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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杭城，其实，大部分倾向于李家的民众，都在等消息，等主办方的消息。
可惜。
自从发了一条公告辟谣，方言并未退赛之后，再无动静。
“这家伙，该不会真敢来吧？”
“九死一生的局面，犯不着这么想不开的。”
两天后。
大莲花场馆，陆陆续续进驻嘉宾，原定于上午十点开赛的场馆，九点钟，已经坐满。
一位仙风道骨，两颊无肉，约莫八十出头的老者，一手盘着两颗核桃，一手端起近前的浓茶。
李清扬！
现如今本土李家，真正的掌门人。
虽已跨过了八十岁的门槛，却依旧头脑清晰，精气神充沛，甚至比年轻人更雄壮威武。
这次比赛，他亲自为李天傲，这位家族杰出的后起之秀，下场助阵。
来到二十四强争十二的环节，主办方已经提前撤走了，其他多余的擂台。
当下，场馆中心仅有一座擂台。
灯光悬挂在头顶。
李清扬的左手边，坐着羊角胡的宋远山，二人端茶共饮，神情愉悦，并趁着尚未开场，聊起了家长里短。
李清扬右手侧，是李家一群高层，个个西装革履，雍容华丽。
再往后，是本土达官显贵，依附于李家生存的所谓富商，门生们。
再再往后，是规模浩大的，似乎一眼看不到边的助阵团体，横幅，荧光棒，形成灯光的海洋。
一如早先，霍震山猜测的那般。
这场赛事牵扯到本土一霸李家，便注定了，现场群体，全是李家的人，即便没有夸张到百分百，也趋近九十。
东南西北，四方看台，均毫无例外出现了李天傲的名字，海报。
关乎方言？
一个配角，需要什么场面？
九点二十五，李天傲出现，从选手通道走来，身披红色战袍，上面刺了他的名字。
“天之骄子，傲视群雄。”
“天傲，天傲。”
人群呐喊，陷入失控状态，此起彼伏的声浪，在大莲花场馆震荡，久久不绝。
李天傲一手指天，全场肃静。
仿佛他的一道意志出去，时间，空间，相继凝滞，暂停。
李清扬会心一笑，这样的号召力，让这位老爷子非常满足，目光宠溺的看了自家孙儿两眼，神态悠然自得。
自多年前，李慕秋任性而为，险些将家族颜面丢尽，那是李家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什么叫挫败，心有余力不足。
如今时过境迁，李家是时候重新拾起曾经的家族凝聚力，号召力，统治力！
这一战，李清扬之所以看重，原因便在此。
好在李天傲不负众望，十余年忍辱负重，鲜血和热汗，将孕育成专属李家的荣耀。
“李老爷子生了个好孙儿啊。”
“天傲越来越有王者之气了，称为人中龙凤，实至名归。”
宋远山扑动茶叶，赞不绝口。
李清扬抚弄核桃，距离开场还有不足三十分钟，现场，尚未看见方言的踪影。
以大莲花场馆，方圆一里为中心点。
此刻，人影绰绰。
唯有旗帜，风声，在赛场外活跃，偶尔一两道零星的人影，也是工作人员。
这场比赛，敢去的，想去的，乃至能去的，基本为李家而来，无关人等只有一个选择，守候在电视机前。
怕也好，避险也罢，统统被拦在了场馆之外。
至于方言的应援团队，几乎忽略。
甚至，时间来到九点三十五，方言个人，都还没有现身。
“他会来吗？”
“怎么感觉，这一场打不起来啊，快九点四十了。”
各家各户，大街小巷。
霍宗。
杭城大学。
诸神院。
一颗又一颗脑袋，或在宽敞的大厅，人群齐聚，或在学校的食堂，交头接耳。
“学长，我们希望你去，也希望你不去，哎。”这是杭城大学，人声躁动。
老校长陈文海，坐在学生中间，不声不响。
他是现场，可能也是整个杭城，有限几个，知晓方言真正身份的人，“这样的太子，才是最可怕的！”
陈文海清楚，方言百分之一万，必去赴约！
“方言，真的会到吗？”
这是诸神院，余舟，王博等一群方言的同事，蹲守在各自的电脑前，情绪同样复杂。
柳如烟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坐在星巴克，身边是翘起二郎腿把玩手机的，忠实舔狗赵涛。
柳如烟打开平板，切出直播界面，沉思不语。
“关注方言这废物干嘛？难不成，他还真敢去？对面可是李天傲，今年公认的前三甲！”赵涛嗤之以鼻。
杨家兄妹，于家中豪宅的客厅品酒，杨千雪幸灾乐祸，“我希望他去，然后，被李天傲活活的打死在擂台上。”
童赞选择度假，沐浴阳光，一只手机摆在近前，大莲花场馆外的画面，尽收眼底，“加油！”
这一声加油，送给谁的，唯有自知。
霍宗的同门，则席地而坐，霍震山双手负后，抬头注视电视机画面，神色凝重。
谁也不知道，方言是放弃，还是……
若非旗帜在清风中迎面而动，众人甚至以为，信号中断，画面被定格了。
九点五十。
一只白色飞鸟，从大莲花场馆外的摄像头前，一闪而逝，三两片羽毛，轻轻坠落，形如汪洋浮舟。
这一幕，恰巧被摄像头捕捉，然后转播，传遍杭城千家万户。
九点五十，多情如温婉女子的杭城再次细雨飘摇，飞鸟已无踪，天地一片苍白。
“来了！”
“真来了！”
“他，去了！”
杭城大学食堂，突然哗然声四起，一道道年轻的身体，接二连三站直，双手握拳，紧张又兴奋。
风雨之中。
方言撑着油纸伞，一步一步，踏台阶而行。
黑衣，黑裤，双脚束起。
他走的很慢，但是，每一步落下，场外所有民众的心脏便跟着跳动，心与他，系在一处。
霍宗席地而坐的众同门，匆匆起立，“真的去了。”
“方言，请原谅我们不能到场，加油！”
柳如烟一瞬恍惚，打翻了咖啡。
诸神院沉寂如死海，唯有逐渐粗重，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大莲花入口，方言收好纸伞，然后从胸前抽出一截红布，绑在手腕上，风起，少年进场。
她在世的时候，最钟爱红色！
“我就当，娘亲陪我一起来了，我们，并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