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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的质问让司辰感到一阵恍惚。
意识恍惚间,他爪中的芒果掉在了地上,多汁的果肉爆裂开,汁水飞溅。
“你,你怎么知道的?”
司辰的声音有点颤抖,他不明白辟邪是怎么发现他的能力有代价的。
“你不可能知道的,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能力有代价呀。”
辟邪冷冷的盯着他,语气不带有一丝感情的说道:“嗯,你是没有告诉过我们。”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推出来的。”
“很早以前我并不认为你的能力有代价。”
“可不知从何时起,你就有点变了,变得更有责任心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我原本以为那是你长大了,又或者是因为玩游戏玩的太多,经历了一段又一段的人生,所以明白了很多。”
“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你应该很疑惑吧,疑惑我是怎么发现的。”
“那我就说说,我发现这件事的经历吧。”
“最开始是有一天,天禄问了我一个问题。”
(回忆)
“辟邪,小辰的能力介绍中有一段话,我一直搞不明白,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辟邪很疑惑,他并没有看过司辰的能力介绍。
“什么能力介绍?”
听到辟邪这样说,天禄这才回想起来。
“哦,我都忘了你没有看过了。”
“你等等,我叫小辰给你看。”
天禄说着,开始摇晃脑袋向四周搜寻,企图找出司辰的位置。
那个时候,司辰正在外面,天禄不知道他在哪。
理所当然的,天禄一无所获,他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
“小辰也不知道去哪了,不然就能给你看了。”
“没事,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那我就说了,这份伟力既是祝福,也是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能有的人看的比较早会看的很疑惑,这句话是作者后面加的,你没看到很正常)
天禄这个问题让辟邪也陷入了疑惑之中,他也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等有时间你自己问小辰吧。”
“好。”
(回忆结束)
“我当初认为那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我很快就忘了,但就在刚刚,我想起来了。”
“我怎么就骗了自己那么多年?一份如此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辟邪十分的激动,他边说边捶击着枝干,想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他锤击的动作十分的大,使得芒果树的树枝开始不停的摇晃。
摇晃的枝干让司辰感到很慌张,他紧紧抓住枝干不放手,同时大喊道:“停,辟邪,你冷静一点。”
辟邪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他停下自己的动作,从树枝上跳了下去。
司辰已经吃饱了,所以也跟着下去了。
他们两个平稳落地后,辟邪再次开始自己的讲述。
“随后,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你的性格开始逐渐变得像我。”
“你就像戴上了一副面具,在那副面具下,你能能够完美而精准的模仿我的每一个动作,洞悉我的每一个想法。”
“你当时解释说‘辟邪,我要像你一样,当一个冷静而沉稳的兽’。”
“我相信了你的解释,随后你又开始模仿天禄,模仿江江还有大个儿。”
“你戴上了好多副面具,从那时起,你的性格就好像出了一点什么问题。”
“虽然大体好像跟以前一样,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你变了,你在用我们的性格去模仿你自己。”
“我当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我不敢确信,我以为那只是我们的性格,对你的正常影响。”
“可我现在明白了,那是你在用我们的性格来填充自己,用我们的情感来填充自己的情感。”
司辰被他说的脊背发凉,因为辟邪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司辰感觉自己被辟邪看穿了,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想要打断辟邪。
“辟邪,不是这样的……”
可辟邪根本不听他说话,他自顾自的继续讲述自己的心路。
“前几天,你这个症状变得更严重了,你身上出现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自毁倾向。”
“你开始自残,同时你救天禄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这一切的行为的背后,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生命的漠视。”
“你变得很无情,但又好像有很多情感,你可以面无表情的杀了那些泥巴,又可以温温柔柔的去安慰别兽。”
“矛盾,极致的矛盾,矛盾到身体里好像有两个灵魂。”
“可我印象中的你不是那样的呀,虽然你一直很矛盾,可也没有到那种极端的程度。”
“我印象中的司辰,是善良的,温和的,喜欢帮助别兽的好兽。”
“同时又是个喜欢生闷气,喜欢发小脾气的,任性,不在意我们的看法,然而又想迫切证明自己的弟弟。”
“而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沉稳冷静,拘谨有礼,看上去完完全全的长大了,成熟到比我还成熟。”
司辰被他说的迷茫了,他对于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兽,感到很迷茫。
他的眼前出现一个个碎片,有的是在大笑的他,有的是在痛哭的他,有的是在发脾气的他,有的是一脸害怕的他……
“我,究竟是什么?”
司辰在心中发问。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片五颜六色的大海正在剧烈的翻涌,掀起的海浪似乎能吞噬一切。
仅从这个角度看这片大海似乎是一个波涛汹涌的地方,可从空中俯瞰,整片大海有一大半是银白色的,平静而无波。
时辰静静的站在大海上,面前是一滴金色的血液,那滴血液正在缓缓的渗入大海。
那滴血液恰好就在鲜艳的大海与银白色的大海的分界线处,血液缓缓的渗入,使两片大海缓缓的交融。
两片大海交融出来一片新生的海洋,那片海洋的颜色,正如那滴血液是金色的。
“不出意外,精血的效果很好,司辰的神性还有人性正在交融,应该很快就能初步稳定了。”
时辰说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过我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这下子,司辰应该能找回一部分自我了。”
他说着抬头看向了空中,那里悬浮着一块又一块的镜子碎片。
空中的每一个碎片都折射出了一个不同的司辰,每一个司辰都有着自己的动作,或愤怒,或哭泣,有的在安慰什么,有的在攻击什么……
这些投影分散在空中,像是一座座永不相交的孤岛。
可他们终究不是孤岛,随着金色血液的不断渗入,原本分的很开,各自独立的投影们,如今却有了融为一体的趋势,甚至有几块已经融为一体了。
时辰显然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这下子,要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而且算算时间,他马上就能进入一个短暂的完整期了。”
正如时辰所说,司辰在发出疑问后,突然进入了一个神奇的状态。
站在他面前的辟邪敏锐的感觉到司辰身上的气质变了。
“这个感觉是……小辰,回来了。”
司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纯真,满是好奇,就像是他出生的时候。
司辰奶声奶气的开口了。
“辟邪,你说错了。”
“我并没有改变,我一直都是我,我只是长大了,你所见到的一切性格改变都只不过是我的成长罢了。”
“哼!╯^╰”
“我才没有变成另一只兽呢。”
司辰说着,将头撇向一方,不再说话,自己生起了闷气。
司辰这一串动作并没有引起辟邪的不满,反而让他心生喜悦。
辟邪激动的抓住司辰。
“小辰,你回来了。”
司辰被他这么一抓,更生气了。
他费力的把辟邪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同时将辟邪推向一边。
“哼!╯^╰”
“别来烦我。”
辟邪被他这么一说,冷静下来,他不再抓住司辰,只是用喜悦的眼神紧紧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司辰的小脾气消失了,他重新看向辟邪。
“辟邪,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你要明白一点,我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一直在试图成长,我想成为更好的我。”
“我也许的确在用你们的感情来弥补我自己,可我的确很喜欢你们的性格。”
“那是美好的东西,我喜欢,所以我就模仿了你们,得到了你们的性格。”
“我在不断的成长呢,我一步步拥有了更好的品格,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我可不会变回以前的那个我。”
“你呀,还是把以前那些事忘了吧,纵使我改变了那么多又如何?我不还是你的弟弟吗?”
“怎么了?我变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司辰现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再拘谨。
辟邪被他这么一说,着急了,慌忙解释道:“哪有?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司辰听他这么一说,很高兴,他双手抱臂,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哼哼,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不要我呢?我那么好,你怎么舍得。”
辟邪见他这个样子,感到更高兴了,他喜欢这个带有以前风格的司辰。
“小辰,你真的回来了。”
辟邪这么说,成功的破坏了司辰美好的心情。
“哼!╯^╰”
“我都说了,我没有变,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虽然你说过去的,我那么那么的好,可现在的我也不差呀。”
“当然了,我还是得谢谢你,谢谢你把我说的那么好,也许,我应该沿用一些以前的性格。”
“还有,谢谢你,帮我认识了我自己。”
司辰在说出这句话后,时辰身前的大海突然剧烈的摇晃着。
时辰对这个突发情况感到很惊讶。
“什么情况?”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更惊讶的事。
天空中,一部分的碎片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他们在空中拼凑出了一个司辰,一个完美符合辟邪印象中的司辰的司辰。
时辰静静的看着那些碎片拼凑出来的东西,思考了一会后,他明白了是什么了。
“这些是锚点吧?辟邪对于司辰的印象,帮助司辰锚定了一部分自己。”
“是好事呢,如果司辰能再找几个锚点的话,他应该就能直接恢复了,不需要等精血完全融合了。”
“不过这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还是静观其变吧。”
司辰并不知道时辰的打算,他决定趁着自己跟辟邪单独处于一个地方的机会,向辟邪拜托一件事情。
“对了,辟邪,回答你最初的问题。”
“我这次要付出的代价,是失去我所有的记忆。”
辟邪听到这个答案,整只兽都呆住了。
他回过神来后,脸色激动,再一次抓住了司辰。
“不行,小辰,这个代价太大了,你不能付。”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救江江的,你不要冲动。”
司辰笑着推开了他。
“不用担心,不是永久失忆,我还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但如果我失忆了,有很多事情就做不了,所以我得麻烦你帮我做一点事。”
见原来是虚惊一场,辟邪松了口气,恢复了平静,他再一次松开司辰,同时询问道:“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要你把这颗太阳宝珠交给天禄,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一直没时间给天禄,所以我想拜托你把这颗太阳宝珠给他。”
“这样的话,你就能开始自己的修炼了。”
司辰说着,从毛中掏出那个带着温暖气息的宝珠递给了辟邪。
辟邪郑重的接了过来,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会把它完整的交给天禄的,不用担心。”
“嗯,我怎么可能担心呢?哼哼,我的哥哥最可靠了。”
司辰说完,看向了天空。
天边,血色的残阳正在缓缓的落入地平线,他散发出来的光正在被黑暗逐渐吞噬。
此刻的天空,看上去奇异无比,一边是如血般赤红的晚霞,另一边则是黄色的月亮。
看来日月交替之时已经悄然而至。
“看来马上就要到晚上了呢,辟邪,趁着还有光,我们回去吧,不然到晚上就看不清路了。”
辟邪点点头,他们同时转身,向着林中走去。
黄昏的光照在他们身上,毛发的散射让他们如同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铠甲,整只兽熠熠生辉。
他们飞快的在林间穿梭着,穿过林间的小道,在小溪中的石头上跳跃,爬上山岗,迅速下山,如此反复。
在归巢热情的驱使下,他们很快就到了。
“我们到了,我记得他们就在这个灌木丛后面。”
司辰说着,拨开了灌木丛,他兴奋的大喊道:“天禄,四不相,我跟辟邪……”
司辰为什么停下来了呢?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他哑火了。
只见四不相与天禄背对背,相隔甚远,他们保持着同款姿势:双手抱臂,眉头紧皱。
两兽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火药味,只需一点点火星子就能引爆。
司辰还是说完了,自己没说完的话。
“回来了……”
司辰的声音让两兽看了过来,见司辰与辟邪回来了,他们眼睛一亮,不约而同的走上前去。
四不相走到了司辰身边,而天禄则跑到了辟邪的身边。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小铜钟(辟邪),你说我们谁是弟弟?”
说完,两兽的眼睛内似乎有火花,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对撞,让人一下子就能明白他们之间的不和。
现在压力来到了司辰与辟邪身上,他们无奈的对视一眼,眼神中传达出同一个信息。
“这两个家伙怎么还没和好?”
对视的同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四不相与天禄见兽不说话,再次逼问道:“小铜钟(辟邪),我们到底谁是弟弟?”
司辰被他们逼烦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司辰无法做出决断,他只能转移话题。
“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四不相与天禄明白司辰在转移话题,他们仍然想争出一个结果。
“哼!今天不争出个结果,我们是不会睡觉的。”
司辰听到这句话有点生气了,争吵会让他感到很心烦,他不想再装了。
“你们两个就为了这种事吵那么久,有意思吗?”
“我反正睡了,你们爱睡不睡!”
司辰说着就去找干草了,他出发的同时还拉上了辟邪,这是因为辟邪帮过他解围,所以他应该帮辟邪解围。
两兽就这样出发了,他们在没收集到充足干草的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四不相与天禄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想着麻烦了。
“小铜钟(小辰)是不是生气了?”
想到这,他们不约而同的指责了对方。
“哼!都怪你。”
说出相同的话,让他们沉默了。
过了良久,天禄才缓缓开口道:“四不相,我告诉你,小辰哄起来很麻烦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四不相没有把天禄的话放在心上,他不屑的哼了一下。
“哼!”
“这是你的错,小铜钟才不会怪我呢。”
“什么我的错?明明是你的错,自己犯错还不承认,你这种兽,小辰最讨厌了。”
四不相依然不在意,天禄被他的态度气到了,出口骂了几句。
四不相被骂后还击,他们就这样又吵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辰与辟邪带着干草回来了,他们看着仍然在吵架的两兽,原本美好的心情瞬间破灭了。
司辰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无意义的争吵。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
“有话好好说,吵什么架呀?”
“赶紧睡觉,有些事明天再说。”
司辰的话饱含着愤怒,成功的让两兽消停了下来。
可他们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铜钟(小辰)你跟谁睡?”
这个问题让司辰呆住了,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兽,一边是自己的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选谁都会破坏了跟另一个的感情,他难以抉择。
辟邪在这个时候帮他解了围。
“这样吧,小辰你跟四不相睡一起,我跟天禄睡一起,一兽一个。”
“怎么样?你们同意吗?”
辟邪的安排让四不相感到很喜悦,他飞快的同意了。
天禄虽然不情不愿,但碍于辟邪的威严,他还是同意了。
见两兽点头,辟邪也点点头,随后继续安排道
:“很好,那么开始铺床吧。”
“好。”
众兽齐心协力,很快就铺好了床。
四不相与司辰躺在了一起。
感受着朝思夜想的气息,司辰心中的躁火,平静了下来。
平稳的心态,让他很快就睡着了。
在意识模糊间,他本能的抱住了四不相,就像一只考拉抱住自己的大树。
四不相还没有睡着,但他没有阻止司辰的动作,反而在心中暗喜道:“小铜钟果然离不开我。”
在他暗自开心的时候,司辰迷迷糊糊的说道:“晚安,四不相。”
四不相为了不打扰司辰睡觉,小声的回答了他。
“晚安,小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