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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在下一个寒冬到来之时，我便听说了有关他的事情。据说那是只凶恶残暴的白色恶虎，拥有最锋利最坚硬的利爪，能够轻而易举撕裂一切。 ――《花与虎》】
琴酒最近有些恐怖，据当事人的专属司机伏特加所称，大哥每个月都会有这种特殊时期，只要不去特意招惹他就可以保自己平安。
但是伏特加没有说，这种特殊时期每月一次，一次一月。
尤其是还有太宰先生在坚持不懈地挑衅他的情况下。
让琴酒整个人都萦绕着危险恐怖的气息。
宫野志保和姐姐告别后，便看到了准时出现在大楼底下的车辆。
‘保时捷356A，琴酒的车。’
看着在车内抽烟的琴酒，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她一向对于这个有权监管她的琴酒抱有厌恶的态度的。
若非必要，她宁可不和琴酒见面。
‘这次出行也是。’
‘若不是组织里面的太宰先生同意了她的这次出行，那么她也不可能能够在今天和姐姐见面。’
“今天的出行时长结束了。”
车辆内烟味浓重，宫野志保一上车便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她顾不得看琴酒脸色，直接打开了车窗，缓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了。”
“关于Aptx4869，实验已经有了新的进展。我会尽快整理出来，交给上面一份文件的。”
‘这也是上面批准同意她出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宫野志保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确信，这份药物目前的最新进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琴酒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不明，但动作上却把烟掐灭了。
宫野志保不敢放松，或者说，只要琴酒在她旁边，她的内心警报器就会一直响个不停。
‘琴酒这个人，很可怕。’
但同时，宫野志保也清楚地知道。
‘只要Aptx4869这个项目还需要她，琴酒就不会杀她。’
可即便如此，那种对杀手身上血腥味的恐惧仍然刻在了宫野志保的骨子里面。
她的每次出行，琴酒都要恐吓她一遍。
有时她的实验进度慢了，琴酒也不会听宫野志保那些所谓的理由。
他会不开心得拿她实验组里面的助理开枪，当做是对宫野志保的惩罚。
若运气好，那人可以抢救一下；若运气不好，那么他的血液就会在实验室内溅开，将实验报告浸湿。
因此，即使宫野志保的实验项目组如此被上级重视，也有许多人不愿加入。
甚至，也因为琴酒对于宫野志保的这种特殊，让许多人不愿靠近。
宫野志保忍住呕吐的想法，不想搭理琴酒，转头看向车窗外。
伏特加还没有启动车辆，车窗外，灯光闪烁的树下，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叶藏老师和雪野千百！’
宫野志保快速关上车窗，希望琴酒没有注意到他们。
可车窗还未完全闭上，琴酒冰冷地声音就响在了她的耳边。
“雪莉，上次让你邀请雪野千百加入实验室，现在她的回复呢。”
是的，组织特意让宫野志保和雪野千百见面，还有个特殊的原因。
那就是组织希望招揽雪野千百加入组织的实验室。
当然，对外来说，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高级药物公司研发职位，国内最尖端的科学院之一。
只要隐瞒的好，即使是雪野家的小姐，也无法识破背后的诡计。
这并不保险，但雪野千百有着组织可以冒风险的价值。
对方不仅出身高贵，最重要的是，对方和宫野志保一样，也是医药方面的天才。
宫野志保稳住自己的表情，关上窗户，声音故意冰冷，“怎么？组织还需要其他天才？”
“那个实验是我父母留给我的，谁也不能参与。”
她挽起耳边的头发，看似不在意，实则手已紧握住留有雪野千百联系方式的手机，“雪野家自供的医药设备不比组织的差。”
“她好好一个大小姐，为什么要放弃入职自家医药的机会，转而来到组织？”
“可是……”
‘可是组织目前，已经在和雪野家进行医药方面的合作了，只是这位雪野千百研究员并不在合作名单里面。’
伏特加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大哥对他的冷眼，将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
‘大哥并不希望这份合作有其他人知道。’
‘而且刚刚窗外的不止有雪野千百，还有叶藏少爷吧！’
大庭叶藏半等于太宰先生，作为琴酒忠实小弟的伏特加自然知道。
他是组织的老成员，虽然平日里就开开车，陪陪大哥，但不可否认，伏特加是组织最沉默的狗。
也因此，他常会得知组织里面许多八卦。
像什么“波本和苏格兰秘密夜里幽会，疑似恋情曝光”啦，又像什么“苦艾酒和大哥以及太宰先生不可说的二三事”呀，再再再有什么“朗姆其实喜欢被太宰先生骂”啊。
诸如此类……不一定保真，但一定保野。
就像现在，伏特加联想着那份由太宰先生发起的合约，再结合大庭叶藏这个身份的改动，现在又有雪野千百和叶藏少爷一起出游。
伏特加那塞满了八卦的脑子，有了一个十分符合逻辑的猜测。
‘不会吧！叶藏少爷为了那一份合作，竟然把自己赔给了雪野家！’
‘话说养子能不能和亲子结婚来着？’伏特加只沉思了一秒，‘管他呢，我们搞黑的，又管不到法律。’
法律：谁管谁？
伏特加像是知道了惊天大秘密的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琴酒皱眉，“伏特加，你在搞什么？还不开车？”
“是！是！”挨了一通骂的伏特加抱紧自己的小心脏，带着隐藏秘密的愧疚感，发动了车辆。
伏特加：叶藏少爷！我可是为了你，背叛了自己最最最亲爱的大哥啊！
几个小时后，在基地与伏特加碰面，被伏特加用奇怪眼神看着的苏格兰：该死！琴酒今天不是去接那位研究员去了吗？怎么又开始发疯了！
……
冲矢昴是在快要临近晚上的时候，才等回了被雪野千百送到家的大庭叶藏。
大庭叶藏那张一贯羞涩的脸上带着烟酒染红的红晕，衣袖间沾着女人的胭脂香水，还亲密的和车内的女子挥手告别。
让特意来到工藤宅等待了一天冲矢昴，有了一种丈夫花天酒地、自己却独守家中的怨妇感。
偏生那位“小丈夫”还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冲矢昴。
“冲矢先生怎么进来的？”
“是翻墙还是敲锁？”
大庭叶藏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行事作风也比正常时大胆了一点。
他一边走近冲矢昴，一边难受地把衣服扣子解开。
“啊，是翻墙吧。”
大庭叶藏肯定地点点头，“一楼的大门和窗户我都关闭了，那冲矢先生……翻的是二楼的窗户？”
“哎呀，这可不好了！”
冲矢昴疑惑，他很少看叶藏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确定了大庭叶藏现在不太清醒后，有了逗人的心思。
“怎么不好了？”
“唔……那样，会撞上隔壁的阿笠博士吧！”
冲矢昴沉思，他翻窗的时候，确实有注意到下面有个东张西望的胖胖男人，他还以为是什么危险人物，甚至让其他人查了一下。
只是……
“那位阿笠博士怎么会会走二楼的窗户？”
大庭叶藏正在解着扣子，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一个，听到冲矢昴的问话，甚至有些奇怪，“因为工藤侦探不容许阿笠博士吃太多甜品嘛。”
‘不、他的问题不是这个。’
冲矢昴有点挫败，他接手了大庭叶藏解不开的扣子大业，准备给他换一身衣服。
“哦，我知道你想问的问题了。”
大庭叶藏对于被人伺候没有丝毫的反抗，甚至十分习以为常。
“阿笠博士有一个发明，叫做个人用移动火箭，可以从他屋子的二楼飞过来，拿完甜品后又飞过去。”
冲矢昴：‘这一老一少在干嘛，为了口吃的，上演空中飞人吗？’
他给大庭叶藏倒了杯酸奶解酒，然后将自己以及全体FbI好不容易整理的成果――工藤侦探事务所新一周的流水，交到了大庭叶藏手里。
交完后，他就得到了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大庭叶藏。
“冲矢先生，你私闯民宅！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了！”
冲矢昴：‘看来每天的法律教育可也不是没有用嘛。’
他艰难地笑笑，揉了揉自己三天没睡的脑袋，点了点头。
“好的。”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工藤新一家里已经安放好了窃听设备，只要确定大庭叶藏和雪野千百没有关系，下次再来回收便好。
至于为什么，还得因为三天前，赤井秀一收到一份FbI打入日本公安部门的线人传来的消息。
‘据说，组织和雪野家之间有着秘密的合作。’
虽然不确定这是不是日本公安故意放出来迷惑FbI视角的，但是从FbI探查到的情报得知，组织成员[雪莉]确实和雪野家雪野千百有过见面。
但雪野千百哪是那么好见的。
虽然她现在懒散地当了个专业收租的闲鱼，但并不意味着雪野千百好接近。
FbI都已经替冲矢昴在事务所周边租了三个房子了，也没能见上雪野千百一面，甚至联系方式还是出租传单上给的。
于是，兜兜转转，FbI在排查了一系列可能后，最后把目标放在了是雪野家养子的大庭叶藏身上。
冲矢昴心里不愿，但还是选了一个大庭叶藏不在家的日子，动作诚实地翻窗进屋安了监听器。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为了等叶藏回家，结果一留留到了现在。
冲矢昴头疼地看着像是刚从酒吧鬼混回来的大庭叶藏，起身进了厨房，将自己无聊之时做的咖喱牛肉加热了一下。
“下去别去了那种地方了，若是想喝酒可以来找我。”
冲矢昴已经放弃劝说叶藏不要喝酒的这件事了。
对于叶藏而言，似乎只有喝了酒后才能略微地暴露一些压抑的情绪。
冲矢昴找同事问过了，一直压在心里才不好，倒不如有个口子借以慰藉。
“不如让那位少年来找我喝酒吧！我可是很会聊天的！”
他的同事如是说，于是冲矢昴赶在同事再发出什么言论前挂断了电话。
“冲矢先生。”
大庭叶藏在喊他，冲矢昴快速出了厨房。
原本安安静静在沙发上躺着的小少爷在找不到人后，坐起身来，难受地眼泪大粒大粒的落下。
‘情绪又开始反复无常。’
冲矢昴回想着心理医生和他说的情况，一一和大庭叶藏对比。
……
“你是说，那人即使知道对方要想将他杀死，也没有丝毫反抗吗？”
那位坐稳FbI第一的心理专家看着视频会议里面的毫无表情的赤井秀一，反复确认。
身为FbI专业的、有医生执照的，从业20年的心理医生，扯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我去他的上帝！他是犯了天条吗，才会在美好的周末被王牌抓来解惑，甚至还动用了FbI最高级的网络程序。’
‘吓得他在收到通知前，差点把昨天没有吃完的剩饭倒掉这种错事都回忆了一遍。’
“那位杀手是对方是爱人？亲人？又或者是朋友？”
“都不是。”赤井秀一很肯定，“只是几面之缘。”
“对方想杀死他，他就同意了。”
心理医生想了想，“病人有很明显的厌世情况。”
“可单看他外在表现的温柔体贴形象，完全看不出来。”
“赤井先生，我没有和对方接触过。”
“但对方的一边表现怯弱，一方却要执意要靠近人，说明病人早已陷入严重的自我封闭状态。”
“这位病人的内心很可能极其疯狂。”
“赤井先生，身为医生，我会希望你能成为对方生命中的希望。”
“但身为FbI，我要警告你，若要救他，就要做好陷入那疯狂之中的准备。”
“病人会对任何拯救他的人，抱有严重依赖感。”
“之所以那种依赖感会对你如此轻，那很可能，是因为已经有其他人成为了对方心里的支柱。”
“赤井先生，希望你好好考虑。”
……
“冲矢先生？”
含着眼泪的大庭叶藏拉出了赤井秀一的衣摆，“冲矢先生，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你说是吧？”
赤井秀一俯下身，伸手抱住了大庭叶藏。
明知道在叶藏心里，依赖感对象最强的不是他，可他还是给了大庭叶藏熟悉的怀抱。
“是的。我给出的承诺，永远有效。”
那位心理医生说错了，他早就没有了考虑的余地，完全掉进了名为大庭叶藏的深渊。
“叶藏，以后别再跟着那些人出去了。”
“什么人？”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大庭叶藏对上了冲矢昴的视线。
那双眼睛里面空无一物，却能清晰地倒映出冲矢昴的表情。
“你是指――雪野千百吗？”