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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阳常用交通工具一般是三种,公车,自行车,腿。
不过现他正坐出租车上。
从东城到北城,公车得倒三次,时间至少要用两个小时,看到叶勋钱包里钱之后,柯阳觉得打车才是正确选择。
柯阳松了松警服衬衣扣子,叶勋警服穿得很标准,扣子扣到顶,勒了他老半天了。
这会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不太堵,司机车开得挺顺,柯阳靠车门上,看着车窗外不断划过一盏盏灯路带着一抹暗黄色光晕消失黑夜里,感觉有点累。
“师傅,您估计得多长时间能到地方?”柯阳问了一句。
“警察同志,您要是赶时间,四十分钟我就能给您飚到了。”司机笑了笑。
“不用,正常开吧,我睡会儿,到地方了劳驾您叫醒我,”柯阳靠到后座上,“别给我绕路就行。”
“您放心,我也不敢哪,睡吧,你们警察辛苦啊……”
司机还絮絮叨叨说了点什么,柯阳没听清,他睡着了。
叶勋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是躺着,他没动,因为他发现自己既不是小黑屋里,也不是自己家里,而是以一种很别扭地姿势侧倒某辆车后座上,后背和腰都拧酸了。
定了一会神他才慢慢地坐了起来,按着腰,看着驾驶座旁边正蹦字儿计价器,这又怎么了?
“警察同志您继续睡,还有一阵儿呢,路不太好,是不是把您给颠醒了啊?”司机回过头来冲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警察同志?
叶勋没说话,迅速低下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他又回来了。
“这是要去哪?”叶勋问了一句,伸手自己口袋里摸了一阵,东西都,证件也,他猛地松了一口气,又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什么异常感觉,只是因为刚扭着倒后座上,现身上有些发酸。
“……您不是要去17中边上丁家小街么?”司机被他问愣了,车速降了下来。
叶勋一听17中这几个字,立刻反应了过来,看来刚才事确是真,那个叫柯阳孩子,自己神奇地进入到他身体中后,也跟他一样,经历了同样事。
“调头,去龙泉街。”叶勋给司机重下了指令。
柯阳这估计是要回家去看看,而现身体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所以叶勋觉得自己需要马上做事是回派出所,去今天发生这种古怪事情现场看看。
如果他没判断错,这事就是从他所里睡着时候开始。
“这还不大一会就到地方了,您不去丁家小街了?”司机跟他确认,以防他是睡迷糊了。
“东西忘拿了,掉头吧。”
回到所里叶勋直接就往自己办公室里跑,走廊里碰到了关所长正披了件外衣服站那抽烟,他匆匆叫了一声关所,也没停顿就跑了过去。
“哟,怎么这一会就吃完饭了,”秦伟看着推门而入叶勋,“还是你根本没去啊,你要没吃,我这儿还剩点……”
“叫我名字。”叶勋看着秦伟,顺手把他递过来半盒凉了辣子鸡丁饭拍到一边。
“叶勋。”秦伟挺配合地叫了一声。
叶勋直到这时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他确是又回来了,回到了自己身体里,他拍拍秦伟肩,头回觉得这人长得如此可爱:“再叫一次。”
“小叶叶,”秦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没事儿吧,受刺激了?来,到哥温暖宽厚肩膀上来靠一靠吧。”
“边儿去。”叶勋坐到自己办公桌前,手撑着桌面,回想着下午下班前睡觉情形。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劲,当时觉得困了,打个盹等下班而已,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是这个困意来得有点奇怪,按说他今天也不忙,头天也睡得挺好,没理由这么早就犯困……而且现能回到自己身体里,也是一觉醒来之后。
睡觉,没理由地犯困是个关键词。
“大伟,今儿我下班时候你看到了没?”叶勋把外套脱下来挂到椅子上。
“看到了啊,我买完盒饭回来你才走,”秦伟研究了一会叶勋脸,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又走过来伸手他前眼晃了晃,“你失忆了?”
“我走时候,不,我走之前……你有没有看到我有什么跟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我想想啊,”秦伟作沉思状,转身从饭盒里捏了块鸡出来,一边吃一边嘟哝,“也没什么,就感觉你挺累,我中间进来两回都没吵醒你,这要搁往常,你肯定得醒,肯定还得骂我动静整得太大,上回就关个门声音大点你不就马上怒而拔刀……”
“说重点行吗?”叶勋打断他,这人跑题能力得属于秒杀型。
“就睡得比平时沉,也没别了,”秦伟把鸡骨头吐到地上,看到叶勋斜眼瞅着地板,他又很迅速地一脚过去把骨头踢到了文件柜下边,“要再说有什么话,也就是走时候挺着急,我感觉我当时也没惹你啊,看了我跟见鬼了似就跑。”
叶勋没出声,那个时候应该是柯阳和他已经换了身体,迅速离开不熟悉又有人环境是正常选择。这么说来,还是睡觉问题。
睡个觉能把身体睡丢了,这事真有点让人恍惚。
一直到回了家,叶勋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之前状态,波澜不惊,平淡如常。叶勋脱了衣服站到喷头下,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伤口或是别痕迹之类异常情况。
暖暖水流他身上划过,他情绪慢慢松驰了下来。
这也许是老天跟他开一个玩笑。
洗完澡之后,叶勋披了睡衣回到客厅,把手机充上电,一开机连震带叫进来了二三十条短信,叶勋皱了皱眉,全是老妈未接来电和短信。
他看了几条,内容很一致,就是问他今天怎么能因为老爸几句话就连饭也不吃就跑了,问他身体不舒服好些了没……
他倒到沙发上,手指太阳穴上一下下敲着。
这个人看来不但帮他回了家,还帮他跟老爸斗争了一把。他不知道事情该怎么收场,他跟老爸基本见面就要夹枪带棒地吵上几句,但还从没来有过甩手就走情况。
这下好了,老爸本来看见他就全身上上下下哪都气儿不顺,现估计上一层楼了。
“柯……阳……”叶勋轻轻念了一遍柯阳名字,叹了口气,“你挺嚣张啊。”
“阳哥?”傻三儿终于帮柯阳申请到了特赦令,以他胃病犯了为由打开了小黑屋门。
柯阳正趴桌上睡着,他过去晃了好几下,柯阳才揉着眼睛慢慢抬起了头,瞪着傻三儿看了半天,说了一句:“三儿啊?”
“啊,是我啊阳哥。”傻三儿点头。
柯阳抬手啪地一巴掌拍了他脸上:“疼么?”
“你这不废话吗!”傻三捂着脸喊了起来。
“看来不是做梦。”柯阳站了起来,感觉到自己胃疼了,他按着胃往门口走,真不是梦。
柯阳没问傻三儿自己为什么会被师父关了,他去叶勋家把人家父子关系往不可预知方向上推了一把,那叶勋自然也很有可能这边表现不佳而让师父怒火中烧。
“那天让你帮我买药呢?”柯阳到院子里洗了把脸,看了看师父屋子,亮着灯,估计是正研习他书架上某本鬼怪小说。
“没买着啊,不是刚出巷口就被梁大脸堵了么,”傻三儿抓抓头,“害我那一通跑啊,等跑了一圈回头再去药店,人家关门了……”
柯阳一听没药,胃里抽了一下,回手往傻三儿脸上指了指:“你丫就是一废物,抢屎都抢不到热乎。”
“靠,我是没抢着您要吃热乎屎,我对不住大爷您了。”傻三儿也没犹豫,张嘴就反击,然后扭头就蹦到了一边,柯阳顺手甩过来一个巴掌打了个空。
“你就长了张嘴,要不说人大脸他妹不要你呢,”柯阳往师父那边看了一眼,没再往下说,“屁用没用……我睡会去,难受。”
柯阳进了屋没来得及关门,傻三儿就跟着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到他床上:“阳哥,你不给我解解惑,我这一晚上可瞑不了目。”
“解什么惑。”柯阳脱了衣服,几下蹬掉裤子,把傻三儿推到一边扑到床上趴着。
“你今儿这是出什么事了?”
“就问这个啊?”柯阳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拿了个枕头放肚子上抱着,不知道那个警察看到师父这个蒙事半仙儿做法场面是什么反应,又觉得他看到了那个跟着胡太太男人没准给吓得够呛。
“就问这个。”
“那你瞑不了目了,我抽屉里有个眼罩,你睁眼儿凑合一宿吧。”
“柯阳你真不够意思,”傻三儿听出来他不打算说,相当不爽,他知道只要是柯阳不想说事,天王老子他老子来了,也甭想问出来,“咱俩尿一个炕长大,跟我还打埋伏。”
“打住,谁跟你尿一个炕了,我可没你一晚上尿七八条裤子深厚造诣,”柯阳冲他摆了摆手,拉过被子蒙头一盖,“哪凉哪尿去,我真睡了,扛不住了。”
柯阳睡觉很准时,从小被逼着养成好习惯,头一沾枕头眼皮就打架,哪怕是胃疼还进行中,他也只是拿了件衣服团成一团塞肚子下边顶着,几分钟之后就睡着了。
叶勋明显没这么好运气,他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睡着,只得伸手开了台灯,拿了本书胡乱翻看。他倒不是不困,只是现对睡觉有种很抗拒感觉,担心一觉醒来,他又会变成柯阳。
再说这种事连听都没听说过,他实是有点思绪翻腾意思,虽然呵欠连天,却无法入眠。
手机放桌头柜上,刚过12点,进来了一条短信。
叶勋觉得应该是老妈,今天回来之后,一直没心情给她打电话,而且也不知道柯阳帮他家里究竟做了什么。
他想了想,拿过手机,却发现并不是老妈号码,是个没存过手机号。
我下月结婚,你真没什么要说了?
叶勋看清了短信内容,把手机扔到了地板上。
是于昭,上周刚把他名字从电话本里删掉……他今天才突然发现,跟于昭暧昧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居然都没能记住他号码。
结婚这事于昭早就跟他说过,这会又专门发条短信来干嘛?
叶勋床上躺了一会,跳下了床,捡起手机给于昭回了条短信。
关我什么事?
看着短信发送完毕,他倒回床上,还没躺利索,电话就响了。
“干嘛?”叶勋皱着眉,不用想都知道是于昭。
“叶勋,只要你一句话,”于昭声音有些发哑,他喝多了都这样,“就一句话。”
“什么话。”
“就一句话,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过心?”
叶勋捏了捏眉心,于昭未婚妻那张温宛单纯脸浮现他眼前,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开了口:“于昭,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你要如果要结婚,就别再想这些没用。”
“结了婚我们也还可以一起啊,为什么就非得分开不行?”于昭状态似乎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不少。
“别让我看不起你。”叶勋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关了机。
被于昭这么一闹,叶勋终于感觉到了累,睡意战胜了担忧,他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明天真要再有什么事,也等睡醒了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柯阳是被饿醒,睁眼时候天刚亮,胃已经不疼了,就是空得厉害。
今天是伟大校庆,老校友蜂拥回校,他可以偷懒不用去上学,本来可以多睡会才起来,结果给活活饿醒了。柯阳伸了个懒腰,真倒霉,早知道这样,昨天叶勋家就应该先吃点东西再走。
他翻了个身,打算迷糊一阵再去找东西吃,不过翻身瞬间他闻到了枕头上飘来淡淡香味,挺好闻……而且今天枕头特别软……
不对。
柯阳猛地一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陌生房间,他憋了好半天才压着声音骂了一句:“我操,不是吧!丫没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