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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半路,叶箫一把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
莫轻萱上前问道:“为何停下,出什么事了?”
叶箫不好意思说自己被颠的屁股疼,他怕这些本就不服自己的士兵,更瞧不起自己。
“有些事情交代一下。”
他下了马,故作轻松的走到一边。
莫轻萱眼睛闪了闪,像是发现了端倪,什么也没说。
“将军怎么称呼?”叶箫看着同样下了马的林威问道。
莫轻萱偷偷冲他翻个白眼,走半天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人家叫什么。
叶箫也无奈,在城门口时气氛被烘托到那了,他没有机会。
“末将林威,虎贲军虎啸营统领。”林威语气平淡,态度说不上冷,但也绝不客气。
叶箫不在乎他的语气,扫了一眼虎啸营的士兵,说道:“虎贲军是守卫金安城的精锐,虎啸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陛下此次让你们随我同去云州,目的是什么,你们应该清楚。林统领,解决云州叛乱之事,迫在眉睫,对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
林威闻言,心里松了口气,既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好解决,看来这个九皇子还是知道分寸的。
林威语气稍缓:“殿下您吩咐。”
叶箫笑道:“此去云州,所有人必须听我将令,不得违背,违者,斩!”
叶箫轻飘飘的一句话,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在这片山野间。
林威眉头皱起,心里骂这九皇子不知好歹,出城还没有半日,就想着将令兵权了。
换做任何一个将领,哪怕是叶箫身后的莫轻萱说出这话,林威都会点头同意,但是现在是九皇子,林威只觉得他不知道轻重。
尽管叶箫在城门口做的那首诗让他有所感染,振奋军心,但这只能说明叶箫文采过人,打仗要讲的可不是这个。
真要让他全权拿走兵权,胡乱指挥,他手底下这些士兵,还有活路吗?
“殿下如果说的对,末将自然听令。”林威冷声道。
叶箫闻言一笑,这林威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是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如果林威觉得他命令下的不对,那就休想插手指挥的事。
“林统领,你戎马多年,战场之上最忌将士分心,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莫轻萱乘坐在马上,语气清冷的说道。
叶箫神色诧异,他没想到莫轻萱居然会主动帮他说话。
这还是那个有事打他,没事找点事也要打他的那个姑娘吗
林威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莫轻萱,这位名动大武皇朝的天骄之女,也觉得叶箫可以掌兵?
“莫姑娘,恕末将直言,您和九殿下都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您的才气末将听过,知道您自小熟读兵书,对于兵法布阵之事素有了解,您也应该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末将可从未听闻过九殿下学过兵法,又如何能够一言独断,发号施令?”
林威虽然对莫轻萱的态度缓和很多,但是话语之中依然不肯退让,他们不怕战死,但是也不想枉死。
叶箫听着倒是不爽,这家伙说话怎么还捧一踩一呢?
“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莫轻萱神态自然的说道。
叶箫看着莫轻萱的俏脸,心说姑娘其实你也不知道吧,说的好像自己知道很多内情似的。
不过他心里暗爽,莫轻萱这次为了帮他,有些话真是张口就来啊。
“打仗,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叶箫终于插进话说了一句。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说林威和他身后的数千士兵,就是莫轻萱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如此轻描淡写,简直是在把打仗看成儿戏。林威怒了,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末将倒要请教殿下,云州叛军共有四万人,我们只有四千,这个仗,殿下准备怎么打?”
叶箫摇了摇头,纠正道:“你说错了。”
“哪里错了?”林威微怔。
“云州附近还有韩威将军率领的六千兵马,加上我们带过去的人,一共有一万。”叶箫说道。
林威无奈到头痛,面对四万的敌人,四千和一万有多大的差别吗,我是在这和你玩算术题吗?
“十倍和四倍的差距,这么说起来,是不是就明显很多了?”叶箫接着问道。
林威一愣,心想确实如此,一个打十个,和一个打四个,的确不一样。
“然后呢?”林威问道。
叶箫忽然神色一正,说道:“林统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今天和你说的话,不是在和你商量,是我身为平叛将军的命令。在战场之外,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但是在战场上,你若敢不听军令,休怪本殿下军法从事。”
林威有心还要反驳,但是看着叶箫脸上露出的一种威严,心里忽然发冷。
他难以相信,这个被坊间传闻一向懦弱的九皇子,为何会有这种威严。
他此刻毫不怀疑,叶箫说的军法从事,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关键时候,他真的会一刀把人砍了。
林威还想说些什么,叶箫伸出手制止了他,笑道:“林统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战场凶险,我不承诺每一个人都能活着回去,但是我保证每一个人就算是死,也会死得其所。”
说着,叶箫看向所有将士,高声道:“我叶箫,大武皇朝九皇子,云州战场平叛将军,今日愿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我让四千虎啸营将士枉死一人,甘愿以死谢罪,此誓天证!”
这话宛如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头脑发蒙。
即便九皇子再不济,那也是皇室血脉,枉死一人就以死谢罪,这是图什么呢?
林威震惊的看着叶箫,嘴巴微张着半天没说话。
只有莫轻萱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林统领,还满意吗?”叶箫看着林威,问道。
林威平复一下心神,深吸一口气:“殿下既然已经立下军令状,末将无话可说。”
接着,他单膝跪地,大声道:“虎啸营统领林威,率虎啸营四千将士,悉听将令。”
“林统领请起。”
叶箫松了口气,满意的笑了笑,总算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