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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家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后宫,都太拉仇恨了,而且吃相也极为难看。
所以想看他们倒霉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宣妃当场就附和皇太后的话,轻笑道:“皇太后说得是,这的确也太巧了些。”说完口风一转,眼神锐利,语气尖锐“可这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这话虽然语气极为不客气,可却不得不承认宣妃说得很有道理。
尤其是现在在场的人,没一个是会相信运气这种玄之又玄的玩意。
舜安颜虽口口声声喊冤,甚至于他那副样子,让皇上都有些信了几分,可偏偏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相反,他不忠于六公主,有外室的事情,却是铁证如山。
云果见状,想了想说道:“皇上,如今双方各执一词,听上去又都有那么些理由。依妾之见,不如先将纯悫公主身边的奴才押下去,分开来让人审问,看看口供是否和连翘所说的一致。虽说十二阿哥刚刚说了此事,但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细节上还有待考究。再有连翘说,额驸的外室怀了身孕,不妨让太医给他把把脉。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这话云果说得有水平。
的确是这个理,只要六公主身边奴才的口供有问题,那连翘就是在说谎!
一旦连翘是在说谎,那舜安颜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虽说他是额驸,可依照佟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他虽然少不了被责罚,可绝对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责罚而已。
皇太后也不禁点头“的确是要好生查查。”
“懿妃所言甚是,梁九功!”皇上同意了云果的提议。
梁九功会意,立马安排人去了。
很快六公主身边的奴才退了出去,林太医走了进来,依照指使给额驸的外室把脉。
脉象如珠替替然是滑脉!
“启禀皇上,这位姑娘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林太医收回手禀告道。
舜安颜闻言,整个人都惊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原本心爱的女子玉秀“你怎么可能怀孕了?”要知道刚刚他才和对方在滚床单。
跪在一旁的玉秀听见太医的话,先是下意识的一喜,随后又悲从心来,她能迷得舜安颜为她从青楼赎身,为她在外面置办宅院如妻子一般的供着,自然不是傻子。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舜安颜最后倒不倒霉,她和腹中的孩子怕都是在劫难逃,皇上或许会因为佟家绕过舜安颜,可却不会绕过自己。
作为一个出色的青楼女子,容貌是一方面,察言观色和急智那肯定也是点满了的,玉秀也不例外。
在面对必死局的情况下,玉秀还是想要挣扎一下的,她可不想死,想活。
聪明的她自然知道现在的局势,也清楚自己唯一活下来的希望就寄托在了舜安颜身上,只有死死的将两人捆绑在一起,她才有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就算……
玉秀眸光微闪,闪烁着寒芒,就算真没什么希望,她也要拖下一个垫背的!不能独死。
毕竟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可不响,舜安颜要是没那方面的意思,她就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没办法。
因此……
玉秀一脸疑惑的对着舜安颜说道:“爷,您说什么?贱妾有孕的事情,您不是早知道了?还说,要为我们的孩子某一个好前程了!您现在都忘了吗?”
此话一出,屋子里除了舜安颜外,所有人都在心里信了刚才十二阿哥说得,舜安颜准备让六公主假孕来个“狸猫换太子”的话。
“你……”舜安颜脸色大变,一副怒极了的表情,他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会在这种时候在背后捅他一刀。
跪在一旁的连翘这个时候挺直了腰板说道:“皇上明鉴,若非额驸自己暴露出来,奴才身为公主身边的贴身的宫女,几乎从不离公主身边半步,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极为**的事情。”
这话在理!
不等舜安颜反驳,门外走进来一个太监,真是刚刚得了梁九功吩咐,领头出去审问六公主身边其他奴才的太监。
他直接站在门口汇报道:“启禀皇上,纯悫公主身边的奴才,都已经分别一一审问完,他们的口供都是一致的,只有个别描述上有一些细微的偏差。”说完才向前走去,手上捧着刚刚审问完的口供,交给梁九功。
梁九功又呈给皇上。
口供上的那点偏差完全可以无视,就比如有人说话喜欢加语气助词,有人不喜欢而已。
“确认?”少了一眼,皇上眉头微微皱起。
“回皇上的话,奴才审问的问题顺序都是不一致,并且是同时进行审问,确认口供就是这些。”
口供没问题的话,那就说明,连翘没说谎,至少以他们这些做六公主奴才的视角看到的情况,连翘没说谎。
皇上的内心深处是有些信这事,可理智和感情又让他不敢相信这事,因为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讲,舜安颜都犯不着那么对六公主。
可偏偏现在口供、证据又都摆在他眼前,还是那种无法辩驳的铁证。
似乎,好像,舜安颜就是脑子抽了,为爱疯狂,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眼瞧着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舜安颜急了“皇上,奴才是被冤枉的呀,肯定,肯定是他们私底下串好了供词,肯定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在心急如焚没有多少理智可言的情况下,舜安颜还真猜对了事情的真相。
六公主现在身边的奴才口供一致,不是因为舜安颜真干了这样的事情,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云果安排的钉子。
当然这个说法,听上去挺唬人的。
事实上算上连翘,也就只有四个人而已。
一个公主身边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其他人早就在之前,不是一个月前,而是在六公主还未出嫁之前,慢慢的被连翘等人使计弄离了六公主身边。等六公主下嫁后,又慢慢的将其他人或是弄出意外,或是故意让他们撞到六公主和额驸的枪口上,或是让其患病,一个个的弄离。
可没人会相信,这四个奴才都是一方势力的钉子。
包括佟国维和佟国维夫人在内!
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之所以会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因为觉得会有人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在一个公主身上,而是六公主身边的奴才可都是被德嫔看过点头后,才会分配到六公主身边。
即便是有十二阿哥这个皇子,还有她最初抱养的乌雅氏所生的八公主,可德嫔又不是傻子,接过六公主的抚养权后,她对六公主也是非常好的。毕竟皇上对六公主的宠爱,那是连掩饰都不掩饰,德嫔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和皇上对着干,更何况她极为聪明。
只是“好”和发自内心的“用心”,这其中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德嫔虽然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个给六公主,对其极好,可用心嘛……瞧云果能在六公主身边安插那么多钉子,就知道德嫔到底有没有用心了。
公主身边伺候的奴才可是有数的,四个人已经很恐怖了,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当然这也不能怪德嫔对六公主不用心,事实上德嫔也有自己的难处。
如今懿妃、宣妃、端嫔、僖嫔执掌宫务,德嫔自己手上是没宫权的,她姐姐佟贵妃当年一直活在孝昭皇后的下面,也没摸到宫权。以至于虽然通过这些年的努力,佟家在宫中有一些眼线钉子,这些人也的确是掌握在德嫔手上的,可到底没多少。
六公主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一个公主,没有皇位继承权,这就代表着,很多势力都不会无缘无故的算计她,因为就算算计成功了也没有多少收益,要是失败了,或许就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这种稳赔不赚的事情,自然没多少人干,要知道算计人也是需要投入很多资源,可不是只要没被人发现就不亏,有些资源消耗了,可就没有了。
德嫔和佟家在宫中的势力有限,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在六公主几乎不会被人算计的情况下,德嫔肯定是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到了自己和十二阿哥身上。再说了,德嫔也的确没想到,或者是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下血本在一个公主身上,她的确是疏忽了。
如此丧心病狂的投入,云果当然不满足只阻止德嫔晋封,她要的是……
云果坐在椅子上,垂着眸,但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舜安颜慌神后,开始口不择言。
可皇上却有些不为所动。
眼见情况不妙,佟国维夫人当机立断的站出来,跪着向前膝行两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道:“皇上,公主乃宝珠(佟贵妃)所出,珍珠(德嫔)抚养长大,舜安颜杨花心性,是奴才等教孙不严,辜负了皇上的恩典。可是皇上,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舜安颜是万万不敢做出谋害公主之事,公主不单单是大清的和硕纯悫公主,还是他的亲表妹,爱惜都还来不及了。舜安颜只是少年心性贪欢而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不等皇上被佟国维夫人的话说动,连翘跪在一旁冷笑着开口道:“佟夫人,奴才劝您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了,免得真没了项上人头。额驸到底能不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您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佟国维夫人怒道,转头看向连翘,一脸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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