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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就带柯信去酒棚子喝菊花酒。虽然一开始是他提议的喝菊花酒,但这可是她们靠自己共同努力得来的好东西,自然要好好品尝一番,她也不会错过。
柯信愿意听她安排。
尚听礼觉得大约是他记着文惠的话,不然不可能会乖乖任她安排。
实际上,柯信会顺着她,是因为往年的重阳节,正儿八经的酒馆未必比酒棚子要好,且因着人人都想去酒馆,酒馆多半拥挤不堪,这个时候酒棚子倒是比酒馆要顺心。
一到酒棚子交了两文钱,尚听礼拉着柯信寻了位置坐下。酒棚子只有酒碗,不讲究酒杯,柯信便给自己和她斟了约莫两口的量。
他道:“并非我小气,只是怕喝不惯。”
【哦?我才发现你原来这么会说话呢。哪里是怕喝不惯啊,你是怕这酒难喝吧。】
尚听礼只在心里叨叨一句,倒是没有当面说透,脸上浮现着浅浅笑意,一脸了然道:“好的。”
柯信没看她,端起酒碗泯了一口,那双本就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亮,如万千星辰熠熠生辉。
这酒倒是正宗。
酒香中带着一股独特的花香,口感清爽,醇香又饱满,实在难得。正如那什么五品小将所言,这民间酿出来的酒不比酒楼的差,甚至要更加浓郁可口一些。
【哇,好好喝的菊花酒啊!在外头就没喝过这般醇厚的菊花酒!】
尚听礼饮一口下来,眼睛亮得比之十五的明月亦不失色半分,琥珀色的眸子晶莹剔透,如湖水般清澈,又似明珠般耀眼,喜意自眼眸流露,溢出来些许光辉。
这样好喝的菊花酒,她只在南梧喝到过,那是父亲和母亲亲手酿制的菊花酒。
她是在七岁那年第一回尝过“酒”的味道,便是喝的菊花酒。
人大约总是会变的,她现在也能品出菊花酒的美味来了,可过去的她、年幼的她并未能第一口便爱上这个味道。
菊花酒并不是只有清爽的口感,因其乃是药酒,入口微微有一点苦。
年幼的她便受不住那点苦。
她还记得当时无知的自己是这么说的:“爹爹、娘亲,你们怎么弄出的这么难喝的东西哦?”
真的!难!喝!死!了!
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
尚澹和余漾相视一笑。
余漾嗔了女儿一眼:“你还小,还不知晓这东西有多好呢。”
小姑娘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便是长大了,也决计不爱喝这玩意儿。”
“你说什么?”余漾没听太清。
尚澹倒是听了个清楚,却也没有与小姑娘多说什么,而是道:“九月九日,饮菊酒,祸可消。菊花酒乃是吉祥酒,小鲤多少喝点,不是坏事。”
小姑娘撇过头去,撅嘴道:“我已经喝了一口啦,不喝不喝了。”
尚澹和余漾倒也不曾勉强她,由着她去了。
可她第二年重阳时,却是没忍住,被菊花酒的香气勾了魂,不知不觉便喝了小半碗,是与去年截然不同的感受。这一回,她尝出了菊花酒的真正味道,自此也开始期待着每年九月初九日,只为喝一口父亲和母亲亲手酿制的菊花酒。
“噗嗤。”
尚听礼不免笑出声来。
柯信瞥她一眼:“笑什么?”
遂低下头去,多分了四个碗出来,一一倒了小半碗。他与尚听礼的酒碗本就只匀了两口的量,两人两口入腹,酒碗早已见底,他便又倒了半碗。
五谷作画赢来的那坛子酒并不多,只是个三十五文钱一坛的坛子量。照他这么分,坛子里只剩下小半坛。
“没笑什么。”
尚听礼笑着回了一句。
【过去发誓再也不喝菊花酒的小丫头,终究是长大啦,懂得其中好味道了。】
柯信眨了下眼睛,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他没管多倒了小半碗的四碗酒,尚听礼便招呼着芳芷她们四人,说道:“怯灾祈福的吉祥酒,大家都来喝一点。”
她就是知道,这四碗酒就是分给她们的。就算不是,她也有权利这么做,因为那坛酒并不是柯信一个人的。
而事实上也是这样,柯信本就是欲分给芳芷她们四人的。在杜衡和常棣看过来时,他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侍卫便自觉端起一碗,而后道谢。
四人异口同声。
“谢过世子妃、世子。”
“谢过世子、世子妃。”
尚听礼摆了摆手。
柯信颔了颔首。
待半碗酒下肚,柯信抬眸看她,问道:“还要喝吗?”
尚听礼摇了摇头。
她酒量不是很好,也许是不好,便是如菊花酒,她亦喝不了太多,若是满上如眼下这碗一碗,她怕是会醉。
【我待会儿还想去春池滨放纸鸢呢,可不能醉倒在这儿。】
柯信微怔,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发现她面色略微泛着一点粉色。他心下了然,原来已是极限了。
他便没说什么。
尚听礼站起身来,“往前再逛逛?”
这个时辰,不知春池滨是不是没地儿留给她了,保险起见,她决定晚一点再过去,倒是可以再在东街这边看看。
“走吧。”柯信将酒坛子递给常棣,起身走在她身畔,“你有什么想法?”
尚听礼诚恳道:“暂时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柯信没说话。
倒是在后头抱着酒坛子的常棣出声:“前头有个台子诶,远远看去,似乎是在刺绣?”
他提议:“世子、世子妃要过去看看吗?”
柯信扭头眼神冷淡地扫了常棣一眼,他立马垂下脑袋。
倒是尚听礼来了兴致,她道:“刺绣台子?今儿可算作重阳节,能在这个日子刺绣的,其实也不算是刺绣,而是制作香囊。”
柯信道:“香囊?”
其实他过去并不怎么关注旁的东西,比方说,他过重阳节,只会喝一些菊花酒,偶尔也会去登高。只是重阳糕、五谷作画这些,前者他基本不吃,后者他从未接触。
是以,他不知晓还有制作香囊这一项活动。
尚听礼不同于他,她幼时过重阳节,街上所能看见的,亦或者是看不见的,她皆有留心过,也几乎参与过。
她说道:“那应是手作茱萸香囊的台子,与五谷作画相差不大,皆是一种比赛。”
但其实在这项比赛活动还未大肆宣扬前,只是简单手作香囊罢了。
手作茱萸香囊,以心传递祝福,一枚香囊,既安神醒脑,更留心香一瓣,韶光慢慢,用心而作,把属于茱萸的自然芬芳封存在香囊中,满载祝福的夙愿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十岁以前的重阳节,她每年都能收到母亲给她制作的茱萸香囊。
尚听礼眸色一黯,随即眨眸敛去心中烦忧,抬眼看去,香囊比赛的台子已近在眼前,台子下围观之人并不比五谷作画那头少,反是多有过之无不及。只是五谷作画处多是平头百姓,此处多是富贵人家,而又女子多于男子。
“本以为今年没得重阳节,哪知竟有补过的说法哩!瞧瞧今年的彩头,那可真是舍得下手笔啊!”
“可不是嘛,据说是一对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呢!”
“若是叫我拿到多好啊!戴着有面儿不说,便是卖了也值不少钱!”
“你倒是会想噜,人家也不能平白给你捡了便宜不是?这上去便是二十五文钱,你舍得吗?”
“富贵人家的玩法罢了,我可玩不起!”
说话之人是两个穿着打了补丁粗衣麻布的女子,就站在尚听礼的前头,她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二十五文钱换一对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这倒是个非常可以的买卖。】
尚听礼有些心动。
本来只想来瞧个热闹,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想参与了。
柯信暗暗扬了扬眉,那是彩头啊,这么自信?
【就是不知道彩头待会儿有没有人拿走……】
尚听礼不如前头的两名女子长得高,遂踮起脚尖,往前仰头看去,仍只看得见旁人的脑袋。
她皱了皱眉。
【看不见就意味着不清楚状况呀。】
“咚——”
听得鼓声响起,人群中安静下来,又响起一道妇人的声音:“时间到,请诸位停下手中的针线。”
许是台上众人停下手里的活了,那妇人又道:“很遗憾地告诉诸位,你们当中没有人可以拿到彩头。”
尚听礼动了动耳朵。
她看不到前面,却可以听得见妇人的声音,听妇人的话,彩头还在。
尚听礼往边上的柯信身上瞄了一眼,咬着下唇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世……”周边人太多,她也怕一声“世子”惊到一圈人,便改了称呼,“夫君,我想上去试试,咱们往前移步?”
“……行。”
柯信答应了。
尚听礼遂清了清嗓子,对前头的人说道:“麻烦大家伙让一让嘞,我想到前边去上台子。”
她的声音已不算小,奈何人群太过哄闹,便被吵闹声盖过,无人听到。
尚听礼默了一瞬。
【啊?原来我这么大声了,大家也是听不到的吗?那就显得我刚才很呆了哦!】
柯信扶了扶额,回头递给常棣一个眼神。
常棣立马会意,便扯着嗓子大喊道:“劳驾前面的让一让嘞——我们少夫人想上台比赛——”
他堪称河东狮吼,果然让大家都听到了,于是尚听礼面前让出了一条道,便连上了台的人,包括喊话那妇人,皆朝这边看了过来。
尚听礼:“……”
【常棣啊常棣,我该说你些什么好?】
但事不宜迟,她动身往前迈步,柯信也跟在她身旁前进。这下,两个丫鬟和两个侍卫连忙跟了上去,生怕慢一步,她们又重演南街的剧情。
尚听礼走到前头去,交了二十五文钱,上台后,发现余兰兮竟也在台上。
她无言地扯了下嘴角。
【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今儿倒是够晦气。】
柯信拧了拧眉,他也是这般想的,因为听得她的心声之后,他发现汲章就站在他旁边的位置。
也不止是她们二人这么想,余兰兮亦如是,甚至是汲章,也心生郁气。
不管如何,尚听礼没空搭理她们,只因那妇人已经开口说话了。
“来此的诸位有不少是刚到的,那么我来给大家伙说一下规则。”
尚听礼有在认真听。
她是有打听过今日街上的活动,但一开始她不知晓这儿的彩头是何物,是以并没有特意记住这儿的规则。
妇人说道:“是这样的,一轮共九人比赛制作茱萸香囊,为时一个时辰,并非是谁人先制作完成便谁人胜出,而是看质量,谁人做得最好看、最合我心意,便谁人胜出。”
尚听礼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的规则,难怪前头那一批无人夺得彩头。听妇人的意思,这最重要的一项,估摸着是要合她心意,否则这么多人,怎么也能挑出个最好看的来。
“可有人没听懂规则?”妇人问道。
台上的九人皆道:“听懂了。”
妇人点了点头:“如此,接下来大家皆可问我一个问题,毕竟是要合我的心意,我也不愿为难大家,更不愿让大家觉得我不公平。”
她话音一落,便有人问道:“敢问你对颜色可有要求?”
前头也有人问过相似的问题,妇人答道:“并无。”
趁着旁人提问的空隙,余兰兮转头看向尚听礼:“表妹怎到这儿来了?”
尚听礼微微一笑:“表姐你呢?”
余兰兮没忍住白了她一眼,又是这样的回话方式,她真儿是受够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
尚听礼淡定道:“表姐觉得呢?”
余兰兮:“……”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稳住情绪,语气却不大好:“想必表妹也是逛到此处,听到了彩头是一对垒丝镶红蓝宝石蝴蝶金步摇,所以才上台来的吧?”
尚听礼浅笑不言。
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余兰兮勾了勾唇角:“表妹从前也不像这般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呀,今儿怎么这么勇敢,竟敢到大庭广众之下秀女红了?”
她的阴阳怪气并未起什么效果,尚听礼只当是耳边风,吹过也就过了。
尚听礼淡道:“随表姐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