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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电话响起。
是黄宇打来,唤他去续场。
离正扬本来当晚喝得不少,是不打算去了。听出黄宇语气沉顿,问他:“有事?”
黄宇平时呈现给外人,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形象,哥们面前才时而说一句真话。
低低沉沉:“黄肖夫妇今天回家。”
离正扬想也不想,问他:“哪儿呢?我马上过去。”
难得黄肖夫妇会回来,一想黄老爷子生日到了,每年都是如此,于黄宇而言就像每年都会濒发洪灾。
知道黄宇今晚注定是不醉不归了,黄家本来兄弟情深,黄肖从小就护着黄宇这个弟弟,直到黄肖娶了老婆,这种感觉就彻底变了。
离正扬抵达时候,黄宇已经喝得半醉。
借着灯光眯着眼看人,看清是离正扬后,唤他到身边坐,酒已经替他斟好。
“怎么不叫天明一起?”若说酒量好,还数阮天明,要想买醉跟他喝才爽。
黄宇哧哧笑:“阮天明那个跟屁虫,南风都回家了,他还能留s城么?”
话落,包间门应声开启。
阮天明西装笔挺甩着步伐进来,解开扣子把外套扔到沙发上。
“谁说我不s城?喝酒不叫我,不地道啊你。”
黄宇笑得就大声了,指着阮天明:“你小子行,寻着酒味过来?”
离正扬也问:“是啊,怎么找来,以为你不s城。”
阮天明一天往返旅途劳顿,略见疲色,按了按太阳穴:“本来早上是离开了,不过南风把老婆放家里不放心,急着赶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来这里办事,看到黄宇那辆迈巴赫了,就猜他一准这里。”
黄宇懒洋靠沙发上,轻笑:“你说南风那小子天天我们面前都装爷,怎么到女王面前就跟孙子似呢。女王有什么好担心,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去轻薄她。”
这一次次事他见得可不少了,看着挺纯情丫头,发起威来还真不是闹着玩。
阮天明讪笑:“南风也不是怕别,今晚江律师和姐妹们吃饭,他怕她不听话喝酒。”
“喝点酒怕什么?南风这么做,我得替女王叫不平了,感情酒还不让喝了。”
离正扬本来开了一瓶红酒,正为阮天明倒满,听到他那句:“江律师怀孕了。”骤然洒出一滴。
没人看出门道,黄宇打笑:“正扬,你之前没少喝吧。”知道他今晚有生意谈,所以很晚了才给他打电话叫来续场。
离正扬俊颜上笑很飘渺,不似真。
“看来是喝多了。”
江南从驾驶座上跳下来,一心想着怎么把两醉鬼拖到楼上去。
胸前忽然多出一只手来,缠上她,轻轻一带,整个后背严丝合缝同人贴紧。
要惊叫,已经被转过身拖住舌头亲吻。
江南睁大眼,看清自家男人那双似笑非笑桃花眼,先是不可思议他怎么回来了?下一秒,已经被他压到车身上,不过大半天没见,就已经这般想她。
江南双手抵到他有胸膛上,硬生生将人推开,唯怕再任他胡闹下去,就有可能上演限制极。车里还两个看戏呢,虽然个个醉得蒙头转向,就差不醒人世。
呼呼喘气:“薄南风,你怎么到处占便宜。”
薄南风不承认,义正词严:“谁想占你便宜啊,尝尝你有没有喝酒。”
江南身体被他坚硬抵着,哼了声,向下瞄了眼,身体都有变化了,说他没不良企图,骗鬼去吧。
把他推开一段距离,把车门打开,将那两只呈现他眼前。
“今晚她们醉成这样,得睡家里。”
薄南风本来车门打开那一刹,就皱紧了眉头,听说还要睡家里。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江南笑笑:“你住隔壁,反正那本来就是你家。”
薄南风咬牙切齿:“什么你家我家?我们领证了,你是我老婆,我们是一家。”
江南不跟他争,凡事妥协顺从:“行行行,我们是一家,你今晚先睡那个家,要不然这两只怎么办。帮我把人拖上去。”
“让他们睡对门好了,两个女人,正好合合美美。”
江南不同意:“才喝醉了,晚上睡来口干想喝水什么,谁管?”
薄南风扫了她一眼,不管她怎么说,今晚他不会妥协。
“今天我们才领证,怎么也算洞房花烛夜吧,你去陪她们两个算怎么回事?你把吃喝都弄好放到床头柜上,就这样,还能渴着饿着,那索性也别活了,多大人了。”
孙青吹了风,还能挑起眼皮。蒙蒙胧胧听了句,说:“是啊,江南,你别管我们两个,我和爱爱还有话说。”
就这样将两人送到对面去,吹了风还能走,只是头脑不太清析,个个吵着想睡觉。江南不放心,一直跟进去,发现无论喝水,还是上厕所,两个人都能自食其力,门都没有开错,总算放下心来。
两个人都不洗澡了,喝了一大杯水后,就去卧室睡。一边走还一边招呼江南:“你甭管我们了,回去休息吧,你个孕妇。”
江南哭笑不得,嘱咐:“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者来敲门哈。”
宋林爱回头看她,咂咂舌:“得了吧,**一刻值千金,我和孙青怎么敢打扰。”
江南回来时,薄南风正坐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她进来,侧首望过去,把电视关掉。走过来,替她把拖鞋换上。
“都睡了?”
江南疲惫,嗯了声:“都睡了,澡都没洗。”
薄南风看了她一眼:“瞧瞧你们都多大人了,次次喝酒都能喝大,哪有点儿女人样子吧。”
江南敲他:“别胡说八道,就你们男人喝高了优雅。”
薄南风抓住她手,放嘴上亲了亲,表情一时变得暧昧。
“去洗澡。”
江南折腾一晚上了,这会很累,懒得动弹。
“你先洗吧,我歇一会儿再洗,不想动弹。”
薄南风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来,抿动嘴角要笑不笑:“就因为你不想动,所以我给你洗。”
客厅帮她把衣服扒光,抱着进浴室。
江南被他盯看得不好意思,不敢看他眼睛,岔开话题:“你怎么当天就回来了?老爷子身体好点儿了吧?”
“嗯,没什么大事。今天这个日子,总不能把你扔家里独守空房。”
薄南风眼瞳中已经有温度烧上来,说话还算冷静。
问她:“今天回妈那边吃饭了?”
“嗯,拿上证就过去了,他们准备了一桌子菜,高兴不得了。不过我跟他们说了,你家里有事,他们本来还让我告诉你,多照顾几天。家里这头让你不要挂心,没想到你当天就回来了。”
薄南风说:“明天再过去一趟吧,买上酒,我和爸好好喝一杯。”
江南看不起他:“就你那个本事?”三杯高度酒,就能不醒人世。
薄南风低下头咬她一边柔软,嗓音沙沙:“看不起我本事?”
江南轻呼,忘记此刻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立场了,怎么能言语上刺激他。
其实自打江南怀了孩子,床弟间薄南风都十分注意,立保不会伤害到她。
只是当晚氛围温馨,看出两个人心情都很好,进入之前薄南风前戏做足,揽着她说温软情话。
逗得江南沉他臂弯里浅笑连连。
薄南风灼灼盯紧她,身体一沉,缓缓而行,低头吻她嘴角:“老婆,我爱你。”
江南揽紧他,觉得幸福异常。感动得鼻骨发酸,觉得这样就是女人安好一辈子。
回吻他:“我也爱你。”
薄南风连动作都很轻缓,慢条斯理,似水悠长。
被反反复复温润包容,细细感受。
难得一晚江南反倒不想睡,风雨停息时候,再度揽上他,轻轻蹭。
薄南风笑:“还想要?”
江南就主动投怀送抱。
苏瑞来得很。
先找到阮天明,给他打电话说:“我已经来s城了。”
阮天明当即色变,叫她:“大小姐,你和南风说了么,你要过来?”
苏瑞清了下嗓子:“没有,不过他该能想到我会过来。”
阮天明帮她安排酒店住下,之前自是得先跟薄南风报备。
当时薄南风正江家吃中饭。
接到电话只说:“那就给她安排酒店住下。”
江南问他:“谁来了?”
薄南风收起电话:“我妹。”
江南怔了下,甚少听薄南风提起他家人,关于这个妹妹,提到次数加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说她来了,江南甚至已经忘记他还有个妹妹。
恍惚回过神:“既然你妹妹过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呢?就算我们不去接她,也得给她安排住处啊。”
薄南风对她笑笑:“不用管她,阮天明会安排。那丫头从小娇生惯养,很任性,没人管得了她。”
话虽是这样说,但怎么也是一家人。
江南当即说:“那我们晚上请她吃饭吧。”
薄南风想了想:“也好。”
阮天明帮苏瑞把皮箱拿下来,没多少东西,几件随身衣服和奢侈品。珠宝设计师,站时尚前沿工作者,对自己方方面面也一直讲究。
苏瑞从下车就盯紧阮天明。
直到看得阮天明毛骨悚然,镇定都再装不下去。问她:“大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非把我看出个洞是吧。”
苏瑞自若环胸:“你不是跟薄南风通过气了?他怎么说?没说要过来见见我。”
就知道是有关薄南风事,阮天明看来,此刻也没什么事比有关薄南风难讲。依苏瑞脾气,要是知道薄南风此刻岳父家吃饭,压根不打算来着她面,不杀到江家去不可。
稳了一下神说:“公司有重要会议,南风脱不开身,说晚上过来。”
苏瑞挑了挑眉,那样子明显是不信。所以陪着他假悻悻唱戏。
“哦?是么,那可真是脱不开身。这样好了,我去景阳等他,这样他一散会我就能见到他。”说着,调头就要往外走。
阮天明伸手拉住她:“得了,大小姐,你就别刻意捉弄人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南风根本没景阳开会,他带着他老婆出去玩了,这会儿还其他城市呢,据说晚上之前会量赶回来。”
即便是扯谎,也不能说此刻江家呢,阮天明也怕真要闹到门上,引起老人家忌惮。
苏瑞半信半疑,但阮天明神色里看不出破绽,而且又说是和薄南风那个什么老婆一起出去,慢慢信起来。料定如果阮天明是说假话话,肯定不会说跟他老婆一起,明知她会火大。
总算被安抚,先送到房间去。
阮天明离开时告诉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电话,要是想去s城哪里转一转,我带你去。”
苏瑞摆了摆手:“行了,谢谢你了,我要想去玩,会叫薄南风带我去。”
阮天明离开,下到酒店大堂时见到黄宇。
看来是听大堂经理说了,他前一刻才带了个大美人上去,所以此时刻意等他。
见到人就问:“有情况啊?把人带上去了,怎么这么就下来了?什么事办起来能那么。”
阮天明瞪了他一眼,掏出根烟点上。叹口气说;“甭提了,来了个祖宗。”
其实苏瑞这个人本质不坏,任性确是有一点儿,只是面对薄南风事时,会时常失去理智。
如今薄南风不声不响把婚都结了,而苏瑞喜欢薄南风又是有目共睹,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黄宇眯起眼:“什么意思?这个美女是野兽?”
阮天明言简意赅:“南风妹妹,喜欢南风。”
黄宇石化,有几秒钟不能反应。反应过来哇哇叫:“lan伦?感情是女王情敌啊。”
这种人他不敢觊觎,喜欢薄南风,也不是想争就争得过。
拉上他:“看你给南风打掩护也怪辛苦,请你吃饭。”
阮天明忙活几个小时了,确没吃饭呢,腹中空空。
两人一前一后开车离开。
薄南风早已经换了电话号码,苏瑞不知道,也没有问阮天明,就等着薄南风亲自来找她。
那个男人多聪明,知道不将她安抚,以她脾气指不定会闹出事。所以,她什么也不干,就心安理得等着薄南风找上门来。
下午四点时候,电话响起,是陌生号码。
苏瑞扫了一眼,心知肚名,却自动忽略。
时隔半会儿,这个号码再度打来。
苏瑞笑了笑,意态懒散放到耳畔,问他:“你好,哪位?”
薄南风已经略见不耐烦:“苏瑞,你少跟我装模作样。吃饭,去不去?”
苏瑞微不可寻笑了声。
“呦,你薄大总裁日理万机,这会儿有时间了?”
薄南风冷冷笑:“没时间,挂了。”
苏瑞挫败:“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薄南风,你对女人就不能有点儿耐心?”动不动就这样,哪一次不是她哄他?
“谁说我没有耐心?”他对自己女人素来耐心十足。
苏瑞听进心里酸溜溜:“少跟我说这些有没,不是请吃饭么。我要吃大餐,请我去你们s城好饭店,你自己照量着办吧。”
薄南风倒跟着笑起来:“苏瑞,你没睡醒是不是?谁说我要请你吃饭了,我是提醒你该到吃饭点了。”
说完“啪”一声挂断了。
江南看得一愣一愣,本来商量好要请人家吃饭,结果眼睁睁看着薄南风把电话给打砸了。
狠狠白他一眼:“薄南风,你怎么回事啊?不就是要请你妹吃饭么,你怎么说话呢?”
“烦她。”
薄南风脾气上来了,也知道苏瑞是什么性子,一般讲话氛围到了这个程度见了面十有**她会挑三拣四故意找茬,若他自己还好说,现有江南,总不能连同着找她一身晦气。把自己老婆拉到怀里来,语气仍旧愤愤:“都什么人啊,哪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是江南呢,我凭什么将就啊。又不是我老婆,爱吃不吃。”
江南看他那个模样,本来心里生气,又忍不住发笑。
“薄南风,你有时候跟个孩子一模一样。”
薄南风眯起眼睛看她:“等咱儿子生出来,跟他一比较你绝对会发现我是个成熟男人。”
“你多出息,跟刚出生孩子比。”
“刚出生怎么了?刚出生那也是男人啊,是男人就有可比性。”挑起她下巴,懒洋洋扯出笑:“而且,小孩子是不能让女人怀孕。所以,说我是孩子这种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到底是不是男人,还有人比你江南清楚么?”
江南抡起拳头打他。
薄南风多本事,没理争三分主。
江南跟他讲正事:“你别闹脾气了,跟你妹妹又不是别人,再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喜欢吃什么。”
薄南风拉着她上车:“不打,我们自己去吃。你不是想吃火锅么,今晚就吃那个。”
林乐晚上一身倦怠回到家。
进门林母就问:“找到工作了?”
真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上来,林乐堵得直想掼上门转身就走。看了林母一眼没说话,直接回了房间,当天晚饭都没吃。
林母实际上不相信她每天早出晚归真是去找工作了,s城也不算个小城市,会连一个适合她工作岗位都找不到?林母怀疑她现不知把心思用到什么地方了。
跟林父交换了一下眼神,去厨房端菜。
林父也很无奈,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却是一身麻烦事,嫁不出去,又找不到工作,让老人都跟着操心。
林乐现如今哭都哭不出了,折腾时间太久了,早进每一家公司时候是自信,觉得自己条件可以。几次打击下来,渐渐恢了心,再去应聘时候就是胆怯,硬着头皮进去,结果总是那以让人灰心丧气。婉言拒绝都是好,有言辞里透出厌恶,像是似意撵她,唯怕她招来什么麻烦一样。
打了几天退堂鼓,想想又不是个办法。这么大人了,老窝家里啃老,加没有脸面见人了。
后历经次数多了,遭遇任何对待,听到任何犀利言辞都只剩下麻木,好似连感想都没有了。进去时候就想到了,也知道奇迹很难发生。
林乐躺床上想不明白,如今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被整个世界拒之门外。她不仅没了朋友,没了工作,如今就连世界都跟她反目。林乐讽刺笑,她江南真是好大本事,女王级人物,竟是招惹不起么?
泪流干了,眼眶干涩,哭都不想哭了。
第二天没去找工作,知道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根本什么结果都不会有。直接开车去江南事务所,不到九点时候,江南开车过来。
看到林乐怔了下,不觉得两个人还有什么好说,绕过她就要上楼,却被林乐挡住去路。
“我们谈一谈吧。”
江南看了她一眼:“好吧。”
两人到附近找了地方坐下,林乐叫咖啡。
江南摆了摆手:“谢谢,我不喝。”也不知道对孩子好不好,一般除了白水,其他东西都不太敢喝了。
林乐似乎十分敏感,盯着她看:“你怀孕了?”问出来了,心里“咯噔”一声,之所以这样猜,是因为江南这个人实没什么讲究。以前咖啡没她喝得凶猛,工作沉乏,大都喝那个提神。
江南没说什么,只淡淡“嗯”了声。估计她也听到风声了,两家住不远,家长时而见面。
林乐本来有许多话想要质问,如今这一计重磅炸弹扔下来,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江南还赶时间,催促她:“你不是有话要说,说吧,我得去上班。”
林乐讪讪笑了嗓:“你多好,现嫁了人,还有班上。不像我,什么都没有。”
江南怔了下,看她:“你还没去找工作?”
“找了,天天都找,可没人肯给我一个机会。之前觉得自己可能是运气不好,但现反应过来了,或许不是,分明是我惹到什么人了,被人下黑手使绊子。”林乐阴阳怪气。
江南听到心里实没法舒服。
“怎么?你觉得是我背后下黑手?”偏首好笑:“林乐,醒醒吧,我就是个小律师,没有操控世界权利。”看她样子似乎十分幽怨,江南不喜欢跟这样女人说话,不仅扯不清,反倒会越描越黑。
“如果你是要来质问我这个,那我可以明确跟你说。我跟你绝交,只是我们两个人事。不过你是升官发财,还是飞黄腾达,我没有意见。”
她站起身要走。
林乐急急说;“你是没有这个权利,但是有人有。”转首盯紧她,几乎是一字一句:“江南,你枕边男人多可怕,你还不知道么?”
江南刹时间感到寒心,握紧手里包。
“林乐,你如今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你现都不照镜子么?我甚至想不明白,以前是我看错人,还是你如今才变成这个模样。”
江南云淡风轻说完,速出了咖啡厅。
连头顶阳光都惨淡起来,本来出门时候还感觉阳光明媚,却被她破坏了一天好心情。
江南已经走远,林乐坐椅子上呆若木鸡。江南那一番话每个字都坚硬如钉,颗颗打进她心里去。这世上她要不得就是江南怜悯,厌恶,或者其他任何情绪。
谁说她就败她手下?要她那么去看她。
扔下钱,咖啡没喝,拿起包直接走人了。
出了咖啡厅被人唤住。寻着声音转过身,看到一个妆容浓烈女子,首饰倒是十分华丽,穿着也像价值不斐。
可林乐一时间真要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犹豫着问:“你认识我?”
女子已经走到她跟前,香风拂动。
笑得阳光灿烂:“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你小学同学,宋佳佳啊。”
林乐恍然,原来是她,两人小学时候确是同学,而且一直同班。只是小学没毕业宋佳佳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就不上学了。没想到现如今她混得这么好。
本来两个人感情算不得深厚,但宋佳佳热情倍至,见到老同学似乎十分开心。
非要中午邀请她一起吃饭。
远不到吃中午饭时间,宋佳佳本来要去逛街,就问她:“乐乐,你今天有事么?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逛商场吧。老同学好不容易见面,有礼物要送给你。”
林乐现能有什么事,多难打发就是时间了。心想着也好,倒不是看中她说礼物,见她这样似乎混得可以,如果借着同学这层关系能给她找个工作,倒是件不错事。
两人一商定,就直接去了s城大商场。
林乐平时花钱就已经算得上大手大脚了,没想到宋佳佳出手比她大方。无论衣服,鞋子,还是包包,都只看名牌,那些林乐也觊觎,不发工资却不敢奢望东西。
而宋佳佳一送就是一整套,从上到下,足花了几万块。
实太贵重,林乐收受不起。推辞:“佳佳,都太贵了,我不能要。”
宋佳佳从见面就跟她讲同学姐妹情深,这几个钱也像真不放眼里。
林乐也记得她当年上学时候就是个实心眼。
就听她说:“你一定得拿着,也不是多好东西,再说,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送你几件东西还不是应该。当年我们家穷,你也没少照顾我。”
至于是否照顾过她林乐倒不记得了,隐约跟她交情似没有多深。
逛下来,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直接去吃饭。
林乐好奇:“佳佳,你现做什么工作?很赚钱样子。结婚了吗?”
宋佳佳笑笑:“没结婚呢,男人不好找。至于工作,做点儿小生意,倒是挺赚钱。”转首,又问:“对了,你现干什么呢?”
林乐惨笑:“本来景阳,后来被自己好朋友出卖,搞得现连工作都找不到。”
宋佳佳惊了下:“被好朋友出卖?天呢,会有这样事。”
林乐笑得越发苦,也不想多说。
只说:“你们那里找人么?要是招人,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个工作。”
宋佳佳没说推脱,也没有一口应承。
吃饭时候说:“如果你真找不到工作,想来我这里干话,就给我打个电话。但我们那个工作挺特别,不是所有人都做得了。”
俱体做什么没跟她细说。
林乐心里思量了下,还是记下她电话号码。吃罢饭分手时候,拿上她送那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女人看来,绝对是闪闪发光,几乎没有女人不喜欢。
林乐一退场,宋佳佳马上拔通手里电话。
神色恭敬:“黄少,都按您说做了。”
那边黄宇漫不经心吐了一口烟圈,问她:“什么反应?”
宋佳佳想了一下:“我看她似乎挺动容,听说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了,说起时候特别郁闷。”
黄宇心中暗暗叫好,这样就对了,不信林乐走投无路时候不来上套。
挂断前嘱咐她:“跟她保持联系,反正是刷我卡,时不时多送些东西贿赂她,好是她有困难时候出现。然后劝导她去大富豪。”
宋佳佳乖巧应下。
黄宇“嗯”了嗓,挂断电话。
助理敲了敲门进来。
“黄总,大宅那来人了,说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你,想问问,你这边朋友哪些需要下帖子。”
黄宇起身时摆了摆手:“跟他说,哪个也不用,我自己朋友我会通知。”
助理没说马上退出去。
黄宇讨厌人这个吞吞吐吐样子,冷了脸:“有什么屁放。”
助理站直身:“夫人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说今晚全家人一起吃饭。”
黄宇沉沉道;“知道了,出去吧。”
苏瑞觉得全天下她没辙男人就是薄南风了。哄着他都不是,时而想耍一耍小性子,他这里也不被买帐。
足有半年多没见面了,终于从国外回来,如今尾随他又来了s城。本来她也是有情绪,而且还不少,没想到短短几句话,饭都不跟她一起吃了。
当时气得哭笑不能,真想这辈子不再理他。
睡到半夜醒来了,发现想得要命,还是不能没有他,非他不可。给他打电话,竟然关机。缩到床头坐了大半个夜,苏瑞觉得,这世上能让她卑微,就薄南风这么一个男人了。
景阳大厅前台见人走过来,马上扬起职业性微笑。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苏瑞看了她一眼:“找薄南风。”
前台又问:“您有预约吗?”
苏瑞已经烦了,当着她们面给薄南风打电话。
接通后,直说:“薄南风,我知道你公司,我你们楼下。”
薄南风实则也是等她,告诉她直接乘电梯上来。
苏瑞一直上到五十三楼,白子仙已经电梯门口等她。
见到人微笑:“苏小姐,你好,薄总办公室里等您。”
苏瑞被请到总裁办公室。
薄南风坐沙发上喝茶,见到人就那样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笑着。
“来s城玩得开心?”
苏瑞冷冷瞪他,这个混世魔王,她这两天怎么个憋屈法他会不知道?!
“薄南风,你绝对是让女人给惯坏了。”所以,从来不懂怜香惜玉刻薄。
薄南风颌首:“谁说,我老婆从来不惯着我。”看到苏瑞变了脸色,话语没说停下,反倒像尖刀一样,一寸一寸往里推,直推扎进血肉里。而他仍旧慢条斯理:“一看我就是家教良好。”
苏瑞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还是被他明副其实刺激到,端起桌上茶水泼上去。
“薄南风,你有必要这样么?”
薄南风没闪躲,水顺着脸部线条往下滴。他扯动嘴角,似笑非笑:“还来么?要不要秘书再给你上一杯热?”
苏瑞索性连杯子也扔了出去。
“你无耻。”
薄南风不笑了,瞳色深不见底,盯紧她:“我就是无耻,不仅无耻,我还无情无义。每次我都像这样把你气得半死,你觉得我有什么好?你想要幸福,我一样也给不了。苏瑞,你何必这样犯傻?”
苏瑞早知道,薄南风抛砖引玉,实则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一番话。
他从来不肯好好对她,不会哄着她,不会讨好她,苏瑞早就知道,但还是喜欢他。
“薄南风,我就是犯贱才喜欢你。我早知道你不是东西,但即便这样,你也不能是别人。”
薄南风淡淡眯起眸子。
轻描淡写:“可我已经是别人人了,而且只能是她。”
这样一说,苏瑞倒想见见是什么样女妖精能把薄南风魂都勾了去。
怒极反笑:“我倒是好奇了,想见见拥有你人到底什么样。”
薄南风一张宛如桃花盛开俊颜彻底冷下来,接下来才真是他今天想说话。
“苏瑞,离她远点儿,别对她出手,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苏瑞已经咄咄逼人问出来:“你想怎样?杀了我么?”觉得难过,清泪顺势而下,吸紧鼻子:“薄南风,我以前为你做那些事算什么?我们之间感情你眼中就这么浅薄,浅薄到随时会摧毁我?”
薄南风定定看着她,缓缓说:“不是摧毁你,是摧毁我自己,把欠你通通还给你。你知道,不欠你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我女人,你不能动!”
他有多狠,没人比苏瑞知道。分明是威胁她,如果她敢动一动他女人,他就要死给她看么?
这样谈话实无味,苏瑞还没等坐下,就要转身离开了。
薄南风一伸手拉住她,脸上笑意稀疏。
视若平常那般,曲指她脑门上狠狠弹了下,弹出响,她飕出泪花,他反倒笑了:“走那么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脑子得给我长记性,记得我刚刚说话。”
那可不是玩笑!
松开她,玩世不恭挑了挑眉:“走吧,别傻愣着了。哥请你吃饭。”
苏瑞欲哭无泪,薄南风整天就这么装疯卖傻,却跟人玩狠。
才被这么忠告过,说实话,他请客,她还真就不敢吃。
头也不回出门,扔下一句:“算了,你薄南风鸿门宴,哪个不要命敢吃。”
出了景阳给阮天明打电话。
都太熟悉了,说起话来直来直往:“我心情不好,请我吃饭吧。”
“为什么是我请。”
“不管谁请,只要是吃别人,我就很开心。”
阮天明猜到她薄南风那里吃了亏,话又说回来了,看苏瑞那个趾高气昂样子,什么时候薄南风跟前讨过便宜。所以才说江南厉害,竟将人管束得服服帖帖。
吃饭时候,苏瑞问起来:“薄南风不是说他有女人,你见过么?”
这上面阮天明不扯谎,扯了也没有可信度。点点头:“见过。”然后语重心长:“真,放弃南风吧,不是说你不好,能及上你这么优秀女人恐怕也不多。但男人看中是一种感觉,一种能让他心跳加速感觉,却不需要多么光彩夺目,何况那个江律师真很特别。她有一种孤勇,也很纯粹,所以有让南风看一眼就心跳加速魔力。”
苏瑞心口处压着什么,这一会儿连喘气都难了。只能拼命喝酒,极力让呼吸变得顺畅。
阮天明压下她手里杯子。
“少喝点儿,这么喝容易醉。我只是跟你实话实话,你要是这样,我连真话都没法跟你讲了。”
苏瑞缓了一下神,又问他:“是做律师?能不能帮我约她见一面。”
阮天明想都没想,当即否决。
“这个不行,你知道我听南风话。而南风怎么护着她我也很知道,如果南风知道,不会对我手软。”
苏瑞听到后,听出讽刺,感情那么耀武扬威薄南风已经会对一个女人惟命是从了。而他们分开没有见面还不到一年时间,他变化天翻地覆,连她都要不认得他了。
苏瑞喝多了,阮天明没法将人带回去,扒着桌椅死活不肯离开,吵嚷着:“给薄南风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他不来,我也死给他看。”
阮天明没办法,后那通电话只得打。
薄南风去接江南,眼见人已经下来了。
“她又任性?不用你送,让她自己走回来。”
阮天明头疼:“关键是醉得一滩泥了,哪里走得了。她说你要是不来,她就死给你看。”
“那就让她去死。”听阮天明婉转说了句“这不太好吧。”薄南风抿紧唇,慢条斯理:“那你就再让她喝几杯,直接把她灌得不醒人世扛回去得了。”
说完挂断了。
江南问他:“谁啊,大白天喝多了。”
“苏瑞。”薄南风腻上来,把人往怀里带:“老婆,我好想你。”
江南把人推开,眯起眼:“我怎么发现你没人性。”
“那就对了,我要是有人性,我就滥情了。”
江南发现他对他那个妹妹一副很不上心样子。
“你跟苏瑞感情不好么?”
薄南风若有所思:“老婆,我跟她认识时候,已经十九岁了。那么大男人女人你说要怎么好?”沉吟须臾又说:“其实我对她不是没有感情,我很感激她,也觉得该对她好。但仅是亲人或者朋友层面好,其他什么都没有。我也觉得她大老远来到s城该对她友善一些,可是我看重你感受。我觉得让所有人不开心,总好过让你不开心要好。我很怕你误会我和其他女人关系,以前就乎,如今有了孩子乎。”
一个林乐就曾让他倍感头疼过,而苏瑞还是林乐不能比。
薄南风不是个会感情泛滥男人,他说很感激苏瑞,定然是苏瑞帮助过他,有值得他去感激理由。江南知道如果因为她,非是得让他冷言冷语,也很不公平。一直以来薄南风为她做已经很多了,江南觉得人不该一味索取而不懂得付出。
抚上他眉:“我哪有那么小气,她是你妹妹,无论她做什么,性格是任性还是怎样,你对她好一点儿是应该。”
薄南风“唔”了声:“你别乱理解,我没想对她多好,我只对你好。”
江南被他逗笑:“薄南风,你是花花公子,就嘴巴甜。”
“你尝尝,我出来时候抹蜜了。”说着他真亲了上来,全不管是否人来人往。
两个人去吃饭,本来中午没有碰头习惯,有时候薄南风有应酬。而大多时候江南忙,自己吃饭省时省力,不会耽误太多事情。但今天不同,她有事情想问他。
薄南风帮她点好餐,手掌托上腮:“说吧,有什么事想问你老公。”
江南努了下鼻子,不得不说,薄南风真聪明。
“林乐事,是你做手脚了?”
薄南风不答反问:“她找到你这里来了?”
江南默了一下,点点头:“她说你很可怕。”
薄南风冷冷笑:“老婆,你得记着,她比我可怕。你这个朋友算是交瞎了!我可怕就是为了让她怕我,否则她太肆无忌惮了,就该想着去害别人了。”修指漫不经心叩动两下桌面,直觉女人间戏码很没意思,但因着对面坐是他女人,就不得不耐心地给她指点迷津。坑了别人,总好过自己女人被别人坑。
“据我所知,她现要走投无路了。如果是一个弱女子,越是孤立无助,举目苍凉时候,才越会去用心思及自己境遇,好坏都会想,真正去思及了,才会酝酿出许多感想。这个道理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道理差不了多少。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迷途知返,不知道,就说明那是真坏,基本上已经坠入魔道了。而林乐现还能跑来找你怨怼,而不是做其他良心认知感慨,说明你这个朋友魔性又见长了。乖,你听老公,离她远点儿。”
薄南风识人看事精准通透,他本事传授她一层,都够她用之不。
如果江南之前就听薄南风上了这一课,聊聊数语听出林乐语气中幽怨,压根不该跟她坐下来喝那一杯咖啡。
开始上菜了,薄南风有习惯,吃饭就正儿八经,别拿一碗面条之类东西糊弄他。简单一点儿,还是四菜一汤。
把她碗里填满,抬眸:“就这点儿事?心软了,想替她说情么?”
本来真有这个想法,毕竟做了那么多年朋友,不想小肚鸡肠,念念不忘。听了薄南风那一番话倒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薄南风已经说:“别说你是我老婆我不给你面子,这个请你求我,我也不会给。妇人之见,有时候真要不得。”
他除了是她老公薄南风,还是铢毫必计精明商人。扯平事有时还可以勉强打个商量,但倒赔事想都别想。
如果这会儿对林乐姑息手软了,她以为你就那些本事。工作一稳定了,忧心事情一少,闲暇时间一多,信不信她还会卷土重来?
再说也不是不能活,去其他城市,离得他们远远,他不会再断她生路,她也不再有机会做挑拨离间事。两全十美,岂不是很好。
“我不是一条生路都没给你朋友留,只看她是不是真想往正道上走了。”催促她:“别想了,吃饭,把碗里那些都吃完。”
江南喝了一口汤,抬头:“老公,我想吃梅子,就是超市里卖那种成包,被烘干那一种。”
一句话而已,不知薄南风怎么就那么高兴。
钩起嘴角:“知道嘴谗了,倒真像个正牌孕妇了。行,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吃完饭老公带你去超市里买。”
“我没时间,下午还有事呢。”
“那我去给你买。”
事务所附近吃饭,江南下午要帮同事起草一个合同,吃完就回去了。
薄南风开着车去超市,隐约知道她想吃是哪一种,但买时候,还是把货架上所有梅子都买了,各种各样,还有其他许多酸味东西,装了两大袋子回来。一直送到江南办公室去。
江南看着他提两大包吓了一跳:“这么多,怎么吃得完,一包就好了。”
“又没让你一下子吃完,放起来慢慢吃。”
有人听到说话声,望过来,是女同事,几乎两眼放光,兴冲冲让江南介绍:“这位是谁啊?”
江南笑了笑:“我老公,薄南风。”
女同事几乎不可思议,等薄南风一走,扯着江南说:“你捡到宝了,哪里找?好帅。还来给你送吃,真是好男人。”
一句话说得江南喜气洋洋。 :>_<:</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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