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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缨自知修为不够,当务之急是拉开距离,尽量隐藏男孩身上的血腥气,否则就算躲过了夜明兽,其他仙灵也会因为血气的刺激而找到这里,势必要将他们碾碎!
但四周已经没有任何遮挡物了。
她一把抱起孩子,借灵力冲了出去。
夜明兽的听力极好,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夏缨的行动,与此同时,男孩身上的血腥气也引导着它往这边追来。
轰隆一声,只听身后一阵巨响,夏缨回头看过去,只见夜明兽倒在了地上,其身上还燃烧着熊熊火焰。
夏缨认出了来人的服饰,是护国族肖家的人。
来不及道谢,她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跑去。
皇城守卫重重,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带着孩子东躲西闪,只见街道上的青石被炸得横七竖八的,有的倒翻过来,露出湿漉漉的泥土。到处都是血,她已经不知道看到多少具完整或不完整的尸体,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多少在慌乱中向自己求救的人。
可她的修为不够高,即使想要去保护他们,也做不到。
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她无比懊丧。幼时的她贪玩不修炼,后来灵力水平跟不上,导致现在根本没有保护别人甚至是自己的能力。
当人遇到真正的困难时,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不重视与不努力。
又是一声尖啸,一只鸟类仙灵从空中朝着她斜冲下来。她一挥袖,一支小巧的袖箭射出,从那只仙灵的眼睛里刺入,直接洞穿了它的大脑。
这是家里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是由暗门李家为她量身定做制作的暗器,锐利无比,一共只有三只,一经使用便无法回收。
眼见皇城逐渐出现在眼前,夏缨再次甩出一枚袖箭,打伤了拦路的另一只仙灵。
“娘!”小男孩惊叫了一声,“墙破了!”
夏缨放眼望去,只见皇宫外高大的城墙不知何时被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断裂处一片焦黑,砖块破碎不堪,此时还不断地有细小的石粒在掉落。
宫墙之内,一股黑色的浓烟缓缓升起,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四周忽然变得一片死寂。
夏缨抱着孩子,一时间有些犹豫。
在外面是一定不安全的,但宫墙已然破裂,她不清楚里面是否安全,也不知道皇族都撤退到哪里去了。
她的丈夫丢下了她,而现如今,皇族也要丢下许汴吗?
一种绝望感从她内心深处升起。
谁能来告诉她,该怎么做?
“吼!”时间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来自仙灵的怒吼声再一次于身后响起,她急急转身,却见那仙灵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了。
夏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仙灵的攻击便已经到了。
她下意识凝聚了全部的灵力,把孩子猛地往远处一抛,自己却来不及躲开。
“轰轰!”几道惊雷炸响,夏缨身处的地方升起浓浓黑烟,四周一片焦黑。
小男孩摔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目光投向那一片黑烟所在之处。
刺鼻的烧焦味传来,激得他鼻中一阵难受,鼻涕眼泪一齐涌了出来。
“娘!”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没有人回应他。
那只仙灵终结了又一条生命,但这似乎还没有满足它内心的暴虐与躁动。活人的气息对它而言并不陌生,它转过头,很快就发现了被抛出去的小男孩。
小男孩眼中忽然放射出仇恨的光芒。
他虽然只有三岁,但三岁的灵师不同于常人,加上他灵识天赋也算比较高,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小桑,活下去!”
母亲将他丢出去时,在他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
仙灵发现他的同时,他一骨碌爬起来,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吼吼——”仙灵紧追不舍,几乎是在瞬间就到达了他身边。
夏缨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这只仙灵,只能拼尽全力将他抛出去,即使她心中明白,就算拉开了那段距离也无济于事。
他才三岁,修为能有多高?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光芒出现在仙灵与小男孩之间,仙灵脚下随之一歪。下一瞬,它对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爆发出了巨大的嚎叫声。
小男孩回过头来,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手中持一根流光彩溢的金色长鞭,一袭银色灵袍上沾满了仙灵的斑斑血迹,像极了盛开在地狱中的曼殊沙华。长长的墨发垂至腰以下,原本用于束发固定的发冠此时不知去了何处,长时间的战斗使得他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太子伯伯!”小男孩叫了出来,脸上还挂着几串未干的泪珠。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却把手上沾的血迹弄到了脸上,显得更加狼狈了。
太子回头看了小男孩一眼:“跑!”原本英俊的面孔上多了几道伤痕,鲜血从中慢慢渗了出来。
他一挥手,一道银光从指尖飞出,落在了小男孩眉间。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见太子用十分严厉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心中对于太子的敬畏再次升起,让他下意识地遵守了太子的命令,撒开腿就往远处跑去。
打斗声从身后传来,小男孩用一双小短腿拼命地跑着,只见迎面来了一个身着白衣戴白纱的女子,又见她腰间佩戴着赤色令牌,手中一柄寒剑凛凛生光,鲜红的血液沿着长剑滴落在一片废墟之中。
江府的人!
小男孩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急急地往白衣女子那跑去:“姐姐,救命!”
白衣女子后退了一步,剑尖直指小男孩鼻尖:“太子何在?”
小男孩吓了一跳,急忙刹住脚步。他不知道女子找太子是为了什么,可能是为了前去帮他吧?
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白衣女子收了剑,也不理会他,径直往那边去了。
小男孩的父亲在整个许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由于母亲的原因,他很少跟着父亲出门赴宴,再加上他身上原本华丽的衣服已经变得脏乱不堪,白衣女子自然没有认出他是谁。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小小的孩子虽然还有些懵懂,但专属于孩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一切有些奇怪。
母亲走了,他在许汴能倚靠的人不多了。如果离开了太子,他还能去哪?又有什么能力去哪?
他没有多想,又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