀里把帕子拿出来,“郡主,擦一下。”
他伸着手等她来接,赵微君却把头蹭过去,在帕子上随意擦了擦,又觉得痒,才从他手中把帕子拿下来好好擦。
晏俍的手指尖触碰到她的鼻子,接着被蹭了蹭,像小猫一般拱两下又离开。
一直等赵微君把鲜花饼入锅去焙,晏俍还在等,直到李伯进来又出去,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才问青梧,“你们用晚膳了吗?”
月见,飞霜点头,“我们傍晚就买了吃,郡主时常这样,我等都习惯了。”
他又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宋厨娘,尺墨才反应过来,捂着嘴睁大眼睛,“啊,公子您还没用晚膳吧?”
自己倒是同她们吃过了。
晏俍看他一眼,尺墨赶紧从小角落站起来拍拍衣裳,“那小的去给公子买。”
“记得李伯。”
“好嘞——”
又过了半个时辰,晏俍好似闻到一股烧糊了的味道,宋厨娘垂死病中惊坐起,“啊呀呀,郡主,烧糊了!”
赵微君才匆匆跑过去,宋厨娘拉着她,“别别别,当心把手烫伤了,用这个拿。”
果不其然,锅里的饼干巴巴的并没有外头铺子里卖的那种颜色,底下黑黢黢的,明显是焦了。
“是火大了吗?”
她从锅中铲出来,晏俍从门外进来问,“郡主,怎么了?”
赵微君看着他,“你或许想尝一块吗?”
宋厨娘连连扇着扇子,“郡主,这烟大的,我先出去了啊。”
青梧,“郡主啊,我去看看沐浴的水热了没有。”
灶房内就剩下方才进来的晏俍。
他看了看那碟子“鲜花饼”和赵微君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泼她凉水,遂略微停顿从盘子里拿起一个来咬了一口。
“怎么样?可能它只是焦了,但是……”
话还没说完,赵微君就快吐了出来,她尝了一口,底下硬硬的,一咬在口中都碎成渣渣了。
“你别吃了,我怕药死你。”
晏俍皱了皱眉,“是焦了,若是不焦,便还好。”
刚刚眼神黯淡的赵微君立刻抬头,“真的吗?”
他认真点头,“嗯。”
事实证明,晏俍过早乐观了。
“晏大人,今日怎么来大理寺了?”
他叹口气,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也会“以权谋私”,“陈有望可是被关押此处?”
“陈有望?嘶——是啊。”
“给本官带路。”
衙役不知晓御史台的大人来此处为何,只因少卿大人交代过,御史台的两位大人来衙门寻人问话,他们都得配合。
陈有望是原先汴京城一家饼店的老板,生意那叫一个红红火火,只因淳王当日给陈记题了一块儿匾额,陈有望便到处打着淳王的招牌,私底下替淳王干了不少欺男霸女的恶事。
看到来人,陈有望心脏狠狠一跳,他能说的已经在大理寺都说了,真的吐不出什么来了。
“大人呐,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交代了——求大人开恩呐。”
狱卒躬身,“晏大人,您问,小的们在门外。”
晏俍颔首。
陈有望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晏俍,又想起大理寺前些日子给自己上的刑罚,“大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晏俍:“陈有望,你家鲜花饼的方子,能默吗?”
陈有望:“……?”
“大人,大人!我陈记虽然这些年是涨了几吊钱,可是小人从未在饼里做过什么手脚啊,大人——”
“写下来。”
“大人——”
不知晓晏大人问了什么,狱卒把人送走,陈有望还战战兢兢的,汗如雨下。
傍晚归家的路上,晏俍在史馆等着杜诃出来,杜诃笑眯眯的步履轻快,边从怀里拿边问,“这可是第一本儿,书铺还没正式卖呢,不过话说,你什么时候是我忠实读者了?”
晏俍从他手中拿过来,“我没空闲,是郡主喜欢。”
杜诃高兴了,“唉,古话说国家不幸诗家幸,老天戳瞎了你一只眼睛定然会送你一副拐杖。”
晏俍:“……”
这对吗?
“不过你对郡主真好,还操心郡主喜欢什么话本子,你平日不是最嫌这些玩物丧志了吗?还曾嫌我等搅乱文坛。”
晏俍接过来包好,“你还尚算不上文坛。”
杜诃气死了,跺跺脚,“谁说只能诗言志了?便不能叫人快乐快乐?”
他拍了拍手中的书,对他道,“你这都是假的,骗人而已。”
“谁说的!不允许你诋毁我的大作,我可是有郡主喜欢我的。”
晏俍瞥他一眼,杜诃意识到失言,轻轻打了打嘴,“郡主是喜欢我的书嘛,看你,这么小气。”
“并非,只是怕败郡主名声。”
杜诃突然被逗乐,“名声?宁安郡主还有多少名声?兰时,莫要对自己如此看低,就凭你今日专程去狱中一趟,郡主说不定就对你动心了呢。”
晏俍敛了敛神色,“你怎么知晓我去大理寺了?”
他摊了摊手,“不然呢?我今日去寻过你,御史台的人说你去了大理寺,我便跟去了大理寺,记录上你可只问了陈有望啊。”
“我问陈有望,只因为淳王。”
杜诃一副不信的模样,“是吗?前些日子你就说案子结清了,不过,前几日我遇到过尺墨好几次,说郡主天天在家中做鲜花饼,占着灶房都没空做饭了。”
晏俍哼笑了声,“大理寺不要你,真是可惜了。”
“不过,郡主鲜花饼做的如何?明日给我带两个尝尝?”
“想得美。”
杜诃屁颠颠跟上,“诶,你还说不是?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