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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柯钰开口留下,余兰兮和汲章战战兢兢候在一旁,像是等候发落一般。
汲章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从未想过,他这样的出身,本以为能攀上义忠侯府已是祖宗显灵,竟还惹得一朝公主对他念念不忘。
只是他注定承受不起公主的厚爱,也不知四殿下会不会因此而冷待他。
余兰兮绷着一张脸,缩在袖子下的手指收拢,果然右眼皮跳灾历来是有说法的。
“康平当真中意汲将军?”
在众人心思各异中,柯钰平静地看着柯锦珊。
柯锦珊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有大哥、二哥、四哥以及如玉和宝珍都在,还有她的意中人同他的夫人皆在。
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点头道:“是,我心悦于他。”
柯茹微瞧见了她怔愣的那瞬间迷茫,知道这是天仙子的药效已过,不过留给康平的烂摊子可没过去。柯茹微默默站在柯蓁蓁的身旁,和她一起保持沉默。
柯钰道:“你应当知晓,汲将军已经成家,他身旁站着的便是他的发妻。”
柯锦珊不以为意道:“难不成本宫还要敬她为主母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先前会那么想要同汲章表白,但是话既已说出口,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事实上,她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她不是愿意将就之人,倘若人这辈子不能和喜欢之人共度余生,那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汲章已经娶妻?休了便是,贬妻为妾她也是不介意的,总之要她做侧室那是不可能的。
柯蓁蓁看得咋舌,难道人家正儿八经的嫡妻就活该受此无妄之灾?
“那按照康平殿下您的意思,臣妇是不是该退位让贤呢?”余兰兮到底是没能沉得住气,直接阴阳怪气地开口。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既要与人共享夫君便罢了,对方是直接盯上了她正妻的位置,她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公主就能为所欲为吗?
余兰兮根本无法淡定。
她重活一世,不惜一切代价将上辈子享福到最后的尚听礼弄走,可不是为了重蹈覆辙过苦日子的。
柯锦珊理直气壮:“你不应该吗?”
余兰兮张嘴就要反驳,被汲章拉了一把,她便控制不住火气了,转头对着汲章撒气道:“怎么?人还没过门呢,你就想着护上了是吗?”
汲章连忙摇头,低声下气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兰兮,少说两句吧。”
余兰兮冷笑:“呵呵。”
“大哥,这件事情就让臣弟自己做主吧?”柯铭深吸一口气,朝柯钰拱手道。
柯钰略一颔首,给柯蓁蓁使了个眼色,兄妹俩便离开了。
“来人——”
送走太子兄妹俩,柯铭喊了一声,待他的人候在一旁,他说道:“将康平公主送回安平宫,这些日子就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四哥——”
柯锦珊苦苦挣扎不愿意走,却还是被柯铭的人强硬拉走了。
柯铭对汲章和余兰兮说道:“汲将军和汲夫人放心,本殿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他向柯锐抱拳一礼,便转身离开。
大戏唱到这里也该落幕了,柯茹微将余兰兮和汲章打发走。
所有人离去后,只剩下她们兄妹二人,一道移步去了十字亭中,只留人在岸边伺候。
“你的侍卫认错人了?”
柯锐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看着柯茹微问道,他说的是救人之人从曲飞越变成了汲章一事。
柯茹微摇了摇头:“他们二人长得又不像,怎么会认错?不如我将人喊来问话一番?”
柯锐:“将人喊来吧。”
柯茹微朝岸边招了招手。
不过片刻,走来了两个侍卫。
“你们可是将汲将军错认成宁远侯世子了?怎的最后落水救人的是汲将军?”柯茹微问话道。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抱拳答话:“回殿下,属下二人并非是负责将宁远侯世子扔下水的人,是另外二人。”
柯茹微拧眉:“把他们喊过来。”
“是。”
“不必了。”柯锐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是。”
两人一走,柯茹微不解道:“二哥,怎么不把人喊来问清楚?”
柯锐笑了一声:“人早跑了,根本问不清楚。”
柯茹微瞠目:“什么意思?”
柯锐同她一一解释:“估摸着是有人混进了你的人当中,将汲章丢下去救人的。现在这个时候,那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难不成大哥也……?”
“谁说一定是大哥呢?你别忘了,那个汲章曾经也是侍卫出身的。”
柯锐将一杯梅花酒一饮而尽,唇畔勾着玩味儿的笑意。
柯茹微问:“这有何必然联系?”
“如果你的人没有混了外人,混乱之中,真是汲章有私心自己跳下去的呢?”柯锐若有所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柯茹微沉默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是汲章趁乱赶在她的人行动之前跳下去救人,这个时候,她的人要是还往下丢曲飞越,这必然要引起怀疑的。
……
翌日是个晴天。
艳阳高照,驱走冬日里许多寒冷。
飞缨从外头回来,火速进了新苑院门。
“世子妃,有结果了。”
尚听礼连忙放下手中的话本,“细说细说。”
自昨日回来后,她又命飞缨在外头探听消息,一有关于昨日后续的事情皆速速来报。
没想到这会儿才刚过晌午,飞缨便回来了。
他说道:“听说是四皇子舍弃了康平公主,让其青灯伴古佛。这会儿,康平公主已经在被押去青城寺的路上了。”
尚听礼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可知皇上是什么态度?”
飞缨挠了挠头:“这……”
他抱拳一礼:“恕属下无能。”
尚听礼当然不可能怪罪于他,关于皇帝的消息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听到的,何况飞缨能探听到宫里的事情已经非常不错了。
“下去吧。”
一道男声自身后传来。
飞缨识趣地退下了。
尚听礼转身回首,就见柯信从廊上走下来,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她不禁狐疑。
【四皇子都被人摆了一道了,这人怎么看起来一点烦恼都没有?看着就还挺乐呵的样子?】
柯信斜她一眼:“不是想知道皇伯伯如何想的?”
【哟,难不成你还能知道吗?】
尚听礼温顺地笑道:“自然是想知道的,毕竟昨儿的事情闹得那般大,不可能传不到圣上的耳中去。”
“诶?这我还真知道一些。”
他慢悠悠地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或许她该给他递一把羽扇?
【瞧这副模样,若长了尾巴是否要翘到天上去?】
不是她真的想知道后续结果,她忍了。
尚听礼好奇道:“那世子可能说来让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