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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习习,花香宜人,夫妻两人君子池呆了半天,直到晌午时分,锦春锦秋领着春草几个寻来,这才回到兰亭居吃午饭。
吃罢午饭,呆清爽无比屋里,苏玉妍顿时觉出嫁入富贵之家好处来。沈珂见她神情懒懒,还道是先前君子池说那些话让她上了心,遣了锦春春草她们出去,说是要歇午觉。
他这一说,苏玉妍倒还真觉出疲乏来。她此前就有睡午觉良好习惯,加上昨夜沈珂折腾了三次,让她全身乏力,就不由得打了个呵欠,顺水推舟地脱了衣上了床。
沈珂想是知她疲乏,并没有上前打扰,就窗前太师椅上坐了,随手取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苏玉妍躺床上,一时却难以成眠。
她总觉得,这样清闲沈珂,有些不太真实了。
不过,她又是个凡事不喜欢搁心里琢磨人,想到定远侯与沈玮良苦用心,她只暗暗苦笑了两声,便慢慢睡着了。这一睡,便近一个时辰。醒来时,沈珂已不房里,夕阳余晖洒进屋内,斑驳光影映窗边黄花梨木上,令她有一瞬间失神。
春草听到动静,从外间进来替她梳头,笑道,“爷先前走时,您尚未醒来,他说今晚有些应酬,可能回来得晚些,就不用等他吃饭了。”
苏玉妍轻轻“嗯”了一声,这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春草笑道,“申时三刻了。”
因沈珂婚前行踪不定,多数时间都是外面吃饭,所以就没有与思定堂一起吃饭习惯,婚后沈珂没有提及这事。也不知是顾不上还是没想到,或是索性不提,总之,苏玉妍觉得不跟长辈们一起吃饭是件好事,省得大家都拘谨。因此这几天下来,宋氏那边没有传出什么话来,饭食便都端进兰亭居吃了。
“那就让方妈妈做碗消暑汤吧!不用准备爷饭了。”苏玉妍沉吟了片刻,说道。平日里,晚饭大都是酉时两刻时候就吃了,既然沈珂不回来吃饭。她不挑剔,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春草答应着去了。
苏玉妍望着窗外一点点沉下去夕阳,不禁有些怔仲起来。从以前那样繁忙一下子变得如此清闲。她倒觉得有些不习惯了。眼下这样优渥生活,难道就是她经历了挫折与苦难之后得到回报么?
锦绣轩依旧经营,却已不她苏玉妍名下,她便是想重操旧业,以她现堂堂定远侯嫡长孙媳身份。怕也是不能名正言顺地管理锦绣轩了。
不多时,春草与双珠端了饭菜进来。方妈妈手艺很好,人品也不错,早从春草那里了解了苏玉妍喜好,做都是她平日里爱吃清淡小菜。
苏玉妍慢条斯理地吃了晚饭,看着天色尚早。想起君子池那满池娇艳荷花,便带了春草双珠去君子池。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满池粉白荷花上。为其渡上了一层淡淡金黄光晕,池间笼罩着一层薄薄雾蔼,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富丽和虚幻,苏玉妍看着看着,不禁呆了。
人间仙境。说就是这样情形吧!
渐渐地,月牙升上树梢。淡淡月光洒君子池里,伴着清凉晚风,夜凉如水,比起屋里冰块所营造凉意又是另一番惬意。苏玉妍看着,不禁想起前世与朋友去湖南一个小城看那里荷塘月色情形,朋友那欢愉笑容似乎就眼前,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遥远得飘渺无踪,一时间,她不由得怔那里。
春草与双珠见她看得入神,虽看夜色深沉,却也不好出言打扰。
直到感觉到发间有微凉湿意,苏玉妍才惊觉,抬头看时,月上中天,一轮银盘挂当空,皎洁月光洒亭台楼阁上,显得静谧而安详。
“回去吧!”苏玉妍也没有责怪春草和双珠没有提醒她,慢慢站起身来,跺了跺有些麻木双脚,“幸好月色清朗,不然还看不清路了。”
双珠却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拿出一盏八角纱灯,掏出火折子把灯笼点燃了,笑道,“有备无患,临危不乱。”说得很是压韵。
春草却嗔道,“这府里哪有什么危难?”还要唠唠叨叨说双珠,苏玉妍已笑道,“双珠说得不错,便是没有危难,也要有备无患才是。”说着便往兰亭居而去。
此时,整个定远侯府已是一片安宁。唯有兰亭居尚有灯火,走至近前,院门却已紧闭,春草秀眉一皱,连忙上前推门,好院门只是虚掩,一推即开。
苏玉妍跟春草身后进门,抬眼就见上房灯火通明,心知沈珂此时定未入睡,不由得加了脚步。
未及进屋,便听屋里传来一串银铃般笑声。
苏玉妍脚步微微一滞,听出是锦秋声音,顿时生出几分莫名恼意,脚下便不再停,径直迈步进屋。
屋里红烛摇曳,正中摆了一张桌案,上面满满一桌佳肴,沈珂坐上首,锦秋站他左侧,正把盏劝酒,抬头看见苏玉妍进来,脸上柔情蜜意来不及收去,顿时僵那里。
沈珂也看见了苏玉妍,连连向她招手,笑道,“又来了一位美人!来,来,坐到我身边来!”
苏玉妍忍着满腹怒火,抬眸看着满面通红沈珂,默默上前,他身边坐下,这才冷冷向锦秋说道,“太医不是嘱咐爷现还不能喝酒么?”
锦秋瞟了沈珂一眼,将手里酒壶放桌上,喃喃说道,“奴婢也这么说,可爷他……他非要喝……”
“是么?”苏玉妍扫了一眼桌上残羹,见只略略动了几样,再看锦秋刚才放桌上酒壶,却是西洋玻璃做,形似于现代盛装红酒瓶子,里面琥珀色液体只剩下一半,房间里并没有什么酒味,想来这酒也类似于葡萄酒,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随即加重了语气,“你既知道他不能喝,便应该派人知会我一声,不该就这么由着他性来才是。”
锦秋微垂眼睑,音如蚊呐,“是,奴婢知错了。”
“你跟爷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吧?”苏玉妍抬眸看了她一眼。
锦秋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说,“奴婢跟着爷,已经整整十年。”
“那也是府里老人了。”苏玉妍淡淡说道,“府里规矩,只怕你比我都要熟悉得多了。”
锦秋依旧垂着头,“奴婢知错了,还请少夫人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府里规矩你熟悉,你自己去领罚吧!”说完,苏玉妍也不看她,只盯着沈珂那通红脸,“沈大爷,你喝醉了!”
沈珂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我没醉,凭我海量,区区半瓶葡萄酒又怎么能醉得倒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拉她手。
苏玉妍“啪”地一声打掉他抚上她胳膊手,脸上已现薄怒,“来人,把这桌子撤了!”沈珂出去时还是好端端,她不过去看了一会儿荷花,回来得稍微晚一些,他就胡闹成这样,难道是外头遇上了什么难事?抑或是原形毕露?
春草与双珠两个赶紧招呼仆妇们把残席撤下,一边又叫人去打热火来让沈珂洗澡。
正忙乱中,锦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看到屋里情形,暗叫不好,连忙上前帮忙。
苏玉妍虽然恼怒,却也强忍着没有冲沈珂发作,只冷眼看着春草双珠和锦春几人架着沈珂去了浴房,想着婚前沈珂都是由锦春和锦秋两人侍候,又想到刚才锦秋那副梨花带雨娇俏模样,觉心头无名火蹭蹭直往上冒,当下便大步进了浴房。
春草与双珠都是未出阁女子,将沈珂架入浴房后就出来了,锦春却是侍候惯了,自然而然地替他起衣来,才为他脱下上衣,露出精壮胸膛,苏玉妍就大步进来了,锦春微微一滞,旋即脸上一红,低声说道,“少夫人亲自来替爷洗吗?”
“嗯。你出去吧!”苏玉妍扫了她一眼。
锦春目光沈珂那似睁非睁眼睛上瞟过,便逃也似地大步出去。
苏玉妍上前,蹲下身去,望着沈珂,轻声说道,“你是跟我演戏么?”
沈珂睁开双眼,微微一笑,“我是旧疾复发,并不是跟你演戏。”说罢,伸手将苏玉妍往他怀里一带,苏玉妍猝不及防,顿时和身扑进他怀里。
他身上满是淡淡葡萄酒香,加上浴房里玫瑰精油香味,将苏玉妍心中恼意冲淡了几分,旋即用力挣扎,想要挣出了怀抱,“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沈珂嘴就封住了她口唇,她只能徒劳地发出“呜呜呜”声响,用力挣扎,却始终挣不出他怀抱。
良久,沈珂唇才慢慢离开。
她深吸了口气,用力挣出他怀抱,冷声问道,“沈珂,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你刚才冲锦秋发火样子,真好看。”
苏玉妍心里一动,口气便缓和了几分,“你是故意引我冲锦秋发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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