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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是从许汴来的，我和阿雪去许汴的时候，她应该还在江府，或许听过我们的名号。”
千秋雪虽然没有参加举灵会出风头，但她作为当届魁首，哪怕没做什么事也会因为少年天才的名号而受人瞩目，何况皇帝还有意提高她的身份，那块能随意进出宫门的金牌便足够让人关注。身在她的身边，千秋雪也很难真正低调起来。
“绿衣圣女的确提到过这一点，但我还是觉得奇怪。”小梓皱眉道，“公子的身份并不为外人所知，绿衣圣女既然是您派人送回来的，那她应该对您更感兴趣不是吗？公子应该没有和她见过面……”
“你还真是了解许汴的事情。”林曦席地而坐，咬了口小梓刚给的果子，有点酸，但还是咽了下去，“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我派人救的绿衣，送她回来的是我哥，我并不知情，他只是借用了我的名号，好便宜行事而已。这些事情你可以在传信的时候一并写上，顺便告诉他我会在这小住一段时间。”
小梓挠挠头，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太对，但并没有领悟到是怎么回事：“是，我会禀告公子的……那么绿衣圣女的事情……”
林曦吃完果子，掬了把水洗完手后随意地甩了两下：“我亲自去探她，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她并不认为小梓是在部落里单纯生活的，千秋雪把她留在这或许有让她远离危险的意思，但肯定有别的用意。
“是。”小梓对未来女主人的态度报以尊敬的态度，“公子若有来信，我会立刻汇报给您的。”
她摆了摆手，小梓便先退下了。一个人继续坐在河边，盯着潺潺流水，她不觉有些走神。
她想起第一次来古辰部落的时候，千秋雪曾带着她在这条河里摸过鱼，那时部落的孩子还直白地问她是不是千秋雪的心上人。
那时候的她在千秋雪眼里是什么样子，她并不知道。但她想起那次短暂的牵手，她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出去，而他把她拉起来，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坦荡和自然。虽然很快就松开了手，但他掌心的温热仿佛还留在自己的手上。
林曦眯起眼，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出于什么心理，明明总是下意识与别人保持距离感，可那时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现在的她回想起那一幕，突然有种心动的感觉。
清脆的鸣声响起，两只鸟儿突然从枝丫上起飞，相互追逐着远去，翅膀扑拉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出。
林曦晃了晃头，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容易被情绪左右了。
柒羽曾经说她不仅学了师父的本事，还沾了几分他身上的冷气，总让人觉得距离太远，应该沾点人气才是。或许现在的她真的有几分人气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好事吧？
至少她不再像圣翎所希望的那个方向走去，也体会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而她有这个自信，她不会重蹈鸢柳的覆辙。
伸了个懒腰，林曦调整了一下心情，让自己暂且先不去想千秋雪的事情，免得还得压住情绪波动。
她回到绿衣家，绿衣这时候不在，但临走前给她整理出了休息的地方。一路从永乐山赶过来，林曦的确有些累了，便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再醒来时，绿衣也回来了。
“曦儿姐姐，你醒了？”绿衣刚刚出去转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林昀的踪迹，难免有些失落，但看到林曦从房间出来，她还是扬起了笑脸，“刚刚和舅舅出去的时候，吉寿发现了一丛灵果，我想着对你应该有用，就带回来了。”
焰金虎不吃果子，是追猎物的时候凑巧发现的，本来要一脚踏扁，幸好绿衣叫停得快。
林曦走到桌边看了看，是一种中阶灵物，比起她这次从永乐山新顺出来的灵物要差一大截，但她现在需要在短期内积攒力量，辅助的灵物自然越多越好。好在她基础本就打得扎实，短期使用大量灵物提升能力也还受的住。就是不知道抗争过后，她的灵力还能剩下多少。
说不定会从所谓的天赋异禀变成普通灵师的水准——不过也就是修炼速度慢上一大截，至少比死要好得多。
“多谢。”林曦把桌上的灵物都收了起来，“你作为圣女，还需要和部落人一起劳作吗？”
“部落的确有圣子圣女免除劳作的规矩，作为未来的领导者，我有更多东西需要学习。但我才回来没多久，想和大家熟悉一些，平日里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总被供奉在高台上孤孤单单一个人要好些。”
“原来如此。”
“我们古辰部落天生拥有与仙灵交流的能力，圣子圣女的能力位居首位。世人大多以为我们早已绝迹，但因为母亲……至少江无临是知道我们还在的。他……”说到这，绿衣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说起来，几年前林家被江无临暗算的事情，我事后也知道了。在那之前，他逼迫我帮他驯服了好几只仙灵，我能猜到他不会干什么好事，却没料到他竟然会利用它们对林家下手……对不起。”
她抬起头来，眼中的歉意很浓：“我那时候没有办法，除了能与仙灵沟通，我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江无临修为强大，我……”
“我知道，这件事过去了。”林曦攥了攥指尖，纵使有愤懑，但绿衣在面对江无临时，的确无能为力，她没法真的将一切怪罪到这个女孩的身上。哪怕她早已猜到，绿衣主动提及此事，或许是想用自己的坦荡换得几分信任。
林曦的话让绿衣稍稍松了几口气。作为林家的直系血脉，家门惨案是无法忘怀的痛，她对林曦和林昀都怀有歉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怀有私心，觉得自己率先挑明总比后来被发现要好得多。
“对了，曦儿姐姐，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犹豫再三，绿衣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林昀哥哥不来见她，那总会守着自己的妹妹吧？说不定会现身的？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绿衣心生竟生出一丝悲哀的感觉来。林昀哥哥无疑是对她极好的，可自己喜欢的人却将其他姑娘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虽然知道林曦是他的妹妹，但两个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这么说来可能会显得她太自私，思想太龌龊，竟会怀疑别人的兄妹之情。可她真的太在意林昀了，即便理智明白这不对，情感上也难免过不去。
她抬眸看向林曦，既希望她见到了林昀，又暗自希望林昀并没有现身见她，一时矛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