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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也太难走了!”
乡间泥土路凹凸不平,几名学子被颠簸得有些受不了,干脆从马车上下来,齐齐探头朝前望去。
稀稀落落的一片茅草屋后,有一座还在扩建的庭院,庭院不远处靠近河水的角落,便是德天阁食铺。
“那便是德天阁小溪村分店了!”
一个学子欣喜喊道,再一瞧门口热闹长队,神色不自觉带上几分焦急,“咱们快去,门口已经好些人,晚点怕是又排不上号了!”
“快走快走”
说着几人大步往前走去,身后最后一个下车的郭七郎不情不愿地跟上。
郭七郎此刻心情很是微妙。
自家亲爹找地痞报复德天阁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不过是黄家公子找上门来之后。
黄家公子走后爹爹一脸激动说黄家答应他,只要郭家冰释前嫌不再找德天阁麻烦,黄家便也不计较先前的事。
虽然实在不爱看爹爹说黄家不计较时那副赚大了的神情,但他也知道--
黄家,他郭家惹不起。
作为郭家最有文化的人,他更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且不仅黄家为德天阁撑腰,学院的秦公子也找到他,说此事确实与德天阁无关,让他不要有误会。
那时他还不知道秦公子嘴中的误会是什么,一细问,才知道外边已经传得那般难听!
类似的话不是没人跟他说,但是愿意跟他说的人多少顾忌他心情,言语之间做了修饰,他听起来倒也没觉得太意外。
毕竟他被盖屎戳子的事是事实,这事也是他亲爹传出去的,他能怎么办?
可如今镇上说书先生口中的倒霉蛋也变成了各种七郎。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难怪妹妹几次在他面前要说什么都被娘阻止,原来他们也知道了!
郭七郎锤了锤胸口,呼出一口浊气。
这德天阁怕是和他天生犯冲!
德天阁营养餐存在一日,他那屎戳子的事便要多被人念叨一日!
这还不算,他爹为了做出一副冰释前嫌的模样,自己亲自带着人来捧场不说,还逼着他带学院好友去德天阁捧场。
郭七郎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不照做,拖了四五日实在拖不下去了,借着一个学子生辰,提出请客去德天阁大吃一顿。
如今的德天阁食铺,和镇上的德天阁一样,过了免费期便贵得吓人。
倒不是饭菜有多贵,而是好的包厢价格要加钱加价才能预定,据说那里才能品尝一些德天阁独一无二的私房菜。
因为没有预约,只能在大堂就餐,郭七郎拿着菜单扫了一眼,都是陌生的菜名,直接将菜单递给今日过生辰的好友,大方道:
“喜欢的随便点。”
包厢里,秦十三将目光从郭七郎身上收回,语气欣慰道:
“看来郭家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罗锦笑着点点头,将两坛酒递给他和黄秋阳,“这是刚酿好的酒,算是德天阁的谢礼。”
秦十三笑笑没接,接着吃菜,黄秋阳看他一眼,“秦兄若是不要,不如让给我如何?我祖父和妹妹念叨好些时日了。”
“你妹妹也爱喝酒?”秦十三古怪看黄秋阳一眼问道。
黄秋阳哈哈一笑。
“她爱的啊,可不是酒...”
正说着话,大丫来找罗锦,神态颇有些为难:
“有人堵在门口不进来,说是要在外面摆席,边吃边看字。”
罗锦对秦十三黄秋阳道一声自便,便随大丫出去了。
黄秋阳走到窗边看过去。
他们今日特地要了能看到大门口的包厢,能看到门口门外的一切动静,只见此时门口聚集了好些人。
不同于以往学子们随便看看,今日来看字的是几位气质儒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中年老爷。
“这几位面生,不像是白麓镇人。”黄秋阳说道。
秦十三也看了看,不是他认识的人,点点头,“应该也不是饶州人士。”
这些年他爹爹带他拜访了不少大儒,如此气质的,若是饶州人士他不会没印象。
大门口,罗锦客客气气朝几位老爷行礼:
“今日天冷,几位老爷果真要在此就餐吗?”
几位老爷看过来,其中一个穿月牙白袍子的老爷笑了笑,“你们这铺子不简单啊,居然弄来冯老的墨宝。”
类似的话罗锦这段时日听到太多,便笑笑道:
“让各位老爷见笑了,此墨宝并不是冯老亲笔,是友人赠送的仿品。”
仿品?
月牙白袍子老爷微微蹙眉。
“不可能。”他说道。
随即指着门联上的一个字道:
“此处有冯老的特殊风格,只有冯老及其弟子知道,怎会是仿品?”
罗锦没见过冯老的字体,但也知道那些书画大儒喜好在自己的作品上加些个人标识,闻言就是一愣,侧头仔细看了看。
说实话,他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倒是看到字旁边被人不小心刮花的部分。
那个老爷本来没看到刮花,此时也注意到了,脸色旋即一变:
“此等贵重之物,怎可挂在此处风吹雨淋如此糟践?”
语气颇为恼怒。
大丫有些忐忑地看罗锦一眼,她总觉得这几个人不是来吃饭而是来找茬的。
罗锦则是淡淡一笑。
“是是,各位老爷莫气,今晚我便让人修个挡风挡雨的檐子。”
罗锦回到包厢时,门口枣树下专门为那几位老爷摆的桌椅已经上好了酒菜,那些老爷果真顶着寒风边吃边点评那副字。
罗锦无奈笑笑。
“看来要在那边搭个亭子,专门供雅士们赏字用。”
黄秋阳摸摸鼻头,没有接话。
他那鬼灵精的妹妹,怕是就盼着这一幕吧。
食铺内人声鼎沸,一墙之隔的田盱直坐在一整面书墙下的书桌前认真誊写。
不时有香味儿酒味儿从窗户飘出来,他却丝毫不为所动,手中的笔如有神助不停输出漂亮的字体。
“这里的书都可以借吗?”
有吃完饭出来的学子看到图书馆,好奇问道。
田盱直抬起头,指了指书铺上方挂着的一排字,“书非借不能读,自然都可以借。”
闻言那学子走了进来。
“书非借不能读,这句话有意思...”
说着他开始认真看书墙上的书,一开始只是随便看看,看着看着就神情凝重起来。
“这些书真的都可以借?”他不敢置信问道。
田盱直不说话了,直接起身将他盯着看了许久的书拿出来,“你要借吗?”
学子神情呆呆地点头。
田盱直拿出一个册子地给他,“填表,还书的时候带上一本我们没有的书作为酬劳就可以了。”
学子看了看册子。
是一个表格,并不复杂,需要添些本人姓名学院联系地址夫子名称,以及还书时作为酬劳的书本名称这些。
学子认认真真填了,将册子递给田盱直,田盱直确认无误后将书递过去,“五日内归还,可誊抄,原本不可转阅。”
那学子拿着书走了,脚步有些虚,神情更是惊喜。
天啦。
他居然轻轻松松借到一本千金不换的高阶书!
虽然只是誊抄本,但那可是曾经的天才祭酒批注过的书!
田盱直目送那学子离开,了然一笑。
他一开始也这般失态呢。
这里的书虽然不多,但有好些珍品,是他们这种贫困学子做梦都不敢肖像的,如今却唾手可得...简直像做梦一般。
那位学子很快又折了回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他的几个同窗,几人半信半疑地进了屋子,然后也跟刚才那学子一般,不可置信地填了表拿了书走了。
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来食铺的学子尤其多,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那本就空着大半的书墙彻底空了。
有个学子甚至看中田盱直正在抄的那本书,“这个可以吗?”
田盱直倒也没拒绝,“你要是不急,今日我抄完明日带去学院给你。”
学子一脸不舍地离开。
田盱直松口气,抬头看一眼空空如也的书墙,突然有些恐慌。
“要是不按时还回来,或者破损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小亮进来听到田盱直的问题,一脸古怪,“再抄一份不就行了?”
反正都是誊抄本,小白找人来抄书不就是考虑到那些特殊情况么。
田盱直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哥哥到底图什么?”
哪怕那些学子有拿书来换,但抄书的纸和墨都不便宜,又不收钱,搞这么个图书馆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小亮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哥哥可能就喜欢看别人读书吧。”
田盱直走到食铺门口,看着德天阁几个字,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里见过呢?
他又不是有闲钱去外面吃饭的人。
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
莫不是那次给他写信,问他要不要接受资助事后帮忙挂田的那个铺子?
“你不干了?”
罗锦一脸惊讶看着田盱直,前几日不还一脸惊喜表示很喜欢这份工作?
田盱直将抄好的书与借书名册递给罗锦,拱了拱手。
“如果是想让我帮忙挂田,恕我不能从命。”
罗锦古怪看田盱直一眼,“谁说要让你挂田了?”
田盱直人如其名,是个直脾气,便将白拂之前写信给他的事情说了。
罗锦听完沉默了。
“那是何时的事?”半晌他问道。
“考前三四个月的样子。”
那便是在遇见他之前,罗锦觉得他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叹口气伸手接过书,“不会要你挂田,你若还是不放心,不想干也不强求。”
田盱直拱拱手走了。
次日又有学子来借书,却发现图书馆关门了,门口有个告示,招聘愿意勤工俭学的学子前来抄书,每月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对贫困学子可不是小数目,比学院里帮夫子做杂活儿要高出许多,很快就有学子来应聘。
罗锦选了三个才学普通但字迹好看的学子,三人都是秀才,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誊抄黄秋阳借给铺子的一批书。
“你们还招人吗?”
有前来借书却被告知要等书还回来才能借的学子问道。
三人中最年长的邓元白走过来,和气道:
“铺子不需要人帮忙了,但是愿意抄书的都可以拿书回去抄,按本计酬。”
那学子拿着一本书开开心心走了。
晚上邓元白拿着册子找罗锦,邓元白是认识罗锦的,但两人仅仅是点头之交。
“这些是今日拿书回去抄的学子。”邓元白说道。
罗锦看了看,点点头将册子放在一边,“邓兄也辛苦了,不早了,早点回学院歇息吧。”
邓元白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
“我看到先前抄书的那个学子在门口徘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罗锦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什么,让邓元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