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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钱出来,陆隽辰帮忙拎袋子。
时卿不客气,名义上是丈夫,不用白不用。
东峰识趣的很,忙过来要接过去。
他们家先生,什么时候出门提过东西?在部队服役除外。这些年,他是大佬,哪有大佬自己左一袋右一代的。
陆隽辰大手一挥,“不用……”
给自己媳妇拎袋,这是丈夫该有的自觉。
时卿转头悄悄望了一望,一身黑色衣裤的他,拎上两个袋子,感觉有了点爱家好男人的调调,可惜她的心已死。
“我要去买杯咖啡……你们要吗?”她问。
“不用。”陆隽辰提了提袋子,“我先去放袋子。”
“另外,我想去给瑞姨买两套睡衣……”瑞姨的睡衣都太陈旧了,她一生节省。
陆隽辰想了想,看向东峰:“阿峰,你跟着。”
他另外有事要做。
于是,三个人分两组,分道扬镖。
时卿先去咖啡店,果然看到了楚燃,正坐在向阳的桌子前喝着咖啡,刷着手机,她先去付了钱,买了一杯咖啡,趁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来了。】
楚燃立刻抬头,看到了守在门口的东峰,看得立刻直了眼,忙低头吧嗒吧嗒发短消息。
楚燃:【不用拍照片,我认得……】
时卿眼皮一跳,【身份……】
楚燃:【律师。】
时卿冲东峰瞟了一眼,律师的身份,跑来给陆隽辰当随从?
楚燃:【以前是我的对手。】
能和他当对手的,可不得了。
时卿:【现在呢?】
楚燃:【现在好久不见他露面了。他怎么你了?】
时卿:【在你眼里,他是怎样一个律师?】
楚燃:【大器之才,敢与黑势力斗争。后来,得罪了一资本大佬,失踪很久了。】
时卿:【他是黑衬衫的手下……】
楚燃:【震惊。】
楚燃:【他很张狂的,怎么可能给人当跑腿的?疑问?】
时卿:【你去和他搭讪……问他底细?】
楚燃:【收到。】
他立刻站起,假装要离开,却在门口撞到了东峰,先是愣了愣,然后惊喜地指着他叫了起来:
“咦,童律,你怎么在这里呀?”
东峰也看到了他,微一笑,“楚律,出差呀?”
“对啊,我来这里见客户。真是好巧啊,好些年没见了吧……最近在哪高就啊……”
楚燃和他握了握手。
“刚从国外回来。”东峰回答。
楚燃笑:“哟,看来混得不错。什么时候到沪城,我作东,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东峰点头:“一定。有机会一定去沪城。”
楚燃:“那你现在在哪落脚?”
东峰:“最近会在京都。以后么,得看老板。”
楚燃:“老板?你现在不当律师了?”
东峰:“早不当了。”
“那你现在在为谁办差啊?”楚燃笑呵呵缠着不放。
东峰淡淡的:“保密。”
行,天聊死了。
楚燃没勉强,他俩的关系,本来就不是特别好,“行,那以后有空再聊。我客户换约见地点了,赶时间,回见……”
走了。
东峰眯了眯眼,这个楚燃这几年在律政圈越来越有份量,一般只接国际大案子,这嘉市这么小,谁能请得动他这尊大佛?
楚燃出了门,就给时卿回消息:【童峰这家伙,那嘴比蚌还要严实,撬不起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我去另外打听。等我消息。】
时卿:【童峰?】
楚燃:【对,他叫童峰。】
时卿:【嗯,把他的相关资料给我,我让漫漫跟进。】
楚燃:【好。】
时卿得到消息,就把相关资料发给了秦漫,不过,秦漫没回短消息。
出咖啡店出来,时卿去三楼买了两套睡衣,还是刷的陆隽辰的卡,然后回地下车库。
*
陆隽辰坐在车里,他在给南山打电话,确定杨家村地皮收购案的进程,看到短消息提示扣了消费了“588元”,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花自己的钱。
这感觉……
他想想,扯唇一笑,还挺奇特。
没一会儿,时卿和东峰回了车库,他要处理的事情也处理完了,只是,时卿坐进车里后,瞄了他一眼,眼神有点怪。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时卿摇头。
其实,她很想问,你是谁?
可是,她竟不敢问。
不是不想从他嘴里知道他是谁,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她觉得,他越不坦诚,以后,她跑路也就跑得心安理得。
*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到镇卫生医院,陪着瑞姨在医院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瑞姨趁时卿去买水果,把陆隽辰拉住,说:“小辰,现在我那房子没了,要不你和卿卿开酒店睡吧……你要是嫌镇上的不干净,那就到市里去开……”
开酒店?
陆隽辰暗暗一叹,老师是真是一刻不得闲,一有时间就想把他俩送作堆。
“老师,您现在在医院,您觉得依您这个养女的性格,能愿意同我去开房吗?您呀,还是安心养病,我和她的事,您就别再操心了……”
他给倒了一杯开水。
“我怎么能不操心?你和她那昨上根本就没同房……”
瑞姨指着他的鼻子,一针见血道:“别不承认,那晚上,你被卿卿药倒了……”
啧,老狐狸,连这都看出来了。
他笑笑。
瑞姨则叹:“你俩一日没好,我就一日不踏实……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和那坏丫头一样,存了心,等我死了,就想一拍两散……”
哎哟,看来那小姑娘当真心存了那一拍两散的想法?
并且,老师还全都斟破了。
陆隽辰不觉一乐,开始反侦察,“老师,既然她不想嫁,您为什么要撮合我们?”
“机会。我得给你们创造机会。只有先结婚了,你才会上心,你上心了,事情就好办好了……所以,今晚上,你和你媳妇必须开房去,快去……别磨蹭。”
瑞姨推他。
他哭笑不得。
在外头,他可是威风八面的陆先生,在瑞姨面前,他就是个小孩,必须得听话。
“老师,就算我和媳妇去开房,也不可能按您这速度来吧……如果我真对她用强,您舍得?”
瑞姨立刻紧张了,直叫道:
“你可不敢欺负卿卿……你要敢欺负,我打死你。”
护得可紧了。
“瞧瞧,这不,我现在左右不是人了吧。”陆隽辰逗着她:“看来学生还是养女儿没地位。您疼女儿,比疼我这个学生多得多了。”
瑞姨拍拍他的手,“你这孩子,打小脾性就是最好的。我当然疼,想当年阿雪就最喜欢你……”
她在意识到自己提了谁之后,就闭了嘴,并闭上了眼,喃喃道:“累了累了,让我躺躺,你出去看看,这附近没水果摊,照明也不是特别好……别摔倒了……那孩子有夜盲症……”
“好……这就去。”
他扶着瑞姨睡好,走了出来,叮嘱向阳守着,自己噔噔噔走了下去。
往北拐时,一个小奶娃尖叫着,往她这边跑了过来。
背后跟着几只乡下散养的野狗。
小奶娃尖叫着:“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狗狗要吃我……”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穿着一条红色的小裙子,一头乌黑的细柔头发梳成两个漂亮的马尾,马尾上扎着闪闪发光的水晶头饰。
跑起路来,麻溜麻溜的。
傍晚的乡镇医院,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小女娃一看到他,就扑过来,抱大腿,惨兮兮地大叫:“叔叔救命啊,我要被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