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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个人影又转悠回来,从门口探进头,瞅见饭桌上的俞乃欣,爽朗地打招呼:“乃欣!你在啊!”
俞乃欣讶异地站起身迎接。“你怎么来了?”
背对门口而坐的职工不明所以,见老板都去迎接客人了,也跟着放下筷子,转身看到门外的性感女郎,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
孙静雅朝男职工们抛了个媚眼。“hi~帅哥们~”
俞乃欣从她手上接过大包小包,问:“好久没见你,这是又去哪里扫货了?”
“姐姐我刚开完世界巡演回来,听说你开了个工作室,过来瞅瞅。”孙静雅跟着俞乃欣走进她的小办公室,得意洋洋地往沙发上一坐,优雅地侧着腿,点了点堆成小山的购物袋。“看我多疼你,给你带了礼物。”
俞乃欣拉开包装袋大概扫了眼,都是些奢侈品珠宝、高端护肤品。两人在服装上眼光很不一样,孙静雅知道这点,所以一般会避开分歧区。
“谢了。”俞乃欣也不跟她客气,对方送了,她就大大方方地收下。“吃饭了没?没有的话我请你出去吃。”
孙静雅露出这还差不多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当然没吃,就等着宰你一顿呢。”
作为丰厚礼物的回礼,俞乃欣知道这顿饭不扒掉自己一层皮,她是不会罢手的。
难得有机会去吃超级大餐,俞乃欣惦记着家里的小柠檬,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没吃午饭吧?我回去接你,等下在外面吃。”
整理行李耗费了大量体力,唐柠懒得做饭正打算叫外卖,听到有大餐吃,立刻兴奋地答应了。
“谁呀?”孙静雅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一丝宠溺,不由得问。
俞乃欣只是笑,不回答。
地下车库,孙静雅习惯性地想拉开副驾驶的门,却被俞乃欣阻止。“你坐后面去。”
“为什么呀?”孙静雅问。
前面那么宽敞,视野也好,坐一排聊天也方便,空着前排不坐,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面,好奇怪啊。
“这里已经被预定了。”俞乃欣把敞开一条缝的副驾驶车门重新关上,拉开后侧车门,示意孙静雅坐进去。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孙静雅不情不愿地弯腰进了后门。
等车开回俞乃欣所住的小区,前方车门打开,坐进来一个人,孙静雅惊讶地拍了把座椅,嚷道:“唐柠!怎么是你?!”
没想到车上还有别人,唐柠也吓了一跳,扭头看到后面的人,愣了下,才礼貌地问好:“静雅姐好。”
俞乃欣不理会大呼小叫求解释的孙静雅,直接当她是透明的,伸手擦掉唐柠脸上的灰,笑道:“在哪儿蹭的灰,你在家里干嘛呢?”
“本来是在收拾行李,后来发现鞋子有点脏,就开始刷鞋,然后顺便擦了擦鞋柜,可能是鞋柜角落里的灰吧。”唐柠拽了张抽纸,拉下遮光板,对着嵌在里面的小镜子整理起来。
孙静雅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互动,言谈举止间的亲昵藏都藏不住,当然那俩人也根本没打算在她面前收敛。
心思转了个弯,孙静雅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不敢相信,求证道:“你们……”
俞乃欣拉起唐柠的手亲了口,大大方方地承认:“我们在一起了。”
孙静雅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快!我才走了几个月啊,你们就突飞猛进成这样了!”
“论快,谁能比得过你?”俞乃欣从后视镜地望着她,“看你满面春光,说吧,这次巡演又发展了几段艳遇?”
孙静雅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也……也没有几段……是外国人太热情了,根本挡不住。”
“我看是你太热情了,对方根本逃不掉吧?”俞乃欣揶揄道。
唐柠半是佩服半是震惊地说:“静雅姐这么厉害啊。”
“喂,你们两个,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我这个单身狗了吗?”孙静雅气呼呼地往后一靠,生硬地转移话题:“走啦走啦,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餐厅是孙静雅挑的,俞乃欣在她的指挥下开到目的地,车一停,她就立刻推门下车,率先去点菜了。
唐柠跟俞乃欣落在后面,四顾无人,唐柠小声问:“静雅姐知道了,没关系吗?”
俞乃欣回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没事,她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但心里有数,不会乱说。”
“哦。”唐柠点点头。
两人并肩往前走,俞乃欣轻声问:“你怕被别人知道吗?”
“有什么好怕的?”唐柠笑盈盈的,“我简直想告诉全世界,欣姐是我的!”
骄傲的表情一闪,唐柠脸上浮起一层忧虑。“不过我怕对欣姐影响不好……”
俞乃欣没有回应,无声地摸了摸她的头当做安慰。
如果条件允许,她也想骄傲地向全世界宣布,身边这个可爱美丽的小柠檬是她的恋人,幸福地接受众人的祝福。
可作为公众人物,站在千万盏聚光灯下,一言一行都要慎重,不可以随心所欲。即便现在她是自己的老板,不久后也会是唐柠的老板,不存在雪藏的问题,但民众的态度呢?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踏出冲破柜门的那一步。
虽然这样显得懦弱,但保险起见,她不希望自己跟唐柠平静的生活骤起波澜。
但如果有一天,真的被逼到绝境,她也不会退却,她会勇敢地拉着唐柠的手站在话筒前、闪光灯下,对全世界的人说——
这是我的恋人,我的女朋友,我一生的挚爱。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希望自己已足够强大,能把唐柠完完整整地护在身后,不让偏激的舆论伤害到她分毫。
在那之前,她不得不把两人的关系当做秘密,藏在心底。
只能在信得过的朋友面前宠你,只能在安全隐秘的家里亲近你。有时候你可能会觉得不安,但你要相信,我真心实意地,深爱着你。
“什么?唐柠你也要跟公司解约?”孙静雅的大嗓门吼得对面两人身形一震。
俞乃欣微皱眉头。“静雅,小声点,隔壁包间的人都听到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孙静雅压低声音,继续感慨:“你们俩真不愧是一对,在这方面都一人一次凑成对。”
啧啧两声,她继续说:“乃欣你是合同到期,就不说了,唐柠你完全是个人原因单方面解约,公司不一定肯放人,就算放,违约金绝不是个小数目。”
“担心什么,有我呢。”俞乃欣夹了块肉放进唐柠碗里,“你先吃,吃饱了下午跟律师去公司。”
孙静雅明白了,俞乃欣将解约包揽到自己身上,帮她找律师不说,还要替她赔钱。
“唐柠现在人气正火,背后又有你这个冤大头,估计违约金会刷新历史最高记录。”孙静雅保守地估算了下,“你一部电视剧的片酬勉强够吧,这次可真是损失惨重。”
唐柠不是滋味地望了俞乃欣一眼,俞乃欣片酬是很贵,但拍戏时受的罪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想到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得俞乃欣辛辛苦苦数月挣的钱打了水漂,她心里挺不舒服。
“为了她,倾家荡产都值。”
孙静雅如同受到一万点暴击,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在此刻哑火,缓了好半天才重新开口。“哎呦呦,俞老板真是财大气粗。小柠檬,你记住这句话,改明儿成了她旗下艺人,记得让乃欣自己掏腰包给你办演唱会。”
“放心吧,肯定比你的规模要大。”
“哦呦,这口气大的。好啊,你尽管放马过来啊!我巴不得有人跟我竞争,哎,高处不胜寒呐。寂寞……寂寞……”
唐柠旁观她俩贫嘴,心里又是想笑又是感动。
俞乃欣托着下巴,小口地抿着果汁,时不时扭头朝她笑一笑,夹点菜放进她的碟子里。
过会儿,见她放下筷子不继续吃了,俞乃欣瞄了眼手表,问:“吃饱了?现在要过去公司吗?”
唐柠点点头。
“我送你出去打车,我跟静雅还要再待会儿,办完了打给我,我去接你。”
“好。”
俞乃欣送完恋人,重新回到包间,发现孙静雅一改刚才插科打诨的戏谑表情,一脸严肃地等着自己。
“你有什么想说的?”俞乃欣问。
“你陷进去了,是吧?”
俞乃欣回给她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拍节目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寻常,果然……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别的话也不多说了,祝你们幸福。”孙静雅举起高脚杯,遥遥示意。
俞乃欣回敬了下,由于还要开车不能喝酒,只好抿了口果汁代替。“谢谢,我们很幸福。”
孙静雅安静地喝着酒,表情逐渐黯淡下来,明显是有心事。
这可完全不像她,她平时嘴可比脑子快,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住。俞乃欣奇怪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这幅忧伤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别装深沉了。”
孙静雅犹犹豫豫地开口:“跟你说挺不合适,不过……悠然最近真的不太好……”
俞乃欣夹菜的动作一滞,而后慢慢地将筷尖的沙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下后,才缓缓地说:“她的事,我不想、也没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