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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秀慧一挥手,从雾气中召唤出一个人来。哦不,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召唤出一个灵魂。
满皓看到这个灵魂的时候,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就见这个魂凄然一笑,张口说道:“小皓哥,您还好么?”
满皓颤抖着声音说道:“娜娜,你,你,你怎么?”便说不下去了。
这个灵魂便是跟满皓青梅竹马长大的楼下邻居吴娜。她穿着一身银行的工服,脖子上围着满皓送的那条马瓦里骏马之舞,只是那围巾上面全是血迹。
吴娜此时平静的说道:“今天是我的头七,我想来见见你。”
满皓点点头,便听起吴娜的讲述来。
七天前,吴娜实习的银行行长点名要吴娜晚上跟着一起去应酬。来到包房内,却发现今天宴请的客户是满皓的对头郭凯。
吴娜虽然知道满皓有个对头是坑害过满皓的人,但是满皓从来没有在吴娜面前提过郭凯的名字,吴娜也不太认识面前的这个大客户。
只是聊起来,大家居然都是同一个中学毕业的,郭凯当时故作吃惊的表情嘴里大喊着缘分。在众人的撺掇之下,俩人一起喝了好几杯酒。
行长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说家里有事,要吴娜一定陪好这个师兄,这个师兄是银行的大客户,将来考虑在自己行里开户。
吴娜见行长要走,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考虑到自己还是实习期,还是要听领导吩咐的,于是便将行长送到了酒店门口。
待她返回包间的时候,房间里就只有郭凯在了,郭凯的助理说是去卫生间了,涉世未深的吴娜又怎能知道自己的杯子被放了药。
两杯下肚以后,便感觉到了不对。此时郭凯便露出本来面目,一边淫笑着,一边诉说着自己跟满皓的恩怨。
郭凯恶狠狠的说,吴娜要怪就去怪满皓吧。
吴娜喊了几声,许是怕外面人听到闯了进来。郭凯起身去关房间大门,吴娜想着如果自己被这个王八蛋占了便宜,还不如去死。
想到死,吴娜左右看看,一咬牙便推开窗户跳了出去。郭凯上去抓吴娜,却只抓到她一只鞋。
七楼摔下,直接落在水泥地上,吴娜当场死亡。鲜血占满了满皓送的那条马瓦里骏马之舞的丝巾。
满皓听完吴娜的讲述伤心不已,长长的叹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算算时间,七天前就应该是满皓在旬阳那晚,忽然街上心脏难受大概便是自己有了感应了吧。
吴娜看着满皓,眼力的爱意无法掩饰的说:“小皓哥,你别太难过,这都是我的命。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想下辈子如果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哪怕寿命短一些。”
“小皓哥,我的时间不多,我见过你还要回家见我的父母。你一切保重。”
满皓想到吴娜生前见自己最后一面时,便是在自己家当时唐家兄妹和吴娜一起陪着自己安慰自己。临走前时,吴娜叫住自己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心疼。
满皓叹口气,对吴娜说:“娜娜,你放心,我会经常去看望你父母的。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我也会管的。”
吴娜的身影慢慢变淡,不舍的看着满皓,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话。最后吴娜的影子消失不见。
这时,刘秀慧也跟满皓道别:“小皓,以后都要靠你自己了。妈走了,以后再也不能来看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去跟你的亲生父母相认吧,他们一定在盼着和你团聚呢。”
满皓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满甜甜也不舍得这个刚刚见面的奶奶,她哭喊着:“奶奶,奶奶,你别走,甜甜以后会很乖很乖的。求你别走。”
刘秀慧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房间里只剩下低声的啜泣。
......
地府深处,一名身穿佛衣宝相庄严的女子对着面前同样身穿佛衣的男子说道:“师兄你当真不回西天么?”
这名男子微闭双目,左手拈一串珠,右手执锡杖,缓缓的说道:“我当年发下宏愿,要尽度六道众生。回西天之事,休要再提。”
女子摇了摇头:“你若回转西天,必定成佛,成佛之后,再来度这六道岂不是更快。”
男子闭目不再说话,女子见那男子不再理睬自己,讨了个没趣,便讪讪的离开。
正行至路上,就见这女子轻咦了一声。从身上不知何处取出一个通体白玉色的净瓶,这瓶上插着一根柳枝。
只见女子轻轻抬手将柳枝取出一甩,便有一滴露水滴在冥土之上,女子弯腰用两指捏了一撮沾过露水的冥土轻轻拈动。片刻后脸上便露出微笑,端的是宝相庄严高僧模样。
大殿内,一位身穿蟒袍头戴玉冠的白净面皮老者坐在最高处,正自闭目养神。一位面目慈悲的女子轻轻走了进来。
许是感觉到了异样,那白净面皮的老者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女子不由的大吃一惊。
老者立即起身迎上,口中说道:“慈航道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则个。”
女子皱着眉说道:“贫僧见过大帝,慈航乃是当年道号,贫僧已经出家多年,这慈航二字,还请大帝休要再提了。”
老者点点头,却也不愿称呼她现在的名字,便说道:“不知道友今日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女子嗯了一声缓缓说道:“我听闻世间有一座佛家道场,竟有冥界之神前去捣乱。不知是何缘故也?”
老者低头心中默默计算,片刻便已知前后因果。是以对身边左右吩咐道:“汝等去宣赏善司主官斩龙谏帅魏征、轮回司主官铜首冥府神将麻尚德、望乡台主官刘秀慧、望乡台冥吏吴娜来。”
片刻三冥神一冥吏带到,站于殿下。
老者面色铁青,一脸不悦,那女子一脸讥诮之色,在旁冷眼观瞧。
老者一拍书案,大声道:“汝等知罪么?”
只有魏征一脸迷惘,其余三人便翻身跪倒口称:“属下知罪,请大帝开恩。”
“既已知罪,那就说说该当何罪?”
不待别人说话,麻尚德双膝跪倒,叩头道:“大帝容禀,下官执掌轮回司擅自使用轮回宝笺查询阳间之人的身世,乃是玩忽职守罪责。任凭大帝处置,只是还请大帝怜我母亲,她并不知擅自使用轮回宝鉴乃是有罪。”
听到尚德这样说,刘秀慧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确不清楚不能随便请麻尚德查询满皓的身世,想到这事儿给麻尚德带来了麻烦,刘秀慧便于心不忍起来。
刘秀慧想到此处,也立即跪倒说道:“大帝,下官虽不知道擅自使用轮回宝鉴是有罪。不过,既然尚德是为我查询,事情因我而起,下官则愿意承受这份罪责。”
那高坐的老者听闻两人的话,也不禁暗自点头。虽然生气于两人的胆大包天,但也因为俩人敢于为彼此承担罪责的行为,而心生好感。
老者神色稍缓,开口说道:“你二人既已认罪,那便。。。”
“且慢!”就见那面相慈悲的女子忽然发声:“大帝,据贫僧所知此二人已经不是这一次擅自使用轮回宝鉴了。”说着便轻轻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净瓶上一弹,净瓶发出清脆的鸣响。
就见两个身影被押着走上大殿。看到两个身影做冥吏打扮,一个獐头鼠目,另一个形容猥琐嘴角一颗黑痣上有一丛黑毛。
看到二人上殿,麻尚德与刘秀慧二人尽皆惊出一身冷汗,这俩人便是麻尚德身边的冥吏以及刘秀慧身边的前院管事黑毛。
结合方才那女子的话语,他俩知道自己这是被俩冥吏出卖了。
想到初犯与累犯的区别,麻尚德和刘秀慧顿时心若死灰。
只见獐头鼠目冥吏与黑毛一起跪倒,浑身颤抖体若筛糠,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獐头鼠目冥吏抢先出声:“小吏见过大帝,小吏向大帝禀告:那麻尚德曾经多次擅自使用轮回宝鉴查询阳间之人。”
眼珠一转,抬手指向麻尚德续道:“小的曾经多次劝谏过那麻尚德,无奈小吏位卑而言轻,又遭马尚德威胁,小人胆小是以未敢及时禀告。”
老者嗯了一声,又看向黑毛。黑毛被老者那犹如实质的目光盯住,浑身如坠冰窖。
当下黑毛哆哆嗦嗦的道:“禀大帝,小吏乃是望乡台刘大人的前院管事。那,那,那轮回宝鉴之事,小的,小的,小的近日头脑发昏,确已不记得了。还请大帝饶命。”说着便不停的磕头。
听到獐头鼠目冥吏的话,麻尚德目眦欲裂,他平生最恨叛徒出卖,之前也是因为被出卖而身首异处惨死他乡。
现今又被属下冥吏出卖,当时麻尚德双目圆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瞪视着獐头鼠目冥吏似乎便要将他咬死才能解气。
后听到母亲身边的冥吏竟冒死而不出卖刘秀慧。不由得又是欣慰又是叹息自己毫无识人之明。
就听那高坐的老者点点头,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传我帝诏:刘秀慧不知轮回司禁忌而求肯轮回司主官铜首冥府神将麻尚德,乃无心之过罚杖一百。后擅自返阳更又与人动手,革去望乡台主官一职,交宋帝王镇于黑绳大地狱,每日午时冥火炙体一时辰。一万年后可释。”
老者看向麻尚德叹了口气:“你乃轮回司主官知法犯法,我却也饶你不得。也罢,我怜你忠孝两全,便留下你的魂魄。判你入那畜生道一万年,如何?”
麻尚德与刘秀慧只得叩头谢恩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