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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有了东笙之事作为铺垫,??故而这次风鸾倒也没有太过难以接受。
毕竟也没有谁规定过孵蛋这事儿非得让娘亲做,都是自家孩子,谁孵都一样。
一回生二回熟,??也算熟能生巧。
于是风鸾并未多问,??只管随自家七师兄一道离开。
立于剑上,??轻身而起,??她抬起头环视如今的云清宗。
入目便是一片山峦叠嶂,??祥云片片,??似乎与十年前并无太多不同。
可是当绕过了这座山,??直觉面前豁然开朗,不少以前隐匿的宫殿楼宇纷纷显现,甚至还看到了悬在半空中的高台……
放在千年前,这是极其常见的情景,??但倾颓后的云清宗莫说使楼台漂浮,??就连连通所用的飞虹桥都维持不住。
但现在却是一应俱全,还能看到正在高台上对阵修炼的水湄儿和青梧。
风鸾瞧了片刻,??便问:“这些从何而来?”
裴玞似乎很不解自家师妹有此一问,脸上显现出疑惑,可还是道:“灵脉修复后,宗门内的灵气就格外充盈,??自然可以支撑起来。”
风鸾虽然有些惊讶灵脉竟然恢复的如此迅速,但终究眼见为实,倒也没再多问。
只在心里轻声道:“寻常陆离最是节省,??哪怕一块灵石都舍不得浪费,更何况是灵脉中的灵气,??莫不是真的如此充盈,??让他都舍得不拿来修炼,??而是搞这些只是瞧着好看的台子?”
可这次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风鸾嘴角微抿,低头看了看飞剑,又将目光移开。
而此时,他们已经到了石洞前。
依然是那个被哞哞自己掏出来的洞府,入内后便是熟悉的石室。
不过相较于以前只有哞哞自己一个人住,现在就显得热闹许多。
不仅有照顾东笙的画皮鬼,还有依偎在哞哞身边的毕方鸟。
神鸟看上去并无任何改变,分明之前它曾说会在孕育前后身子虚弱,但如今看来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周身的灵力波动很是平稳。
而在风鸾走上前时,毕方看了过来,并未多说什么,只管悄然起身。
然后便露出了榻上的一团小毛球。
缩小后的夔兽正趴在蛋上,脸朝下,看不清面目,但是光看已经有些外溢趋势的小肚皮就知道它这段时间吃喝的不错,比之前圆了一圈儿。
风鸾眼中闪过笑意,伸手戳了戳。
哞哞用唯一的小爪子努力挥了挥,嘴里呜哝:“别动我了,刚梦到吃肉肉。”
风鸾语气轻轻:“你最近还是少吃些,不然怕是要压坏了蛋壳。”
此话一出,哞哞就猛地抬起身子。
它想要扭头,但是碍于自己被蛋顶了起来,根本无法着力,又不敢使劲儿,只能用肥嘟嘟的身子努力蠕动。
最终还是风鸾伸手把它转了个圈儿,才终于得以相见。
哞哞努力抬脸蹭了蹭风鸾的指尖,声音又软又萌:“主人你来了呀,瞧瞧瞧,我俩的孩子,可爱吗?”
风鸾有些不知如何能从一颗蛋上看出是否可爱,但还是哄着道:“自然是好的。”
“那主人给它起个名字吧!”
“……还是等孵出来再说。”
现在起,她满脑子都是“圆圆”、“蛋蛋”之类的,又没有系统做参谋,着实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风鸾低头看着飞剑,却发现刚刚哞哞挣扎的时候将身上的被子掀开。
正正好好将夕华剑给罩了个结实。
风鸾见状表情微顿,很快就把手抽出来。
自家剑灵最怕黑,定不能让它被闷到。
偏偏夕华剑不见任何反应,依然安安静静,连点震动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动静。
风鸾立刻将灵宠护在身后,眉头微蹙:“何事?”
哞哞探出小脑袋,瞧了瞧一旁的沙漏:“到了练功的时候吧,许是他们的声音。”
风鸾闻言,便也想去见见自家弟子们如今的修行进度。
稍稍安抚了哞哞几句,又对着毕方点点头,然后她便离开了石洞。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洞口外的裴玞。
此时的七师兄已经长大,颈子上也不再有衔着尾巴的文鱼。
但此时正在他旁边环绕着的可不就是化为蛟龙的小文儿么。
不仅如此,在文鱼旁边还有不少灵鱼的身影。
风鸾一愣,然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
虽然不在水中,但是在云端它们依然穿梭的无比畅快。
中间环绕着的便是裴玞,他一边摸摸文鱼,一边摸摸其他灵鱼,左拥右抱,好不自在。
结果刚一回头,就对上了自家小师妹的眼睛。
里面没有任何波动,满满的都是平淡。
裴玞不解:“师妹为何这般看我?”
风鸾淡淡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指何事呀?”
“什么都会变,但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变不掉的,如果变了,那就一定是骗人的。”
裴玞额间三目缓缓睁开,带着浓浓的好奇:“比如呢?”
风鸾一边准备御剑一边道:“文鱼竟是没有咬你,简直是修真界的奇迹。”
裴玞:……啊?
还没等他细问,红衣女修就已经御剑离开。
她很快就到了云巅,可是上面并不见弟子。
只有柏舟站在那里,看到风鸾后便笑道:“师妹今日倒是晚了些。”
风鸾不言,只管下了飞剑。
这一次她没有抱剑,而是随手将它插在了一旁,然后眼睛就看向了云巅之下。
那里,是数不清的弟子正在修炼。
他们有些打坐,有些比试,全都很有章程,身着统一的云清宗服饰,远远看去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也辨认不出具体身份。
像是这般情景,在千年前风鸾已经看了无数次,但她未曾想到如今还能再见。
云清宗,似乎已经摆脱了破败,重新回到了荣光。
而柏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些天宗门为了接下去的庆典准备良多,师妹明日记得与我同去。”
风鸾并不看他,只问:“可是为了抵御魔修?”
柏舟笑道:“你怎的忘了?如今修真界一切太平,魔修根本无法越界。”
“那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劳师动众?”
“师尊和宗主即将出关,修真界的各位前辈都很重视,不少宗门都递了拜帖,想要早早前来共商未来修真界要如何发展,隐隐要以云清宗为尊。”
柏舟说话的时候,风鸾一直没有开口。
等到他说完,风鸾也不发一言。
云巅之上,红衣女修负手而立,看着下方的一众弟子,嘴角隐隐有笑意一闪而过。
带着欣慰,又带着怅然。
待笑意消失,她缓缓开口:“我不愿去。”
柏舟微愣,没有开口。
倒是一直安静的夕华剑突然有了声音:“为何?此事乃是云清宗内的紧要事,如今宗主不在,主人你作为少宗主理应出席。”
风鸾指尖微颤,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只是移开了视线,瞧着祥云密布的远方,嘴唇微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不对。”
夕华剑也跟着看过去,却只见到一片寻常景色,便不解道:“哪里不对?”
风鸾再次开口,却像是答非所问:“如今宗门的一切,都是我梦里都不敢想的美好,有师兄师姐,也能见到父亲和师尊,而且没有魔修袭扰,整个修真界太平和乐,这便是我的心向往之。”
夕华剑重新掉转剑柄,似乎在看她,声音没有丝毫变化:“那主人为何不愿去?”
风鸾微微偏头,声音轻得像是能在风中飘散:“因为这里面独独没有了我的剑灵,我要找它回来。”
言罢,红衣女修直接挥袖,连红绸都不需要,而是直接用自己的灵力紧紧缠绕在了夕华剑之上。
很快便燃烧如火蛇!
夕华剑身剧颤,有些惊慌地挣扎,声音接连不停:“主人这是做什么?你,你要杀我?”
伴随产生的,还有金属碎裂之声。
好似只要风鸾用力,陪伴她千年的本命飞剑就要化为碎片。
“这个地方很好,我可以在此处待上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八年,”声音微顿,“你确实很明白我的期望是什么,哪怕只是为了看父亲一面,为了瞧瞧我的师兄师姐们,就算我察觉到不对劲,但我依然会佯装不知,就这么陪你演下去,若是话本,我可以直接让你凭空多百八十章。”
要是系统,一定会接上一句:【拍电视剧也能拍好多集!】
即使风鸾并不知道电视剧是什么,可是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记得。
可如今这剑灵对此的回应却是一片迷茫:“什么话本?”
风鸾眸子微沉,指尖越发收紧,声音里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不见,只有一片冰雪般的凛冽:“可惜,你不是我的剑灵。”
她是剑修,她的剑就是她的一切。
可现在,情况似乎有了细微变化。
剑依然是他的一切,以至于想到对方会幻化出一把假的夕华剑来骗她,她就怒不可遏,恨不能现在就把冒牌货化为齑粉。
但在愤怒之中,还裹挟着挥之不去的焦急。
风鸾很想系统。
以前不觉得,可现在对着假东西,才恍然自己竟然如此想他。
此处如此逼真,又在修为精进之时出现,只会是心魔劫。
渡劫对修士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从坠入心魔劫到现在,分明不足一日。
可风鸾却觉得像是过去了数个春秋那般难熬。
这让她指尖更紧。
要离开这里,不单单是为了破劫,更是为了寻回飞剑。
不然,离开太久,剑会哭的。
而刚刚还在努力解释的剑灵突然没了声音。
原本在颤抖的飞剑跟着安静下来,四周围的景色也瞬间凝固。
天空不再云卷云舒,鸟雀也没了叽喳鸣叫,甚至连原本在山下修炼的众多弟子都一动不动。
随后,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当真是虚妄。
从人到物,全都是心魔劫中虚构出来的幻象,但风鸾眼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惋惜和失落。
而在瞧见有一道灰黑色身影从她的影子中缓缓飘出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惊慌,只是有些嫌弃,心想着:“虽然我未曾见过你化人后的模样,但定然比它好看。”
系统并不在此处,自然给不出回应。
可风鸾似乎能想象出对方带着些许得意,说【对对对】的样子。
这让红衣女修原本紧绷的心情变得舒缓,似乎只是想到自家剑灵的模样,她都能因此欢喜起来。
不过这并没有让风鸾放松警惕。
她依旧紧紧地抓着剑柄,瞧着那明显是心魔劫难的身影,再开口时,声音带着冷冽:“让我出去。”
而劫难自然不会答应。
它还未成型,没有身体,自然也没有容貌。
不过它原就是从风鸾的影子当中来,棱廓瞧上去也像极了女修的剪影。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我有一问,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风鸾虽挂心自家飞剑,但也知自己正在劫难之中,必须要闯过才能离开,便耐心颔首:“好,你问。”
影子轻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剑灵的?”
见对方还不承认自己是心魔劫,风鸾倒也不着急,只管道:“显然你对我的剑灵并不了解。”
“……何解?”
“他从不叫我主人,只会叫我宿主。”
影子显然没有听到过这个词,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坚持:“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风鸾倒也不坚持,淡淡道:“你的反应也不对。”
影子梗着脖颈:“有什么不对的?我比一般的剑灵热情多了。”
风鸾却道:“你不会撒娇,不会吃醋,也不怕黑,甚至看到我以后都不会激动的哭,算什么剑灵?”
影子:……
是它跟不上时代,还是修真界变化快,这年头的剑灵,都这么,有个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