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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达Z城的时候已经半夜了,秦凉打上了高铁就一直睡,江南抱着他。 这时的冷气开的还是很足,江南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
就知道小孩子撑不了多久,到这个时间秦凉早该休息了。
可是遇上她这么一个疯妈……江南越发觉得自己可真是疯了。抱着秦凉的那双手都微微的抖起来。不知道自己这样没头没脑的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渐渐有些后悔了,思考着要不要一下高铁再买张返程票连夜跑回去。
如若真是这样,那么她可真是疯透了。
而且还是带着孩子一起疯,秦凉被她这么来来回回的一折腾肯定会很上火。
最后还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下车之前把秦凉叫醒:“秦凉乖,我们要下车了,清醒一下,回家再睡。”
秦凉揉了两下眼睛,转首看窗外,朦胧胧的一片黑,即便有光也显得幽远又辽阔。
他清醒的很快,不似一般的小孩子被迫叫醒之后又哭又闹,只是情绪不高,不怎么爱说话。半晌才问她:“为什么匆匆忙忙的回来?”
不相信是秦秋彦要出差,忽然想他难耐。他自己的爸爸他了解,连他都不会做这么没头没脑的事,秦秋彦又怎么会。至于公司需要她,那就更不可能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要多紧要的事非得连夜赶回去,江南不过就是法务部的一个小职员,说得不好听一点儿,可有可无。
江南啧啧叹:“鬼灵精,孙青阿姨的官司输了,心理不痛快。不想在家里呆着,出来走一走,正好带你见见你爸爸,难道你不高兴?”
秦凉面无表情的感叹:“什么时候你才能成熟一点儿呢。”
两人从车站打车去秦秋彦的别墅。
那个时间真的不早了,即便秦秋彦晚上有工作的习惯,到那个时间也该休息了。
最后被门铃声响醒,挖起来去开门。
一身闲适的浅色家居服,不打领带,不西装革履,夜半三更出门见客仍旧衣冠楚楚,慵懒的眯着眸子看向来人。精神一点儿,挑了挑眉,慢条斯理:“梦游呢?”
秦凉耷拉着脑袋无可奈何的站在一边,真不想跟江南一块疯,严重诋毁了他的智商。
打了一个哈欠:“爸爸,你问他吧,我上楼去睡了。”
江南被秦秋彦这样一问,才真真的感觉自己实在太莫名其妙了。跟一盆冷水兜头灌下来,清醒不少。早该想到这一刻无言以对了,还真不如下了高铁就直接返回去。虽然很神精,但至少不用站在这里出糗。哑口无言,觉得快要囧死了,真想找个地缝铅进去。
一把拉住秦凉,不让他上楼去睡,留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脑子发热,胡乱诌:“有方便面吗?我和秦凉饿坏了,想吃东西。”
秦秋彦闲闲的操起手臂,嘴角钩着一个浅浅的弧度,要笑不笑的飘飘说:“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大半夜的赶来,就是想找我要一包泡面吃?S城闹饥荒,没有东西吃了?”他抬腕看时间,复而闲闲道:“你们出发的那个点该没有航班吧?坐什么来的?这样煞费苦心的来我家吃面,不给你们煮,我都觉得愧疚。”
江南当即开始冷汗泠泠。
秦凉只变得更加无奈,就知道她那些本事不足以应对。看吧,变得多尴尬。这样的烂借口,不被秦秋彦一下拆穿才怪。
面不改色的抬起头:“爸爸,不是她的事。是我突然很想你了,非让她带我回来一趟。现在看到你了,我觉得很安心,可以回房间去睡了。”
侧首看了江南一眼,那意思明显在问:现在可以了吧?还不放手?
江南放开他,干笑一嗓:“是啊,秦凉他想你了……”
等秦凉闪身进到屋内,直奔楼上去。
秦秋彦目色一深,定定的看着她,轻轻问:“你不想我?”
江南怔了下,马上否认:“我当然不想,我怎么会想……”
秦秋彦一伸手,已经把人带到怀里来,微微用力,手臂似要将她的腰拦断了。
觉得是意外的惊喜,这种好事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他正很想她,想得难耐,她便像赤足而来的仙子一样敲门而入。要让他怎么感激老天的眷顾?
只是别在他面前耍花枪,就她那点儿修为再历练多少年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告诉她:“你就是想我了,你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你或许跟我想你一样想我,别说是秦凉想我,这样的理由我怎么可能会信。不要看他年纪小,可不像你这么没头没脑。而且,你见过哪家的儿子想老子,见到面打个哈欠却一心只想着睡觉的?”
明摆着就是在说谎么。
江南真是无话可说了,被他揽在怀里,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连带他的,也跳的十分猛烈,隔着衣料撞击着她。之前一直形色匆匆,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这一刻莫名安心起来,很安心。不知道来Z城要干什么,马不停蹄的就来了,那样有病。原来,是来寻找一种叫做安心的东西。
仿佛是找到了,竟死心塌地的安心起来。
被他抱了好一会儿没吭声,最后抬起头:“我是真的很想吃面。”
晚饭跟许涛一起吃的,其实没吃什么东西。心情不好,哪里有什么胃口。许涛一直喝酒,她就一直灌水,聊起这个社会的壁垒和无奈,就那样忍不住的心生感慨。
此刻别说她想吃面,就算想吃龙肉,秦秋彦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她找来。
拉着她进来,让她等在沙发上休息。去厨房帮她煮面。
没有开最亮的那盏灯,只头顶一盏薄弱的,散着晕黄的光,跟太阳西沉时的日影一般,很温暖。
江南脱了鞋子赤脚缩在沙发上面,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只这份气息就让她的心里异常宁静。
脑袋枕在抱枕上,软软的,就跟枕在云梢,盯着厨房看了一会儿,就很想睡了。
秦秋彦端着面出来,把她抱起来。
“不是饿了,怎么又要睡,来,吃了面再睡。”
江南被他揽在臂弯里,朦胧着一双眼:“不吃了,我就在这里睡吧。”
本来有她的房间,之前的一间客房。后来她当了这里的房客,那间房间就被整理出来做了她的卧室。可是这一刻不想动弹,更懒着上去,就想在这里将就。其实秦秋彦家的沙发很大,睡在上面软绵绵的,也很舒服。
秦秋彦苦笑:“不行,少吃一点儿,就算你不饿,孩子也要吃。”
江南蓦地睁开眼,经他一提醒,又想起肚子里那团肉了。
怎么办?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他们这到底算什么?
从秦秋彦怀里退出来,再看他竟有几分别扭。也很尴尬,一想到这个孩子,就会下意识去想他是怎么来的,他们之前到底做过什么……
连耳根都红了,不敢抬头看他。
秦秋彦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一双眼:“怎么了?”
江南咬了一下唇齿,想了想,还是问出来:“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谈恋爱么?”
秦秋彦眯起眼,抿了下唇角:“这样说多矫情,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们是老夫老妻了,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想跟我谈恋爱么?”
江南生起抱头的*,只觉得多么要命。真是不该来,简直自寻死路。
秦秋彦笑了声:“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跟我还会害羞么?”他嗓音一轻,哑声道:“我是你男人。”
江南不想跟他持续的讨论这个话题了,端起碗埋下头吃面。不论他再说什么,她都不搭腔,专心吃面。
秦秋彦坐在一旁看着,提醒她;“多吃点儿,一会儿有很耗费体力的事要做。”
江南一口面没咽利索,狼狈的呛住了,剧烈的咳起来。
面红耳赤的虚指他:“秦秋彦,你无耻。”
秦秋彦翩翩然的笑起来:“我这个优点你不是早就知道。”
江南无话可说。
面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秦秋彦夺过她手里的碗直接放到一边,没说拿到厨房去洗。过来抱起她,低低说:“时间不早了,去洗澡,我帮你。”
江南推搡他:“秦秋彦,你放开,我自己能洗。”
秦秋彦跟她做了个噤声的表情,示意她小点儿声。
“你想把秦凉吵起来么?让他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他才那么小,这样的教育是不是不太适合他?”
秦秋彦总是如此,再下流无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冠冕堂皇又漫不经心的。
江南明知道逃不过,她不是贞洁烈女,一生也不过就有这么一个男人,对他并不是不渴求。不得不承认,秦秋彦是个全身上下都极俱魅惑力的男人,她想,即便不是她的丈夫,若他有意蛊惑,她怕是无法避免,也会沉沦其中。
这个男人的气息她真是喜欢,就算找个一夜情,也实在不讨厌。
秦秋彦不会放过她,在浴室里就要了她一次。
把她推到墙面上,瓷砖冷硬,冰冷刺骨,偏偏他的胸膛灼热,是激情不已的冰火两重天。
他占有她,却并不狠戾,到了这个时候不能不考虑孩子。秦秋彦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秦凉是第一胎,什么都不懂。情绪上来的时候把持不住,几次险些弄伤她,看到丝丝的血红,吓得惊喘连连,好一阵子都不敢碰她。
现在不会了,他懂得怎么样既能给她想要的快感又不至于伤害到她和孩子。
一番激烈的纠缠下来,整个浴室氤氲着朦胧水汽。
江南大半夜没睡,白天又为孙青的审判提心吊胆。前些天也不是太平日子,各种各样的事接连不停,想休息好,可想而知的难。
所以很累,攀着他。眼皮睁不开了,奄奄的说:“好累,想睡觉……”
秦秋彦抱起她回卧室。直接将空调关闭,用大毛巾将她擦干,放到被子里。
江南任由他去折腾,昏昏沉沉的感觉是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是在他的嘶咬中醒过来。真的是嘶咬,他用牙齿磨砺她的肌肤,几乎是每一寸。像是一匹戾狼在膜拜垂涎以久的食物,血腥的诱惑。
江南在黑暗中红了脸,伸手下去抚着他松软的头发,轻嚷:“那里不行。”
他提身上来,暗光中眼眸明亮,声音中有浅薄的笑意,也是沙沙的,像是轻风撩起落叶,又是那个半含秋水的绚丽模样。
江南双手捧起他的脸,就听他说;“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可以?”
江南没有话说。
秦秋彦将脑袋沉下来,下巴垫到她纤细的锁骨上。
提醒她:“我是你老公,是你孩子的爸爸。不是你一夜情的男人,你跟以前一样,一直都是我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江南只是感觉窘迫。要知道,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这些年她空窗,没有人跟她这样亲近过。即便是四年后,他们再做这样的事,也没有哪一次是两个人都在意识清明的情况下,两情相悦细腻又完整的来做这件事。
她给的机会有限,他的时间也有限,哪能跟她说这些闺房私话。有些乐趣自是不能享,所以在江南看来,有些东西已经很陌生了。他再像几年前那样,她倒觉得跟初时一样。
想到那个时候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灼着的盯着她,细长的眼眸轻眯,看她在他的动作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江南羞涩的快要疯掉了,那之前总要逼着他把床头灯都要关掉。
更别说跟他一起洗澡,这种尴尬的事……
都是后来慢慢导正过来的,接受他,渐渐知道夫妻同体,他们是一体的,没什么好羞涩。
可是,过去太久了,很多熟悉的东西陌生起来,她又不能像当时那么顺理成章了。
秦秋彦继续说:“我知道四年多时间没碰过你,有些东西让你觉得陌生起来。宝贝,还是要试着转变心态,要像以前一样。其实一切都没有变,我还是你的,而你也只能是我的。我们以后自然要过夫妻的生活,所以,你不能把我当成路人甲一样的防备。我心里怎么可能好受得了?嗯?”
江南点点头,她试着回到曾经。
秦秋彦很高兴,亲了亲她的嘴巴,小孩子一样的赞扬她;“乖。”
他又总是那么邪恶,附到她的耳畔轻咬她,酥酥麻麻的快感传上来,跟过电一样,江南不觉然的打了一个颤。
听他哑着嗓音说:“你咬咬我试一试。”
江南脸上快要燃起火。
嗔了句:“我不要……”
秦秋彦就在被中拉了拉她,仍旧温温的蛊惑:“乖,就一次。出来了就让你睡觉。”
晚上闹了太长时间,早上必然要起不来床。
就连秦秋彦这种生物钟规律,鲜少睡过头的年千老妖都睡过头了。
怀里温香软玉,贪恋得不想起身。
秦凉早早洗漱好下楼,料想之外的,餐桌上空空如也。厨房里没有人,客厅也没有。
有点儿不敢相信是秦秋彦睡过头了,没给他做早餐,也实在不是秦秋彦的风格。上楼的时候,秦凉还在想,莫不是起来去跑步了?或者去了健身房,这对于秦秋彦来说倒还是极有可能的事。
敲了两下门没人响应,以为真的不在房间,推开想要确认一下。
看到一幅令他目瞪口呆的盛景,床上一对赤身男女,虽然盖着一条被子,只露一块洁白如玉的肩膀。秦凉又不傻,简单一剖析就能想象出两个人绝对是光着的。
而且他认出来了,男的是他爸爸秦秋彦,女的就是江南。
秦凉的心瞬间冷透了,有种遭遇背叛的强烈痛感。脑海中一时间周旋出几个不切实际又狗血的词汇,luan伦?地下情?狼狈为奸?
小拳头捏的越发紧,很少会掉眼泪的人,这一刻却想哭了。该死的江南,之前才说要让他养活她一辈子的,他也再三保证了他不会嫌弃她,不会嫌她老,也不会嫌她丑,他那样是怎样坚忍不拔的决心啊。她却背叛他,转首和他爸爸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秦秋彦听到了,迷离的睁开一双桃花眼,半抬起身体,就看到秦凉站到卧室门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忽然一阵偏头疼,俊眉蹙了下。告诉秦凉:“你先到客厅里等我,爸爸要跟你聊一聊。”
秦凉还是有些恶狠狠的看他,然后一甩门出去了。也实在不想盯着这让人心堵的一幕不放,他的心啊,都要碎了。
直接泪奔地出了门。
秦秋彦马上摸上江南的身体,看她哪里没有盖严实裸露出来了。
江南醒来,含糊不清的问他:“你干什么?”
“秦凉刚进来了,看到你露了没有,怎么能让其他人看去。”
儿子也是男人,即便是她生出来的,也不行。
嘟囔了声:“以后洗澡的时候注意点儿,不能陪着秦凉一起,他不是小孩子了。”
江南蓦然睁大眼睛,本来浓重的困意一扫而光,惊慌的坐起身。
“你说什么?秦凉看到我们在一起了?”江南要哭了,这可怎么办?要怎么跟他解释。一时间慌了神,束手无策。就像两个人睡在一起,是什么千夫所指的坏事,要被人戳脊梁骨一样了。
秦秋彦倒不觉得有什么,慢悠悠的爬起来去洗澡。
只说:“看到了也好,早该跟他说事情的真相了,总不能让他一直蒙在鼓里。”
江南痛苦的将脸埋进掌心里:“丢死人了。”
秦秋彦似笑非笑:“有什么丢人的?我们是合法夫妻,又不是偷渡来的。秦凉他会理解的。”但不保证之前他不会别扭一下下。
江南拿起手边的枕头狠狠的朝他丢过去。
“秦秋彦,都怨你。你去跟秦凉解释吧,我不见人了。”
秦秋彦就倾身过来亲她;“不想见人就睡吧,什么时候肚子饿了,再爬起来。儿子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秦凉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秦秋彦才一身清爽的从楼上下来。能看出他心情很好,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是秦凉以前在秦秋彦的身上不曾看到过的。
都知道秦秋彦生性冷峻,周身淡淡的阴霾弥漫,想靠近他的人很多,可是真敢靠近他的却没有几个。
所以这些年秦秋彦一直都是秦凉自己的。可是,秦凉觉得他现在改变了,似乎要完全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的。
江南明明没有一起跟下来,秦凉却像在秦秋彦的眼瞳中看到她的影子,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他们是一体的。
心里顿时酸溜溜的,再度不痛快起来。那滋味就跟仰首灌下一坛子陈年老醋,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会睡到一张床上去。他不相信秦秋彦看不出他的心思,知道他是喜欢江南的,他就没有看不穿他的时候,却明知道还这样做……
秦秋彦看着秦凉冷冰冰的一张小脸,心底里有些想要发笑,不敢笑出来,否则接下来的话没办法谈下去,秦凉就得彻底恼怒了。
又觉得很无奈,自己的儿子眼见因为一个女人跟他生起闷气,而那个女人还是他的妈妈。
秦凉一等他下来,直接张口说;“爸爸,我对你很失望,你不是说心里是想着妈妈的吗?你既然只想着她,为什么还要跟江南睡在一起?你明知道……”
他不说话了,小嘴抿得紧紧的。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秦秋彦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明知故问:“我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江南啊……秦凉在心里补句子。怒冲冲的看着他,就不信他不知道。
秦秋彦坐下后淡淡说:“我知道你喜欢江南。”看秦凉一阵错愕,接着说:“你喜欢她没有错,我也觉得你该是喜欢她的,所以才让她来照顾你,因为那是一种天性。但跟我喜欢她定然是不同的,我对她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既然话题已经扯到这上面来了,秦凉不防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她也是那样的喜欢,怎么就跟你不一样了?而且江南说过了,她也是喜欢我的。她愿意让我照顾她一辈子,只要我不嫌弃她……”秦凉迟疑了下,又说:“而且我问过她,她亲口说不在乎年纪,男人可以比她小。”
那样一来,他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他一直笃定江南会跟他在一起的,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决意要和一个笨女人生活一辈子。
秦秋彦挑了挑眉:“她是不在乎男人比女人小,因为爸爸就比她小。而你当然也得照顾她一辈子,不仅如此,等我老了,你同样要照顾我,爸爸的一辈子也算在你的头上。”
秦凉一口咬定:“那不一样。”
“那有什么不一样?”
“我跟你是亲情的血缘关系,而我跟江南不是。”
秦秋彦转过来,端端的看着他,眯了下眸子,缓缓说:“你跟她一样是亲情的血缘关系,无法割舍。因为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江南她是你的妈妈。”
秦凉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秋彦,觉得他一定是在跟他讲笑话。摇了摇头,他可不是小傻子,才不会相信这样荒唐的话。
可是秦秋彦一点儿玩味的表情都没有,很是认真严肃的望着他。
一再告诉他:“爸爸没有骗你,江南的确是你的妈妈。是她生下的你,否则爸爸不会随便的跟一个女人睡在一起,更不会随便的把你交给别人带到异地去。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妈妈,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妈妈是怎么样的吗?江南她就是你妈妈。只是爸爸当年不小心把她弄丢了,现在又重新找回来了。等到你再大一大,就会明白那些曲折。”
他知道秦凉是个聪明的孩子,即便现在不肯相信,最后总能想得通透。
其实秦凉此刻便隐隐有些眉目,所以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秦秋彦的话虽然荒唐,却有那么一点儿真。他的确不会随便的和女人睡觉,也不会将他放心的交给别人,哪怕那个女人是钟笑,这些年秦秋彦也一次没允她将他带到别处去。
他不得不说,江南在秦秋彦这里实在有太多特别的地方了。这样严肃的人既肯宠溺她,又肯迁就她。即便江南笨得像头猪,闯了他都觉是气火攻气的祸,秦秋彦蹙一下眉毛,就决定原凉她。耐性出奇的好,秦凉本来早就看出来了。
有时也会觉得,江南在他们这里似乎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这个女人是享有特权的,就因为她看不出,他还特意说给她听过。
这一刻反倒变得他迷惑不清起来,非要从头想一想,想清楚江南做的那些蠢事,再想秦秋彦是怎么没有下限包容她的。才发现,他是真的爱她的。
即便他是他的孩子,却不敢说得到的宠爱能跟江南平分秋色。在秦凉的印象中,秦秋彦从来没对一个女人这样过。
想一想,钟笑比江南差在哪里?漂亮,会做家务,厨艺没的说,对他们父子两个也是很好。可是秦秋彦不喜欢她,相处再久,仍旧冷颜相对,连笑一笑都很不愿。就那么长年累月面无表情,否则钟笑不会咬牙切齿的逢人就说,秦秋彦长了张面瘫脸。
那些家里不允钟笑做的,江南几乎全都做过。最后不仅没将她扫地出门,秦秋彦还会低下姿态亲手帮她整理。
再严苛不过就是让她面面壁,或者勒令她多长时间不许吃零食,其他硬性的惩处措施就都没有了。这对一个大人算什么惩罚?就算不是惩罚,江南瞅着一个地方也能发很久的呆,不吃东西也可以,别说是零食,对她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而至于这些也不是真的严格执行,只要江南想赖皮,秦秋彦绝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别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有这种含糊其辞的时候。
秦凉觉得,他真是太傻了,怎么到现在才想明白。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定然是聪明漂亮,又有才气的女人,否则不会生下这样的他,更不会被秦秋彦看上。
以前跟江南一起玩,被她气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感慨,幸好这不是他的妈妈……却原来这就是他的妈妈。
是江南把他带到这人世界上来的。
秦秋彦进来的时候,发现江南没有睡,坐在床上既精神又忐忑。
一听到开门声,马上侧首看过去,问他:“秦凉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生气?”
她有些不敢问,问他是不是秦凉死活都不认她这个妈妈。
一定不会认她,秦凉只怕要嫌弃死她了。做朋友还勉强可以,做母子他一定无法接受。在秦凉的概念里,他的妈妈要是个很优秀完美的女人。而她跟他的那个标准简直相差甚远,秦凉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妈妈。
秦秋彦过来抱住她:“又胡思乱想什么东西了是不是?吃惊肯定是有的,这些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死是活,又对你有其他的情愫,知道真相肯定很惊讶。不过我相信秦凉很快就会想明白了,而且他会很喜欢你。他本来就喜欢你,以为是另类的喜欢,其实不是,是因为你是他的妈妈。”
江南有些期待秦凉张口叫她一声“妈妈”,她想,她一定会高兴的飞起来。
还是不敢相信,问他:“真的吗?秦凉知道我是他妈妈以后,还会喜欢我?他不希望有个像我这么笨的妈妈……”
秦秋彦忍不住刮她的鼻子。
“当然,怎么会不喜欢。小孩子都会喜欢妈妈,这是天性。何况是秦凉这么懂事的孩子。他虽然一直不问我,其实我知道,他对妈妈很好奇,不仅想知道她是什么样子,更想找到她。哪有孩子不想跟妈妈在一起的?秦凉再怎么不同,也是个孩子。”
沉吟了一下:“就是你不听话,以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哪有一点儿当妈的样子,只怕秦凉认下你,也不会喊你妈妈,还得唤你江南……”
江南垮下脸:“怎么办?”后悔莫及,之前是她一直吵着要跟秦凉做哥们的,秦秋彦不止一次的劝导过她,都被她当成耳旁风了。
“我真的很想秦凉叫我一声妈妈。”
秦秋彦哼声:“放心,不会一声都不叫,只是别指望他一直叫。”笑了嗓,有意逗她;“你要是舍得,我揍得他叫你妈妈怎么样?”
江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咬他的手臂。
“秦秋彦,你敢。”
秦秋彦被她这么一咬,全身就跟通上了电流一般。
眯起眼睛,温温的提醒:“别刺激我,我猜你现在没有力气承受我。”
江南连牙齿都麻起来,红着脸骂他。
秦秋彦要下楼做早餐,告诉她;“先给妈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你。我去做早餐,好了叫你。”
早上的阳光很好,从窗棱照进来,散了一床。
江南坐在那片日光里,很多年了,似都不曾如此安逸过。
秦凉是个有主见的小孩子,即便小小年纪,自己的魔障自己破,想事情的时候也不喜欢被打扰。
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半晌午的时候决定离家出走。
给钟庆丰打电话,问他:“钟伯伯,你在哪里呢?”
“在S城,怎么了秦凉?你不是也在S城?”
“我不在……”
秦凉把事情跟他说一遍,想到他那里躲个清净。
钟庆丰马上说:“你别自己乱跑,我让钟笑去接你,她在Z城呢,正好要过来。”
秦凉自己简单的整理了行李,没有带很多,在江妈妈家里还有……不,是他的姥姥了。秦凉有些酸涩的想,就算暂时不想理会江南,江妈妈还是要去看的。
他改不过来,一直只能叫她奶奶。
秦秋彦也不阻拦他,已经接到钟庆丰的电话了,知道钟笑要过来接他。让他自己清静一下很好,没人吵着他,反倒能更快的想清楚。
江南眼巴巴的看着,不放心他,想跟着秦凉一起回去。
秦秋彦拉着她,让她消停一点儿,现在不是往上凑的好时候。等到秦凉想通了,即便她不凑上去,他自己也会找上来。要知道她跟其他的女人不同,别的女人秦凉可以敬而远之,但这个不会。
江南咬着唇齿不让自己哭出来:“秦凉会不会永远不理我了?”
秦秋彦曲指弹她的脑袋:“瞧你那点儿出息,秦凉是你生出来的,就算不认我,也不会不认你。”
江南只是不放心,一直跟着他出去。
秦凉义无反顾的走在前头,步伐很快,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钟笑的车子等在外面,看到秦凉出来,过来帮他提行李,顺便和秦秋彦以及江南挥手道别。
她哪里知道发生什么事,依旧笑得很甜。遭了秦凉一计冷眼,大大的一个冷眼,讷讷的骂她:“白痴。”
钟笑嚎嚎的喊着屈,跟着他上车。问他:“你为什么骂我?我哪里招你惹你了?”
秦凉一上车就歪到座位上躺好,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钟笑吐了一下舌头,她跟秦凉生活了一把年头,知道这孩子什么脾气。看出他想清净,于是不再跟他说话。猜想着,不是秦秋彦惹到他了,就是江南。
之前看到江南眼眶发红,猜想是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多么不幸,竟然惹恼帮凉。
钟庆丰派助理到机场接人,没想到离正扬也到了。
钟笑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离正扬挑了下眉毛:“你打电话说过来,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就过来接你。”看到秦凉,还很好奇:“你怎么会一起?不是在江家?”
秦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他怀疑这些人全都是通过气的。真相他们都知道,只把他当傻子。侧目看了钟笑一眼,对了,这还有个二傻……
直接把钟笑丢给离正扬:“你不是来接她的,把她带走吧,让我安静会儿。”
钟笑鞍前马后把他当爷一样的伺候,到头来是这么个待遇,小宇宙爆发了。
可是秦凉根本不给她发泄的机会,说完这一句,已经跟着钟庆丰的助理先走了。
离正扬抚着下巴,不得不说,秦秋彦和江南的孩子还真是不一般,从没见过这样的。
似笑非笑;“行了,值当跟一个小孩子较真,我们走吧。”
钟笑本来要去钟庆丰那里,路上离正扬说;“那两个男人或许会有话说。”
钟笑想了一下,才明白他所指的两个男人是钟庆丰和秦凉那一大一小。想想也是,秦凉很拿钟庆丰当朋友,心里事也愿意跟他讲。
她这个时间过去即便不被当成透明人,也会被深深的嫌弃。一想罢了,何必要添那个堵,问离正扬:“可不可以去你的酒店住?”
离正扬侧首:“有什么不可以,总统套房给你住。不是说了么,终生免费制。”
钟笑欢呼:“太好了。”然后又约他:“晚上一起喝酒吧。在Z城都没喝成,觉得怪对不起你,这一次我请。”
离正扬并不闲,上次去照顾秦秋彦一边就是几天,虽然有高级护理,还是跟钟笑轮班倒换。中间哪有时间出去消遣,等秦秋彦的伤稍好一点儿,就急着出院了,他耽误也已经很多了,所以秦秋彦出院那一天,他直接飞回来了。
两人说好一起把酒言欢的事自然成了一个憾事。
这一回可不能错过,只说;“好啊。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我安排一下工作,早点儿过去找你。”
钟笑点点头:“好,正好下午我在酒店补个觉。”
许涛再度去看孙青,把申请上诉的想法跟她说。明确表示愿意再度竭尽全力为她争取减轻处罚。
而结果却出人意料。
许涛给江南打来电话的时候,叹息不已:“孙青不希望再上诉,她对这个判决结果很满意,是她自己亲口对我说的。”
江南握着电话沉默,许涛一说出,她似乎一下就读懂了孙青的心思。
跟她最初想象的或许一样,孙青不想因为少判个一年半载而说谎,说她是有意想要杀死林乐的。
她再厌恶林乐,对她种种的看不惯。可是,毕竟还有当年的交情,那些感情过去了,却也不是假的。与其让她死掉,还是想她活着。
她不承认,因为自己没有做过。哪怕被这样判刑,她也认了。
许涛接下来的话应验了江南的揣测。
“孙青说即便打输了,她还是很感激我,她想要的就是这个,所以没什么遗憾……她这样一说,我倒感觉很不好意思了。不过孙青是真的不想上诉,让我告诉你们,这样挺好,不用担心她。她只是想把实话说出来,至于少判几个月,她是真的不在乎。她不想因为这个,就承认自己想杀人,她坚持说自己不是那样想的。江南,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要上诉么?要上诉的话,你最好来劝一劝她。”
江南默了一会儿,只是说;“就这样吧。”
既然是孙青想要的……
其实一年零五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如果在这一年零个月,五百多个日日夜夜里,能换来孙青的一点心安,方青山认识到非孙青不可,也就不算什么了。
江南觉得,孙青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年家长理短,油盐柴米,那些个生活琐碎已经将她搞得筋疲力尽了。孙青肯定也想找个地方躲清净,可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一定没有办法躲出去。孩子放不下,老公放不下,家里也放不下……而现在那么多放不下的,都不得不放下,在她看来,或许很好。
就让她一个人也静一静。
本来要回去跟许涛再并肩作战一回,帮孙青上诉再审的。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急着回去了。
结果许涛会跟孙家人说,江南还是不放心。自己回不去,就刻意给宋林爱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到孙家看一看,开导他们一下。
宋林爱说:“我知道,你就放心吧。这段时间知道你挺操心,累坏了,那天开庭看到你的脸色很难看,本来第二天去看你的,阿姨说你回Z城了。既然回去了,就放下心吧,向雨的事我也会跟纪梦溪商量着处理,你都不用管了。”
江南挂断电话,觉得短短的一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
怎么也没想到孙青也有一段牢狱之灾。而林乐更惨,英年早逝,这些哪里是当年在一起时能料想得到的。
就因为人有太多的想不到,所以才会走错路,不知道前路未知,总要用些心思好好的走。
那一时秦秋彦去公司了,放她一个人在家里。其实才刚刚怀上,根本不影响做任何事情。只是有一点儿反应,表现得没有精神,食欲不振。秦秋彦便不让她再上班了,安心在家里养胎。
打算着,既然秦凉已经知道真相了。是时候把江妈妈也接过来,老人家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一个人生活。
江南不敢想象江妈妈知道这一切后的表情,现在事情又那么多。摇了摇头只说:“再说吧,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向雨还在家里住着,在她有着落之前,也不能把孩子推出去。”
回房间睡觉,儿子不在身边,妈也不在,诺大的空间只她一个人,忽然有些不适应。缩到床上什么都不去想,一心让自己睡过去。
床上有阳光和秦秋彦的味道,淡淡的香,是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秦秋彦很干净,床单和被罩更换的比女人还要勤快。而且不请家政,江南真难想象工作之余怎么还有闲心做这些事情。
要是她,非是觉出脏来,才想着动一动放到洗衣机里去洗。
所以她的柜子里有很多现成的替代品,哪一时不想洗了,也不至于没得换。
想着这些细碎的小事,最后渐渐睡着了。
梦到上学的时候,一群人走在放学的路上,背景是烟云笼罩的天空,晚霞如火如荼。
离家不近不远,有的时候步行,有的时候骑自行车。她自行车骑的最烂,小的时候调皮,去外婆家玩,有一种老人骑着很方便的三轮车。按理说三个轮子特别稳定该很好学,可是很奇怪,跟自行车又像是天生反向。终于学会了三轮车,再回家自行车反倒不会骑了,太灵活,怎么也控制不了。
又喜欢并排着走,边走边聊天。时而把持不住偏向一边倒去,宋林爱,孙青,林乐就免不了跟着一起摔下去。
几次下来受够她了,干脆步行。还是一边走一边玩,作业在学校就做完了,不紧不慢的,生活也觉得很惬意。
说今天哪节课上老师批了哪一个同学,体育课上加跑了多少圈累的半死不活,哪个人收到了情书,发现哪个班的某个男人原来很帅气,明天哪一科又有测试……
那样散漫的时光,在梦中似要飞起来了,轻快的跟气泡一样。
“钟伯伯,你说江南怎么可能会是我妈妈?”
秦凉咽不下东西,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
钟庆丰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凉,坐过来。
问他:“怎么就可能不是?她真的是你妈妈,从你爸爸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你不是也感觉到了么。”
秦凉那个样子就跟不服气一样,摇了摇头:“不可能,她那么笨,怎么可能生出我。”
钟庆丰摸了摸他的脑袋:“你随你爸爸,不论长相还是脾气,都随他。而且江南也不傻,只是给人的错觉是那样,其实你妈妈很玲珑通透的一个女人。否则你爸爸那么精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死心塌地的爱上她?”
侧首看了秦凉一眼,接着说;“江南把你生下来真的很辛苦,当年发生了一些事,如果不是凶险又复杂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被迫分开呢。有很长一段时间江南甚至不知道你爸爸是死是活,那时候她怀着你,我想你是她那时唯一的支柱了,否则一定已经垮下来了。
后来她生下你,不多时你却被人偷走了,辗转才送到你爸爸手里。可是她不知道,她或许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那段时间你妈妈因为心疼,精神出了问题。甚至连你和你爸爸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你该能想象她受了怎样的苦,真的很不容易。否则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被折磨得疯掉。”
秦凉怔了下,定定的看着钟庆丰,似在是判断他的话是否是在编故事。
“钟伯伯,你说的是真的么?”
钟庆丰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骗你,你爸爸不说,我想他是怕你太心疼。”
秦凉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不知道她那么笨,是怎么一个人生活那么多年的?
不知秦秋彦的死活?他被偷走了?精神出了问题?……秦凉无法想象,怎么会出发生这样的事情,竟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明明看着那么简单,以为只是傻气,原来伤痕累累,他竟然看不出来。
是了,他们早早就已经遇到,按理说既然江南是他的妈妈,那秦秋彦就是她的丈夫,而他是她的孩子。而她却不认得他们,那种陌生不像是装出来的,原来是她根本就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秦凉果然还是很心疼她,那心紧紧的缩在一起。想起江南微微笑着的表情,大眼睛狡黠的一片光,有的时候顽皮的像个孩子。以为她是个快乐的人,却原来不是,她很悲伤,很无助。而他和爸爸,两个男人却没哪一个陪在她的身边。
忽然很想她,觉得自己太冲动,说跑出来就跑出来了。哪怕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闷气,也比这样好。
江南此刻在秦凉的心里柔软的就像是一团光,看着很温暖,其实很柔弱,他很心疼她,心疼得要命。
低下头,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无声无息的往下滚。
秦秋彦不知去向,如果有他陪在身边,足以照顾她的。可是他没能够。
钟庆丰就知道秦凉只要一知道江南曾经所受的那些苦,一下子便能接受她。也不是,其实在秦凉的心中一直都是接受江南的,只是实在别扭,让他一时间很难拉下脸来接纳她。
实话实说:“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江南,什么时候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你这么的不防备了?不就是江南么。就因为你是她生出来的,所以你才会有想要亲近她的那种感受。这就是天性。”
至于他那样的情愫并不稀罕,多少男孩子第一个喜欢的女人都是自己的妈妈,此生第一次爱的女人。甚至有多少天真的孩子懵懂的时候会以为,长大了是要娶自己的妈妈当新娘子的。
何况秦凉并不知道江南就是他的妈妈,钟庆丰觉得,这不稀罕,也不古怪。
太多的男孩子即便长大成人找那个女人共度一生时,也有在潜移默化中寻找那个和自己妈妈相似的,这并不是人性中的一种畸形。是情理之中的一种依恋,才说明人类情感的细腻,与动物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