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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吩咐完毕,笑意融融地朝杨隽道:“姓楚的,你可得记住了。 ≦爷家的,就是一条狗,也比你高贵,可不是你能打得的!”
杨隽恍然一笑。这程叙果然妄为,不独骄矜,还真把宋樵当做自己的狗。
张阳虽有意在讨好程叙,但见宋樵被杨隽一拳揍趴下,嘴上喊得厉害,却是心有戚戚。——同为初阶灵士,宋樵的修为指数还要比他高一点。
张阳不愿尽全力,人虽朝杨隽冲过去,脚下却慢了几分。
杨隽了然一笑,抬腿把脚边被自己一拳打得懵逼了的宋樵踢出去。“嘭”一声,正撞在张阳胸口。
杨隽冷笑。曾经张阳、宋樵二人对楚恪拳打脚踢,恣意侮辱,今日自己就要以牙还牙,让他们原样奉还!
张阳被宋樵当胸撞了个七荤八素,恶狠狠道:“滚开!”
宋樵头晕眼花,怒道:“小畜生,你骂谁!”
“你敢骂我?!”张阳怒道,心想:妈的,我给你当了肉垫子,你别不知好歹!他愤而揪住了宋樵衣襟。
哪知旁边宋樵身子一扭,竟伸手来掰他右手。
张阳既惊且怒,喝道:“你干什么?!”
宋樵满脸怒色,左手化掌为拳,朝他右臂砸落:“你个驴生的二串子,出门没带脑子!”
宋樵左手抓住张阳右臂,两个人即扭成一团。
杨隽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程叙面皮一紧,恨恨地盯着杨隽,上去朝张阳、宋樵一人踢了一脚:“不长眼的狗杂种,就知道窝里横!还不赶紧给爷爬起来!”
张阳、宋樵不敢啰嗦,打滚从地上爬起来。
程叙骂“不长眼的狗杂种”时,眼睛却是盯着杨隽。
他眼中的楚恪,也就是个无聊时拿来戏耍一番的玩意儿。楚恪若反抗,一时看个新鲜尚可,如果真敢有所忤逆,势必要狠狠教训一番。
杨隽揍宋樵、击张阳,程叙自觉大伤颜面,气怒不已。
世情原是如此。人若是养了一条狗,日日打它不敢或吠,一日忽地狂吠不休,且反咬主人,则主人必然将其视作大逆不道,心生怒气,恨不得立时打杀。
“给我往死里揍!”程叙指着杨隽气急败坏地大吼。
张阳、宋樵二人出了个大丑,心下难堪至极。二人欺凌楚恪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还从未遭遇过如此猛烈的反击。
张阳眼见程叙一脸不快,自己又被杨隽言语讥讽,怒气更盛,伸手就去抓他前襟。
楚恪平素武艺平平,又沉默少言。今日杨隽的表现与往日大为不同,张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站着这人已非往日任人欺凌的那个楚恪。
杨隽移魂不过几日,尚未和他人真正动过手。此时招架张阳,全凭身体涌现出的本能。
张阳右爪即到,杨隽手臂一抬,一掌将其攻势化解,而后闪电般反手一拍,手背“啪”一声打在张阳脸上。
“嗷!”张阳半边脸迅地肿了起来。
但他毕竟也是初阶修士,这点打还挨得住,只是愤怒异常。恰此时宋樵也已冲上前来,二人联手攻向杨隽。
杨隽应对张阳一人自是不在话下,但面对张、宋二人联手,缺乏实战经验的他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张阳歇斯底里,几乎是以不要命的打法猛攻过来,宋樵再从旁协助。拳脚将杨隽四面八方都笼罩起来。
杨隽刚才出手,已牵动胸口隐隐闷痛。见敌方来势汹汹,快步往后退出,但不出两步便觉背后一痛。
原来他身后不远处便是栏杆,这快步一退却径直撞到了栏杆上。
眼看张阳手指即将触到身前衣襟,而那五指成爪,来势又猛,一被抓到,定不会好受,自己却已背抵栏杆,退无可退。
杨隽连忙往地上一蹲,身形立矮,躲过了张阳一抓。
而这一蹲,眼前就是张阳疾奔的双腿。杨隽双手伸出,直击张阳小腿胫骨。阴差阳错中,拇指正好按在张阳阴陵泉穴上。
此穴属太阴脾经,前方有大隐静脉、膝最上动脉,深层又有胫后动、静脉。杨隽因缺乏打斗经验,又见张阳刚才打法迅猛,不欲使他脱身之后还有再袭之力,手上便用上了十分的劲道,这一击的确非同小可。
张阳乍然吃痛,血脉又受阻滞,双腿登时一麻,脚下便迈不动步。但其上半身去势未减,带动身体前倾,膝盖一弯,整个人朝着杨隽砸了下来。
杨隽刚才只想阻止张阳打到自己,却万万没料到自己会按中张阳阴陵泉穴,也全没想到阻止了张阳一击之后又待怎样。此时见张阳兜头砸下,便就地一滚,方险之又险地避过。
他这滚地的姿势十分狼狈,引得程叙哈哈大笑:“好你个钻地的地爬子,爪子不赖嘛!”
地爬子即是鼹鼠,生就两只利爪,善于掘土,昂州称之为地爬子。杨隽双手袭击张阳,又顺势一滚,程叙便叫他地爬子。
杨隽在地上滚了一圈,撑着小臂正要起身,忽觉背后疾风袭来,正要翻身而起,后心却重重地挨了一脚,咚地撞回了甲板上。
胸腔受这一撞,杨隽不由咧嘴,倒抽一口冷气,心中直骂娘。
背后偷袭他的人却是程叙。程叙虽逗猫走狗不着调,但确实天赋出众,修为指数比张阳、宋樵二人都高,已达22点。
杨隽仓促之下,自然没能躲开他这一下偷袭。
程叙将杨隽踩趴,得意道:“宋樵,给爷把这刨地的耗子吊起来!”
其实便没有程叙这话,宋樵也要去拿杨隽。他刚才在杨隽手中吃了亏,正伺机而动。此时杨隽身在船板上,尚未起身,正是个好时机。
杨隽心道不好,忽觉腿上一紧,而后一股力道瞬间将他向上拉扯。
他手下是光溜溜的甲板,没有丝毫着力之处。暗叹自己手指虽然强劲,却难抵铁刀木之坚,无法抠住光滑的甲板。眼看着手臂就要离地,不由叹一声呜呼哀哉!
宋樵伸手捉住杨隽脚腕,倒提起来。
他比杨隽高出不少,双手高举,杨隽被倒挂着,手指只能勉强触到甲板。
双足朝上头朝下,气血涌进颅内,杨隽顿觉头昏脑涨,胸口闷痛之感更加强烈,不自觉“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程叙却是瞧得直乐,拊掌大笑,对宋樵道:“把这地爬子挂到船头去,让他好好吹吹风,瞧瞧这壮阔无边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