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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雾散梦醒,武神布衣【合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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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翊与千钰静默以望着那一处石台,岁月给石台镀上一层古老,但却掩饰不了它那庄严肃穆的沉重。ranen ? ?. r?a?n??e n `o?rg

    恍然间,两人只觉有一走兽睥睨而动,它超脱沼泽,行不踩蚁虫,止不踏花草,得意未妨,行尽青山。

    这一刻,风细细,云日斑斑,飞走之兽行空四野,观其形态,似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

    伴随着飞走之兽的御风而行,一道道浩荡而又磅礴的土元之力缭绕当空,载承五岳千秋,滋润三山万物。

    天翊直愣愣地凝视着那一飞走之兽,心下已有决判,后者不正是万兽之宗的麒麟吗?

    千钰怔立不动,整个人宛如石化了一般,她这一副模样,倒与那长桥上的雕像颇有相似。

    两人就这般凝目而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方天地突变得风烟俱净起来。

    不消多时,地幕失了辽阔浩荡,御风的麒麟匿了踪影,连带着那一处石台也虚幻不存。

    天翊与千钰皆是一愣,环顾而视,但见己身竟身处在一内殿之中。

    这一处大殿,八窗玲珑,紫光泛烁,有轻烟薄雾缭漫,偏又落得空荡无余,别无一物。

    看着眼前没有丝毫陈设的殿堂,千钰一脸茫然地望向天翊,此刻她再无之前那种相惜的感觉。

    天翊顿了顿,状作沉思,说道:“钰儿,你与之前那飞走之兽,可有一种特殊的感应?”

    千钰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它,它于我而言,似乎陌生而又熟悉。”

    天翊微微笑了笑,同千钰示意一眼后,转身离开大殿。

    千钰滞愣了小半会儿,连追随天翊而去,三两时息,两人便已出了紫府。

    放眼而望,仍可见长桥卧波,水秀山妩,碧盈翠薇,浮花浪蕊,山河拱手。

    眼幕中的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水面投下婀娜的映影。

    徐徐轻风,拂悠而过,与水草、花木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壮丽的妩媚。

    绮艳华丽中透着一份清绝,如画般山水,鲜活灵秀。

    此时,这一片山水之地,很静。

    天翊与千钰伫立在湖畔的桥头,恍然之下,宛如重返人间。

    这种触感,就如——雾散,梦醒。

    这一刻,两人身后那泛烁着紫光的阁楼,突在阵阵“轰隆”中坍塌不复,连带着眼前的山水之景也一道逝去。

    眨眼间,便只剩下一道长虹铺砌在天翊与千钰的眼底。

    天翊顿了顿,道:“走吧!”

    说着,他率先迈上桥面,千钰紧随在其身后,两人结伴而去,不作多时,便行至到长桥一端。

    来时的湖畔水景已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重重迷蒙,桥端有轻烟成帘,隐有风雪之声在帘后撩荡。

    天翊没做太多逗留,提步一迈,人已消失在桥上。

    千钰愣了愣,回首以望,好似在找寻什么,但入目之景却道茫茫。

    她凝蹙着眉头,滞留片刻,身影直从晓雾成帘中穿梭而过。

    天有晴空寥廓,四面碧垂,地有草木衔接,直指天涯。

    可天马山巅,熏风轻扬,拂来的却是一阵浸透的胆寒,衣飘随风,武忘等人焦愁地盼顾而视着。

    距离天翊与千钰无端消失,已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时久之下,众人难免忧切两人的安危。

    就在这时,漫天飞雪突起卷涌,雪花弥散中,有两道身影显现而出,正是从紫府归来的天翊与千钰。

    见状,武忘等人脸上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由心的欣喜。

    一行人连连朝着天翊与千钰围将上去,关切之言滔滔不绝。

    天翊简略地述说了之前的紫府之行,他并未将雕像与麒麟的事情告诉给众人。

    千钰神色如常,时不时地便会对天翊所说稍加补充,但她同样也未道说雕像之事。

    而在武忘等人的告知下,天翊知晓了邪剑与狂刀前来截杀之事。

    天翊对刀无极的临危出手,心存感激,而对邪剑与狂刀的卑劣之举,则嗤之以鼻。

    他不知道此事是否是池半云之意,但重楼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出尔反尔的印象。

    这之后,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飞离天马山。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将南宫盈盈找到。

    丛云之中,一道青虹一闪而逝,经由短暂的不安后,武忘等人纷纷进入安定之态。

    此时,天翊负手而立在龙身之上,任凭迅风拂面,云卷雾奔,他且不动如山。

    他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想着想着,神色竟被凝重覆盖。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在那紫府之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天翊缓缓闭上眼,似在平复己心,好半响后,方才回应道:“辰老,我能发现的,你不一样也都发现了吗?”

    辰南子猛地一诧,道:“如此说来,这世上还真有第五张布道图?”

    天翊不置可否,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去那紫府,更不愿透过那层层迷蒙,看到他所不愿看到的一幕。

    见天翊久久不作回应,辰南子只当他默认了下来,自顾地激叹道:“原来如此!难怪千百年来,风澜大陆从来都没有人透析布道之谜!”

    辰南子道:“天翊,那做走兽之状的石台,想来本应是中土布道图的存放之地,但中土布道图却不在其上,许是遗失了的缘故!”

    天翊依旧没有回应,神情中的凝重更盛一分。

    辰南子道:“小子,你已身怀三大布道图,若这世上真有中土布道图存在,你可一定要将其寻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思量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此事,你或许可以从千钰与牡丹身上下功夫。”

    天翊之所以能够将紫府开启,全依仗牡丹相送的那一面玉牌,千钰虽无玉牌在身,却能一道而入紫府,且对紫府拥有掌控之力。

    在辰南子看来,中土布道图若真实存在,那么一定与牡丹、千钰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天翊深深吸了口气,道:“辰老,此事待以后再说吧!”

    听得天翊这略显苦涩无奈的话语,辰南子兀地一愣,他总觉得此时的天翊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虽有此感觉,辰南子却并没有将其言道出口,在他想来,眼下天翊一心要为狂客正名,即便是布道之谜,也无可动摇其丝毫。

    与此同时,天马山巅,若蓝与裨恶迎风雪而立。

    若蓝依如从前般出尘自若,她眺望着远方,那里,正是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

    裨恶四顾而望,好似在探查着什么,久久之后,他方才将神念收回,但萦绕在颊面的凝重却无丝毫趋缓。

    裨恶道:“大人,我已仔细查探过,这里似乎并没有隐藏着的虚实之域。”

    若蓝淡淡道:“没有吗?那大哥哥与那女子去了哪里?”

    裨恶一愣,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偏又落得无言以对。

    他与若蓝曾亲眼目睹天翊与千钰在这里消失不见,若不是身入一方隐伏的虚实之域,哪两人又去了何处?

    裨恶想了想,说道:“大人,还有一个可能,这里的确存在一处虚实之域,不过设置这虚实之域人,实力通玄,远超于我们!”

    若蓝点了点头,言道:“也只有这样,方才能解释得过去。”

    说着,若蓝便欲起身离开。

    裨恶见状,连忙道:“若蓝大人,要不要我出手,将那尾巴斩掉?”

    说这话的时候,裨恶一脸狠厉地朝着身后看了看。

    若蓝笑了笑,道:“随他吧,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只是游山玩水的行者。”

    话语刚一落地,若蓝的身影已凌空虚渡而起,裨恶迟愣片刻,这才追随若蓝而去。

    不消多时,水星魂现身在天马山巅,他的神色尽被阴郁覆盖,他曾不止一次的感受到杀意来袭。

    而就在刚刚,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那一股冰冷的杀意。

    水星魂很清楚,他的存在,怕是早已被人探查到。

    这一路走来,他本是为了谋求北冥布道图,但在路遥途远下,他方才发现,自己已完完全全沦为一个看客。

    即便如此,水星魂也没有要折返北冥阁的打算,他在想,既然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看客,那么就该将这一出戏好好看完。

    此时,水星魂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风雪中,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笑了笑,笑得淡薄如云。

    水星魂道:“不忘,你曾说我不辨真假,那你可又分得清,风是什么风,云是什么云?”

    说着,水星魂那一身星蓝长袍随风摇曳起来,衣飘襟舞下,一道蓝芒横贯而出,三两时息,蓝芒便隐没在层云飞渡中。

    倏忽之际,云不复云,影收天宇,光灭太虚,无数层云直演作漫天星蓝光点,飘摇而落。

    值此幻变之景下,拓跋宏与拓跋烈显现而出。

    拓跋烈道:“宏老,他们鬼鬼祟祟跟在不忘等人身后,定作图谋不归,我们既受老祖之命保护不忘等人,是否有义务为他们解决掉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拓跋烈的神色中有战意澎湃而动,这一路走来,他也感到了无聊。

    拓跋宏笑了笑道:“烈儿,老祖只让我们保护不忘等人,并未说让我们为他们清除威胁。”

    拓跋烈道:“宏老,难道非得等他们对不忘等人下手之后,我们才能出手阻止吗?”

    拓跋宏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身影一展,人已飞渡远逝。

    拓跋烈沉郁着一张脸,面红耳赤地盯着远方,隐隐可闻,咬牙切齿般的“咯咯”声。

    ......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龙虎山,中土地界内的一处弹丸之地,山头之上,聚有闲散之众。

    他们出为盗贼,聚为博弈,群饮於市肆,而叫号於郊野。

    此时,龙虎山头的大殿内,有数百人齐聚而至,他们个个生得彪形体壮,凶神恶煞之态,让人不寒而栗。

    大殿的主位之上,端坐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黑装,不甚整齐,头围黑布条,腰系黑线带,脚登软布鞋。

    男子的身旁,恭敬地伫着一名儒雅男子,他布衣葛巾,上蓝下灰,袖口、膝盖处还有几个补丁。

    此刻,大殿内吵杂不休,窃窃私语者,不知几多,他们一边交头接耳,时不时便会神带畏惧地朝着主位上的男子望去。

    如此繁喧了好些时候,那布衣男子淡然笑了笑,继而挥舞手中折扇,漫步上前。

    布衣男子道:“诸位,大当家之前的吩咐你们可曾照办?人手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伴随着男子这话开口,大殿内顿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沉寂了好半响后,有一衣着光鲜的大汉站起身来。

    大汉先是对着主位上的男子躬了躬身,接着说道:“大当家的,凡云城,城高墙厚,城内高手众多,仅凭我们这点人,便想将其拿下,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

    这话一出口,本作沉寂的大殿顿起议论纷纷。

    “龙哥说的不错,我们平日里也就做些打家劫舍的小本买卖,要让我们去攻打一个城池,这未免太过痴人说梦了一些!”

    “据说凡云城的城主可是出窍境的高手,我们这点实力,在他眼里,怕还不够其塞牙缝!”

    “先不说凡云城的城主有何厉害,光是凡云城的守卫怕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城主府内,还招募了许多供奉,那些供奉,个个都是实力强大的主儿。”

    “......”

    数百人你言我语地说了好大一通,不过他们的言意却很一致,都反对去攻打凡云城。

    龙虎山,坐落在凡云城的地界内,山头之上盘踞着一伙山贼,他们独霸龙虎山头,专挑途经此地的行人下手。

    半月前,有两名男子路过龙虎山,却不幸被大波山贼团团围住,然而最终的结果却让人意外。

    真正不幸的并非是那两名男子,而是落草在龙虎山上的山贼们。

    他们浩浩荡荡上百人,竟被一名男子全数撂倒在地,而这一名男子,便是如今坐在主位上的那一男子。

    听得众人齐刷刷地反对之言后,布衣男子微微怔了怔,接着连忙朝着主位上的男子看去。

    这布衣男子,不仅人如其衣,名也如其衣,他就叫布衣,简单而又实在。

    至于主位上的男子,自封武神之名,布衣也是在半路与其结识,之后方才结伴而行。

    两人来到龙虎山已有半月时间,让布衣颇为赏识与感慨的是,武神此人竟让龙虎山的山贼们,由习惯性的巧取豪夺转变成了间接性的劫富济贫,眼下更是将注意打到了凡云城上。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凡云城的城主,名为霸天,其为人狠历毒辣,整个凡云城在其掌控下,只道民不聊生。

    凡云城本就处于万山环列之中,易于哨聚,又值山高水恶,加之凡云城城主府的压榨,顿使整个城域,民穷财尽,人心思乱。

    城内民众,虽有万千愤慨,但摄于城主府势大,也唯有敢怒不敢言。

    凡云城内,山头众多,山贼的数量自然不会少,龙虎山不过小居其一罢了。

    在武神与布衣还未来到龙虎山前,这里的山贼都受龙三、虎四两人的掌控,龙三是把头,虎四则是二把头。

    但随着武神的强势来袭,龙三虎四也唯有“退位让贤”。

    此时,武神承接到布衣的眼神后,淡然笑了笑,下一刻,自他的手中,倏有一柄阔斧迎风而出,斧阔五寸,柄长七尺。

    下一刻,武神突地离位而起,他身材高大,健壮如虎。

    紧随着,武神挽手而动,推搂之下,手中大斧,若支云之态仰天而起,继而又做劈跺之势降地而落。

    “轰...”

    刹那间,风云吞涌,火光万丈,气凌九天,粗犷豪迈中一柄参天火斧熠立天地。

    见此一幕,大殿内的众人皆做骇然,那一脸的惊惧,丝毫不加掩饰。

    武神一言未出,持斧而动,横劈之下,劲风丛生,劈斧成风阔千里!

    接着,武神摇斧一抖,斧向长天,气冲云霄,撩斧成云遮霄汉!

    耍得这三斧之后,武神神秘一笑,道:“有我在,难道还拿不下区区一凡云城?我要的只是你们的声势,又何须你们亲阵搏杀?”

    说到这里,武神掩手一挥,手中阔斧顿消无形,他饶有意味地扫视着大殿内的众多山贼,再道:“难道你们真想一辈子栖居在这龙虎山不成?”

    这话一出口,大殿内的山贼们顿陷入凝眉沉思中,若不是被迫无奈,他们谁愿意落草为寇?

    沉寂了好半响后,那一个个山贼的眼中,突有精芒飞掠,他们似已做出了决意。

    不消多时,殿内顿有激昂亢奋之言滔滔而起:

    “城主府行了天怒人怨之事,我们揭竿而起,将其取缔,乃顺天道!”

    “没错!有大当家在,拿下凡云城定做轻而易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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