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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骆景程,良久才说:“那明天一早我找张继东那小子说说看,他应该会有办法的。交给他我也放心。今晚你们就在这乡村野地里住吧,等明天再说了。”
听王奶奶这么一说安然又紧张起来,她不知道王奶奶家有没有那么多房间。
“王奶奶,如果很麻烦就算了,我们开车回去也快。”
骆景程一直不说话,摸着下巴,双腿交叠坐在那儿,他的女人还真把他当成司机来使了。
“然丫头,你这是让我这老婆子挨你家老爷子训吗?这么大老远来,水都不喝一口便急急地赶回去了。楼上多的是房间,你和小骆就在这里将就着一晚吧。”
安然一听王奶奶说有很多房间,这才表情松弛了一点儿,呵呵地傻笑了一声。她的紧张和舒缓都落在骆景程的眼里。
王奶奶上楼铺好了床,便在楼上招呼安然上去,骆景程也跟在后面。奇怪的是,看着她一步一步扶着手扶跳着上去,骆景程这会儿却表现得男女授受不亲的清高,根本就没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
他故意的拉开距离,倒让安然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下地来。
各自回了房,安然便和衣躺着了。乡下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犬吠的声音,安然一夜好眠,第二天睡眼惺忪时,听到楼下骆景程和王奶奶在说着什么。
他这人甚至比她还懂得讨老人的开心,这会儿正听得王奶奶在和他唠着家常,还伴着木工刨木头的声响。
安然爬起来,把那檀木百叶窗拉开,早晨的阳光照进屋子,楼下那男人挽着羊毛衫的袖子,正在院子里刨着一根棍子。
“小骆,没想到你会做这个。当初我和王博约他爷爷也坚持送他去部队锻炼两年,那小子硬是不肯,这倒好,实在的东西没学着,竟是些花天酒店的坏习气。唉,他这次出事,也怪我们当初没坚持让他去吃苦。”
王奶奶接过骆景程做好的一个棍子,右手滑过那光滑的木纹,感慨万分。
“王奶奶,军旅故然好,但一个人的成长还有很多种的方式,王总是个很出色的投资人。从这点来说,他已经达到您的期望了。”
“呵呵,我家小子要是有你这么贴心就好了。然丫头有眼光。要是我再倒回去50年,我也会选择你这小伙子。”
“王奶奶,这话要等会儿啊,你一定要说给然然听。”
骆景程扫了一眼楼上的窗户,嘴角扬了扬,而王奶奶则哈哈大笑。
安然放下帘子,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骆景程怎么可以这样,还真把自己当成人民币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安然打开房门,差点与门口的骆景程撞个满怀。
“你能不能一大清早不出来吓人啊。”
安然白了骆景程一眼。
骆景程仍是挂着他讨人厌的浅笑,把一只拐杖塞到安然手里。
“王奶奶家的材料倒是很不错,正宗越南黄花梨,会让你爱不释手。”
他转身离开,倒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君子了。
原来一大早他在楼下忙活的是做这个。不得不说王奶奶没有言过其辞,他竟然连做木工活儿都显得那么专业。
安然也不死要面子了活受罪了,把那拐杖夹在腋下,果然行动矫健了许多。
“王奶奶,要不早些打电话给张继东吧。”
安然下楼见着王奶奶第一句话便是不忘来的目的。
“刚刚已经打了,听东子说博约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出来了。”
“啊?什么情况?”
安然一阵狂喜和惊愕。
“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说危机过去了。不管怎么样,然丫头,我这老婆子替我家博约那小子谢谢你了。这孩子跟着我们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心里苦得很,难得他有你们几个贴心人,以后你们多照拂他一些。”
王奶奶的话尽是伤感,竟让安然不知所措起来。
“王奶奶,他王博约能耐得很,你也不用担心他。这次也是我多事,要是让他知道我大老远跑来把他的不顺讲给你听,他不知要怎么骂我了。王奶奶,你给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王奶奶点头,又摇头:“你们呀,好,你们年轻人说什么就什么吧。”
从集美村出来,安然心里轻松了,一上车便犯起困来,四小时的车程竟然睡了三个小时。骆景程驾着车,把盖在安然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有她的张良计,尽一切可能把他推的远远的,他便有他的过墙梯。比如,刚才,她不愿坐副驾驶,想躲在车后座睡着,他便把拎一瓶矿泉水把车椅子,椅背都浇了个湿透。她生气一会儿,还不是乖乖地坐到副驾驶来了?
只是需要多久的时间,他可以把王博约在她心中的位置挪开,这个他还真得费点脑筋。
车子回到了军区大院,安然听到勤姐的声音:“骆少,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安然妈妈都问了好几次了。”
“勤姐,不好意思,我应该打电话回来的。”
“快进屋吧,外头也怪冷的。”
骆景程停好了车,安然怕他又绕过来搂啊,抱啊的,忙解开安全带,柱了那个黄花梨木的拐杖出来。
申敏娜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见一对年轻人进来,她冷眼看着安然一眼,转而对骆景程:“骆景程,安然这丫头疯,你怎么也跟着她疯?她要去多管嫌事,自己挨饿受冻,你拦她干吗?最好再断条腿再回来了。”
安然对于母亲的冷言冷语早已有了免疫力,害得骆景程也挨批,安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转身看向骆景程,他倒是泰然得很,仍是那浅笑的样子。
他忽的起了身,向母亲欠了欠身,满是期待地征询母亲的意思:“阿姨,今晚我想留在这里,照顾安然可以吗?”
“不,我不需要。”
安然想也不想的回答。
申敏娜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骆景程,不禁要对这姓骆的小子刮目相看了。以前以为他性子冷,不一定适合自己的女儿,现在看来,他的热只怕是没有被激发出来而已吧。
“勤姐,把楼上的客房收拾一下,给小骆住。”
“谢谢阿姨,叨扰了。”
“你小子提都提了,还怕叨扰?”
母亲也不给骆景程面子。骆景程竟然脸皮厚得如牛皮糖一样呵呵的笑。安然觉得烦躁不安,自己的领地,一点点被这牛皮糖名正言顺的攻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