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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停吗?我已经不能停了,就像骑着老虎射箭,骑虎难下,箭在弦上,我真的要杀她吗?杀一个又傻又笨的家伙,我秦言曾豪气万丈的说,我这辈子不会把刀架在朋友的身上,男人的刀是守护身边的人。
可我现在用的是剑,这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了呢?这把剑被三山的人称为诛仙,我是后来才知道,这在天下十大名剑中排行第二的剑,代表的剑意就是杀戮,纯粹的杀意就是诛仙的剑意,这剑意我那时就感觉到,三尺青锋若不见血,是绝对不会收回,剑指前方必有一人倒下。
这把剑要斩向那人,那位彼岸之主,那位忘川河畔的主宰,可我不管这稀奇古怪的中二身份,我的剑要斩向殷朝歌,斩向商音,斩向那位陪我度过夜色的女孩,可我至今不知道,我至今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不知前,却要斩断这过往!
忘川河畔,那天山昆仑的寒云剑仙皱起了眉头,这人为何可以用这把有截至宝,他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在他的眼里,这少年的剑漏洞百出,这少年的剑辜负了诛仙,如同使这一根烧火棍!可诛仙毕竟是诛仙,道门三山的至宝毕竟叫做诛仙。
诛杀仙人的剑,就像忽然给少年加持了力量,这份力量锁定的就是注定要泯灭的,这份力量那人挡不住,那个叫殷青鸟的地山有截的道友挡不住,有截的剑杀有截的弟子,说来着实讽刺,寒云剑仙挡得住这份杀意吗?或者说,他愿意去挡剑吗?
可能拼尽全力,直至手中这把寒云碎裂,或许挡得住,可没这个必要!
的确没这个必要,谁不知道昆仑与有截的关系,谁不知道这把剑是为何在昆仑存着的,这个谁不知道指的是知道的人,可寒云剑仙一定要出剑,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必不可少,她的存在代表道门在这个世界有了一把交椅,这是一场交易,总不能被西边压了一头。
可寒云剑仙还是犹豫了,他看向那名女子,据说她不是一直想要死亡之国吗?可为何这神情是要赴死。
姓殷的女子看着那个身影,是脸上带笑,眼中平静,笑容像一个人,平静又像一个人,毕竟她们现在是一个人,这平静的眸子,忽然闭上,她也不知是对谁说的:“杀吧!杀了我,你们大夏就不会有难了。”
杀吧!杀吧!为何你要如此逼我,秦言的表情里露出一份决然,这是存在家国之情与小爱之中的抉择,秦言做出他的选择!
这一刻,天空万丈寒芒,有一剑仙出剑,寒云剑仙出剑了,他不想挡诛仙,但是可以斩使用诛仙的人,到时候若问责,也算有一个交代,这便是天山的剑,剑仙并不是天山最大的一脉,但天山的剑仙的剑是无情的,是天道之剑,是号令天下修行宗门的剑。
而他叫做寒云剑仙,名字早已被人遗忘,他的剑叫寒云,他的剑意也叫寒云,取天池大雪肃杀万物之意,这意念来自昆仑之巅的天池里,放眼望去万里银装素裹,好一种寒意,这寒意肃杀一切。
这一剑冰冻了少年郎身上的鲜血,可就在这一刻,那长着鹿角的妖族人出手了,同样的寒意冲撞在一起,冰棱破碎,烟雾泛起了忘川,这追逐的恶鬼在这一刻变成雕塑,实体的力量竟然影响虚幻的存在,在这一个境界,在叫做天人的境界里,一切多是反对常识的,你若拿常识解释未免过于愚蠢,这忘川竟然冰封,而妖族那人所作所为其实很简单。
若不存在这个搅局者,他是捞不到好处的,可他忘记了寒云剑仙为何有云字,这大夏冰封万物自云而来,这云不被俗世困扰,这才是这份剑意的本意,剑招最忌讳若术士般的搞出大场面,这样没有,我既可以一剑杀人,何必多费力量,而所谓的寒意,只不过是在这一次为了这一剑,是领域,也是障眼法。
“敖寒,她若死,你们妖族也分不到什么好处…”
那叫敖寒的妖族听到寒云剑仙说出的这句话,忽然一愣,翻开记忆的传承,他们这一族极其久远,而传承的记忆中有部分是关于冥界的,他一瞬间明白三山与佛门的计划,他做出了决定,手中的寒意化成一条盘旋的冰龙,他贪婪的看向天空盘旋的大夏神龙,与之相比冰龙就像一条毒蛇,贪婪的俯视着真正的神龙。
“寒云,这功德我妖族不稀罕,我龙族只要这大夏的气运。”
龙族?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龙族,原来鹿角非鹿,而是神龙,他一瞬间表达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并非为了这所谓的功德,而是贪婪这份夏的气运,至于为何,寒云心知肚明,也没有阻止,只是感受着这龙族的冰,天山的寒,这云中的剑,一把珍馐玲珑的剑,出现在交易之中。
小巧可爱,却诞生在这肮脏之中,但这把指长小剑却是一份剑仙的剑意,夹杂着冰龙呼啸,大雪染了血。
血还没流出就已经冰封,她终于睁开眼睛,只因那一剑没有刺向她的心口,只因这一剑刺向他的心口,她看着颤抖的少年浑身结出冰凌,他看着那颗曾经冷过,又恢复跳动的心脏,终于停止了。
这一颗心脏终于停了,她那平静的眼中露出一丝悲凉,问道:“何必呢?杀了我一切多结束了,现在你要死了,秦言你要死了。”
也许被冰封的死亡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满脸惨白青紫的秦言这时反而笑了,那一剑终是未出手,他在那一刻挡住了诛仙剑意,于是乎诛仙在胸口,寒云剑意在身后,这两道剑意搅碎了他的胸膛,他的全身龟裂,却无一滴血。
算命的说我就七天的命,地府虽然延长这个过程,可该死还是要死,秦言笑着,笑的想以前市井里的泼皮,调侃道:“却是要死了,这不是有人说过死亡不是结束吗?”
“可你这一次真的会死,殷朝歌还是没有想明白,有一种死亡叫真的死了,你的魂魄只有七魄,现在全被剑意搅碎了,你的躯体…”女子说这话时有些哽咽,连他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哽咽,也许是听到嬉皮笑脸的少年郎说话时牙齿打颤,也许那一部分记忆真的影响这位彼岸花主。
“所以你是殷朝歌,还是殷青鸟,还是这彼岸之主。”秦言的身体在说这话是开始破裂,原来他的皮肉筋骨在寒云剑意下被冻成冰块,这种痛苦令人难以想象,可人真的无比奇怪,潜力还是无穷的,肉体的疼痛来源于神经之中,可我就是不管神经传达大脑,我就是不疼,我就是要笑,我就是想问一问你是谁。
“言出法随,若我秦言还算读书人,请赠我一次言语,让这死亡不在如斯夫。”
“我要继续走七步。”
长河里驻足的哪位点点头,从秦言的文宫里那沉睡的意念忽然醒来,问了一个问题,他总是那么爱问问题:“子曰:因何故如此凄凉。”
这是心声的对话,言答曰:“天生吾为人,因人而有情,因情而不舍人间!”
“生而为人,七步为情,善。”
沉默的又是只有我和你的世界,我总是发现一路走来,路上就你,就我,我还以为这两个旅者可以取暖一阵,说一说这旅途,可我现在知道了,旅者毕竟是旅者,我们有相同的命运,却没有相同的目的,秦言迈出第一步,而那位女子闭口不言,只是看着走一步,散一路的少年。
“你为什么这么傻?”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说你的吗?”
若你换来七步只是为了说这些内容,我只能觉得可笑,女子嘴角浮现一丝嘲讽:“这就是你一直对她的想法吗?的确可笑。”
“你爱笑就笑,我就问你你到底是谁,若是殷青鸟也好,这女人虽然害的我这般模样,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这么想的。”
“她是觉得有趣,被血海污染的奴仆没想到污染了你的识海,后来她想看看你能承受多少。”
的确无聊,秦言摇了摇头,想起那一张平静的脸,可惜没有机会和这位国师大人好好聊聊,看那份模样,一定很适合聊人生,聊该聊的东西。
“所以你就是殷朝歌咯,殷朝歌你个…算了我不骂你了。”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玩意?”
“随你这么想。”
第五步早已走在女子面前,在这第六步迈出之时,滔天的黑炎呼啸而来,围绕着秦言,说实在的,以前觉得这火很冷,秦言说道:“怎么,想给我暖一暖,要不先去床上等着。”
“姓秦的,你为何总是如此自负,觉得我不会杀你。你不是说你要为大夏吗?现在你为了大夏要死了,大夏改变了吗?”
总有苦涩留在脸上,秦言这第七步悬在半空中,若走了,生命就也到达尽头,他冷漠的看向这陌生人,的确成为了陌生人:“告诉我,你为何如此,让我死的安心!”
女子大笑,笑的有些癫狂,笑过以后,只留下一个背影,嘲讽道:“你就停在这里吧!第七步走过,你就当我是七步的毒蛇,别傻了,你从来多不知道我!”
可在这一刹那,第七步落在地上。
别傻了,我知道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