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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悠然,碧空澄霁。
山崖巨石,被天辉所洗,远远望去,直如青玉。草色如花,花色如琼,正是造物者灵秀的胜境。
秋意虽已侵人,但微风中却无凛冽的寒气。
此刻,天翊等人停憩在小溪旁,进入西门之地已有些时日,再有月旬不到,他们便可抵达流金城。
依阿布所言,此去流金城,近乎横贯整个西门之地,路途不可谓不遥。
武忘道:“老大,你说要是有直通流金城的虚空通道那该多好?”
天翊笑了笑,他的心何尝又不作焦切?
无忆道:“也不知尘哥现如今怎么样了?”
闻言,阿布的脸色顿有起伏,迟定片刻,道:“老师生性坦率,他的直言不讳,在庚辛学院内一直不受待见,为此也结下了不少仇怨。”
突听得阿布这般言语,天翊等人的神色倏变得凝沉起来。
武忘一愣,诧道:“什么?难道尘哥坦率一diǎn,直言不讳一diǎn,就不受待见?”
无忆道:“自古道来,直言逆耳,这个天下,总归是喜听好话的人要占多数!”
史大彪悠然笑了笑,感慨道:“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水清可濯衣,水浊亦濯足。”
千钰等人似懂非懂地diǎn了diǎn头,风澜大陆看似山色清明,但在这明辉之下,却隐藏着太多的黑暗。
阿布顿了顿,又道:“在我拜入老师门下后,也偶尔听他提及过,似乎老师在流金城内还有其他大敌!”
话语方歇,武忘与无忆已坐之不住,一个身挺,便是站起身来。
武忘道:“阿布,你到是把话说清楚啊!尘哥的大敌到底是何人?”
说这话的时候,武忘身上的气息已然变得凛冽无比。
阿布面显急切,想了想后,说道:“我也不清楚老师的大敌具体指的是谁,我只知道,老师除开教导我以外,近乎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他说他的枪没能护得了他最为在意的人!”
武忘一愣:“最为在意的人?”
阿布颔首道:“老师向来钟情于枪,但在一次醉酒后,他却亲手折了自己的长枪,说自己没用,说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
无忆眉宇紧皱,道:“她(他)指的是谁?”
阿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师,向来都作沉默寡言,也就饮酒后,会对他稍稍敞开心扉一些。
武忘道:“老大,咱们赶紧启程吧!”
小笨与大青也做一副亟不可待模样,隐隐间,他们似乎能感觉得绝尘的状况。
天翊缄默不言,从始至终,他只静静地聆听着,思绪却被阿布的这一番话搅扰地有些紊乱起来。
见天翊不言不语,武忘与无忆连连凝视过来,眼中急切,汹涌而又澎湃。
天翊顿了顿,稍以回视后,目转到阿布身上,问道:“阿布,尘哥在庚辛学院内就你一个弟子吗?”
阿布diǎn了diǎn头。
天翊又道:“庚辛学院的人对尘哥颇多芥蒂,可曾有人与尘哥大动干戈?”
阿布沉思稍许,摇头道:“老师在学院内虽受人排挤,但却无人敢明面与他作对,毕竟老师的实力摆在那里,整个庚辛学院也就院长他老人家能与之争锋。”
天翊若有所悟地diǎn了diǎn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赶到流金城才是了!”
说着,天翊同大青示意了一眼,后者会意后,身子一展,庞大的龙躯顿掩长空。
武忘等人一脸莫名地凝视着天翊,不知天翊适才与阿布所言,到底有何深意?
紧随着,一行人纷纷跃上大青的龙背,待得众人落定后,大青长吟一声,继而化作一抹青色流光消远而去。
此时,武忘一头雾水地凑到无忆身旁,小声道:“小白脸,你可听出了老大的言外之意?”
无忆瞟了瞟武忘,道:“我只知道,尘哥现在的处境恐怕是内忧外患,他寄身在庚辛学院,多半也做无奈之举!”
武忘眉头一皱,道:“小白脸,你的意思是,尘哥之所以选择留在庚辛学院内,乃是被逼所致?”
无忆diǎn了diǎn头道:“没错。”
武忘的神色顿被担忧覆盖,道:“也不知尘哥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连贴身长枪都亲手折断,想来他许是以为我们都陨落了才是。”
闻言,无忆鄙夷地瞅了武忘一眼,道:“死胖子,你的脑筋莫不是也是死的不成?”
武忘怔住,满脸不解地看着无忆道:“小白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忆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死胖子,我且问你,尘哥他为什么将自己的配枪折断?”
武忘想也没想道:“阿布不是说了吗?尘哥他愧于没能护得他最为在意之人,所以才断枪留恨!”
无忆没再回应什么,只冷冷地撇开头。
武忘愣了愣,恍惚间,他似是抓住了些什么,惊道:“最为在意之人?难道是...”
一念及此,武忘连忙转身看向无忆,等着着无忆给他印证。
无忆一脸的凝重,沉声道:“当年在登云之时,尘哥对晴姐便暗许倾心,我想他口中所说的最为在意的人,应该指的便是晴姐了!”
说着,他冷地瞪了武忘一眼。
武忘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颤道:“这么说,晴姐她...”
一想到这里,武忘连忙止住了自己的念头,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也不愿在继续想下去。
无忆深一呼吸,转而朝着天翊看去,他能想这些,天翊又岂会猜想不到?
此刻,天翊负手而立在一旁,眼幕中有逶迤山川飞逝而去,耳畔有劲风呼呼作响。
小貂半眯着眼,静静地躺卧在他的肩头,打从小家伙醒来,便一刻也不愿离开天翊的肩膀。
千钰等人静坐着,但心神却难以定安下来。
倒是史大彪若无其事地枕睡在衍天斧上,那一份闲悠,少有人及。
晓梦独坐在一旁,一双冰眸直直凝定在天翊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青的速度很快,延绵山河,在他的速展之下,转眼即逝,但再快却也无法快过天翊等人的盼聚。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月华清美,月色撩人。
大青卖力地展空而去,只求能尽最快速度赶到流金城。
飞着飞着,远处的天幕之上,陡然踱上一道人影。
来人羽衣星冠,丰神冲夷,目光四周一转,忽地回首笑道:“不忘,你们来了!”
话声虽清朗,但细细听来,其中却有一种令人悚栗的寒意。
大青停下了身子,龙目圆睁,怒视着身前的不速之客。
武忘等人也于此时纷纷起身,眸带凛冽地看着男子。
天翊淡漠地瞅了男子一眼,道:“我给你三息时间让开道来,若不然,死!”
闻言,男子的脸色瞬变得难看至极,他也不言说什么,只静静地悬空而立,眼中的挑衅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三息时间,转瞬即过,男子却并未让开道。
他轻掀了掀嘴角,一脸冷笑地望着天翊,好似在说,三息已过,你能奈我何?
正与此时,天翊动了,身如流光,棍掩风云。
撩手之下,一片五彩光华如倾如泻,眨眼之间,便将那拦道男子笼罩。
男子见状,神色已然骇然至极,还不待他提起元力抵御,铺天盖地的五彩棍影便已加持其身——“砰!砰!砰!”
只听得连绵不尽的炸裂声此起彼伏,只见得五彩棍影下鲜血飞洒。
只一棍,男子便在漫天五彩棍影的打压下,朝着下空坠去。
天翊出手的速度极快,快到一闪而至,一闪后又归。
寥寥片息,其人已重新飞定到大青的龙身之上,持手的披风长棍上,五彩光芒尚未消退,烁着迷迷蒙蒙的光芒。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他们能感觉到,天翊的这般雷厉风行下,隐藏着焦切。
天翊没有去理顾众人,只对着大青淡淡说道:“大青,动身吧!”
大青愣了愣,龙目带疑地朝着那坠地的彩芒瞟了一眼,接着连忙飞速而去。
与此同时,地面的一处山坳之中,一片彩芒轰然坠下——“嘭!”
一声巨响,直让山川颤栗,山石飞屑,迎风乱舞,狂猛的力道,直将地面轰袭出一个硕大的坑洼。
彩华散却,垢尘落定,一男子披头散发地从坑洼中站起身来。
此刻这男子,浑身上下衣襟如絮,有鲜血混杂着泥水飘摇而落,他一脸污垢,两眼无神,就连恨意都难激发。
踉跄三两,一阵微风拂过,男子的身姿左摇右晃了片刻,接着便栽倒了过去。
不消多时,有两道破空声骤然落下,继而见得,剑奴与崇阳定身在了坑洼之中。
剑奴淡漠地瞅了眼栽倒在地的男子,神色毫无悲悯。
倒是崇阳连忙上前将男子搀扶起来,急喝道:“尚阴!”
呼唤多许,男子依旧不见醒转。
剑奴道:“早与他提过醒,让他不要自找没趣,落此后果,也只能怨他自作自受!”
崇阳一怔,厉声道:“剑奴,你这话什么意思?尚阴被打成这样,难道你很开心不是?”
剑奴冷地瞪了崇阳一样,道:“不忘的强大,远非你所能想象!你若还继续在此与我争吵的话,尚阴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怕是微乎其微!”
言罢,剑奴身不作停,一个展空,人已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天际。
见得剑奴离去,崇阳的脸色顿变得阴鸷无比,他搀扶着昏沉的尚阴,咬牙切齿道:“不忘,你们伤我无事,可伤了尚阴,这就是你们自找麻烦了!”
说着,崇阳连忙带着尚阴快速飞离而去,他要去寻尚阴的老师,一来是为保其性命,二来是为将此间之事如实以告。
西门阁内,小辈众多,但有几人却道出类拔萃,而尚阴在这出类拔萃之中也作佼佼。
论实力,西门剑馨若不动用“问天剑气”,只怕也难是其对手。
崇阳与尚阴私交甚好,形同兄弟,之前他与剑奴在缉杀了一干剑盗后,偶遇天翊等人。
而后崇阳与无忆一战,剑奴与武忘一战,皆以落败而归。
两人离去后遇见了尚阴,稍一交流,尚阴便来了兴头,以他凛傲的性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对于尚阴的性情,剑奴颇为了解,知道他若与不忘等人对上,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也曾出言奉劝。
但尚阴哪里听得进去剑奴的规劝?势必要在此地截等天翊等人,他要为西门阁长长脸,也要替崇阳出出气。
等待了这般多日,尚阴终是等到了天翊等人,可等来的结果,却是他从未料想过的。
他甚至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把握住,便在天翊的一棍之下被轰飞,落得个命悬一线的结果。
此时,天翊等人在大青的带领下,从云飞渡而去。
之前天翊的那一棍,仍在众人的心头萦绕不休,他们也做好奇,那不要命的拦道之人,到底作何身份?
虽作如此,但却无人前去询问天翊什么,众人能感应到,天翊的沉静之下,隐藏着澎怒。
若蓝顿了顿,缓缓走到天翊身前,问道:“大哥哥,放心吧,尘哥他不会有事的!”
一路听闻,她也知晓了天翊等人前来西门之地所为何。
天翊微微转身,看了看若蓝,道:“尘哥?”
若蓝眨了眨眼,笑道:“大哥哥的尘哥,自然也是蓝儿的尘哥!我觉得尘哥也是个懂得隐忍的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天翊笑了笑,笑得很苦涩,叹道:“以尘哥的性子,他会隐忍得了吗?也不知晴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些,天翊的脸色顿被忧愁覆盖,心神都变得不安起来。
若蓝张了张口,有意想要在说些什么,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以言。
不远处,千叶瞄了瞄若蓝,转而收目看向身旁的千钰,道:“钰儿妹妹,我看不忘的这个小妹妹,来意不善啊!”
千钰怔了怔,道:“不善?”
千叶笑着diǎn了diǎn头。
千钰道:“我觉得蓝儿挺乖巧的,叶儿姐姐怎会如此说她?”
千叶无奈一叹,道:“钰儿妹妹,你不会是在与姐姐装傻吧?我说的不善,只是对你而言!”
千钰一愣,稍作思量,顿时明白了千叶的言外之意,淡笑道:“叶儿姐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能感觉到,蓝儿她很善良!”
千叶道:“钰儿妹妹,该争取的时候你可千万别退缩,你与不忘,可是咱们公认的才子佳人!”
闻言,千钰的脸颊顿有羞红弥漫,道:“叶儿姐姐,你胡说什么呢?钰儿身负血海深仇,哪有心思去做那良期佳人的梦?”
说着,千钰低了低头,谁也未曾看出她眼中的挣扎。
千叶轻声叹了叹,事到如今,她还坚定不移地认为,当初千钰杀幽使,判九幽,是为了天翊,是为了爱。
可让千叶想不通的是,当初千钰都能做出那般为爱疯狂的事,为何到了现在,反倒是变得畏首畏尾了起来?
她没有再去追问什么,唯余叹息声,缭耳不休。
两人言谈声虽小,但却没能逃过不远处幻茵的闻听。
当听得千叶说千钰与不忘乃是“才子佳人”时,幻茵只觉心有刺痛。
她侧眼偷瞄了瞄天翊,只可见若蓝静静地伴在其身旁,两人虽未言语什么,但落入眼幕,总归给人一种难以明状的感觉。
想着想着,幻茵便也释怀了,于她而言,能这样时不时地看上天翊一眼,也道足够了。
就在这时,一直淡冷在一旁的晓梦突地站起身来,她缓缓来到若蓝的身旁。
见状,若蓝连忙转身与晓梦示意了一眼,然而晓梦回之给她的,却做一抹耐人寻味的深寒。
若蓝怔了怔,也不言语什么,接着便走到了一旁。
晓梦道:“不忘,她的身上,有一股隐晦的气息,让我极为厌恶!”
天翊道:“蓝儿心地纯正。”
晓梦道:“心地纯正的人,也难免会有歹念相随,身处在阴暗明晦之中,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天翊道:“既是如此,晓梦前辈又何必那般在意?”
晓梦道:“我不是在意,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天翊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晓梦愣了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炼制回魂丹?”
天翊道:“下个休憩之地,我便着手炼制,想来不会太久。”
晓梦diǎn了diǎn头,转身便离。
这一路走来,她从未过问天翊要与哪里,要去做什么事,似乎对于她而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在危险来临之际,第一个站出身来相护。
转眼间,三日即逝。
经由这几天的日夜兼程,大青体内的元力消耗得极为巨大,不得不停息起来,稍作恢复。
此刻,日转山腰,众人停驻在一片山色葱茏之地上。
不知不觉,西方天幕的晚霞,逐渐由绚丽归于平淡,淡淡的一抹斜阳,也终是消失在苍翠的群山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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