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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贵妃得知殿上所发生的事情时,她的步辇已经到了琼霄殿殿门前了。若问她为何来迟这般久却还是半点惊慌也不见,不过是有恃无恐而已。当年她本该是成为当今陛下的太子妃,却因为先帝不得不屈身侧妃之位。待到当今陛下登基,本也是应该封她为皇后,哪知陛下最后从苏北祁家找了这位皇后回来。
她现在只是薄贵妃,是当今陛下欠了她的。
虽然她自己不喜欢这样想,但只要前朝后宫的人都这样想,只要天下所有人都这样想,于她而言就是极度有利的。
她正欲令人扶她下辇,那个当了丞相的弟弟身旁的小厮就急急忙忙地从台阶上跑下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她心里立刻就有什么不好的念头生气。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精光,目光显得极其寒冷凉薄。
“说吧,殿上发生了何事?”
“回娘娘,陛下说若是您不想来,就别来了,还说要禁娘娘的足。”
薄贵妃面色一寒,眉头紧皱道,“怎么回事?”
待小厮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薄贵妃目光越发凌厉,一双凤眸中饱含怒意。
“本宫早就说过薄媛行事过于放肆任性,不该任由着她四处招摇,他们偏生不听!”
贵妃深吸吐纳了一口气,闭目沉吟半晌,再睁眼时已经没有半丝愤怒的情绪。“差人去向陛下禀报,就说贵妃薄氏自知有罪,自愿长跪于琼霄殿偏殿,只愿求得见陛下原谅。”
薄家顶尖世家的名头再盛,在皇权面前也并非就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她这个薄贵妃家世门第再显赫,也是后宫中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薄贵妃这边心中百转千回,弯弯绕绕,都与殿上这些人无关,当然薄家人除外。
方才那一场好戏,看得殿上众人心思各异。可引起这场好戏的“罪魁祸首”,孟家五小姐却半点心理压力没有,一边听孟樾婉和孟栎婳谈论哪家小姐今日穿戴了些什么,哪家的公子又写了什么新酸诗,一边自顾自地往嘴里送些糕点小菜什么的。
像腊月宴这样的宫宴,除了听那些朝臣一个个的拍皇帝马屁或者互相毫无诚意的夸赞,就只能和身边的人说说话,她身边除了孟樾婉就只有那个方才在武英门前被她下了面子的林端玉。
孟樾婉瞧着那些青年才俊闺秀小姐和孟栎婳正说得起劲,都商谈起哪家公子和小姐如何如何相配了。那热衷的模样,让孟青琅不忍心打扰。
而林端玉,她到是有心和人家多说几句,将素来的误会化解了,把往日的龃龉一笔勾销。可是瞧着林家小姐似乎并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故而她也只能看着殿中那些宫中梨花坊的舞姬跳舞,没有灵魂地一口一口吃东西。若不是宫中御膳,乃是难得的美食珍馐。没吃一口新菜总是会给她不一样的感觉,只怕这个腊月宴会更难熬。
女儿家吃的小口,但也耐不住她一刻不停的吃。没过一会她席位上的吃食就去了个干净,四下观察发现,也只有她席面上的吃食是动干净的。又感觉到对面世家公子们的席上又几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稍微有些难为情。
“孟执,你看你家那个五妹妹。”
孔昭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孟家的五小姐一直在吃东西,虽然姿态优美矜贵没有半点丑态,但是她时不时就往嘴里送东西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他养的那只小兔子。“我觉得你家五妹妹真有意思,像极了江楚送我的那只雪白的小兔子。”
“回家看你的兔子。”
别看我的小养妹。
孟执从孟青琅进殿起,目光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自然是看清楚她一直在悄悄地往嘴里送东西。那样可爱地样子,他看起来很开心,但这个很开心不包括还有别的男人注意到自家便宜小养妹的娇俏可爱。
若是孔昭这么个一般只把目光放在孔昭身上的二傻子都注意到了,那么大殿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正把目光放在自家小养妹身上。一想到这个,孟执就觉得心里烦躁的很。
于是,他向江楚递了一个眼神,“江楚,孔昭不喜欢你送的那只雪兔了。”
“嗯?”江楚闻声,扯住孔昭的衣袖,眉梢一挑问道,“你嫌弃那雪兔了?”
“没——”
孟执将目光从身边两人收回,偏头找到方才和他搭过话的淮山侯府世子的席位上,看到那世子举着酒杯,没有半分仪态的斜瘫在自己的席位上,醉醺醺地看着对面闺秀们的席位上,若是他没看错的话,那谢蕴成就是在看自家便宜小养妹。
偏生他那一副风流纨绔相引得对面一些小姐脸上绯红,隔着面纱,羞答答地看。
“真是浪荡放肆。”
孟执看向自己惹人怜爱而不自知的便宜小养妹,虽然并没有往谢蕴成那边看,也是盯着舞姬看得极其认真,还有不少公子哥借着看舞姬的当头悄悄地大量她。
“匡兄,你可知那位方才姗姗来迟的姑娘是谁?相貌如此出众,怎么从前没见过?”
“方才她说她姓孟,又是坐在孟三小姐和孟四小姐身旁的,应该是云岐侯府那位身娇体弱,不怎么喜欢出门的五小姐。”
孟执听着身边的说话声,心里更加烦躁了,咬着牙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吐出来几个字来,“招蜂引蝶!”
“谢世子,那孟家小姐似乎不怎么高兴啊。”
白棋华也是因为谢蕴成将注意力放在了孟青琅身上,自然免不了也注意到孟青琅的小动作。“腊月宴向来是无聊的紧,她们那些小姐只顾着保持仪态又不能如我们这般饮酒畅聊,只怕孟五小姐心里烦闷的很。”
“她这样子比起本世子看得那些花魁娘子都要可人儿。”
惹得这边的世家公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儿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谢蕴成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不过说的小声,不靠近是听不出来的。方才被旁人唤作匡兄的人正好离他最近,听到了他这话,按住他正准备端起的酒杯,对他微笑道。
“谢世子此话实在不妥,孟家的五小姐不该拿来和青楼女子相比较。”
“匡桓,什么时候本世子说一句话也要你来管?”
谢蕴成推开匡桓的手,将杯中之物一口饮尽。“做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也是瞧着那位孟五小姐看个不停?你以为没人看到你的小动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匡桓并非冰石打造。”
“呵。”
谢蕴成斜睨匡桓一眼,尽数肆意妄为的纨绔相。他们这边闹得声音大了一些,又离殿上主位相近,皇后便注意到了。
“谢家和匡家的公子在说什么趣事?本宫也想听一听。”
“回娘娘,匡桓只是同谢家世子有些不同的意见,便吵了几句嘴。”
谢蕴成不赞同的啐了匡桓一口,像皇后行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礼。
“娘娘,蕴成觉得年年腊月宴宫中梨花坊的的舞姬都跳一些差不多的舞,看得都让人烦了。不过是想问问,梨花坊有没有别的花样,难道年年拿着宫中的俸禄,就是为了让人觉得千篇一律吗?”
谢蕴成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和匡桓那样的人说说便也罢了。毕竟他自诩君子,不会故意污了孟五小姐名声,可若是让殿上的人都听到了着实是不好。
“你啊——”祁皇后温柔的笑了笑,“可巧今年梨花坊进了一些新人,排了不少花样不同的新舞。本宫是想让她们最后上场的,到是被你嫌弃了。”
淮山王夫妇镇守靖南,谢蕴成自十二岁起便是一个人呆在京都,向来是又祁皇后亲自照看的。皇后膝下无子,谢蕴成长年伴她左右,故而祁皇后对他向来多有纵容。
支使了身旁的侍女立刻去将事情安排下来,祁皇后又将谢蕴成招到面前来,“方才本宫分明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孟家小姐,是怎么回事?难道成儿是有欢喜的姑娘了?”
“娘娘,哪是臣啊!分明是那匡桓一直盯着孟五小姐看,臣不过是点评了一下那孟小姐容貌,他便臣吵起来了。”
至于他自己看的那不算,毕竟他们两个也是互相认识的。
“那位孟五小姐就方才来迟的那一位?”皇后话音顿了顿,好似在思量些什么,继而说道,“没见匡家的那位公子对那个姑娘上过心,本宫方才也没有看清楚那姑娘,到想叫上来看一看。陛下意下如何?”
祁皇后向陛下示意了一声,只见陛下目光本就落在那孟五小姐身上。“皇后做主就好。”
“那花月去请一请孟五小姐。”
祁皇后面上笑容慈爱温和,手中绣帕捏紧。
世人说当今陛下不爱女色,不耽享乐,日日勤于政务,是个难得的明君。
其实只有她们后宫的女子知道,当今陛下已经不能算是不近女色了,是根本就对后宫众人不感兴趣。
可今日陛下看这个孟五小姐的样子,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样关注而又爱护的神情,哪怕是所谓的宠冠后宫的薄贵妃也从来没有在陛下这里得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