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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永清镇的第二天清晨,容泽在城郊的树林里不小心打下来了一只鸽子。
白芷一边烤鸽子,一边打量着容泽,不小心?他也太不小心了吧?居然一不小心就打了一只信鸽,还偷看别人的信件,真怀疑他又是在骗人。
容泽吃饱了,去河边净了手,神清气爽的笑道:“走吧,咱们去东阜城。”
东阜城?那是何地,白芷从未听说过。
不过去哪一向是容泽决定的,她也没有反对的资格,便也不纠结,跟着他上路了。
马车压在坑洼不平的泥土路上,白芷靠坐在马车上听着赶车的声音,昏昏欲睡。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国师大人,等等我啊!”
白芷惊了一跳,一下睁开了眼,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
容泽手里翻着一本书,亦是不解的抬起了头,随手打起马车的帘子看了出去。
小路上,一个女子提着两个大包袱正在奋力追赶马车,边追边喊:“国师大人,你等等我啊,你别跑啊!”
容泽眉头皱了皱,毫不犹豫的放下了帘子。
真是狠心,刚刚虽只是一瞥,但白芷看得清楚,那个女子虽生的有些胖,但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这个容泽居然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暗道他果真无情之人。
正在心中暗骂容泽的时候,忽然感到马车一震,居然停了下来。
赶车的老伯把鞭子甩的啪啪作响,可这车就是不能动弹分毫。
出谷黄莺喊道:“国师大人,您别跑这么快呀,等等我嘛!”
容泽眉头皱了皱,打起了帘子。
白芷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这女子用力的拽着他们的马车,俏脸憋得通红,还是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国师大人,您别跑!”
“停车!”容泽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才问她:“纳兰月,你想做什么?”
纳兰月?!白芷震惊了。
想不到不过区区半月未见,这纳兰月就瘦了这么多,她这些天做了什么?
纳兰月依旧扒着马车,喘着粗气道:“国师大人你带我走吧。我想跟您去游历!”
“你跟我去游历?”容泽眉头一皱,打量了她一眼,冷声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纳兰月砰的一声将两个包袱扔在了地上:“本小姐还没减完肥呢,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这样走了,我减肥怎么办?”
容泽道:“和我有关吗?”
白芷附和点头,这两者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了!你不是说要看着我登上二楼的吗?我还没去试试你就跑了,这怎么行,岂非言而无信?我不管,反正你要走,我就要跟你走!”纳兰月一屁股坐在马车上,差点把马车压坏了。
他们这马车是雇来的,赶车的老伯,看得心疼不已,暗道这姑娘要是跟着走了,他这马非累死了不可,希望国师大人发发慈悲,千万别答应她。
容泽一脸无奈的问:“你父亲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这要跟他说了,他还不把我关起来?”纳兰月说着悠悠叹口气:“我那个爹啊,简直不是亲生的,为了让我减肥,居然让人把我扔进深山老林,整整半个多月啊,别说吃的了,连水都难找到。你说这么狠心的爹,将来是不是要下地狱的?”
“……”容泽默了一下道:“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是路费自理、食宿自理、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解决!”
纳兰月一听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没问题!”
“银子有吗?”
纳兰月点头,有些骄傲的道:“有啊!我的私房钱,很多的!所以国师大人不用担心,饿不着我的。”
不知道怎么了,白芷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拿来!”容泽忽然伸出了手。
纳兰月下意识的一拽包袱:“干什么啊?”
“让你拿来就拿来,哪有那么多废话,不想去了吗?”
纳兰月只好不甘不愿的将沉甸甸的包袱递到了容泽手中。
容泽的手沉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初,拿着包袱掂了掂,又看了看地上的另一个包袱:“那个是什么?”
“是换洗的衣服啊!”纳兰月说着也提了上来,马车一晃差点翻了。
容泽将两个包袱拿在手中:“你出门的时候没有被你爹发现吧?”
纳兰月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怎么可能被我爹发现?我爹那么懒现在肯定在睡觉呢!”
容泽微微点头,忽然随手一扬,只见那两个包袱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然后滚进了路边的草丛之中再也不见了。
“你干什么!”纳兰月一蹦就起来了:“那可是我二十年的积蓄!”
容泽眉头一皱,好像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这么重要,还不去捡回来?”
纳兰月看看那包袱离去的方向又看看容泽,最终一跺脚:“你给我在这等着,不许跑,否则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追回来!”说罢钻进草丛去找包袱了。
容泽松了一口气,对赶车的老伯道:“还不走?”
老伯一听,喜上眉梢,忙扬鞭催马,小路上扬起一阵烟尘,马车迅速的消失了。
白芷目瞪口呆:“这样对付一个女孩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容泽行事之恶劣,简直可以用“不知羞耻”四个字来形容了。
他却面色坦然,好像这件事压根就该这么解决一样:“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啊。”
容泽凉凉的瞟了她一眼。
好吧,白芷明白了他的意思,纳兰月那身材的确一点也不弱:“我说的是心灵脆弱!”
容泽一笑:“心灵脆弱?你知道这世上心灵最脆弱的人是谁吗?”
白芷看着他,猜测道:“你不会想说是你吧?”
“我说的是你!因你是由人间的感情凝聚而成,所以你生来便是感性的人,感情对你来说就是一切,哪怕遇到很小的事情,都能将你打动,你比任何人都多愁善感,更容易受伤。”
“是这样的吗?”白芷怀疑。
“否则的话,怎么仅因为姚将你送给我,你就难过到不见天日呢?”
白芷心头仿佛有针扎过,脸色微微一黯,自是默然不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